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仇人by鱼-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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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来说楚悠所做并不算过分,他不过是将原先楚槿之几个人的分工稍微打乱了点,取了一部份自己做,要说失礼的也只是事先没打招呼随意拣。
美其名是分忧解劳是弥补他之前的荒唐,实则当然是迂回防着楚槿之这边的人再搞。尽管他并没有展现出雷厉风行的手段,也依旧表现得人畜无害的温煦,但他相信楚槿之一定明白他已经知道了那些事。
只希望这样的暗示能让那个人懂得收手……轻叹了口气,楚悠后倾靠上了椅背。
对于楚氏他并没有野心,等楚任瑜百年后,他会找机会把主事的位子交给楚槿之,交给一个真正楚家血脉的人手上,所以楚槿之一点也没必要用不光明的手段强争这点时间。
他所表现出的一切一直向楚槿之透露这讯息,最明显的就是尽管他逐步参与决策,但人事布局上他却始终未更改一丝一毫。
他毫无意思培植自己的班底,楚槿之应该看得出这代表什么,应该放心才对。
「总裁。」
一声有礼却疏远的招呼拉回了楚悠远扬的思绪,抬起头只见楚槿之在桌子前拘谨地站着,毕挺的西服,一丝不苟的仪容,就连表情也完美得找不出一丝瑕疵,尺许的距离却有如天涯之隔。
「坐,槿之别客气。」和善地笑了笑,楚悠再次在心底叹了口大气,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亲近这名冷淡的血亲。
都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人,然而对于他释出的温情与善意,楚槿之却始终不领分毫,两人间除了公事外再无半点私谊。
楚悠不确定是否因为以前的楚枫之曾伤害过他,还是哪件事给了他太差的印象,差到连对「洗心革面」后的这个楚枫之都依旧不假颜色。
「崇圣那个案子我想跟总裁讨论一下。」
「崇圣……你的意见?」心中暗自一凛,楚悠表面仍不动声色,只是一股不胜唏嘘的惆怅感难抑地在蔓延。
终究,他还是不愿等这点时间吗?豪门多恩怨,亲情竟真的淡若薄纸?楚悠不由地想起了楚蕾,楚枫之与楚槿之这对兄弟和他与小蕾之间的情感比起来相去何只十万八千,实在叫人无法不心生感慨。
「我还是认为那块地有开发的价值,崇圣和我们合作过几次,他们的评析向来精确,我不明白总裁您的顾虑在哪儿?再说前置已花了不少人力物力下去,虽然这案子不是大数目,但这时候喊停仍然是我们的损失。」
「槿之,我不了解崇圣,所以他们的评析我无法置评。但那块地……我还算清楚。」字字斟酌,楚悠婉转解释着。还不到把话点明撕破脸的时候,有些事一旦掀开来后就再也回不去平和的原状。
「我在那儿待过一阵子,有个朋友……对地产很熟,那块地背后有些状况并不如崇圣报告里说的干净,而它的价值并不足以支付摆平那些状况的代价。」
话,说得模棱两可,楚悠没有一丝的局促或不安,反正以楚枫之交友之广阔,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他对那块地的熟稔不会有什么破绽。
「这样吗?那倒是我的疏忽了,没想到崇圣会犯这种错误。」镜片后的黑眸精光烁烁,像是在盘算着什么,却是幽深地叫人看不清真意。
「槿之,这是我片面的决定,虽然我有权这么做但看法上也许有所偏颇,你也知道公司的事我还在慢慢熟悉中,放荡太久这里头的东西有点生锈了。」
望着那深不可测的眼瞳,楚悠抿唇一笑缓了些气氛,甚至伸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开玩笑,刻意压低的姿态不是妥协而是试探。
「这案子的规模虽然还不到提董事会的程度,不过若是你还认为可惜,我们可以提到董事会上大家集思广益一番。如你所说,崇圣跟我们合作过多次,自有它的信誉,也许不是他们有欠周详,而是我思虑太过也说不定。」
「我想不必。」断然否定,楚槿之推了推眼镜起身离座。
「总裁的决策能力这一两个月来大家是有目共睹,区区小案子让您劳神已是我的疏忽,哪好意思再让董事们浪费时间。我这就让人去跟崇圣说明,停止这个开发案。」
「……槿之。」睇凝着那硕长的身影迈步到了门边,楚悠轻轻开口唤住了人。
「再过几天爷爷就要过八十五的寿辰,你……」忍不住想说,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维持那层纱不伤感情,楚悠为难地拧了拧眉。
「……」静静等待着,楚槿之没任何接话的意思,面无表情完全是一副聆听者的神态。
「你该懂,槿之……你该懂……」叹息般的呢喃,千般万种思虑楚悠说得出却只有这句模糊的语词。
「总裁,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告辞去办事了。」
没有应承也没有装傻,却是彻底的忽略,楚槿之有礼地点头示意,而后优雅地转身拉开了厚重的房门。
「还有,您也许忘了,董事长的寿宴我向来是不出席的……」唇棱微挑难得有了表情,却是掩蔽在背影之中,楚槿之仍是头也不回地迈出了总裁室,余句袅袅则在门扇合起的刹那送入了门内另个人的耳里。
「那里,没我的位子。」
第六章
『那里,没我的位子……』
头痛地伸指揉了揉眉心,依旧挥不去这几天日夜在脑袋里盘旋的声音,楚悠支肘撑颊地又愣愣出了神,只是这回承接他迷茫目光的对象不是窗外的高楼大厦,而是一群衣着光鲜的男女身上。
乐音悠扬,杯觥筹影,这里是楚氏大楼的宴会厅,正举办着为楚任瑜庆贺八十五大寿的晚会,稍微有头脸的人物都前来致意,一时政商名流冠盖云集,车水马龙地热闹非常。
抿唇无奈地轻笑,楚悠微微晃摇着手中的香槟。
不论血缘亲疏,这样的场合竟没有楚氏一大支柱可以容身的位置?简直是极尽羞辱的笑话,当着外人面的大笑话……
一口饮尽杯中的金黄,楚悠怔仲地望着屋顶上吊坠的华丽灯饰。
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悲哀啊……这些年楚槿之究竟怎么过的?怎么去平复这些伤人的事情?他不敢想当楚槿之每每代表楚氏对外谈判协商时,面对的会是什么样嘲讽与不信任的眼光。
堂堂楚氏总经理,顶着楚姓的光环却连董事长的私宴都不在邀约之列,换作是他,即便没有恨,只怕也心伤地再没动力付出吧。
闭了闭眼,楚悠发现自己再也责怪不了楚槿之所为的不是。他没有资格,就算他真的是楚枫之……也没有资格。
他该怎么做呢?怎么做才能够弥补楚任瑜犯下的滔天伤害……
「怎么,九点不到就累了?」
视野里的景物一晃,一抹黑影优雅地在身旁坐了下来,若不是语气中的戏谑不容错认,楚悠还要以为某人吃错药居然关心起他来。
「这两轮黑圈怎么回事?这场晚会大小事都我包办了,该没让总裁费心的地方才对呀,你的脑袋里又是生了什么念头在转?」
端起酒杯轻啜,一身正式西服的陆晋桀朝远处一位衣着入时的女郎点头示意,姿态高雅得就像是豪门贵公子般,加上似混血般的俊挺五官,更让他成为这场晚宴上各家名媛目光追逐的目标。
「你的脸跟嘴八成是不同家出厂的……真该让那些漂亮小姐听听你现在讲的,保证吓跑一大票。」许是真的累了,楚悠难得不隐忍地劈头就回敬了句反讽,虽然理智那端正敲着脑袋提醒着这只是意气用事,徒费唇舌毫无点建树。
「呵呵,会这么说表示你还不懂女人。」眉挑了挑,陆晋桀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是感到新鲜地咧开了两片红唇,「没听过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女人最爱的就是我现在这种坏胚样。」
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一时冲动逞了口舌之快后楚悠总算是彻底了解了前人的意思,沟通根本不在同个次元上。
「董事长在那头,你窝在这儿干嘛?不好好表达一下你的孝敬之意?孙子可不是这样当的喔,楚疯子。」
看着人眉头微耸,腮帮子微鼓一副想张嘴抗议却又强自按捺最终无奈妥协的模样,陆晋桀就觉得自己这取其谐音的绰号真是神来之笔,公私两宜什么场合都能大剌剌喊个过瘾。
反正外人听来也没什么不对,泰半会以为是自己耳力不好,再顶多也只是认为他这个放洋回来的卷舌不灵光ㄗ彳厶分不清楚罢了。
他可是客随主便,随便嘛,疯子总比阿狗阿猫强吧,至少从四只脚的畜生晋升到万物之灵这等级。
「你很闲?」叹息般的问语,楚悠已顾不得是否会惹火身旁这个两面人,这是他现在唯一想到用来表达不想继续这段无营养对话的最简短用词。
今晚,他的脑袋已经纠成了团死结,实在不需要再多个人在耳边叨叨添乱。
「我该把这句话当作是对我能力的赞美吗?」噙着抹笑,陆晋桀从路过的侍者盘中端了杯香槟递过,「喝点东西放松一下吧,老人家熬不得夜,我估计最慢再一小时就收摊了。」
「……」又一次的哑口无言,楚悠楞愣地瞪着杵在面前的香槟杯,好半晌才伸手从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掌中接过杯子。
明知道自己酒量没那么差,更遑论灌下肚的只是杯百来CC的香槟而已,楚悠还是不禁怀疑自己醉了。
只因为自从那一夜后,两人间还不曾有过这么平和的对话。
平常的言语交集不是火味十足地针锋相对就是字字珠玑地冷嘲热讽,别说嘘寒问暖了,就连正常同事间的对话都难。当然问题大都不是在他身上,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此刻会惊讶到快掉眼镜的缘故。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若是天天被人揍惯了,哪天不挨上两拳还真会觉得皮痒。
在习惯了陆晋桀饱含恶意的各种行为举止后,突然的友善不但没让心情愉悦反而是叫全身疙瘩满布,连心胆都吊了起来,戒备的程度只差没猫科动物背毛直竖那么明显。
「在烦什么?你不像是不习惯这种场合的人。」
温煦的表情,柔和的语气,要不是亲身体验过陆晋桀和楚枫之间的那种海样深仇,楚悠还真以为眼前这男人是在关心自己。
「我以为你很清楚我在烦什么。」半是猜测半是试探,楚悠刻意不去看那对如墨深浓的黑眸,放空了念头眼蒙胧地把视线投向宾客云集的大厅。
「疯子,虽然你的美味我都尝过了,不过还比不上你肚里蛔虫,想到心有灵犀那境界咱俩还得再亲近点,你是暗示我该往这方向多努力吗?」果然话没到三句,陆晋桀又恢复了隐带恶意的轻佻语态,只是碍于公开场合脸上还维持着彬彬笑容。
「槿之的案子有问题,他暗渡陈仓在掏公司资产。」没有心力再跟陆晋桀计较话中令人难堪的暧昧,楚悠直接就把脑袋里轰得他好几天不得安宁的麻烦给丢了出去,顺带再加扔了个难题。
「你的看法?我相信陆秘书耳聪目明早该有所闻才对。」
没想到眼前人会开门见山问得这么直白,更想不到主意居然还打到了自己头上?陆晋桀一时反应不过来就这么瞪着眼呆在当场,配上嘴角还来不及收敛的揶揄讽笑,表情委实滑稽不过。
「问我?有没有搞错……」缓缓摇着头,陆晋桀一愕之后表情是诡谲地叫人从心底发毛,「啧啧,狗急跳墙也得先看看墙的另边是不是悬崖吧?」
「不该问你还是不能问你?」
不该问还是不能问?双眉一挑,陆晋桀的火气霎时又冒上心头。
是他妈的为什么问!
「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仰首尽把杯中的水液下肚,一时流露的狂狷神态立即吸引了更多爱慕的视线相随,然而陆晋桀灿如夜星的双眸始终只锁着身旁他想掐着脖子摇的这一个。
是这阵子表现得太和善了吗?这个木头木脑的笨家伙似乎忘了他对「楚枫之」有多感冒,虽然天知地知他们两个也知这个楚枫之不是那个楚枫之,但很不幸,迁怒正是他陆晋桀人格缺陷的强项。
「帮?我有这么要求吗?我不过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我以为秘书的职责该包括辅佐及提供意见。」
「……」骤然站起背过人群在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身前蹲下,陆晋桀沉了脸色,平视的眼里不再掩饰阴鸷。
「疯子,少跟我玩之乎者也这套,耍嘴皮对你没什么好处,惹毛了我你不会好过。如果你已经忘了那一晚的滋味,我不介意替你复习复习。」
苦笑着微扯唇角,楚悠疲惫地闭了闭眼。
此路不通啊……
的确,这两个月来的平静让他以为陆晋桀对自己的敌意减低了不少,毕竟他虽然顶着楚枫之这个名字,但实际却是完全无关的陌生人,陆晋桀真正恨的气的都不是他,这一点相信那男人也很清楚。
所以他以为他们之间就算称不上朋友也不该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至少共事的情谊总有些吧,那不堪回忆的一晚不过是场误会造成的,岂科这一投石问路才知道错得离谱。
在那男人眼里,自己即便不是眼中钉只怕也是颗惹人厌的绊脚石吧。
「你们两个怎么躲在这儿?不会是嫌我老头子唠叨吧。」
气氛正紧绷间,一声略为沙哑的豪迈嗓音适时地打破了两人间的凝沉,宴会的主角楚任瑜在另名唐装老者的陪同下拄着拐杖一步步走来。
「爷爷,我是肚子饿躲到这头来祭祭五脏庙,谁知道偷闲不过……啊,才二十分钟就被您抓包了。」煞有介事地抬手看了眼腕表,楚悠唱作俱佳地故作哀怨之态,活力十足的阳光模样与片刻前的颓丧疲累简直判若两人。
冷眼看着这一幕彩衣娱亲的温情画面,陆晋桀在心底不屑地嗤笑着,脸上却也带上了面具尽职扮演他该有的角色。
「肚子饿?呵……我看是无聊吧,我在那边可是瞧你跟阿桀有说有笑聊得开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