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五好家庭2-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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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无题(下)
紫萱洗净了手剥果仁,看母亲微笑着进屋翻出两个德化茶碗来,接过来道:“娘,还有茶食。”
素姐笑道:“不是有烘干的小鱿鱼跟咸虾仁?你再看几样拼成八样就使得。”
紫萱只得翻出几样细点心摆了一个攒盒,因茶碗盖上有一朵云,就去寻柜中寻了一对白铜云纹匙来配茶碗。素姐看女儿跟个小小主妇一样翻东翻西,想到再过三四年她就要嫁人,心里感慨万千:若是生在现代,十五六岁的年纪还是孩子,就是二十五六也正当青春好年华,大可以咬着棒棒糖穿着娃娃衫去上班,换男朋友如走马灯,每天手机QQMSN闪个不停。回家踢掉高跟鞋睡倒在沙发上跟姆妈撒娇:“人家不要吃红烧肉,要减肥的啦!”可惜女儿没有投到好胎。素姐怜看的着紫萱,从前的记忆都模糊了,却是想像不出紫萱剪着短发,穿着大汗衫小热裤骑自行车上学的样子。
紫萱十六岁还不到,还是满脸稚气,已经有一个明柏对她日思夜想,仿佛那位张公子也有意思。素姐虽然看不中张公子,然自家女儿出挑的人见人爱,做娘的比自己被追求还要开心。她越想越是喜欢,忍不住轻轻问:“紫萱,你可曾想过,将来要嫁到什么样的人家去?”
紫萱配好了几样点心,正在那里看配的色可好,叫母亲这句话吓得手一抖,差点把盒盖丢出去。因丫头们都不在屋里,紫萱虽然羞,还是小声道:“娘,俺嫁给谁你们不都定好了么。”
素姐正色道:“将来过日子是你,总要你心甘情愿。你若不肯,爹娘不勉强你的。”看紫萱的脸蛋转眼跟红苹果似的,又宽慰她道:“真的,只要你自己愿意。你、你哥哥还有小妞妞,将来都是一样。”
紫萱突然觉得心里好过很多。从前她觉得自己是受人摆布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揪成一团堵在心口,说不出来又吞不下去。今日方晓得母亲实是疼爱她,就觉得跟明柏哥做夫妻也没什么不好。明朝姑娘肯大大方方和母亲谈婚事的都还没有生出来。她将两只茶匙架在茶碗上借着出去喊人的由头夺路而出,逃到厨房正好遇见彩云,就道:“上房里有两碗果茶并点心,你送到八字楼下的小厅去。”她自家却是扯了条围裙系上,就去小石磨边看磨豆子。
石磨一圈一圈的转,紫萱的眼睛也跟着一圈一圈的转。倒豆子的粗使丫头极是难得合小姐说话,小声问:“明柏少爷生的那样好,又没有公婆兄弟,性子也好,为何小姐还是不喜欢?”
紫萱正在出神,问了几次才回过神来,红着脸出来,走到哪里都觉得人家眼睛都看她,都是想问她是不是喜欢明柏。她觉得家里无处可去,强忍着羞意出门。
张陈两家在村中收拾瓦砾,张公子板着脸站在一边瞧人搬断柱子烂瓦片,看见紫萱出来,面上露出笑意,绕过人群迎上来道:“狄小姐,出门做什么?”
紫萱已是知晓明柏哥叫把张小姐捎来家是受他所托,张公子这般疼爱妹子倒狠像小全哥,紫萱觉得他这样的好哥哥倒不像是坏人,所以对他也和气许多,回了礼道:“无事出来走走,张公子还请节哀。”
阿慧叹气,突然道:“狄小姐无事,不如愚兄陪你走走罢。”
紫萱愣了一下,想到他亲二伯全家遇难,只怕他心中狠是伤心,也就由他,然脚下已是朝自家海边移去。
阿慧再穿重孝,白衣白帽形容俊俏,长袍广袖的很是郑重。紫萱上身是件青绸底白梅花的夹衫,下边系条湖水蓝的马面裙,本是出门时随意在衣架上拉的条旧裙,跟从来都是衣衫整齐华丽的张家公子站在一处,就觉得不自在,更何况孤男寡女站在一处也不大像话。紫萱从来不曾跟陌生青年男人站的这样近过,很是不安,一边走一边拿眼睛瞟她家大门口。平常守门的老家人总是在门口的,偏生今日门口一个人都没有。紫萱走到她家大门口,笑道:“我回去了。”也不等张公子回话,已是转过东院进去了。
阿慧正在肚内搜肠刮肚要寻些笑话合佳人说,偏生紫萱害羞,一晃眼就躲开他,他心里空落落的,又不肯回头看家人做活,就顺着狄家的围墙一直朝向走,顺着铺了沙的小道穿过菜园,走到狄家的海滩上去。
谁知紫萱原是无处可去才出的门,回了家又打后门转出来,到海边草亭子里才坐定,就看见张公子打几丛灌木后边绕出来,笑嘻嘻合她打招呼:“狄小姐,真巧。”
紫萱看着这个人不请自坐,却是无话说,也不耐烦应酬他。偏过头只看海。海浪一波一波涌上来,在白沙上画出一道白沫的线,不等白沫消散,新线又起,无穷无尽。紫萱觉得人生就好似那海浪,从吃奶的娃娃长成十几岁的姑娘,成亲,生孩子,看着孩子长大,孩子再成亲生孩子,没完没了。她突然烦燥起来,就听见张公子重重叹气,道:“人这一辈子,过的真没意思。”
这话正中紫萱的心意,她忍不住也叹气,道:“果真如此,总有许多事不得不去做。”
张公子连连点头,又叹气又感慨,将出许多倭国话来,紫萱一句都听不懂。张公子笑道:“却是我忘了,这是倭国的诗句呢,咱不如对对子耍?我有一个好对,只是当着小姐不恭些,你要不要听?”
紫萱微微点头,他就一个字一个字念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也要一个四书里的句子对下句。”
紫萱愣了一下,笑道:“下句是:有寡妇见鳏夫欲嫁之。这是老对,但是笑话书上都有的。我现想一个对子与你对着耍罢。”
张公子似笑非笑看着紫萱,然佳人毫无察觉,脸也不红,态也不娇,偏着头在那里想新对子,憨态可掬。他心里又喜欢又失落,喜欢的是能合她说话,失落的是她就无半点别的心思,说对子就是对子,一点也不曾想到双关上去。
紫萱想了一会,跳起来指着天空笑道:“有了,一线天海天一线,你来对下对?”
张公子与此道上的造诣也就合吉永夫人的中国话差不多,想了许久想不出来,在亭中坐不住,出来寻了根枯枝又写又画,愣是对不出来。
紫萱起先因为自己出了妙句得意,看张公子想不出来,自家也想,然出上对容易,要配个工整下对却难,她想了许久都不合适,也学张公子拾根树枝,先将上对写出,在下边一个字一个字推敲。
阿慧偶然抬头,见紫萱低头写字,一阵海风吹过,她衣带翻飞,若有若无的香气散出来。那香气却不晓得是什么香,比他母亲常用的要清淡得多,若是要去寻偏生寻不着,你寻累了它又冒出来,端的是销魂。阿慧想到偷香的典故,觉得此时不就是偷香么,心中大乐,低着头在沙上乱写什么身无彩凤双飞翅,心有灵机一点通,只盼紫萱看到他写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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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醋海扬波
村中死的人不少,有些还是全家遇难,虽然不是狄家一家的责任,然狄希陈跟素姐商议,到底是同是炎黄子孙,就将出些银钱做场大法事也好,他们穿来的两千年还时兴那个呢,何况这个年头。是以明柏跟小全这一日跑遍了全岛,凑了十二位有德行的比丘尼,打算腊八那日起念三日经。好容易将人请下,他两个回家路上小全哥叫长公主家的公子请去,明柏归心似箭,只想早些回家吃一碗紫萱煮的牛肉汤。他紧赶慢赶还不曾进村,就叫崔小姐在村外拦住了。
从前崔小姐送些小东小西,多是托小全哥转交,明柏原封不动退回去只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岂料崔小姐只说狄家做梗,越发的起了心思要寻明柏说话。高丽人家管家不像中国人那样严法,小姐们无事出来逛常有。方才她转到狄家地界,远远的看见张公子跟狄小姐在小亭中有说有笑,都不曾瞧见她,她晓得明柏是出了门的,就在村外大道上等候,却是老天都帮她,转眼就把明柏等到。
崔小姐站在大道上张开双手,宽大的韩袍被风吹鼓,好似一只翠绿的大鸟。明柏勒住了马想绕过去。崔小姐上前拉住缰绳,仰着尖尖的下巴道:“明柏哥,狄小姐跟张公子有私情。”
明柏居高临下看着崔小姐,冷冷的说:“崔小姐,若是私情,你又怎么晓得?男女授受不清,请让开。”
崔小姐抓住缰绳的手攥的越发的紧了,倔强的说:“狄家能给你的,我家一样能给你。”
明柏心中一阵气苦,难道他喜欢紫萱,是看中狄家的钱势么?他定定的看着崔小姐道:“你是高丽人,你不懂中国人怎么想。”
崔小姐好似被雷打了一般,松开手看着明柏,两行泪奔眶而出,沾了脸上的粉,扭扭曲曲在脸上留下两道发黄淡黑的印子。她退后两步扶着一株琉球松站着,娇弱不胜的样子很是惹人怜爱,偏生遇到个不喜林黛玉的明柏。
明柏看了她一眼,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打马前行。
“他们现在还在海边草亭里说笑快活呢,狄家只瞒着你!”崔小姐大声喊道,只想明柏回头。
明柏纵马前行,原是要进大门的,心中忽然一动,拐到菜园子里。他只觉得风呼呼在耳边刮,远远的看见草亭外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紫萱,他的心陡然一沉,双腿夹紧马腹。他跨下的马扬蹄嘶鸣,底着头在沙上写字的两个人一齐抬头,果然那一个是张公子。
看到明柏黑着脸过来,张公子晓得他是吃醒了,心中大乐,笑道:“严兄,快下马来,”
紫萱正为那个对子不耐烦,又嫌张公子说话太亲呢,看到明柏早忘了害臊,站起来扑倒明柏马前跟马亲热,笑道:“明柏哥,你中饭不曾吃吧,俺回家给你下粉丝做牛肉汤?”
明柏心中稍定,正待问她两个在这做什么?张公子已是笑着喊:“紫萱,你偏心,我也要吃。”
明柏将脸一沉,把手伸给紫萱,道:“上来。”
小时候紫萱最爱骑大马,偏身量没有长足,都是明柏带她共骑,那些事就像昨天似的。紫萱站在明柏身边,就觉得出气都顺了许多,不似方才有毛毛虫爬在身上一般,随伸出手去。
明柏虽然看着比小全哥瘦弱,其实这几年很是长了力气,用力一拉,就把紫萱拉上了马。紫萱侧坐在马后,胸正好贴着明柏的背,还来不及难为情,明柏已是扬鞭,叫声“抱紧了。”策马快跑。
那马儿一颠,紫萱撞到明柏的背上,脸涨的通红,却是不能不伸出手去搂着他的腰。明柏只觉得有什么软软的撞到他,心中闪电似的想到了什么,脸也是涨的紫红。他心中慌乱,马儿也不老实,一路净拣不好走的地方走,或是小跑下坡,或是大颠过沙滩。马上两个人都信木石雕成,一动不动,任由马儿乱跑。
明柏一来,紫萱理都不肯理他,张公子心中岂只是失落。他怔怔的看着两个人亲亲热热骑一匹马远去,不知不觉握起拳头。海风吹过一阵清凉,他慢慢松开拳头,无力的去踩沙子。
沙地上纵横错杂写着“在天愿为比翅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他一边擦,一边念,心中却不停的问:我哪里比不上他了,为什么她就不肯多看我一眼?
紫萱只写了一个对子,阿慧看了又看,舍不得擦去,忍不住坐下来伸手顺着紫萱的字痕笔画去写,一遍一遍,却像是痴了一般。
一阵香风袭来,满面是泪的崔小姐冷笑道:“她也不肯理你么?”
阿慧抬头看是崔小姐,晓得方才的情形都叫人看去,又羞又恼,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将地下的字迹都划去,掉头就走。
连张公子都不理她,崔小姐却是绷不住了,倒在沙上失声痛哭。
阿慧走了一会,听见崔小姐哭的那样伤心,同是情伤,又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到底忍不住回头,对她道:“休哭了,我送你家去么。”伸手去扶她。
崔小姐偷眼看他一脸关系,心中稍觉好过,顺势扶着他站起,抽泣道:“他不理我。”
阿慧苦笑松手,道:“回家罢,咱们这样的人,只有这样的命。你总比你那个送给尚王的堂妹子好,是不是?”
崔南姝咬着嘴唇不说话,脚下突然一歪朝前扑去,阿慧伸手扶住她,怕她再摔,却是不好松手了,因道:“崔小姐,小心脚下。”
高丽人对女人吆喝的多,极少细心体贴。南姝爱明柏,一来是爱他人物生得好,二来就是爱他细心温柔体贴,他两个都不曾说过几句话,就将一颗芳心系在了明柏身上。其实少女们多是如此,但看得那人一二点好处,就觉得他全身都是好处,就是放个屁,人都是臭的只他是香的。此时崔小姐亲身感受了阿慧的小意儿温柔,方才被明柏冷淡的心就活动起来,暗道:张公子其实也不差,待人又和气,为何我就没有看上他。这般想着,不知不觉中使袖子擦脸。
阿慧看她合孩子似的,擦成一个大花脸,忍不住微笑,打趣道:“原来崔小姐是属猫的?”
南姝一愣,再想到他是打趣,又是想笑,又是想到方才受的委屈,泪珠儿似断线的珠子一般又滚了几滴下来,却是哭不得笑不得。
他两个都有心事,同时叹气不语,又因着对方一同叹气,又同微微一愣。南珠就道:“还是要寻个小池塘洗脸,不然人家只当你欺负我呢。”高丽女人说起中国话来,好似含着块桃子干儿,南姝含的却是大块的,一开口甜丝丝的又娇又嗲,跟倭国女人比又是一样风情。
阿慧心中也是一动,看了她的脸转觉得她又娇又憨,狠是可爱,随牵着她的手转到大道边的一户人家去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