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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杨乃武与小白菜-第35部分

小说: 杨乃武与小白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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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呢?可知道我这里,并不审理官司。”詹氏忙叩首道:“小妇人有泼天大冤,没处可以声诉,因此来恳求大爷伸冤。知道大老爷是个青天。”统领听得,暗想不知是什么大事,要到我衙门伸冤,且问个明白再说,便喝问道:“有什么冤枉?快些诉来。”詹氏忙把乃武一案的事情,自小大死,到巡抚衙门止,一一连哭带诉,说了一遍。统领一听,暗想这事倒真是大事,听她所诉,内中已有大大的弊端,而且杨乃武在九月中也拜会过,自己同他也有些认得,如今他遭了冤枉官司,自己倒得替他出一些力。只是在巡抚衙门,也审定了,如何可以再审呢?想了一回,暗想这事除非是伸奏朝廷,下旨复审,方能重行审理。打定主意。便向詹氏道:“你们二人且去,待本统领申奏朝廷:再行定夺就是,”詹氏、姚士法二人忙叩头谢了,退出衙去。步军统领即修了文书,星夜命人上京,秦报朝廷。浙江有了这般一件大案,告状告到了自己衙门,如何办理,请旨定夺。这文书到了京师,先下内阁。夏同善中堂先行瞧见,这时叶氏却尚未到达京中,夏中堂尚没有知道这事的究竟情形,只是瞧见了杨乃武的案件,暗想杨乃武乃是以前自己家中的保姆叶杨氏的兄弟,如何犯下了这般大案。如今既是乃武妻子在步军统领衙门告冤,倒得细细查明,不要正是冤枉,当下即呈进御见。同治皇帝这时已身体违和,由慈禧后听政,夏中堂怕事情弄糟,忙亲自去竭见醇亲王,因这时醇亲王在慈德面前,最言听计从。夏中堂即把乃武的根由,向醇亲王说了,醇亲王二口应承,向慈禧后去说情。过了几天,早批了下来,交刑部双大人查明办理。夏中堂又去瞧了刑部双大人,一同商议,便批了将乃武一案,仍发在浙江命巡抚杨昌睿、提刑按察司蒯贺荪复审,又知道杭州知府陈鲁对这案不甚妥贴,札调了湖州知府锡先主审。因锡光是个旗人,可以一变以前审理的情形。商议己定,即将这拟旨,托醇亲王进呈。过了一天,批准下旨。这个圣旨,直下到浙江巡抚衙门。巡抚杨昌睿吃了一惊,忙忙把蒯贺荪请到,一同商议。蒯贺荪也得了圣旨,大吃一惊。见了杨巡抚,商议一回”觉得这事须先把湖州知府锡光运动好了,再同步军统领说好,不必顶奏。方能无事。蒯贺荪忙辞了巡抚,欲回转衙门通知刘锡彤设法办理。方回到衙内,却见差人来报,刘锡彤在外面候见。蒯贺荪大喜,忙请了进来。
原来刘锡彤自七月间巡抚衙门审毕,回转馀杭,心中稍稍安停,只待部批下来,便能完毕,只是暗中乃命人打探詹氏有可有动作,隔了一月,却不见詹氏怎样,心中很是奇怪。又过了一月,在九月中却听得詹氏在步军统领衙门告状,暗想步军统领并不审察,如何到他衙去告状呢?且瞧统领如何办法,再定主意。一面命人打探,不见有什么动作。直到这时,听得圣旨到来,命巡抚按察司监审,札调湖州知府锡光主审,便大吃一惊,暗道:“怪不得不见步军统领有什么动作,原来是申奏朝廷,如今怎么好呢?忙请了何春芳一同商议。春芳道:“这也没有别法,事情已到了这般骑虎之势,不能罢手,不如再化一些钱币。可是杨乃武的妻子,不监禁起来,终是个祸根,最好东翁越发多化一些,把他们都关了起来。待杨乃武死了,再放他们就是。”锡彤点头道:“正是,这事也只得如此办理,事不宜迟,我立即上省就是。”当下即向林氏取了存摺。忙忙进省,来见蒯贺荪。见面之后,贺苏忙道:“刘令这事怎样办呢?”锡彤即央求道:“都得请大人照顾,卑职总是心感。自当重重相谢。”贺荪道:“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钱了。我想只得把湖州知府锡光,同了步军统领,都同他们说妥。统领那里。只要他不再顶奏就好。锡光是个主审,却得细细的说上一说。刘令,你准备怎样呢?”锡彤想了一回道:“这事都得请大人费神。卑职想锡知府到了省城,总得来见大人。变烦大人向他疏通,卑职情愿化三万两银子,而且须得把杨乃武的妻子,也设法监禁,不然终是个祸根,这也得请大人作主,卑职自当重酬,再添一万两银子。步军统领那里,待卑职自去疏通吧。”贺荪点头道好,锡彤即行辞出。在庄打了一张三万,一张一万,一张二万银子的庄票,先把一张一万,一张三万的送给了蒯贺荪,方来见步军统领。
见面之后,统领道:“贵县到来,有何见教呢?”锡彤道:“统领大人,不是因了杨乃武的案子,申奏过朝廷吗?”统领听得刘锡彤为了乃武一案到来,早知道定有下文,便点头道:“正是,究竟这案怎样的根由呀?”锡彤即把二万一张庄票,取了出来,放在桌上道:“这案是杨乃武的刁赖,凡事总求统领大人包含,这一些些,请大人喝一杯水酒之用的。”统领一看,却是二万银子,本来清朝武将没有什么大的气节,便笑着道:“贵县的意思怎样呢?”锡彤道:“只求大人不再顶奏,卑职己感激不浅了。”统领听说只要不再顶奏?觉得很是容易,即点头应诺。锡彤见已就绪,方才辞出。又放心不下蒯贺荪那里,可是知道锡光尚未到省,只得待候几天。过了两天,锡光已到了杭州,锡彤打探得锡光已去过按察司,不知事情怎样,忙到按察司衙门,见了蒯贺荪,知道事情已经办妥,心下放宽,只等开审。又了几天,一应人犯,俱已到省,锡光按察司抚台,已定下了开审日期。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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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世界昏暗夫妇入囹圄恩义分明母子得佳丽
话说詹氏至步军统领衙门告了冤状,由统领申奏朝廷,下旨复审。一想刘锡彤又上省运动就绪,詹氏、乃武等那里知道。到了开审时期,巡抚杨昌睿高坐正中,按察司、臬台蒯贺荪坐定上首,湖州知府锡光,在下首坐下,两旁衙役差人,排得齐齐整整,好不威严。锡光是个主审,都由锡光审问。当下先把钱宝生传到堂上,喝问了一遍。宝生仍说乃武在九月中假称毒鼠,卖去砒未不想是毒死了葛小大,锡光听了,便命下去,把葛文卿、詹氏、三姑等众人,又问了一回,所供同以前一般无二。又带了下去,将詹氏带上。锡光喝道:“你这刁恶妇人前次在巡抚衙门告了刁状,没有重重办你,也因了你丈夫已犯重刑,不忍加罪于你,怎地你又在步军统领衙门告下了刁赖状子了呢?”詹氏忙叩头道:“青天大老爷,小妇人的丈夫实是冤枉,求青天大老爷详察,得昭覆盆,大老爷功德无量。”说毕,已泣不成声,泪下如雨,锡光却喝道;“你怎地知道你丈夫冤枉呢?”詹氏道:“小妇人丈夫同葛毕氏早已断绝往来,何以要害葛小大性命,与小好人丈夫又没好处,怎能以奸出妇人口,要作为犯罪实据呢?”锡光喝道:“好一个利口妇人,你丈夫有了外遇,怎能向你实说哪,我也不来问你,停一回瞧你丈夫怎样说话?”便命人将詹氏带下,把小白菜带上堂来,问了一遍,小白菜仍咬定乃武,锡光即命差人,把乃武带上。这时乃武已创痕遍体,步履艰难,当堂跪下。锡光喝道:“杨乃武,你怎地这般翻供,又使你妻子告下刁状?,如今又有什么说话?”乃武知道是奉旨复审,又含着一线希望,忙叩头道:“小人实是冤枉,是屈打成招的呀,并非翻供,实是实情,请大老爷明鉴,小人得雪奇冤。”锡光听得,早把惊堂木一拍道:“好个刁恶无赖,几次翻供,还欲强辩,本府先打你个临堂翻供。”便喝道:“给我打四十背花。”两旁差人,顿手执藤鞭,过来将乃武剥去衣服:重打了四十,只打得鲜血四飞,死而复醒。这一来,把一旁的小白菜惊得呆了,不觉有些良心发现,低头不语,锡光却没有知道。喝道:“葛毕氏,你同杨乃武对来,怎样毒死你丈夫葛小大。”乃武听得,早把牙关一咬向小白菜道:“毕生姑,我待你夫妇二人,这般恩义,你如何这般攀我,良心何在?”这几句话,只说得小白菜闭口无言,锡光见小白菜不语,喝道:“葛毕氏,究竟谁是奸夫?从实招来。”这时小白菜良心发现,那里再说得出乃武是奸夫来,暗想这种事情、都是钱宝生弄出来的,不如咬了他吧,便哭着道:“小妇人不敢说谎,实是钱宝生教我的,求大老爷明鉴。”只这一句,把全堂的人,除了乃武,都吓得一跳,面面相觑,可是已供出了钱宝生,不能不审宝生。蒯贺荪却有些主见,却向锡光说,这事还得调查,停一天再审。锡光会意,即把一应人犯,都下在监内,只将三姑、喻氏、心培、敬天四人,没禁在监中,命他们在省候审。锡光、蒯贺荪、杨巡抚退下堂来,在书房暗暗商议,觉得这事倘不咬定乃武,一则得了刘锡彤的银子,二则要坏许多官员,总须官官相护,虽明知乃武冤枉,也只得牺牲他一人性命的了,蒯贺荪暗想,这事须得问刘锡彤自己的了。便辞了抚台,回到衙中。
正待去传刘锡彤,却见外面来禀,刘锡彤已在外面。贺荪忙传了进来。只因刘锡彤也得了债,知道这一次林氏未来,没有来哄小白菜,以致弄出岔子,忙一面命人去催林氏,一面来见贺荪。见面之后。贺荪细问情形,锡彤一一访问了。贺荪便皱眉道:“这事什么好呢?”锡彤想了一回,想得了个办法,即悄悄向贺荪说了,贺荪觉得很好,锡彤便悄悄到了监内,来看宝生,宝生却并不慌忙,向锡彤道:“老爷,只要小白菜不咬出大少爷来,我自有妙法脱罪。”锡彤的看宝生,本来问宝生可有脱罪办法。如今听好,放了些心,忙出监回去,等候林氏到来,可以去哄骗小白菜,过了一天,林氏已到了杭州,锡彤即把小白菜咬出宝生的话,说了一遍,命林氏进监去哄小白菜,林氏不敢迟慢,慌忙到监内,见了小白菜,先哟呀道:“这事槽咧,你如何说起宝生来呢?这一回子和特地去告了状,要脱掉你的罪名,你这般一说,不要说别的,就是以前几堂咬着乃武,也是个死罪,这如何是好呢?”小白菜信以为真,倒懊悔起来,低头流下泪来。林氏即假作自己替小白菜想的办法,向小白菜道:“还好,亏得你公公去通了关节,下一次审,你仍说杨乃武,便不妨事了。不然,堂上的刑罚,你就受不了了。”接着又甘言蜜语的说了一回,小白菜暗想,下一次到堂上,倘自己说了宝生,真的受刑,林氏的言语,一些不差,自己赶快仍咬乃武。当下便一口应诺,仍咬乃武。
林氏回去向锡彤说了,锡彤有了主意,忙来见蒯贺荪,说好了倘小白菜仍咬宝生,先给些痛苦给小白菜受受,使他相信林氏的言语,贺荪答应,锡彤又出来同巡抚衙门的差人说好。蒯贺荪又去向锡光、杨巡抚说了,三人定了计较,过了两天,又开审这案。锡光先提宝生上堂,喝道:“钱宝生,你把谋死葛小大的实情,从速招来,免得皮肉受苦。”宝生叩头道:“青天大老爷,这是葛毕氏受了杨乃武的指使,攀诬小人,小人即是奸夫,请大老爷唤葛毕氏上堂一对,便可明白。”锡光听得,即把小白菜提到堂上,宝生一见,对小白菜道:“葛毕氏,你说我是奸夫,可知道我身上犯的病症是什么呀?”原来宝生早已生了花柳毒症,不能人道,小白菜听了,那里说得出来,宝生便叩头道:“大老爷明鉴,小人早已不能人道,如何能做奸夫呢?”锡光听得,大喝道,“葛毕氏,竟敢胡乱攀供,来,把葛毕氏上了拶子。”顿时差人上来,上了拶子,只一收,这是刘锡彤吩咐,真的用刑,只痛得小白菜心如刀割,不由得相信了林氏的言语,忙哭叫道:“奸夫实在是杨乃武,是他叫我说钱宝生的。”锡光便命松了拶子,命带了乃武上堂,冷笑道:“好个奸滑小人,自己翻供了还不足意,竟敢指使葛毕氏攀供别人,把他夹起来了再问。”差人们早把乃武拖翻,上了夹棍,乃武自被小白菜攀诬之后,夹棍已受了多次,尚没好一些些,又受了这一夹棍。那里忍受得起,大叫一声,顿时昏去,好半歇方才醒转。锡光又喝道;“葛毕氏,快把杨乃武怎地谋死葛小大从实说来,”小白菜这时已是相信了林氏,觉得自己性命要紧,不能再顾乃武,即仍依了以前所供,一一说了。锡光喝道:“杨乃武,你听得没有,还有什么刁赖,快些招来。”乃武听得小白菜又咬了自己,知道内中又变掉的了,不招徒然受苦,即口称愿招,松下夹桃,乃武便把以前认的罪名,依旧认在身上,当下锡光命乃武、小白菜二人划了供状,方钉镣收监。把宝生、文卿等放了,又传了詹氏上堂、办了个诬告罪名,连姚士法、乃武的儿子一同禁在监内,这便是杜绝詹氏再去告状。方退下堂来,仍将知府陈鲁原罪名拟定,呈报覆旨上京,一面呈文上刑部。这般一来,乃武的死罪。已十定八九。乃武也不想活命,在监内等死。
恰巧这时,同治皇帝驾崩,光绪接位,慈禧太后垂帘听政。京内各部,都忙着丧事,把一应事情,都搁置下来。乃武的部批,自然也不能下来。乃武便未曾受刑,仍禁监中。詹氏等也没有放出。直到光绪元年四月间。这时乃武的姊姊叶氏,已到了京中。叶氏在去年六月中带了儿子由仓前动身进京,如何到了这时方能到达京师呢?却有个缘由。只因叶氏自仓前启程之后,先由水道,到了南京,方从运河,溯河而上,路上倒也平安。那一天到江北淮安地方相近,叶氏乘的一只大船,正停在河边歇夜,忽地来了一群强盗,上船行劫,把全船客商抢一个一干二净,叶氏自然也不免波及。那些强盗,临行之时又把客商掳去了几个。叶氏的儿子,本来生得眉清目秀,文质彬彬,却被盗首瞧中,也吩咐带上岸去,叶氏见了,拼命的哭泣哀求,无奈这些强盗绝不相怜,呼啸一声,带了叶氏的儿子,上岸而去。这一来、把个叶氏哭得死去活来,只是也无可奈何,一夜没有好生睡得,到了明天,那船上客人因所有米粮钱财都己抢掉,不能再行开船北上,趁船的客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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