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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短篇小说(第二十九辑)-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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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水,”秦岩举起杯子,“为你和老同学重逢干杯。”几个月前,秦岩为自
己研制的歌唱声频分析仪配备一个部件,找到李水的公司,交谈中才知道原来李水
是妻子的大学同学。几个月下来,你来我往,有不少事儿。

    “不,为你和白文干杯。”李水不知今天秦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举起杯子很
谨慎地说。“听白文说你们是青梅竹马?还是你们幸福,瞧我,没人看得上,光棍
儿一个。”李水有意强调自己不行,他并不知道白文与秦岩最近的家事。

    秦岩喝尽杯中的酒,看着李水说,“我们从小在一个大院儿里长大,从玩过家
家就在一起。彼此都很了解,磨合了几十年,我们实在是太像了。我知道你很喜欢
白文,从每次看到白文时你的眼神就能知道。一开始,我自然很嫉妒,因为白文话
里话外似乎很欣赏你。但我现在想通了,我与白文的缘分实际上早已经完了。你是
一个成功的男人,白文与你在一起会更幸福,所以我希望你能大胆地追求她。”

    “你这岂不是让老婆吗?”对秦岩这招,李水毫无准备,本能地用鄙视的口吻
说,“再穷不卖看家狗,再富不娶他人妻。这是我做人的原则。我固然敬重白文,
但你的“好意”我不能接受,我相信白文也决不接受!这算哪门子事?”

    “李水,我正式告诉你,我和她已经都同意协议离婚了。但并不是因为你。我
们与其维护虚伪的完美主义,还不如找到真实的自己。反正不要营造虚妄的生活了。
我轻轻松松地退出,你们也轻轻松松的走到一起,对每一个人都好。秦岩故意用了
“你们”、“我”这样的字眼儿。不过,下面的话才是他今天真正想说的,“你是
在海里冲浪的人,我什么都不担心,就担心你过去的生活方式会给你造成什么影响,
白文可是良家妇女,”秦岩努力地找着合适的词儿,“算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我就两点希望,一是你能不能为了白文,检查一下身体。“常在河边走,难免会湿
鞋”,我的意思你明白。如果没事儿,就算我没说。二是希望你与过去有过瓜葛的
女人不再往来,如果有的话。你要真爱白文,就不要让她再次受伤害。”

    “你把我当成浪子回头金不换了?你这些话也给白文说过吗?”李水稍稍回过
神来,但仍然难以接受。又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今天恕不奉陪了。”李水起
身就走。

    他们那次谈话自然没有结果。当然,后来自己与秦岩还是很友善地分开了,秦
岩和李水也都慢慢地相互理解了。虽然最初很难接受秦岩的那些话,但结果呢,还
是像他说的那样。如果他不离开我,可能也不会下决心出国,可能就没有他现在这
样在音乐上的发展了。

    “‘随缘’到了。”白文的回忆被司机的提醒打断。

    “喔,谢谢、谢谢。”白文给了车钱,下车就看见那辆熟悉的奥迪已经停在饭
店门前。李水就坐在那个靠窗的桌子旁,向她招手呢。白文笑着走进来,

    “你早来了?”白文一面与李水握手,一面高兴地问。

    “刚到刚到。来,坐、坐。文儿,怎么样?就这么忙?你看上去气色很好嘛!”
李水今天第一次用这种亲密的语调,去掉姓氏称呼白文,还特地加上了白文习惯用
的儿化音。

    李水等白文坐定,就叫服务员上菜。接着给白文斟上她喜欢的烟台红葡萄酒。
李水举起杯子,“来,先为你生日愉快、美貌有加干一杯。”

    “都这岁数了,还讲什么美貌不美貌。”白文也拿起杯子; 假谦虚着,其实现
在自我感觉蛮好。

    “你很会保养,看上去还在困惑年代。为我好好保养吧!”李水一脸的虔诚。

    “都不惑好多年了。算了,你从来尽说好听的,‘遇物加钱,逢人减岁’的把
戏。”白文说是说,但听了李水的赞美还是挺受用。别看李水现在家大业大挺能挣,
白文在李水面前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而这种优越感是从李水眼睛里找到的。

    “小姐,”服务员上菜时,李水叫住她,“请找一个瓶子,大点的杯子也行,
把这花插上。”李水指着放在桌上的一束红玫瑰说。

    “哟,这花肯定是送给我的了?多谢……真漂亮!”白文用嘴巴和眼睛同时欣
赏着,其实她早看到了。

    “嘿嘿……我也只能送花了,送别的人家看不上嘛!”对李水这话儿,白文笑
不作答。李水指的是情人节时,专为白文买了一辆墨绿“富康”,可白文说什么也
不接受这种馈赠。

    这时一辆挂着“甲N。xxxxx” 车牌的奔驰车在门口停下,从车上下来几个潇洒
英俊的年轻人,进门后被服务小姐迎着,径直上楼到包间去了。

    “瞧,这些部队的新贵,他们在这里估计会一直闹到深夜的。一个国家的军队
像这样,还能保家卫国?”李水朝那伙人一努嘴,轻蔑的说。

    “他们没穿军装呀,你怎么知道是部队的?”白文不解。

    “从我这里能看到他们车屁股后的车牌,错不了。”李水自信地说。

    “和平年代的军队大概都会是这样?”白文揣摸着。

    “应该不完全是吧。你瞧,我们这个社会,近二十年来一直都在经历着权力和
财富的再分配。为了分到一杯羹,各色人等都费尽了心思将自己的智慧发挥到了极
致,有的用合法的手段,有的用似乎合法的手段,有的用完全非法的手段。但有一
点是肯定的,统治者不会无所作为地看着别人利用他们给的政策暴富。几百年来,
西方经历了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启蒙运动,奠定了三权分立的稳定社会格局。而
在我们中国,就连一个小小的戊戌维新也夭折了。咳,你看现在这社会,就因为没
有真正的独立监督机制。”李水喜欢从一件小事扯上一些无边无际的大道理,然后
还将这些道理概念化,注入你的脑子。不过白文很喜欢听他说这些; 觉得很对自己
的胃口。

    “你对事情的分析总是……那话儿怎么说来着?鞭辟入里,嘻嘻……。”白文
下意识、当然也是真心地赞美了李水一句,有来无往非礼也嘛。“有个话我一直想
问你,当然,你可以不回答。”白文笑嘻嘻地说。

    “我还敢不回答?”李水作出一个准备挨打的样。

    “我记得你和我们班的“一丈青”关系还可以嘛,后来没结果?”白文说的是
学习委员伊常青,同学们喊顺了口就成了“一丈青”了。“毕业后一直就没想成个
家?”白文对李水的打单始终不解,因为她不觉得李水会有小彭那样的观念。

    “‘一丈青’?没影的事,我只不过帮她收过几次作业。我这副尊容,‘三春
时节唱秋歌’,残废级的个子,那时谁看得上!”李水打趣着。

    “你可别这么说,萨特不也长得老相,个子又小,右眼还斜视,怎么还是有那
么多姑娘黏他?”白文曾给李水推荐过萨特的书,就用他说事了。

    “我哪能跟萨特比?萨特可是世纪伟人。据说伟人多半都不好看呢。”

    “不对吧,我就可以立刻举出一打以上的英俊伟人。”

    “开个玩笑。其实相貌与人格没有必然联系。你上次好像想给我说一件什么事
来着,好像是说你想做一件与研究工作无关的事?”

    “上次是想说来着,但今天不想说了。以后再告诉你,好吗?”白文不想把话
题扯得太远,况且已经想好了今天要从李水那里套出点什么来,自己要掌握话题的
主动。

    “好不好嘛反正都不会告诉我了。咳,我总是跟不上你的心境变化。”

    “嘻嘻,你是大男人,就别在乎啦。我是小女人,多担待点嘛。”

    “得得,你这滑头鬼,总是先把我捧起来,其实是想把我挂在炉上烤熟了,我
还不知道吗!大博士,我斗不过你。看来女人是感性优势动物,说的都是一时一事
的话,男人是理性优势动物,说的都是一生一世的话。你们给根棒槌,我们就了当
针(真)了。”李水装出一脸委屈的样。

    “别呀,好像喝了一肚子苦水似的。嗨,说起男女的差别,”白文正好抓住这
个话头,“我对你们男人的生理、心理都了解得实在太少了,我和女友们又总是讨
论不清楚。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想让我高兴,对不?那我今天就想听你说说你们男
人,不为难吧?反正是真是假我都相信了。”

    “以前没问过秦岩?”

    “以前没想起问,又因为是夫妻,还真不好意思问。”

    “你想知道什么吧?具体一点,看看是不是涉及太隐私的东西。不过现在说隐
私也是一种时尚。我才知道,出版物都已经没什么禁区了。你说还有什么没有写吧。”
李水一脸无所谓。

    “你说说你们男人、就说你吧,最早是什么时候对女性感兴趣的?这种兴趣是
多样的吗?持久吗?”

    “来, 这是你喜欢吃的脆皮豆腐, ”李水给白文夹上一块豆腐,放下筷子。
“你这有点像波伏娃考问萨特嘛。行行,给你说也无所谓,那种小男孩的事反正现
在的书上都有,大同小异。在我的记忆里,有好多事,特别是小时候对女性感兴趣
的事,已经不能肯定是在梦境中发生过还是真有过。记得我最早感觉到性的差异是
在3岁吧, 再早就没印象了。大概是有次外婆带我上公厕,感到很奇怪,怎么我撒
尿是站着,外婆撒尿是蹲着。我记得当时想尽了一切小孩的鬼把戏,就想证明外婆
有没有和我一样的小鸡鸡。”

    “你小声点儿。”白文看看四周,还好,现在还早,没几个人吃饭。其实李水
的声音也就只有对坐能听见。“后来呢?心眼儿有点儿长进吗?”白文微笑着,看
着李水的眼睛问。

    “上小学前,看了电影《秘密图纸》,你还记得主角是谁吗?对,是田华。看
过电影后整天脑子里都是田华的影子。后来上了小学又变了,注意的是当班干的女
同学。小时候你说也真怪,凡到了一个什么新地方,首先得看看有没有顺眼的女孩
子,当然一般总能看到一两个,看到心里就踏实了。你说这是什么心理?女孩子对
男孩子是不是也这样?”李水问。

    白文想,嗯,是不是也有点儿。“现在是我问你呢,就说你们男的。”白文笑
笑说。

    “好好好,说我说我,说我们男的。”李水服服帖帖地继续,“记得有一次,
我们班出去春游,搞完活动后回家路上,我就一直跟踪我们的女班长。”

    “你想干啥?这-种-人。”白文笑着问道。

    “那时的小孩能干啥,也就想知道她家住在哪儿,纯粹好奇心。哪像现在的孩
子,三句两句就能进入主题。”

    “那现在呢?现在还有那种……怎么说呢,一般的兴趣吗?”白文仔细掂量着
措辞。

    “男人嘛,看到性感的女孩,有态的女人,总会有生理反应的,当然,这与爱
没什么关系。我觉得是这样。”李水老实地坦白着。

    “是什么反应?”白文很感兴趣,于是穷追猛打。

    “说不好,嗯……这样吧,让我好好看看你,看看会有什么反应。”李水逗趣
地说。

    “去你的,不许看我。不说清楚今天可不许进家门啊。”白文笑嘻嘻的说。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嗯,是很奇怪,是一种饥饿时见到非常好吃的东西那
种感觉,嘴里会分泌唾液,然后就使劲吞咽。唯一不同的是,嗓子会一阵阵发胀。
你有过这种感觉吗?”

    “我不是说了吗,今天只听你说。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什么时候对我感
兴趣的?”

    “为什么?我好像给你说过吧,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我要听你说。”白文作个鬼脸。真的,男人需要崇拜者,女人需要
欣赏者,而且还想知道他到底欣赏什么。

    “在学校曾有件事使我特别感动,这一生都不会忘记。那还是大一的事。有一
天,无线专业与我们空动专业的男生比蓝球,结果他们输了。他们的几个同学怪裁
判偏心,其中有个大个子抓住那个小个子裁判的衣领就想动手,这时从拉拉队中跑
出一个女生,拉住大个的手说“你这么大的个儿好意思欺负别人小个儿,你有种就
连我一块儿打!”结果那个大个子学生真地一下就蔫了,只好骂骂咧咧地松手走人。
你记得这小个子裁判是谁?那个女生是谁?”

    “不记得啊,是谁?”

    “咳,小个子裁判是我,那个女生就是你。你真的一点回忆不起了?”

    “真有这事儿?我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白文这样说,却好像是想起点什
么。“为什么今天才讲这个故事?”

    “本来不想讲,当然也不知道你是否记得。如果记得,也就不用讲了;如果忘
了呢,更不好意思提起。这也算是一种男人的自尊心理吧。从那以后,你在我心里
……怎么说?总有个影子。”

    “可你在学校从来没表示过啊。”

    “我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卑感,可以说,我下海以前就从来没有找到过自信的
感觉。”

    “你说过的那几个女孩子难道没有一个真正适合你的?”

    “人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其实我觉得我还并不那么坏。说实话,我交往
过的, 有的也还真漂亮。 我想过,她们不就冲着你的钱吗?请她看个电影,把个
“新龙门客栈”念成“新龙门客浅”,你倒不倒胃口?心里有个女神嘛,但又看不
上我这号人。”李水说完,挤挤眼睛看着白文。

    “你呀,高不成,低不就。”白文听了,哈哈笑起来,心里挺满足。

    “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挺好。哎,你给女儿说过吗?”

    “还没呢,今天只是透了点儿风,看来没事儿。”白文知道他也一直担心这个。

    李水听说没事显出很高兴的样,“你对我们怎么评价?”于是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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