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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男难恋 (堕爱之三)-第7部分

小说: 男难恋 (堕爱之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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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昀略抬起头,瞄了眼年轻人真挚热情的面容,又低头沉入自己的世界中。
  ‘是又怎么样’他冷笑道。
  那天有个客人给他五万元,要他在路口唱一首歌,随便什么都好。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喝得太多了,他竟就这样唱了一夜,唱到喉咙沙哑,唱到他哭得泣不成声。
  他唱着……唱着……那个深据他心底的身影又浮现在他眼前,任他怎么呼唤,他也不回头,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般……那样的不屑。
  ‘我姓伊织,我们乐团在找主唱。’伊织的眼中带着真诚。
  ‘没有兴趣,你在这里已经妨碍到我的生意。’云昀仅是懒懒地瞪了他一眼,看他没有离开的意思,转身即走。
  ‘你有喜欢的人吧从你的歌声中,我听得出很深、很真挚的情感,如果不是有深爱的人,是唱不出那种感觉的。’听着伊织的话,云昀的脚步瞬间停下,定定地看着前方。
  深爱的人──容德。
  他怎么也忘不了的男人,他最初最终唯一的爱恋,一个不要他的人。
  分手吧!那三个字竟那么轻易地由他口中吐出,好似他多年来的爱恨只值那三个字……那日涌入心头的悲伤倏地再度袭向胸口,眼泪迅速地溢出眼眶滑落脸颊。
  ‘既然你心里有那么重要的人,为什么还要如此作践自己’
  不知何时,伊织已来到他的面前,试探地问。
  云昀偏过头去,想避开他的视线,却无力地倚着商店的铁门,哭得不能自己。
  ‘他不会在乎的。’久久,云昀才吐出这句话,隐隐透着难过。
  ‘那你又何必这样做,这样会让你快乐一点吗你该自己珍重。’
  云昀睁大了眼睛看着伊织,他不明白为什么伊织要这样劝他,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寂寞的时候就找朋友吧!你这样做只会让自己更寂寞、更可怜。别这样做了……’伊织半哄半骗地伸手拥住他。
  是啊,这样做只会让他更想容德,更忘不了容德,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了。
  听着伊织的话,云昀缓缓合上双眸,像是被说服了,又像……
  ***************************
  几年了……自从那句话出口后,自从云昀消失之后,已经多少年了
  一年、两年,还是更长的时间
  深夜里,路容德坐在电脑前,将的最后一个单字键入电脑中,熟练地存档后,按下列印钮。
  长叹口气,他懒懒地倚在皮椅中,重新自烟盒中拿出一根烟,缓缓点上。
  足足五年了……五年啊,好漫长的岁月。
  他曾看过一个数据,丧偶的人平均五年就能恢复正常生活,他至今却还是想念着云昀。
  明明说要分手的人是他,偏偏伤心的人也是他。
  这是第几个博士学位了第五还是第六再怎么深奥的学识领域,都在他没日没夜地研读下拿到手。
  而拚命读下去的唯一理由,只是因为不想回台湾,他一直希冀着……如果他仍住在这里,会不会有一天,云昀会如往常一般推开大门,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地回到他身边。
  想着想着,路容德忽地放声大笑,笑到弯下腰来,笑到跌落在地板上,笑到眼泪都溢出眼眶。他还在做梦啊!还梦想着不可能再出现的人会回到他怀中。
  叮咚、叮咚……深夜中响起的电铃声将路容德的神智唤回。
  他微皱起眉,不知道会有谁在这时候找到这里来。
  拉开木门,他忽地有一种关门的冲动。但他什么都没有做,仅是呆愣地站在门侧,什么也说不出来。
  ‘容德,我们来看你。’妇人小心翼翼地说道,像他是颗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炸开的可能。
  他却只是怔然,五年了……五年来他不曾回过台湾,不曾和任何人联络,这之中自然包括他的父母。
  ‘不请我们进去吗’中年男子问道。
  连向来严厉的父亲,语调也和缓了不少,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掩饰着内心的讶异,侧着身子让他们进入屋内。
  招呼他们在沙发上坐好后,他泡了一壶好茶,不安地在他们面前坐下。
  ‘容德,我们是来带你回去的。’路母直接说出目的。
  见路容德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路母以极快的速度再度说道:‘我们都知道先前你和……那个男人同居的事,可是这事也已经过了五年,再怎么样也该让它过去了。’她决定以‘那个男人’来称呼云昀。
  ‘是爷爷叫你们来的’一提及路家,路容德的神色又变得冷漠。
  ‘你终究是我们的儿子,我们想带你回去也不行吗’路父似乎动了怒,十多个小时的飞程,换来的却是儿子冷冷的话语。
  ‘是爷爷要你们来的’路容德再度问道,只是这次的语气更冷。
  如果没有爷爷的派遣,他们怎么敢来他这个被路家放弃的人这里。
  ‘不是。’知子莫若母,路母叹了口气,缓言道:‘是我们自己决定要来的,后天一早就走。’
  ‘要睡一下吗还是先吃点东西’听到想要的答案后,路容德不再多言,起身就要走到厨房为他们准备吃的。
  ‘容德,那些都不重要,我们只希望你跟我们回台湾。’
  明明听到她的话,路容德却仍是没反应地迳自走人厨房中。
  台湾……回去做什么那里绝没有云昀,连影子都没有!
  ‘容德,不用忙了,我们不饿。’路母轻声阻止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电话铃声倏地响了起来。
  路父顺手接了起来,数句短短的交谈后,他瞬她脸色大变。
  ‘不是的……爸,我只是……好……我知道了,现在没有直达机……爸,容德又不是外人。’
  最后一句,他吼了起来,却又像被老人的话打败,惟惟诺诺地应了声便挂上电话。
  无视路父惨白的脸色,路容德仅是冷漠地在一旁看着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爸要我们搭最近的一班飞机回去。’路父看了下妻子,欲言又止。
  ‘不是明早才有直达机’路容德转了个弯,问出想问的话。
  路父仅是苦笑了下,没说路家老爷究竟下达了什么样的命令。
  ‘容德,你真的不跟我们回去’再发言,路父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向来键挺的身子,突然显得佝偻。
  见状,路容德呆愣地僵往!他并不想回去,但向来强硬的父亲,竟语带恳求。
  回去……再也不住在这里了吗远离这间有昀昀记忆的屋子……不!他不要。
  还未思索清楚,路容德即意识到自己用力地摇着头,拒绝了双亲的请求。
  ‘我知道你不想回去,但那毕竟是你家。’放弃说服,路父低叹了声,重新提起未打开的行李往门口走去。
  ‘容德,你想通了就回来,不管怎么样,你都还是我们的儿子。’路母定定地看着儿子,话语中带着包容。
  自从容德十四岁出事以后,这十二年间,他们从不曾好好地看过他。原本是他们最重视的孩子,却……这一晃眼都已经十二年过去了……‘我知道你心里的那个人是我们现在不能接受的,不过你给我们时问,我想我们慢慢会接纳的。’路母在离去之前,含笑地说道。
  路容德仍是呆愣着,就连一句送别的话也来不及说。
  接受……父母会接受他爱上一个男人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们可能会……‘明天再回去吧!不是天亮才有直达机吗’抢在他们掩门前,路容德拉住行李箱说道。
  ‘你爷爷说……’路父一转头,才警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停顿了会儿才续道:‘你也不是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脾气,只是多坐几个小时的飞机,没关系的。’
  路父淡然一笑,消失得和来时一般突然。
  天方亮,路容德便拎着简单的行李,用手机随手拨了数个号码,在听到语音信箱的声音后,带着些许的笑意轻声道:‘爸,我会回去一趟,你们在机场等一下,我应该会比你们早到。’
  回去……其实并不难。
  ***************************
  路容德静静地站在跑道侧,他知道应该要走至人境室办理手续,却呆呆地看着天空。
  带着一点微弱的笑意,他看着将暮未暮的天空。这些年来,这城市有了些改变,但来来去去的,还是黑发黄肤的人们。
  仰望着天空,路容德的唇角不禁扬起淡淡微笑,飞机稍稍误了点,却正好让他看见父母所搭的那班飞机缓缓降落……视力极佳的他,轻易便锁定那班飞机,看着它落地……一声轰然巨响,瞬间便成了一团火海……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境。
  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他看错了飞机。
  那一瞬间,他惊得无法呼吸。
  由身体到指尖,所有的感觉都麻痹了,心脏像是无法克制地狂跳,仿佛要跳出胸口般,震撼了整个身体。
  他的心还来不及感觉到痛,仅有一种难抑的震撼席卷整个身体。
  而那画面仍不住地映入眼中,机场的人员不断地跑向他所注视的点,耳边开始传来嘈杂声,而他仅能呆愣在原地。
  他所见到的,只是一堆陷于火海中的废铁,不可能有任何希望的废铁……***************************
  在长久的等待后,路容德才听到有人接起电话。
  ‘容理,我在机场。’
  (怎么了)虽然睡意极浓,但路容理仍是听出大哥的语气有异。
  (怎么了,要我先回去吗)路容德尚未答话,话筒处即传来另一道细微的声音,听得出来,亦是由睡梦中被扰醒。
  (没关系,你再睡一下。)路客理稍微拿开话筒向那人柔声道,随即又对着话筒道:(哥,怎么了吗)‘爸妈,他们……搭的飞机……失事了,就在机场。’用了极长的时间,路容德才缓缓说出所发生的事。
  他说不出来的是,父母的身体破成一块块,可能找不齐全。
  而他最后跟他们说的话,竟是那般无情。他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回来,至少在他们生命最后的数个小时可以在一起,为什么
  他还以为自己哭了,入耳的呜咽,听起来那么像他的声音。
  (大哥……)语带哭音的是路客理的声音。
  他听见客理轻声唤着他,哭泣的声音中,还夹着情人柔声的安慰。
  路容理爱上的人,想来也是爱他的吧!那声音是那样的温柔,想来拥住他的动作,也会是轻柔无比。
  想着,路容德竟失声的笑了。
  ‘我会处理的,你不用来了,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他听见自己如是说,并快速地挂断电话。
  他仍未止住笑,没有原因的,他就是想笑,想笑自己的悲惨。
  他止住笑,再度拨了第二个号码,接起电话的人,令他讶异的竟是爷爷本人。
  ‘我在机场……’他没有报上自己的名字,却知晓爷爷必然认得出他的声音。
  (是吗)那苍老的声音,传来一种淡淡的凄凉。
  想必他已经知道了吧!知道他的儿子及媳妇双双死于坠机中。知道他一时所下的决定,让他们搭上了死亡班机。
  (有你在我就安心了。)向来固执傲然的老者,微微地带着一点鼻音。
  ‘你不打算来’路容德声音变得冷冽,不能理解他是什么意思。
  (有你在就可以了……)路老爷说完便挂上电话。
  路容德没有再拨电话的念头,他知道这件事没有人愿意来面对。在这个家里面,也只有他了吧!
  曾是他们丢弃的人,此刻却想依靠他……路容德失声笑出,双腿瘫软,无力地坐在墙边,笑得像个疯子。
  他们想依靠他,而他能依靠谁容理还有个情人在身边,是叫亦泱吧!徐亦泱。
  而他有谁……他能拥抱哪一个温暖的身体,让他放纵情绪地哭泣
  他还有谁昀昀……他好想昀昀哦!好想,好想,好想!
  仰望着将暮的天空,他坐在这里,而昀昀在哪里
  还是他们之间,就像这将暮的天际。即将落幕,亦将结束。
  一辈子……就这样错过了……
第八章

  下了飞机,路容德带着淡淡的笑容,步向入境室外的纤弱身影。
  十九岁吧!他应该才只有十九岁,走向那人的时候,路容德在脑中喃念着。
  注意到路容德的走近,那人漾起微微的笑面,却仍掩不住满身的落寞。
  在他走入机场大厅时,那人很自然地上前替他提起数包较轻的东西。
  ‘你过得还好吗’路容德淡笑了下,爱怜地揉揉他的头。
  ‘还好,老样子。’他强拉出笑来,令人一看即知他过得不算好。
  听着纤影回答,容德沉默了,老样子……不好的代名词吗
  ‘大哥,你这次打算住多久’路容路客缓缓抬起头,看着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的路容德。
  ‘可能会多待一阵子,你也读大学了,想在市区买幢公寓给你,让你生活起来也方便些。’路容德说得淡然,丝毫不把东京高得吓人的房价看在眼里。
  ‘谢谢。’知道自己需要,路容路客仅是淡然地道了声谢,没有拒绝这份厚礼。
  路容路客,原是大房的独生子,足足和路容德差了七岁,也和路容德一样天资过人,几个长辈也十分看好他。
  没想到,四年前年仅十五岁的路容路客因为发生了点事,作了DNA测试,测出他并非路家子孙。他立刻被扔出路家,爷爷摆明了不认他这个孙子。
  路容德素来疼惜这个堂弟,在他苦苦寻找之下,才在数月后发现容人在日本。至于他怎么来到这儿的,容致是怎么也不肯说。
  路容德知道这过程绝不单纯,但容致不想说,他便也没再过问。
  只是这四年来,路容德每年都会来日本探望他,他的生活费也全由路容德支付。
  今天,也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啊!’
  路容德才要说些什么,即听到路客低叫了声,掩不住地满面欣喜。他以眼神默默地询问,才看到容致微红了脸。
  ‘知道是今天,只是我没想到会在机场听到。’
  听了他的话,路容德才注意到机场内一名男子拿着手提式音响,正在听某电台的广播。
  音响里流泻出流行音乐的曲调,漫长的前奏还未结束,但听得出来,是首慢调的抒情曲。
  ‘原本都是由制作人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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