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警(第二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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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南天已经回来了。我已经完全按照你说的做了。」谁可以让莫问之在这个关键时刻还有联络的兴致?南天从床上坐起来,情不自禁竖起耳朵偷听。
「麦克,我知道,我也有努力,不想为难他,我不想伤害他,我答应过你,我当然信守承诺。有,我有好好和他商量。」
「但是他不愿意商量。」
没有!冤枉!南天从床上暴跳起来。
可恶,莫问之你无耻!莫问之你混蛋!你那叫商量吗?
莫问之没理会南天在一旁愤怒的抗议,继续拿着电话,「所以我不得不决定另外采取行动。真的,麦克,我已经完全尽力了。」
甩下最后一句,狠狠挂上电话。
看见莫问之带着略为兴奋的眼神向自己优雅走来,原本暴跳如雷的南警官蓦然冷静,不祥之兆忽现心头。
呃……大事不妙……
「你想干什么?」问这句话真是白痴。
「你说呢?」同样白痴的回答。
前奏的对白一点也不重要,瞄见那对迅速在视野中扩大的银色手铐,南天反射性地往莫问之的腹部狠狠蹬出一脚,翻身往床下滚去。
警校里学到的东西这时候滴水不漏地都用上了,和歹徒贴身搏斗也不会这么精彩。落地后,他机警地没有站起来,而是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侧翻入床底,右手训练有素地往后腰上摸去。
接着愣了一愣。
混蛋!为什么本市的交通警不佩枪啊?
幸好,起码配了手铐……
他掏出手铐,紧紧攥在掌中,扫视着外面的动静,眼睛在偌大床底的漆黑一片中闪闪发亮。
猪头!你为什么回来找死?
擦得澄亮的男式皮鞋踏着有条不紊的步子靠近,在床边停下,南天有一股头皮发麻的感觉。
「出来。」声音传进床底,太简单的两个字,凭这个猜不出莫问之的表情。
「走开!我开枪啦!」南天色厉内荏地恫吓。
他拿着手铐的手在微微发抖,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愤怒什么。也许,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一股刺痛而已。
「南天,别逼我动手。」莫问之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飘过来,令人感觉冰冷,「你知道,你躲不过去的。」
「不!」
斩钉截铁的拒绝后,是一阵可怕的沉默。
「南天,我已经够忍耐了,别惹我。趁着我还没有太生气,你给我出来。」再次说话时,莫问之的口气变得狰狞起来。
南天的心脏狠狠地收缩了一下,手铐攒在手里太用力了,刺得掌心一阵发疼。
「莫问之,我回来……是想好好谈谈的。」他伏在床底,吸了一口气,企图让声音更平和一点,「我是想和你道歉,真心诚意的,我不该骗你……你要知道,我不想让你难过……」
「你出来!」
「可是,有时候我希望你也……」
「你给我出来!」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南天对吼了一句。看见床边的皮鞋暴躁地跺了跺,他警惕地绷紧神经,又往里面挪后了一点。咽了一口唾沫,他继续艰难地说,「我希望你也懂得尊重一下我……是的,强迫症是很困难,我一直都在体谅,你要干什么我都让着你,我只需要偶尔……你偶尔也考虑一下我……」
头顶忽然发出的巨响吓了他一跳。
似乎莫问之一拳重重擂在床垫上。
「你到底出不出来?」他用焦躁又充满危险的口气问。
南天被他高高在上的语气气坏了,咬牙朝着外面嚷道,「我不出!你敢进来我就开枪!姓莫的,南警官我和你拼了!你进来啊?你爬进来啊?我真蠢,我根本就不应该回来!我怎么就听了麦克那个畜生的话……」
哐!
头顶上突如其来的光明震断了南天的话,铺头盖脸的光明刺得他眼睛一眯,条件反射地举手去挡。
盛怒下把整张大床掀个底朝天的莫问之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粗暴地把他扯了出来。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满眼金星,满耳都是莫问之的怒吼,震得耳膜嗡嗡发懵。
南天勉强睁开眼,莫问之兴师问罪的脸近在咫尺,那和平素狡黠邪恶的表情迥然有异,再没有调笑似的隐约的温柔。他看着南天的眼神,宛如看着自己没有生命的所有物,仿佛只要南天再不投降,他真会把他撕成碎片。
南天倒吸一口清凉气,他总算明白失控的莫问之是什么模样的,他也总算知道麦克为什么会有那种复杂的表情。
「莫问之,是我,是我啊!」南天朝着莫问之大叫起来,声音惊慌失措,竭力和莫问之狂乱的眼神相触,「是我,南天!莫问之,你弄疼我了!」
手腕上冰冷的触觉让他的寒意加深,他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挣扎,避过差点铐上左手的桎梏铁器。
「莫问之,你别这么对我!」南天凄厉地叫起来,「别这么对我!」
他压根没想过自己能叫出这么心碎的声音,如果莫问之真对他有一点的爱意,他就应该被震动,不是吗?
他回来了,在明知道危险的情况,他还是主动回来了。
假如这种爱不能对莫问之有丝毫作用,他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卑微下贱的程度?
莫问之对他破碎的呐喊置若罔闻,南天的挣扎加剧了他的愤怒,用力的五指几乎把南天的腕骨抓碎,恶狠狠地重复着,「你说什么!你敢这样和我说!你敢这样和我说话!」
他无情的语气和动作把南天微弱的期待给彻底打碎了。
南天感觉心脏疼得就快僵死过去,鼻尖冒出一丁点酸涩,但随即被一股汹涌泛滥的愤怒给掩盖了。瞬间他恍然大悟自己说了什么招惹莫问之的话,并且立即对吼了出来,「我就是不该回来!我再也不会回来了!你铐我一辈子,铐我一辈子啊!我不该不该不该不该回来!不该!」
哈!在莫问之的心里,他回来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他是属于他的,他是天生的活该被姓莫的绑起来锁起来爱怎样就怎样的!
瞧他给自己挑了条多么自取其辱的路?!
南天心里血管里挤满的都是激愤的羞辱,他那么地爱着这个混蛋,什么都愿意牺牲,为了他肯付出一切,由他在床上玩弄,耍尽各种花样的操,竟然到今天才发现自己在对方心目中其实不算什么东西!
「你还说,你还敢说?」
南天被莫问之的耳光甩得视野不清,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的一只手臂已经被莫问之钳住了,毫不留情地力度疼得他俊俏的脸不断扭曲,甚至连胸口也感觉呼吸困难。
不过他没有再喊疼。
莫问之不会理会他的痛楚,不会理会他的哀求,或者愤怒,南天相信自己就算开口说出再决裂的话,也不会让莫问之有任何感觉。
莫问之只能感觉到莫问之自己,没有别人。
南天象被惹毛的野兽一样反击,从他和莫问之认识那一天起,这种不顾生死的反抗绝无仅有,再没有任何情调所言。他的心快被捏成了碎片,就快化成血水流出去了,南天觉得从前以为自己对莫问之是特别的这个想法真是太可笑了,蠢!
他手脚齐上地踢打,不允许莫问之把自己剩下的另一个手腕也铐上,喘息着,力竭声嘶地怒吼着,「莫问之,你这个混蛋!滚!滚开!我看见你就恶心!有机会我一定会逃走,逃到一辈子都看不见你的地……呜……」
兽性的热气强制地覆盖了他的唇,把他的怒吼全部封在了相连的唇齿之内。
莫问之眼神狂野而冷冽,恨得连手铐都懒得用了,直接用手按着南天的手腕,把他压在地毯上,恨不得就这样把他给压碎了。
南天绝望地看着头顶上的俊美男人,那曾经是他的梦中情人,让他再难受再疼,在梦里也会发出笑声的人。
但他知道自己做什么都没有用了,莫问之就是莫问之,不管他是多么不愿意,多么地伤心,莫问之不会为了他放弃自己逞欲的一丁点快感。
「你滚!滚开!」趁着莫问之挪开一点的机会,南天哭着吼了出来。
他这么爱着莫问之,为什么莫问之对他的痛苦可以毫无反应?
在空中乱蹬的脚在无数次攻击中,终于蹬中了莫问之一下,但不足以把莫问之精瘦却异常结实的身躯从自己身上踢开。他只哼了一下,便又重新把南天牢牢压住,一只手开始扯开南天的皮带。
南天觉得悲愤莫名,他竟是主动回来送上门被莫问之强暴的!
他奋力想把手从莫问之的桎梏下抽出来,可是莫问之的五指比老虎钳还可怕。
「我恨你!莫问之,我恨你!」南天呜咽了一声,泪水从眼角滑下,濡湿一片。
他气红了眼,不假思索地张嘴就咬,莫问之虽然在暴怒之中,动作却仍灵活机敏,头一缩就避了过去。他恨莫问之,更恨被莫问之视若草芥的自己!南天手脚被制,一股愤怒无从发泄。咬不到莫问之,他猛地弓起身子,扭头就朝自己肩膀上狠狠地咬下去。
嗤!
牙齿入肉的声音短促悸人,殷红的热血飞溅,温热了南天年轻的脸庞,瞬间将警式衬衣渲染成弧形的一圈。
尖锐的痛并不让南天感觉如何难受,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咬碎自己的喉咙。这样的发泄竟他觉得舒服了不少,他张开嘴,再朝自己鲜血淋漓的肩膀咬去。
一只大掌毫无预兆地伸过来,承受了他牙齿千钧一发的压力。
虎口立即涌出鲜血。
「南天,你在干嘛?」莫问之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完全不是刚才那种狂暴没有理性的怒吼。
南天惊讶地转过视线,几秒前还象一头野兽般毫无人性的恶魔,现在居然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
莫问之竟……仿佛被吓坏了……
「你干什么?南天,你在干什么?」莫问之用冒着血的手,急促地抚摸南天的脸,又焦急又惊恐地问,「你为什么这样做?你出血了……」
南天的惊讶只持续了两三秒,一会后他就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这样做,都是因为莫问之这个混账!
「你走开!」南天后仰着脖子对莫问之龇牙。他甩开莫问之抚摸自己的手,把装出一脸无辜的莫问之从推开,从地毯上摇摇晃晃地扶着墙壁爬起来,「别碰我,你别碰我……」
「南天,你把自己弄伤了。」
「是你弄伤的!」
「我弄的不要紧,你别弄伤自己。」
没什么话比这句更能令人勃然大怒,南天差点一巴掌盖在那张不知悔改的俊脸上。
「走开!」看见莫问之过来,南天威胁着把手腕横在森森白牙前,「你来啊?我和你拼了!我咬断大动脉!」
莫问之立即停住脚步,「不!」
他总是含着轻蔑邪恶的高高在上的面孔,此刻带上了一分惊惧和焦急。
这副罕见的模样让南天的心脏又不争气地乱跳了一下。虽然非常恶劣,但是……他居然会感觉惊喜。
莫问之,对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反应的……
这就好比必输的赌局到了最后,居然凭空得了一手好牌。
当然要好好利用!
不管莫问之表现多么温驯,深有经验的南天是绝不会掉以轻心的,没人比他更了解莫问之的速度能快到多令人震惊的地步。
「你给我坐到……」瞄一眼下场可怜的大床,南天只能选择尚未被莫问之的粗暴弄坏的家具,一扬下巴,「坐到沙发上去。」
莫问之收缩的瞳孔盯着南天渗血的肩膀,一动不动,说,「你需要包扎。」
「我不!」南天倔强地回了一句,把手腕又靠近了牙齿一点,「你去不去?」
他心里七上八下,用咬自己来威胁对方实在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如果莫问之这个从来都难以猜测的变态不上当,真不知自己会死得有多惨。
可莫问之居然照办了。
不管情绪如何改变,他走路的姿势依然优雅,坐下时也无可挑剔的好看。
呸!现在不是注意这个的时候!
南天的神经在看着他乖乖听话坐下后才稍微放松一点,自己随意挑了一个离莫问之远一点的角落,隔着好一段空间开始谈判。
「我们要好好谈谈。」
莫问之凝结的眸子盯着他,「你先包扎,你手边的抽屉里面有药用棉花。」
南天本想反唇相讥,话未出口,又不禁泄气,肩膀确实很疼,他无可奈何地警告了一句,「别过来。」打开抽屉,果然找到了一个小型家用药箱。
用剪刀把衬衣的袖子剪掉,露出还在渗血的肩膀,呃,这一口还咬得挺狠的。南天皱着眉把药用止血棉按在上面,抬头的电光火石间,捕捉到莫问之脸上接近扭曲的痛楚。
仿佛察觉到南天的视线,莫问之默默把头转到一边,沉默地盯着乱七八糟的床。
「你要改一改了,莫问之。你这个人……太自我,一点都不……」莫问之忽然扫过来阴鸷的眼神让南天顿了顿,他瞄一眼自己的手腕,继续说下去,「一点都不替别人着想,根本就是自私。」
莫问之的沉默让他忐忑不安。
南天尽量让自己强悍一点,加重了语气,「有人的时候你高高在上,你要控制所有人。只有我们俩的时候,你又象一个……」他想了一会,觉得有些难以措辞。
坐下之后,也许是南天没有再把手腕抵在牙上,莫问之眼中的惊惧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