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君入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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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皇甫彰所在的兵营正驻扎的边境。虽说这里不及京城繁华,人口也稀少,但边境以外的不少蛮夷却经常骚扰这里的百姓,甚至强抢民女、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兵营驻扎在离居民区一里外的地方,也更加靠近蛮夷的居住地,这也是为了防止蛮夷突然进攻,有军队在前以便保护这里的百姓。
浩荡的大军来到这里已经数日,却仍未见蛮夷前来挑拨,士兵们也开始厌倦起这样百无聊赖的日子……
“哎,你说,咱都来几天了,那些蛮子连个影儿都没见着!”午后坐在帐营里休息的其中一个士兵冲着大伙抱怨道。
“别怨啦,说不定是听到咱来了才躲得不见人了,哈哈……”另一个应道,大伙都笑了起来。
皇甫彰靠坐在自己的席上,看着大伙不停地耍乐,不由得被感染了欢乐的气氛,晒黑了的脸上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在营里,没有人知道他的当朝护国将军之子,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呆着真难熬!”突然一个士兵冒出这么句话,许多士兵也都跟着抱怨了起来。
皇甫彰一看大伙都泄了气,为怕影响士气,他忍不住开口道:“兄弟们,利索点,能回去的时候自然能回去,想想当初来这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老百姓的安宁吗?在没确定蛮夷的动机之前,咱们忍忍吧。”
“说的也是,咱就忍忍,要气就气那些个蛮子,哼!可别让我遇上了,非得打他个跪地求饶。”坐在皇甫彰身旁的一个算得上健壮的少年跟着附和道,说到最后还忍不住摩拳擦掌起来。
一听这话有理,大伙也都点头连连称是,三五成群围在一起讨论抓住蛮夷后该如何教训教训他们。
“小直,谢谢你了。”皇甫彰对身旁的少年笑着感谢道。
“谢啥?我这说的话可都是真心话,你不这么说,我还是会这么想的。”杨直豪气地拍拍胸口说道。
皇甫彰看着杨直稚气未脱的脸,宠溺地笑了笑。这个才刚满十八的孩子从一进营就跟他特别亲,总让他觉得有个弟弟在身边转的感觉。听杨直说,他家里穷,又不识字,迫不得已才来当的兵。这孩子胜在机灵,在营里倒也受大伙疼。
“皇甫大哥,你想家吗?”杨直挨着他坐,缩着头圈住自己的膝盖,呐呐地问道。
“怎么了,你想家?”皇甫彰揉了揉他的头,问道。
杨直把头搁在膝盖上,半晌,他开口道:“我想娘和她做的小米汤……”突然,他转头看向皇甫彰问:“皇甫大哥现在有想念的人吗?”
“我吗?有吧……”皇甫彰笑笑,脑中闪过宗曲墨的脸。自从他决定到边境以来,他就把宗曲墨的事压在了心底,他不敢忘记也不能忘记,只是他不能在面临敌人的时候还惦挂着儿女私情,国事面前,家事只能被暂时遗忘。
“是谁?”杨直突然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问向皇甫彰,似乎对他想念的人很感兴趣。“是你的妻小吗?”
“不,我还没成亲。”
“那是谁?告诉我吧,我都跟你说了,你就跟我说嘛!”杨直缠着皇甫彰,非逼着他说出来不可。
“是……是我一个住在京城的友人。”提起宗曲墨,皇甫彰脸上浮现一丝不易看见的愁闷,毕竟他是不告而别的……
“哦,不会是大哥你的红粉知己吧?”杨直朝皇甫彰使了使眼色,暧昧地笑了笑。
杨直的话让皇甫彰不争气地红了脸,毫不客气地在他头上叩了一记,道:“你这小子,小小年纪就胡乱想,我那朋友是男的。”偏他想的又是宗曲墨,这让他愈发不好意思。
杨直吐吐舌,抚着头上被打的地方反驳道:“我不小了,我可十八了,打完仗回去说不定我就可以用军饷娶个媳妇了。”
皇甫彰伸出手在杨直被打的头上揉揉,笑道:“行,你娶媳妇,大哥我送分厚礼给你,成了吧?”
“成,当然成,你就是不送礼,我还请你去喝我的喜酒!”杨直对皇甫彰义气万分地保证道。
“好,我一定去喝。”皇甫彰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应道。
“那咱们可就约定了。”杨直很不雅地打了个呵欠,对皇甫彰道:“大哥,我先睡会儿,还是说再陪你聊会儿?”
“算了,你睡吧,我也睡会儿,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也剩不多了,睡醒还得继续操练呢!”说着,两人一起躺下睡着了……
一身素色蓝衫,如天人般站在山坡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山脚下朝廷军队扎营的地方,却倏地转身离开,似乎没有丝毫的留恋。
宗曲墨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他恨自己居然只是因为离他这样近,心中就感到窃喜;只是远远地看到他,心中多日的空虚竟一扫而光,仿佛只有接近他,自己才变得完整……
他没忘记皇甫彰是在逃避他,可他就是不能放开他了,所以才留字出走大老远跑到边境来找他。现在人是找到了,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在皇甫彰面前现身,就怕一看到他,皇甫彰连军令都不管就逃出军营。
宗曲墨无奈地叹了口气,往居民区走去,希望能找到个落脚点……
月明星稀,风轻刮起漫天的飞沙,较之白天的闷热,边境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凉快。
宗曲墨找了好久都没找到间客栈——原来这里根本没有客栈!虽然这里的居民很好客,欲邀他留宿,但是他实在是不惯睡在那样简陋的地方,要他睡在铺有异味的稻草的木板上还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他知道自己很奢侈,可谁叫他打一生下来就没受过苦呢,他注定只能是活在富贵中。
越想越不愤气,要不是皇甫彰,他有必要跑这里来遭罪吗?他好想念他的温床玉枕、美酒佳肴,也好想念他的丫鬟、侍从,他想念整个金碧辉煌的尚书府……让他再吃一口含笑楼的点心吧……
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的行头——因数日赶路和连着几个时辰地找客栈而显得风尘仆仆的衣着,这还是苏州上好的丝绸做的!脚上那双京城第一鞋铺做的鞋也变得污浊不堪,手上拿着从不离身的金边扇子,现在他看起来就是一落泊书生的样儿。
宗曲墨难得皱起好看的双眉,没拿扇的手在身上拍了拍,却也没能改变身上脏兮兮的现状。环视了一下四周,他决定先找个地方净身,洗去一身的风尘。
走了不知道多远,宗曲墨仍没有发现水源的痕迹,无可奈何地走进一个黑幽幽的山洞,想先暂作歇息。洞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从身上拿出火褶子,吹了吹气,倏地洞内亮了起来。
绕着洞内走了一圈,宗曲墨看清了整个山洞——洞内怪石嶙漓,与一般的山洞没什么不同。突然,他看见洞里一个角落有水迹,沿着水痕走,终于在山洞尽头发现一个滴着水的小孔……
宗曲墨露出几天来唯一的一次笑容——老天终究还是眷恋着他的,现在该痛痛快快地洗一洗了!
把堵住洞口的石头一块一块搬下来,洞外的景观也渐渐清晰起来……
当宗曲墨卸下最后一块石头,眼前所见让他豁然开朗——清澈见底的一潭池水,四周环绕着茂密的树林,芳香四溢的鲜花拥簇着池水,简直就是一个小世外桃源!
顾不得发呆,宗曲墨快速褪下身上所有的衣物,迫不及待地跳进水中享受这老天爷赐予的“艳福”……
夜晚的帐营中。
皇甫彰在席子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翻个身想找睡在隔壁的杨直说说话,却发现他早就呼呼睡去了,睡得可香呢!
皇甫彰看了看杨直熟睡的样,想想他一个孩子操练一天也够累的了,不好意思去吵醒,翻个身打算继续睡。
过了一会儿,皇甫彰睁开了眼,无奈地从席子上坐了起来——没法入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晚心神特别不宁,一闭上眼……一闭上眼就想到宗曲墨,心里头也跟着内疚起来。
也许是今天杨直的话才让他记起刻意遗忘的往事,一旦记了起来,这心里头就放不下了。越想越后悔,当初怎么就没留张字跟宗曲墨交代清楚,一声不响地就跑到这来,难保人家不以为他始乱终弃……
苦闷地抓了抓头,皇甫彰从席子上起了身,准备到外头去透透风。
跟守夜的兄弟打了声招呼,皇甫彰打算到他这两天才在离扎营地不远发现的一处好地方松一松身心。原来他是要带杨直一起去看看的,既然他睡得那么沉,那就改日再带他一起去好了。为了怕一些野兽或无人看管的牲口进去破坏,他还特意用石头封住了入口,希望没被破坏掉……
甫一进山洞,习武人的警觉让他一下子就感到有其他人的存在,依稀可听见从洞内深处传来的水声。
皇甫彰提着气,慢慢地靠近洞内微弱的亮光——不知道会不会是悄悄潜进来的蛮夷族?被他藏得这样隐蔽的山洞居然还能让人给找到……
借着树木的掩护,他看见池中背对着他的人,只是这背影看起来倒有几分相熟——湿润的乌黑发丝盘在头顶,白皙纤细的脖子,光滑的肌肤……看起来应该是位颇为高挑的汉族女子。
当池中人转过脸的时候,皇甫彰连震惊的工夫也没有就直接从树丛中站起了身,颤抖着手指指着池中人,大喊道:“宗曲墨!”
宗曲墨显然对皇甫彰的出现也感到相当的吃惊,一时竟楞在了原地,贪婪的目光从头打量着好些日子没见的皇甫彰……
他似乎晒黑了……宗曲墨不满地想。
“呀!”皇甫彰倏地转过身背对着他,断断续续地说:“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看的……”
宗曲墨听完他的话,“哧——”一声很没有形象地笑了起来,可惜皇甫彰背对着,没看到,虽然他很好奇,可是一想到宗曲墨身上正一丝不挂,他就没勇气转过头去。
“哈哈……”宗曲墨不得不承认自己来找他是找对了,皇甫彰的这点单纯总是这样简单地牵动着他。
“我……还是先离开好了。”皇甫彰认为自己还是暂时离开的好,毕竟目前他们的关系是处于尴尬的。
“站住!”宗曲墨喝住欲走的人,从池中站了起来,一步一步靠近皇甫彰……
听着宗曲墨越走越近的脚步声,皇甫彰的心都跳上了喉咙结,紧张的汗水从鬓角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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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宗曲墨猝不及防地从背后抱住了皇甫彰,湿漉漉的身子紧贴住他,透过薄薄的衣料感受着他结实却泛着热度的身躯。
皇甫彰僵硬地站直了身体,低头看了看环在他腰身上如玉脂般的手臂,不要说开口拒绝了,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静静地等着身后的人的下一步行动。
宗曲墨吐着热气的双唇靠近皇甫彰的耳边,皇甫彰的耳根子当下不好意思地红了起来,俯在耳边的红唇突的吐出带着哀怨口气的话。
“为什么不告而别?”
皇甫彰轻一颤,终究他是误会自己了……
“对不起……”
“告诉我原因,你想逃开我,是吗?”宗曲墨收紧了手臂,他的声音中蕴藏着逼人的威胁。
“不是!我从没这样想过!”皇甫彰听他的口气,连忙大声否认道。他从来就没想过要逃,只是突然面对……有点恍然。
“那是为什么?我本无意怪罪于你,是你自愿赎罪于我,既是如此,你又何需不告而别?”宗曲墨贴着他的耳际轻轻地说,似乎就要舔上他的耳廓,两人间的气氛开始变得暧昧、煽情,洞内的温度也似乎上升了许多。
低柔的声音严重干扰着皇甫彰向来粗枝大叶的神经,他开始觉得眼前有点朦胧起来……
“我承认我是不告而别,但是,那是因为时间上太急促了。那……那日回去之后,我爹便要我去报到,我根本来不及向你辞别,我想……你会理解的。”
“那如果你一去不回,我该如何?”宗曲墨无声地笑了——他的小彰果然不是在躲着他,对他的评价似乎还很好。呵,心情这东西变得可真快,几日来的阴霾一下子就转换成满心的欢喜。
“这……我没细想过,我只知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一旦我真的战死在沙场上,我也不后悔……”皇甫彰的声音很低沉,最后一句他很沉重地道:“但我愧对你……”
“你有想过我吗?”宗曲墨从后面看着他刚毅的侧脸,无比认真地问道。
皇甫彰一楞,随即呆呆地点了点头,从晒黑的脸上依稀可见羞涩的红潮。他不明白宗曲墨这样问的原因,可他只知道他该诚实地回答,虽然连日来的奔波操练已经让他无暇顾及其他,但他心底总是无可避免地挂念着某人,甚至今夜的无眠也是某人的“功劳”。
宗曲墨心里好乐好乐,他将头搭在皇甫彰的肩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属于他的气息——混合着阳光的男性气味,可是,他却意外地闻到一股讨厌的,不,对他来说应该是可怕的汗臭味!
“皇甫彰,你几日没洗澡了?”宗曲墨立即从皇甫彰宽厚的背部弹开来,掐住鼻子对着他大喊。
“我想想……”皇甫彰迟钝地没发现身后人的异样,抬眼望着洞顶想了想道:“大概有五、六日了吧。”说完,他往身上嗅了嗅,“还真有点臭。”
“五、六日!你干嘛不洗澡?”患有严重洁癖的宗曲墨如何也无法想象五、六日不洗澡会是个什么样,身在富贵之家的他肯定是每天都要洗澡的,不然可怎么衬得上他那些精心细作的衣裳。
“营里哪有得洗澡?兄弟们每天都是练完了就睡,哪来的精力去洗澡?何况我们都是男人不是。”皇甫彰不明白宗曲墨怎么这么吃惊,在战争期间谁还顾得上洗澡?十天半个月不洗还是常事呢!又不是女人……
“这么说,你帐营里的人都是五、六日没洗澡的?”宗曲墨难看得脸都白了,牵动着嘴角一字一句问道。
皇甫彰呆头呆脑的点头让宗曲墨差点没吐出来——整个帐营都是这种味道……打死他也别想让他进军营!他的小彰为什么要去和那些臭男人睡在一起,连这种臭味道也熏到了他的小彰身上。
就在宗曲墨恨恨地想的时候,水面闪耀着的波光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个不错的主意在他脑中渐渐形成……
跃身重新跳进池水中——池水不高,却正好没到他的胸口处,宗曲墨对着站在池边背对着他的皇甫彰泼了泼水,示意他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