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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唐师曾我在美国当农民-第15部分

小说: 唐师曾我在美国当农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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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金字塔顶端的肉食者一旦火并,殃及邻里乱了自然法则。
  10年前,贝鲁特中国使馆养的一只黑贝狗,每天冒贝鲁特内战炮火沿使馆被炸塌的院墙巡逻,风雨不辍。巡视之余,还以天性向列强宣示主权,在每处墙豁断柱下留尿为证,被坚守使馆的曹彭龄武官赞为忠狗。不想中东和平,使馆新来一位夫人,此君偏好每天饭后立在围墙处凭栏远眺墙外风景,正挡在忠狗数年如一日的巡逻路上。天长日久,习以为常的忠狗老眼昏花,竟把夫人王腿误做廊柱尿上一泡。据说此举引起“公愤”,任曹武官列数忠狗战功,还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每谈到此,我和曹武官都泪眼相向,觉得某些国人太势利,对不起洗浴过战火的忠狗。
  想不到超级大国也有纯靠体力谋生的劳工
  大山阴影里的积雪沉重得呈铅灰色,与故国江南的春日之绿有天壤之别。地老天荒之际,93号公路转弯处突然涌出几十名衣着单薄的白人劳工,正顶风冒雪地开山修路。一窗之外,几十张粉红色的口腔喷吐着雪白的蒸气,正伸着冻得紫红的脖子在寒风里挣扎,令我心酸。也许全怪我以往对合众国的美好期望太高,想不到超级大国也有纯靠体力谋生的劳工。现在天寒地冻,猛然面对一群大牲口般劳作的白人兄弟,真有点不知所措,比看到自己多灾多难的同胞受苦还要伤心。
  其实,倒退60年聂耳写《大路歌》之前,美国世界产业工人协会的乔。希尔就在这一带出了《红色歌曲集》,也许乔。希尔的歌动摇了资本制度,结果被罗织罪名动了极刑。据说乔。希尔在距此一山之隔的盐湖城行刑前还高歌“劳动万岁”、“工会就是力量”。不知他老人家在天之灵重游内华达会有何感想:沧海桑田,劳工还是劳工。
  车窗外的内华达勉强残留着西部片时代的豪迈:废弃的矿场、印第安人的小屋、跟在牛群后追逐泉水草场的牛仔……100 年前,美国人依据《农户置地法》在西部跑马圈地,凡在自己留得的土地上连续居住五年者,就成为这块土地的主人。当时,成年累月在高原上风餐露宿的牛仔身带长穗的牛皮夹克、钉孔宽皮带、色彩斑驳的大皮套裤,头戴宽边牛仔毡帽。脖子上大印花围巾随风飘舞,年复一年地跟在上百头牛马后奔走。牛马少则几十头,多则上千,由十来个牛仔一同看管。每位牛仔除坐骑外,还有两匹驮行李杂物的马跟在身后。畜群最后是厨子,驾着装满炊具的马车颠簸着走向一派荒凉的水草深处,留下一片凄凉的歌声余音绕谷。今天,这一切只有在好莱坞故事片和万宝路香烟广告上才能看到。牛马已被圈养,吃着电脑勾兑出的复合饲料,连粪便都被科学收集,无法重归自然。一望无际的草场上,偶尔可见残存的木桩上刻写着当年地主的大名,正在荒废之中。即使有尚古怀旧的牧场,往来穿梭的吉普车也把令人荡气回肠的西部牧歌变了味,超级大国的超级科技已逐步吞噬迷莓的大自然,人类开始蜷缩在自己制造的牢笼里,日益肢体退化、头脑发达。
  日本偷袭珍珠港,惹翻了天赋神佑老子第一的美国人
  内华达山东部至今残留着一片惨淡凄惶的简陋木屋,四周建有阴森的铁丝网围墙和用于监视的高高瞭望塔。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用于囚禁日裔美国人的集中营。1941年12月7 日,在哈佛受过教育的山本五十六迫于国家利益,奉天皇御旨偷袭了珍珠港,美国太平洋舰队惨遭重创,惹翻了天赋神佑老子第一的美国人。战争还未展开,美国的种族主义者就先在国内对日开战。在日青仅占全部人口1 %的加利福尼亚,州长奥尔森带头吊销了所有日裔律师、医生的营业执照,连日裔渔民也不许出海,理由是日本人凶险狡诈不可捉摸,个个可能是特务。加州总检察长厄尔。沃伦声称,现在还没有抓到日本人搞破坏,正说明日本人歹毒阴险,诡计多端。连一向进步的陆军部长史订生、哈佛毕业的名记者李普曼也卷入仇日浪潮。美国西海岸的报刊说:“日本鬼把停车场占了,买邮票时站到前面,公共车上占了座位。应该让日本鬼挨饿,让他们碰钉子。”
  50多年前这场仇日运动还波及英国,著名战地记者萧乾亲口告诉我,当年他若不是身上别着中华民国的徽章,早就被当做日本鬼痛打了。海湾战争期间,我也有类似经历,当时日本海部内阁出兵参与封锁伊拉克,得罪了阿拉伯人。为区分自己不是日本人,我把一面五星红旗缝在摄影背心上,标明“人民中国”。我的北大校友、日本共同社记者河野迫于国际政治谲诈多变,竟向我讨要一面五星红旗装起中国人来,以至到最后竟离了日本发妻入赘中国。战争激起的盲目报复总是殃及无辜,二战中的美国没有像法西斯那样毒气、焚尸、解剖活人,已经算比日本、德国强多啦。
  1942年初,西海岸公开主张把全部日青“驱逐到内地的穷山恶水,集中一处”。而位于穷山恶水的内华达律师协会则马上通过决议:“如果日本鬼在加州伯克利危险,到内华达也同样危险。”爱达荷州州长克拉克对新闻界宣布:“日本鬼生活像老鼠、繁殖像老鼠、所作所为也像老鼠。”堪萨斯州州长拉特森则下令禁止日本人人境:“堪萨斯不要日本鬼。”一时间连理发店都挂牌声明:“日本鬼刮胡子,发生意外概不负责。”日本人不仅喝不到水,连上公共厕所也被禁止。美国西部防务司令德威特认为“日本鬼总是日本鬼”,不应四处流浪,于是在48小时内一下子被集中到荒山野岭的集中营,连剃刀都被没收,住进形同马厩的15座集中营里,在内华达惨淡凄凉的铁丝网内,度过了三年多的非人生活。
  住进牛棚的日裔在惨遭迫害之余,偏要脱胎换骨追求进步。17万多名日裔青年主动参加艾森豪威尔的美军远征欧陆,就在他们浴血奋战获得3000枚紫心奖章、500枚橡叶簇紫心奖章、810枚青铜星奖章、342枚银星奖章、47枚殊勋十字奖章和17枚功勋勋章之际,他们的房子、农场和生意已经被加利福尼亚白人据为己有。这种做法最终让美国陆军部都觉得太过分,于是派一批白人军官到西海岸巡回宣讲日裔美国人的英雄事迹。一位加州农民听完宣讲问领头的白人中尉:“到底有多少日本鬼被打死了?”中尉回答说:“我们排的美籍日本兵除两人外全部牺牲。”加州农民叹息说:“真他妈可惜,怎么没把这两个也打死。”
  战后,从未上过前线仅仅将“日本鬼”集中到集中营的美国西部防务司令德威特中将,不仅荣膺陆军橡叶双簇殊勋勋章、海军殊勋勋章、法国荣誉军团勋位、墨西哥阿兹特克金鹰勋章,还成了美日友好协会的积极分子,把空无一人的集中营扔在内华达深山里。
  驰骋人生路,才发现世界上有那么多书上写不明白的道理
  回到93号公路上继续驶向东南,无意之间已把内华达青山抛在身后,进入遍地戈壁的亚利桑那州。美国人的居住空间是中国人的20倍,国家开阔,距离也长,环境把美国人进化得人高马大,长胳膊长腿。其豪爽也让人不可思议,一掷千金花4500万美元买张毕加索油画挂在墙上,折合人民币32亿,足够北京修整个四环路。千人一面的高速公路让我感到很乏味,即使在夜里,一切都还是同样模样,相同的加油站、相同的汽车旅馆、相同的广告牌。发达的工业社会把人间所有好玩的浪漫简化成集成块,根本没法和我熟悉的中东相提并论,我真担心我的国家这么一味地模仿美国,毁了我童年的梦。
  亚利桑那在美国被称为“沙石之州”,该州西部有由科罗拉多河切割而成的大峡谷,大峡谷东岸有含灿熔岩矿物质的大沙漠,呈红、黄、金、蓝、白色,被称为多彩荒漠。从大峡谷到布莱斯国家公园,阶梯迈进五个台阶,依次是巧克力崖、朱崖、白崖、灰崖和粉崖。科罗拉多河把大地破膛开腹,亮出上亿年的沉积层,扔在烈日下暴晒。就地貌而言,我刚走过的内华达州高寒严酷,与中国的青藏高原相仿,面前的亚利桑那则像中国新疆一样到处是燥热的戈壁沙漠,荒凉辽阔。步行千里,多年四处流窜促使我发现同类地理环境往往孕育类似的民俗民风。其实当年我在北大国际政治系当学生时就听过一个老美的地缘政治讲座,可当时自己过于单纯,把其视为违背马列主义的异端邪说,故只微有所闻而莫名究竟。以后告别社会主义大课堂,拜改革开放之赐,到人生种种歧路上驰骋,才发现世界上有那么多书上写不明白的道理。
  地老天荒的内华达人与中国西藏人的衣服质地一样以皮毛为主,高寒荒漠气候下无霜期奇短、谷物难寻,饮食主要是肉奶等动物蛋白。难怪慈悲为本、普渡众生的佛教翻过喜马拉雅山变成喇嘛教时,对食荤甚至茹毛饮血都有了新的理解。
  与内华达州一山之隔的亚利桑那人虽亦以肉奶动物蛋白为主食,但多了些热带植物相往,其服饰也颇似中国新疆,坐享“早穿皮衣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的沙漠气候。尽管亚利桑那昼夜温差较大,可美国人并没有像阿拉伯人那样蒙头盖脸。苟子《劝学篇》说:“君子居必择乡,游必就士。”我非君子,不择不就,只顾满世界横七竖八地乱走。坐到一家加油站喝冰茶,发现亚利桑那人也吃阿拉伯人的“沙窝勒马”,不过称其为“巴瑞塔”。
  “沙窝勒马”是一种在中东四处可见的传统食品,一种用小面饼卷烤牛羊肉夹青菜的快餐。它像中国摊煎饼那样先用带皮的面粉调成稀粥状,烤成中空的巴掌大小的双层面饼。将肉切碎,泡进多种作料勾兑的香料里,再一块块穿到长约一米的钢钎上,几十块肉形成上尖下圆的肉塔,靠到火边烤。厨子则手持利刃站在一边,将外层烤熟的肉一片片切下,夹到薄饼里,再配上青菜,抓在手里边吃边走。想不到在美国西南的亚利桑那,这种与“沙窝勒马”一模一样的食品到处都是,仅仅换了一个名称叫“巴瑞塔”。许多超市里都有冷冻的“巴瑞塔”出售,买回家用微波炉稍一加温就可食用。只不过在美国“巴瑞塔”被公认为是正宗墨西哥食品,没人知道它是阿拉伯人的传统正餐。
  到现在我还在想,了解一个国家的最佳方法是读它的历史,领略它的美丽,感受当地人民的生活。这样才有助于打破地域间的隔阂,分享共同的科学和文化成果。我弄不懂埃及金字塔、“沙窝勒马”与墨西哥金字塔、“巴瑞塔”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只可惜我的语言和史学知识有限,无法进一步研究。有人说西班牙人发现新大陆时把地中海沿岸的“巴瑞塔”带到了美洲。那金字塔可比西班牙人发现新大陆早几千年啊!
  人类历史就像我面前的公路,充满疑问和快乐,不知道通向何方。 
红色峡谷
  驶近大峡谷,我看见矗立的“美国雷锋”的雕像
  沐浴着美国西部甜蜜丰满的阳光,我由93号公路自北向南进了金曼(KIN GMAN),时间是早上9 :00。 我将油箱加满,做了个大左转弯,拐上40号公路一头扎向东。大地是绿色平静的,美国公路横平竖直经纬相交,州际间的联邦公路像中医的十二经络,横竖都编了号。东西走向的公路由南往北依次为2 、4 、6 、8 ……,其中10、20、30、40……为横穿东西海岸的大动脉。南北走向的重要公路自西向东编号依次为1。3 、i7……,其中5 、15、25、35……为纵贯南北的干线。我脚下的40号公路西起太平洋的洛杉矾,横穿加利福尼亚、亚利桑那、新墨西哥、得克萨斯、俄克拉何马、阿肯色、田纳西、北卡罗来纳八州直到大西洋的威尔明,全长约5000公里。
  加利福尼亚人将这种联邦高速公路叫freeway ,意为自由之路。名实相符之下我猜其命名的原因有二:一是道路平直宽广,安全高速,任驾车者天马行空自由驰骋;二是不用缴费便可自由通行,人自由心也自由。在整个加利福尼亚,我就没碰到高速公路收费站,所有车辆都竭尽全力疯狂地驰骋,由加州一路向东穿过亚利桑那诸州亦是如此。全不似生我养我的北京,出人北京城的京石、京通、京津塘、机场、八达岭五条高速公路全部收费,更不用说天高皇帝远的夷蛮之地,连县、乡、村都能在公路上设卡。我数度从广州驾车回北京就大吃其苦,感叹公路不“公”。原本我国道路的平直性就不高,参差不齐的车辆又一齐挤上来,破车占着左侧超车道,心安理得地倘样,再不断地停车、缴费、验票,将神驰的好心情破坏得一干二净。高速公路不但不公,而且不速,个别地段成了“高价私路”,影响效率。中华民族修桥补路的传统美德不见弘扬,收费站倒比《水浒传》中剪径的还多。
  沿40号自由之路飞驰至小城威廉姆斯,向右拐下64号公路折向北,前面就是大峡谷路。威廉姆斯一直被称为“大峡谷”之门,海拔6770英尺,小城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松树,天空湛蓝,空气清新。该城始建于1880年,名称来自“老比尔。威廉姆斯(Old Bill Whams)”。他是著名的登山抢救员、看林人和“下夹子捕野兽”的高手。据说他为救人而死,事迹颇似我们的雷锋。现在威廉姆斯城西口矗立着他的雕像,雕像正南直对的雪山被命名为比尔。威廉姆斯峰。过去威廉姆斯镇是美国历史上古老的“66号驿道”通往西南的终点,1984年10月13日,横贯东西的40号自由之路在此开通,设计上特地弯了个小圈,旨在保护旧时代的传统。
  缓缓驶人沥青铺的大峡谷路,刚才在自由之路上飞驰的紧迫感一扫而去。四周全是大山绿树,屋宇清洁恬静,路旁的窗口挂放着千奇百怪的旅游纪念品。居民也毛衣毛帽,仿佛芬兰的圣诞老人正不紧不慢地准备过冬,面带微笑像童话世界的卡通人。
  大峡谷随便一条沟壑都能把几座乃至十几座金字塔装进去
  将大峡谷公之于众的发现者并非美洲上著,而是西班牙贵族堂洛佩斯。加德思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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