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晚唐-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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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河北成德镇的王镕已经于朱温休书通好,并送上重金,以图破财消灾。魏博镇更是早就已经归附了朱温,据小道消息说罗绍威即将成为朱温的女婿,这样一來魏博镇与宣武军的关系就更近一层了。
整个中原现在就剩下新近崛起的卢龙节度使刘仁恭还洠в斜恢煳碌氖屏η质矗跞使Ц崭沾蛳铝艘宀ú字荩枚恿跏匚淖な兀⑾虺⑶肭笕枚恿跏匚牡H谓诙仁埂U炎诓淮鹩Γ跞使Ь谷凰凳裁矗骸办浩煳易杂校还胍⒈旧眩 闭饣耙丫辛艘恍┐竽娌坏赖囊馑迹还衷谔普炎跊'有心思管他那个,现在李晔能够管好自己就已经不错了。
张全义在卫士的簇拥下出端门,登上天津桥,这时正值日影西斜,落日的余晖照耀在奔流的洛水之上,波光粼粼,倒也是一片奇景,就连这横跨洛水长三百步的天津桥似乎也被落日的余晖镀上了一层金色。
天津桥建于隋大业三年,处于杨素与宇文恺的手笔,本是一座木质浮桥,用铁索接连船只修成,跨水一百三十步,两端建有重楼,用來固定铁索,可以根据水位的高低來调节石桥上的铁索,浮桥还可以自由开合。后來被李密的起义军焚毁。直到后來的唐代,天津桥屡建屡毁,每每都是毁于水患,直到武后当政时期,武则天命韦弘机重建天津桥,那时候就已经把天津桥建成了石桥宽二十余步,长两百步。
可惜的是在开元年间依旧毁于水患,洛水水患连连,就连坚固如天津桥这样的石桥也经不住大水袭击。开元年间,唐玄宗下旨重修天津桥,用巨石为基,桥长三百步,阔二十余步,这才建成了这时的天津桥。
张全义骑马走在宽阔的天津桥上,数百名亲军、开道、旗牌、净街等人组成的仪仗队浩浩荡荡的登上天津桥,这种排场一出來,几通锣鼓响罢,桥上的百姓自然而然的就回避了开去。整个三百步长的天津桥,几乎在瞬间便的空空荡荡。
张全义苦笑了一下,轻轻的摇了摇头,他并不想如此,只是身为河南尹,整个河洛地区的军、政一把手,他不得不小心行事,天津桥这么长,如果桥上都是人來人往的话,混上数百名刺客也不是难事,那么自己的安全岂不是要受到威胁?身处这个位置,就不得不谨慎行事,虽然张全义自认在洛阳还是比较得民心的,但他还是不能保证不得罪任何人,因为一旦出了什么事,绝对不会有人卖后悔药。
张全义一边想着心事,一边缓缓的纵马而行,远远的却见桥中心的亭子里似乎有一个颀长的身影,面对着落日的方向,正举目看着滚滚的洛水。那身影被落日的余晖拉出常常的影子,那个身影很高大,在斜阳的照耀下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边。
这一刹那,张全义仿佛觉得这个背影是那么的熟悉,可又是那么的陌生。应该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來,尘封已久的记忆却忽然飘入了脑海,不知为何,这时脑海中却全是当年沦落草莽时的景象,当年他是黄巢麾下大将,也曾攻城略地,跟着朱温、葛从周、尚让、孟楷那些人叱咤风云,山河色变。
张全义不知为何会想起这些事情來,这时距离亭子已经很近,已经明明看见那人一身僧袍,脑袋剃得溜光,显然是个和尚。张全义并不信佛,所以平时很少跟和尚打交道,他确信自己应该洠в屑飧龊蜕校晌握飧龊蜕械谋秤熬谷蝗绱耸煜ぃ
甚至在刚才张全义竟然有那么一丝冲动,他竟然认为这个人是黄王,那个曾经改变了整个大唐命运的人,可明明他已经去世多年了,当时见到黄巢首级的人不止一个,所以这个人不可能是黄巢。
这时负责开道的人也已经发现了亭子中的僧人,几个负责开道的官差已经上前准备驱赶了,一个官差高声道:“何方僧人,河南尹张大人鸣锣开道,为何不知道趋避?”
那僧人缓缓转身,英俊的脸上有几许岁月留下的痕迹,证明这个僧人年纪已经不再年轻,可给张全义的震撼却是无法估量的,这时张全义已经可以确信这个人就是黄巢,经过了将近二十年的时光,黄王的模样几乎洠в腥魏蔚母谋洌路鹨谰墒堑蹦甑哪Q0此迪衷诨瞥惨丫呤旮吡洌趺纯瓷先ヒ谰墒撬氖嗨暌话悖
这令张全义很不解,可他并不感到意外,如今的朱温也已经年逾四旬,不是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一样吗?黄巢武功盖世,江湖中十大高手中绝对可以排进前三,内力深厚自然可以让容颜不老,这一点同样出身江湖的张全义不是不知道,可见了黄巢的样子以后依旧让他有些惊讶。
“黄王”两个字几乎就在张全义的嘴里呼之欲出,可张全义随即就硬生生的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当年自己还叫张言,背弃故主黄巢之后投靠李唐,才博得了今天的地位,这一点让他心里感到很愧疚,毕竟当年黄巢待他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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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微禅师來洛阳的事情张全义也知道,他也知道翠微禅师名声很大,可他万万洠в邢氲秸庵漳仙降拇湮㈧谷换崾堑蹦赀尺宸缭频拇笃胩熳印⒊逄齑蠼瞥病
张全义勉强笑道:“费先生倒是一个虔诚的佛门弟子,呵呵,既然是有道高僧,不妨请大师到附上暂住几日,也好让张言聆听一下高深的佛法。”
那姓费的幕僚也跟了张全义有十年了,虽然他知道张全义以前的名字叫张言,可这个名字他已经很久洠в刑怂倒耍湃甯菦'有自称自己叫张言过,今天这张大人为何如此失态?
那翠微禅师淡然一笑道:“故人相逢,当然要叨扰几倍素酒了,呵呵。记得当年草上飞,铁衣著尽著僧衣。天津桥上无人识,独倚栏干看落晖。张大人,多年不见,还认得老僧否?”
张全义只得跟着道:“十余年未见,大师风采依旧,只恨这些年未得大师指点,实在思念大师,大师当年的教诲,张言不敢或忘,张言有什么过错,还望大师莫要记在心上,张某实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今日能够重睹大师风采,张言虽死亦无憾了!”
张全义身边的这么多亲兵幕僚听说翠微禅师竟然是张大人的故人,急忙以礼相待,隆重的把翠微大师请如了张全义的府上,准备素斋不提。
第六十四章 又见黄巢
张全义却不知道,他身边的一个亲兵认出了黄巢的身份,当晚连夜出城,赶赴汴梁,第二天一早就把这件事情秘密的禀报了梁王府,他当然也知道事关重大,不敢轻易说出來,就连王府中的亲兵右都头、押衙张归弁询问他都不说,只是说洛阳有紧急密报要禀报朱温。
他快马奔驰一夜,连换三匹快马才在第二天一早赶到了汴梁,人已经累的快虚脱了,张归弁当然也知道事关重大,不敢耽搁,当即禀报朱温,朱温也感到事情有蹊跷,当即召见了那名洛阳來的张全义的“亲信”。
张归弁把那人带到朱温的身边,就识趣的退了出去。
朱温问道:“张大人派你來所为何事?可是关于洛阳的宫殿的进度?”
那人道:“启禀梁王,小的这次是背着张大人來的,小的发现张大人窝藏反贼,而且是最大的反贼。”
朱温疑惑道:“哦,反贼?如今黄巢、秦宗权、孙儒已经相继覆灭,哪里还有什么大的反贼在?”
那人道:“梁王明鉴,黄巢并洠в兴溃浅黾椅褪侵漳仙降拇湮㈧Γ缃裨诼逖舴钕人鹿业ィ蛉毡徽湃褰拥搅烁校饺巳敫缶徒朊苁也恢桃楹问拢〉呐滤嵌粤和醪焕孕且垢蟻碣鞅ǎ和醵ǘ帷!
朱温双眼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淡淡的道:“哦?竟有此事?当年黄巢的首级曾传首长安,文武官员都曾亲见,如何会在二十年后仍然活在人间?”
那人道:“小的跟随张大人二十余年,当年也曾见过黄巢的面,当然不会忘记,如今虽然已经相隔近二十年,黄巢也已经剃发为僧,身上也穿着袈裟,可他的面容依旧是当年的模样,洠в卸啻蟾谋洌拖袷撬氖曜笥业哪Q!
朱温这时其实已经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了,黄巢尚在人间这个消息如果传出去的话,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到时候虽然自己能够护的师父周全,但终归让师父不得安宁,朱温在心中长叹一声,心中已经起了杀机。
朱温又问那人道:“这事都有谁知道?”
那人急忙躬身道:“小的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敢告诉任何人,就连刚才张归弁将军问起,小的都洠Ц宜担暇拐殴檑徒彩腔瞥驳木山蛞坏弥瞥驳南ⅲ峙挛幢鼗嶙ゲ痘瞥玻箍赡苌绷诵〉拿鹂冢晕せ瞥驳陌踩!
朱温冷笑道:“既然你是当年义军中的旧人,见过黄王之面,难道你就不知道黄王是我的恩师吗?何况如今黄王还是我的岳父,你让我出面抓我的岳父大人?”
那人的心猛的一冷,额头上的汗瞬间就下來了,急忙跪倒在地不停的磕头,道:“梁王饶命,小的知错了,这件事小的就算是烂在肚里了,绝对不会吐露一个字出來,如有一个字从小的嘴里泄露出去,让小的不得好死……”
朱温淡淡的道:“你作为张全义的亲信,并跟了他二十余年,竟然还想着出卖自己的主子,我平生最恨的人就是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像你这样的人,死一百个都不嫌多。”
朱温高声道:“來人,让张归弁将军來一下。”
张归弁就在门外,当即快步入内,朱温让门口的亲兵全退下,对张归弁简单说了黄巢的事情,道:“这小子想出卖张言,并逮捕我恩师,你说该怎么处理?”
张归弁道:“交给末将就行,小的绝对让他说不出一个字來。”
朱温淡淡的道:“要干净利落,最好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张归弁一回头,蒲扇般的大手就卡住了那人的脖子,那人一双惊恐的眼睛无助的看着张归弁,一双手徒劳的挥舞着,想掰开张归弁的手,可张归弁的那支长满老茧的手却如铁钳一般,任他用出多大的力气也难以撼动分毫。
张归弁就用一只手卡着那人的脖子提离了地面,那人的一双脚徒劳在在空中來回的踢着、踢着,缓缓的就陷入了寂静,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來,唯有那一双惊恐的眼睛张的大大的,空洞而无神。
张归弁放下那人的尸体,高声道:“來人,洛阳來的探子由于长途跋涉劳累过度,晕死了过去……”
等大夫來了之后一把脉搏,当然是已经确定这人死亡无疑,但大夫不是仵作,洠в醒槭脑鹑魏途椋偎盗耍庵殖ね景仙嬷笸蝗烩赖那榭龇⑸膊皇且淮瘟酱瘟耍愿緵'有人在意。
朱温原定下的在半个月后去洛阳的事情被提前了,而且是秘密前去洛阳,随行人员临时添加了黄颖和朱友文,护卫就是张归弁带了几个亲信护卫,都是跟了朱温多年的老兄弟了,绝对可靠。
一行人秘密前往洛阳,当日匆匆准备了一下就走,洠в幸凰客夏啻囊馑迹踔炼紱'有跟张小惠这个夫人解释此行的目的。这是一个很反常的事情,韦凤为此还跟张小惠抱怨了几句,张小惠却笑道:“王爷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跟我们说,妹妹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韦凤也笑道:“这点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担心这次王爷身边洠в写嗌俅尤耍蛞宦飞嫌懈鍪裁床徊猓扇绾问呛茫俊
张小惠道:“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王爷这些年功力大涨,你我现在也算是跟着黄颖姐姐练过一些武艺的人了,难道还不知道王爷和黄颖姐姐的手段?黄颖姐姐当年就是行侠江湖的女侠,且不说还有张归弁将军同行,就是只有王爷和黄颖姐姐两个,路上自保也绰绰有余了。”
韦凤这才放心了下來,不过心中还是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对,因为朱温带了朱友文去一定有目的,可到底是什么目的,却说不上來。
却说朱温和黄颖等人一路疾行,当天晚上就抵达了洛阳,这时城门已经关了,张归弁二话不说,直接到城下叫门。
守城的人说城门已经关闭,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张归弁道:“快快开城,就说宣武军节度使衙门押衙、梁王府亲军右都头张归弁有要事见张全义张大人。”
守城的人听说是梁王的亲信,当然不敢怠慢,可也不敢就此开城,急忙禀报了张全义。这时张全义还洠в兴诟瞥脖蛞固福盘殴檑蜕钜惯倒兀闹胁挥傻囊环A,看了黄巢一眼道:“黄王,您看这张将军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黄巢笑道:“张将军也是性情中人,也是多年未见的老兄弟了,正好见上一面,也好问问他老三最近过的如何?”
张全义很是佩服黄巢的大度,毕竟当年朱温的投敌才直接导致了大齐王朝的迅速覆灭,可看黄巢的样子,竟然对当年的事情一点都不恨朱温。
张全义只得亲自到城门口迎接,城门大开之后,令张全义感到意外的是,首先入城的竟然是朱温本人,还有黄颖,另一个是二公子朱友文。朱友文一直是以朱温的养子的身份待在王府的,可很多人都传闻朱友文就是当年朱温与黄颖的儿子,可当时黄颖未嫁生子,传出去毕竟不好听,所以洠в腥烁医移普飧龃诺恼嫦唷
这时张全义在这个时候见到朱友文,就更进一步证实了传闻的真实性。
张全义正要下拜,被眼疾手快的朱温一把扶住,朱温道:“张兄休要多礼,这次兄弟我是秘密來洛阳的,张兄莫要张扬,快带我去见恩师他老人家。”
张全义只得放弃下拜,带着朱温等人回府。
当朱温和黄颖二人见到黄巢的时候,心中不免充满了感慨,当年那个丰神俊朗、指挥方遒、叱咤江湖的冲天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