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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一生酒间花前老-第15部分

小说: 一生酒间花前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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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此次被围的经过,他来敌营之后,已经从种种蛛丝马迹中猜出了大概。经过对几个高阶将领的试探,他打听到此次导致自己陷入死地的计谋,就是这名叫马行的残腿谋士所出。 


                    看不见他的容貌……但只看那双清华璀璨、似能洞察一切的眸子,就知他必非池中物。可惜……这般人物,却不曾在牵萝出现,为我牵萝所用。 


                    否则,眼前也不至于一败涂地。如今……却说什么都晚了。 

                    “莫将军可还有话说?”静王见他在注意冯衍真,面上隐隐掠过丝不快。 

                    “……没有。”佑非连忙垂下眼帘,对静王抱拳一躬。他何等聪敏的人,早明白静王的意思,“在下告退。” 

                    静王微笑点头。四名持着森寒长戈的卫兵上前,拥着佑非离开大帐。 

                    黛蓝色皓空之上,浮着弯惨白的月亮。夜,已过三更。 

                    守卫森严,却布置得极尽奢华的营帐之中,莫佑非坐在案前,在橙红色的灯火下,轻轻拔出了自己的随身匕首。 

                    细细的、仿若夏蝉震翅的颤动,随着匕首的拔出,在佑非的指尖弥漫开来。 

                    选择投降,是因为没有理由,让所有人为了一个强加的信念殉葬……但是,失却了阵地和士兵、身在敌营的将军,又有何面目偷生下去? 


                    很想回牵萝,尽管那里充满了斗争,也没有所谓的贤明上位者……那里,却是自己生活了近十九年的故土,有着太多太多的回忆和过去…… 


                    不过,回不去了。而且,牵萝朝中再无人有能力与静王大军相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片土地被异族统治占领,自己的民族和文化被生生湮灭,看着牵萝的土地插上天朝的旗帜。 


                    那个自己熟悉的牵萝,将不复存在。 

                    不想看着这注定的一切发生,不想做这段残酷过程的见证……这里虽不是朝萝山上的死地,却已经到了最后的绝境。 

                    佑非轻轻闭上了眼睛,右腕骤然翻转,手中的匕首闪着寒光,朝自己的脖颈抹去。 

                    然而就在这瞬,营帐的帘子骤然被人掀开,在寂静的夜中发出哗啦声响。佑非警惕的睁开眼,幽蓝眸子中映出苏天遥的倒影。 

                    “佑非,你要做什么?!”天遥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又痛又惊,也顾不得身份尊卑,直接将那个在心中唤了千万遍的名字喊了出来。 

                    他大步冲上前,一把抓住匕首锋刃,也顾不得手掌被割伤,狠狠夺过就扔在地上,再紧紧扣住佑非的双手,这才稍稍安心:“你要做什么?!你怎会想到寻死?!嗯?!” 


                    佑非被他的骤然出现,一时弄得愣住。不然以他身手,也不会让天遥轻易就夺了匕首。过了片刻,佑非方惨白着脸,别过眼去:“……那你告诉我,此番全军覆灭……我身为总将,却率军投降敌营,又有何面目活着?” 


                    “但这一切……并非你的错。”天遥深深吸了口气,“先不说这些……我们眼前有一个可以回到牵萝的机会,你逃是不逃?” 

                    佑非诧异地望向天遥,天遥对他露出个笑,拉着他的手走到帐外。 

                    帐外,横七竖八躺着一片守卫尸体。归晴披着件厚大麾,牵着两匹马,站在寒风中瑟瑟地发着抖,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 

                    “想不到静王帐中,居然布有我牵萝密探……详情容后再讲。”天遥上前,抱着归晴上了马,然后自己也跨坐了上去,调转马头笑望向佑非,“守西方岗哨的卫兵也已经被全部放倒,快上马吧,否则等到天亮换岗就真的出不去了。” 


                    “好。”佑非见此情形再不犹豫。他跨上了马背,和天遥一起纵马,朝西方绝尘而去。 

                    牵萝国内尚有十几万精兵,此番回到牵萝重掌兵权的话,就可卷土重来。虽然狄道谷山关卡已失,但如若在牵萝城外摆阵和静王大军交锋,以佑非的能力,赢面倒有七八成。 


                    天遥和归晴共乘一骑,和佑非并排而行。两匹马奔出西方岗哨时,佑非忽然从怀中出块白色棉帕,抛向天遥。 

                    “……你的手,还在流血。” 

                    天遥笑得咧开了嘴,一手握缰,一手接住了那块白色棉帕,缠在自己因夺匕道而受伤的那只手掌上:“多谢。” 

                    棉帕上……还留有佑非的体温。 

                    与此同时,静王的营帐中,正灯火通明。 

                    静王坐在软榻之上,摒退了报信的探子。 

                    如计划中的般,莫佑非已经在通往牵萝国的路上……放他离开这件事,说起来,还真有些可惜。 

                    毕竟,像他这种人材,百年难遇。 

                    莫佑非,怨只怨你生在牵萝,又不能为我所用……虽然可惜…… 

                    在灯火的映照下,静王轻轻眯起黑色的眸子,目光深邃如渊。 

                    31 

                    佑非和天遥带着归晴,不饮不食,足足策马狂奔了两天两夜,终于赶到了牵萝境内。他们抵达牵萝王城后,那两匹健马居然累得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静王已夺下狄道谷关,战事迫在眉睫,必须立即调动布置兵马。三人心急如焚地赶往城内,却在城门处被守卫拦下,说是此刻全城下了戒严令,没有通关令牌的人一律不许出入。 


                    佑非向他们报了自己身份,那几个守卫才有些犹豫,说让佑非他们稍等片刻,他们需要向上级请示。 

                    此时天色将明未明,佑非、天遥和归晴站在白石所砌的城墙前,焦急地等待着。 

                    天遥看归晴裹着件厚大麾,却还在瑟瑟发抖,不禁一阵怜惜,将他扯在怀里,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别着急……一会儿到了城里,马上就给你找大夫。” 


                    归晴缩在天遥的怀中,大睁着无神的眼睛点头,上下牙关一直撞击着,发出轻微的咯咯声响。 

                    他身子本就单薄,两天天夜不饮不食,又一路劳顿,半路上就发起了高烧。 

                    过了一阵子,东方的天际已经微明。淡薄的暮色中,一队铠甲森寒的士兵,终于出现在城门口。 

                    “父亲?”当天遥看清那为首的文官时,不由得诧异出声。 

                    “前玄武将军莫佑非,通敌叛国,其九族一千二百六十九口已经伏诛。”苏侍郎望向佑非的目光露出些不忍,说话间却没有任何犹豫,“与本官拿下!” 


                    佑非的身子晃了晃,幽蓝眸中霎时神采尽失。 

                    这次回来,本就准备好了向牵萝王解释一切并请罪。但没想到,回来所面对的,竟是九族尽灭…… 

                    “为何会这样……是谁这么轻易就定了我的罪、灭了我的九族?!”佑非垂下眼帘片刻后,慢慢抬起头,露出双布满血丝的眸子。他如负伤的兽般蓦然抽出腰中佩剑,朝眼前那带来噩耗的苏侍郎刺去。 


                    父亲、母亲、小妹……那些他至亲至爱的人,全部都被残忍地推上了刑场。从此以后,天人永隔。 

                    他几乎能够闻到他们死亡时的血腥气味,能够听到他们临死前的冤屈惨叫。他没有办法冷静,也没有办法再顾及什么。 

                    “佑非,住手!”与此同时,天遥也抽出了腰间佩剑,挡在了苏侍郎面前,堪堪拦下佑非这一击,目光复杂地望向他,“不要伤我父亲……” 


                    佑非见此情形,不由得又呆了呆。就在他片刻失神的瞬间,一柄闪着寒光的剑从他身后袭来,穿透了他的胸膛。 

                    天遥站在佑非的对面,骤然被他的鲜血喷了满脸。 

                    “佑非!佑非!!”天遥又是惊惶又是害怕,心痛欲裂。他伸出手,刚想扶住缓缓向尘埃中倒下的佑非,却感到后脑处传来沉重一击。 

                    接着,就是满眼黑暗。 

                    “放心,我没往要害刺,死不了的。”偷袭的锦衣男子上前,让一众士兵将倒在地上的佑非绑了,然后抓住佑非背上的剑柄,缓缓将那柄带血的剑抽了出来,顺手在佑非的伤处撒了一大把药粉。 


                    很显然是上等的金创药,伤处的血很快就止住了。但那药粉有很强的刺激性,痛得佑非不住痉挛,却咬住了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 

                    “现在不是取他性命的时候。他应该死在刑场,而不是这里。”城墙的阴影内,一个人缓缓走出,站在佑非面前。 

                    “傅、纪、坚!”佑非被强迫以跪姿摁在地上,恨恨地望向那人,从牙缝中一字一顿地迸出那人的名字。 

                    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他终于明白了一切。 

                    这人,乘牵萝王震怒的时候进了谗言,灭了佑非九族。断去佑非后路,也断去牵萝王反悔、再重用佑非的机会。 

                    毕竟,没有一个上位者,会将与自己有着血海深仇的人留在身边重用。 

                    而傅纪坚忌怕的,是佑非再握兵权后,朝萝山一役责任追究。将所有罪过和注意力推在佑非身上,对他来说是最有利的选择。 

                    佑非的面前,只有一条死路。是傅纪坚的意思,也是牵萝王的意思。 

                    但傅纪坚此人虽毒辣,却不可能有这样的深沉心机。 

                    是谁这样做?是谁用一个接一个的陷阱将自己逼到绝路?谁又会从中得到最大的好处?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苏侍郎,令郎协助我们捉拿到朝廷要犯,立下大功。”傅纪坚满脸堆笑,对着苏侍郎一抱拳,“先带他回去休息吧,本帅即日就会将此事禀报朝廷,为令郎请功。” 


                    “不、不敢当……”寒冷的天气里,苏侍郎的额头上竟冒出了层细细汗珠。 

                    这样做,的确是不仁不义、违背良心……但若不如此,天遥就会做为和佑非同样的重犯被缉杀。 

                    侍郎的官衔之下,他只是个平凡的父亲。他不过,想保住自己的孩子罢了。 

                    “别担心,我们要捉拿惩办的,只有莫佑非一个人而已。”傅纪坚看到苏侍郎这番窘态,哈哈一笑,转身扬长而去。 

                    归晴站在远处,看着昏倒的天遥被扶起身子,看着佑非被捆绑着带走,泪水止也止不住地沿着通红脸颊往下流淌。 

                    身如火焚,心痛如刀绞,却不能喊出半分胸中痛楚。他的嘴早被双粗糙的大手紧紧捂住。 

                    他也知道,捂住他嘴的那名士兵,是在救他的命。 

                    32 

                    佑非被关入天牢之后,牵萝王的旨意很快下达——前玄武将军莫佑非,通敌叛国,两日后押赴刑场,凌迟处死。 

                    苏天遥则因为缉拿逆贼有功,官升两级,拜羽林中郎将。 

                    以黄金象牙为主体装饰的大殿之上,苏侍郎看着天遥从牵萝王手中取了将印,不由得眼角湿润。 

                    原以为天遥醒来后,必会闹得要死要活。没想到,他却是异常冷静。不仅待人接物全无异常,甚至还接受了牵萝王的封赏。 

                    这原本……就是自己的希望……却为何,心中总有些隐隐作痛和不安呢? 

                    “圣上,臣有一事相求。” 

                    天遥收了将印后,屈了双膝,朝牵萝王跪下。 

                    “爱卿有何事,但说无妨。”高高在上、身着五龙黑锦王袍的六旬男子一脸慈悲和蔼。 

                    “那莫佑非虽通敌叛国,罪不可赦……但与臣尚有私交。”天遥低着头,用尽全力才掩饰住胸中剧痛和激愤,“王法之外尚容情,臣想最后见他一面,以作故人饯别。” 


                    “哈哈哈……苏将军果然是性情中人,此事朕允了。”牵萝王仰头哈哈一笑。 

                    “谢陛下隆恩。”天遥面朝牵萝王,端端正正地磕了个头。 

                    苏侍郎看着眼前这幕,心中霎时大乱,这件事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中。 

                    天遥这孩子……到底在想什么? 

                    虽说见佑非的事得到牵萝王亲允,却因为傅元帅的百般拖延,天遥直到临刑前的最后一夜才得以进入关押佑非的天牢。 

                    与其说是牢房,不如说是个刑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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