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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东西汉演义-第38部分

小说: 东西汉演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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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元帅尚秉烛未寝。”即同何到中军,与信相见。信曰:“丞相深夜相访,其必有疑于心乎?”何曰:“元帅今晚远出,至夜深而归,不知何所往也?”信曰:“平川对敌,徒恣野战,项王武勇,恐难取胜,因亲往寻一诛项王之处,明日好分遣诸将,各认方向,临期随机应变,自有妙策。虽君臣父子之间,亦不可先传也。主上同丞相诸公,看信明日破楚,擒项王,便知方略。”萧何听说甚喜。回见汉王,备说前情,汉王大喜。
  却说次日韩信召诸将听候军令,樊噌、灌婴作第一起,周勃、周昌作第二起,靳歙、卢绾作第三起,吕马通、杨喜作第四起,张耳、张苍作第五起,娄烦作第六起,夏侯婴、王陵作第七起,曹参、柴武作第八起,英布作第九起,汉王同诸将第十起。各近前密切相议停当,各领精兵五千,照定地方驻札,炮响为号,急出攻战,待项王引入广武,已无出路,这十起人马总会一处,圆山围绕,可擒项王矣。韩信人马调拨已定。
  却说霸王带领诸将,蜂拥而来,差季布索汉王答话。汉营中韩信出马,请霸王相见。霸王一马突出于军前,大呼曰:“韩信尔原是楚臣,前日使武涉召尔复归楚,尔何执昧不从?今日尔勿得再施奸诈,与尔对敌,决个胜负!”信曰:“陛下当代帝王,正宜高拱清穆,遣将调兵御外侮可也,岂可亲操戈矛,与臣下较论胜负,自取屈辱耶?”霸王曰:“汝能说,敢与我战十合,便倒戈息争,将天下让与汉王?”信曰:“勇不可自恃,强不可持久。倘陛下而有一挫败于臣手,枉坏一世英雄之名,悔无及矣!愿请良将,与臣决战,陛下且回御营,不失威仪也。”霸王听信言大怒,挺枪直取韩信,韩信虚掩一枪,向东南而走。霸王催动三军大叫:“今日定捉此胯夫,以雪我无穷之恨!”钟离昧、项伯、项庄、周兰、虞子期、桓楚、丁公、雍齿、周殷等,分头随霸王追赶韩信。信引霸王渐渐入广武山,钟离昧急向前曰:“广武山只有此出路,倘紧关之处,用兵阻塞山口,我兵决受困矣!陛下且未可尽力追赶,略少待后军到来,暂且扎营于此,以观事机何如?”言未罢,前军忽报:“韩信不知所往,前面俱是土山,再无别路。”霸王曰:“既前无出路,且暂屯兵于此,待后军扎定阵脚,徐徐退后。”忽见后军来报:“后军人马被汉将樊哙、灌婴截了一半,不得进发。”只听四面八方,金鼓震天,尽是汉兵围合,把住山口。钟离昧曰:“前有大山之阻,后有汉兵围绕,陛下不可在此屯兵,当就此时杀出重围,以救后兵,否则首尾不能相应,楚兵一散,陛下遽难收拾矣!”霸王曰:“山口把住,决有重兵围绕,一时冲杀不出,反被围住,我兵受害矣。不若仍照追赶韩信旧路,杀过山去,必有走路,汝等陆续催趱前来,庶脱此重围也。”项伯曰:“恐山路畸岖,大兵不能前进,又将奈何?”
  正相议未定,四面火炮齐举,不知多少汉兵卷地面来。正北上,樊哙、灌婴、周勃、周昌;正西上,靳歙、卢绾、吕马通、杨喜;左哨张耳、张苍;右哨夏侯婴、王陵;中军汉王同诸将一拥凑来,楚兵不战自乱,诸将按捺不住,霸王大怒曰:“吾破秦兵之时,破釜沉舟,未尝败北;今遇汉兵何乃自怯如此?”挥动人马,冲杀出来,正遇九江王英布,拦住去路,霸王大骂:“叛国之贼,有何面目相见!”布曰:“放弑义帝,乃汝所为,致使天下诸侯骂我,我今正诛此悖逆,以明心事!”举斧直取霸王,霸王举枪交还。霸王与英布战五十回合之上,娄烦人马一面冲来,楚军遂乱。季布、恒楚急举兵器出马,高叫:“陛下且少歇,臣杀此贼!”霸王暂收住枪,拨转马回到山阜,看二将出马,英布、娄烦就势与二将对敌。
  正斗间,曹参、柴武人马又到,四面汉兵又围绕上来,钟离昧近前请霸王向前杀过山去,虽路径狭窄,却人马觉少些,似无预备。霸王急兜转马,仍照旧路趋广武山。天渐昏黑,近山见韩信在山顶上,扎营高坐,两边笙歌齐奏,作欢饮酒。霸王见之,大怒曰:“胯夫乃敢欺我如此!”急令左右诸将催动人马,分头上山,务捉拿韩信。诸将得令,正欲鼓噪上山,忽见山上擂木炮石,打将下来,军士俱不能上。霸王切齿嗔目,便欲亲自上山,季布谏曰:“不可!此正韩信设此奸计,欲陛下动怒,亲自上山,恐夜黑之际,须防炮石流矢。不若且暂过一宿,侯明日天晓,看那路兵少,撞杀出去。”
  霸王勒回马,方待少歇,只见汉兵翻江搅海而来,山边高阜处树木皆被火炮烧着,黑晚火起,照如白日。楚兵大乱,呐一声喊,都走了,被汉兵杀的杀了,擒的擒了,止剩霸王并诸将有百十余骑,围在中间。霸王见汉兵势重,奋勇杀透重围,正遇娄烦,娄烦举枪拦住霸王,霸王举枪交还,战未十合,被霸王一枪刺娄烦死于马下,合拢众将,冲杀出阵。方欲行,又遇柴武、王陵各举兵器,拦住去路。霸王力战二将,杀到山脚下,天色甚黑,闻涧水潺潺,马不能进,忽汉兵复又围绕上来。霸王自思曰:“前有川水之阻,后有汉兵围绕,又是月黑之时,不辨东西,吾必危矣!”
  正在急中,只闻后军乱窜,纷纷退避,有二将杀入阵来,火把之下,认是楚将周殷、桓楚,原领五千人马,不曾失散,闻楚王在山南受困,因此领本部人马策应,果见霸王在此被围。霸王乘周桓二将人马,复又冲杀出来。天渐发亮,举头四望,皆是汉兵,杀得楚兵尸横遍野,血流成渠,犹闻金鼓震天,旗帜沿山,一带连络不绝。霸王与周殷相议曰:“朕自会稽以来,与诸侯交兵,何止三百余阵?未见如韩信用兵利害如此!”周殷曰:“陛下先声已久,韩信因此预备这件阵势,诱楚兵进山,四面围绕,遂中此奸计,陛下与臣等须冒险冲杀出去,庶脱此难。若再俄延一时,恐汉兵复又攻击入来,以逸待劳,我兵疲乏,何以抵当?”霸王曰:“吾冲其前阵,汝收后脚。”
  霸王遂奋然突出,汉兵见者,莫不四下逃避,周殷、桓楚随后拼杀。约行五里,只见山凹下,鼓角齐鸣,喊声大震,一彪军出,为首两员大将,乃周勃、周昌也,骤马拦住,大声叫曰:“大王趁此下马投降,免致取辱!”霸王大怒,拍马举枪来迎二将,战不数合,二将败走,不敢追袭,望山北大路冲来。一声鼓响,四下伏兵又起,楚兵渐次又伤大半。走不到五七里,前面战声又起,为首两员大将,靳歙、卢绾,阻住楚兵。霸王复战二将,按下枪,举鞭打二将,二将遮架不迭,卢绾左臂上着一鞭,打落下马,众军士救回,靳歙望阵后逃走。霸王又行五七里,忽见伏弩齐发,楚军五千人俱被伏弩,十损七八。周殷、桓楚舍死随霸王策马急急杀出,霸王鞭法神出鬼没,因此伏弩不得近身,遂出重围。周殷、桓楚身被伤数处,一路接连收拾败残军马并楚将季布、钟离昧等,陆续从大路寻觅而来,正遇霸王,合兵一处,径回楚营。汉兵追袭二十里,韩信大获全胜。
  汉王回营,请韩元帅会议。韩信整衣急来见汉王,王起身称射曰:“寡人赖元帅行师,大破楚兵,几获项王,使彼他日闻吾兵至,不战而胆落矣!”信曰:“仰仗天威,大克全胜,但项王未就擒获,须急击勿失,使无复再回彭城可也。”王曰:“元帅当留意,作急攻取,寡人拱听凯还,使三军早得消息,彼此亦自安也。”于是韩信复整三军,来攻楚营。未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四回 置太公挟汉退兵
  却说霸王同诸将回到楚营中军坐定,查计损折人马三万有零,周殷、桓楚、季布、虞子期俱中伤,帐后调理,诸将暂休息数日出敌。传令毕,不觉过了二日,有细作小校打探汉营消息,回报曰:“韩信整点人马,一二日又来与楚交兵,各处诸侯军马陆续而来,现汉兵共有五十余万,萧何转运粮储,积聚荥阳,自成皋相连五百里,俱是汉兵。”霸王闻说,召钟离昧、项伯等商议曰:“汉兵势重,又兼韩信善能用兵,我兵在此,不可久待,况又绝粮,似难与争锋,尔等有何长策?”钟离昧曰:“太公见在楚营,明日陛下出师,置太公于俎上,使汉王见父子之情,自然伤感,着他退兵,免太公一死;如不退兵,决将太公入烹,汉王见时,必然哀求请免,或有别议,此为长策。若恃勇与战,恐复蹈广武之困。愿陛下裁之!”霸王曰:“烹太公亦不难,但恐人耻笑,”昧曰:“欲为退兵之谋,何惜人耻笑?”相与议定。
  次日霸王整率人马,将太公绑缚在马上,杀奔汉营来。早有人来报:“霸王将太公绑缚在马上,不知何谓。”汉王闻之,放声大哭曰:“我生不能以奉养父母,因为争天下,反致我父如此受苦,不若急早降楚,以救我太公还国。”张良、陈平急止之曰:”大天何执一如此耶?此是霸王因见汉兵围困甚急,故将太公来,欲陛下退兵。况今大事已定,岂可遽然归降乎?大王不可心急,须以智胜之。”汉王曰:“闻太公捆缚在马上,不觉此心十分哀痛,纵天下得与不得,亦何要紧?救我太公,实第一件大事!”良、平曰:”霸王到阵前,定将太公置于油镬之上,要逼大王退兵,大王如此如此,管教项王不敢烹太公也。”言未罢,人报项王到阵前,要请大王答话。
  韩信闻项王来,预备于平川之上,排下阵势,周围列下战车,两边旗帜严整,静静肃肃,鸦雀不闻,刁斗不鸣,甚是威武。楚兵见了,先自惧怯。霸王遂勒住兵不动。汉王到阵前大呼曰:“霸王兵穷势困,急早归降,庶得裂土,世为楚王,免今目下受戮。”霸王大怒,叱之曰:“刘邦匹夫,乃敢出大言,以辱我耶?”急举枪直取汉王,汉王背后樊哙、灌婴、周勃、王陵四将突出,拦住霸王。霸王力敌四将,正在酣战之际,忽汉阵上一声炮声,中军黄旗荡动,只见四面八方合围上来,把霸王围裹在阵中,四将各向方位。霸王左冲右突,不能得出。众军士随着霸王,亦无走路。霸王定睛看那阵时,四望如连城之状,不分东西,难辨出入,愁云漠漠,惨雾朦朦,寻思:“又中韩信之计!吾闻战而误入其阵者,以外应破之。不然,一时妄动,便遭擒矣!吾营中将士,必有知此阵势者,待外边打入,却乘机杀出,庶脱此阵也。”正思虑间,只见季布、周兰、周殷、钟高昧从阵东门打入,霸王即乘势接应,君臣五人,奋力踊跃,荡开一条血路,冲倒汉兵,一拥而出。韩信亦不敢追赶。
  霸王回到楚营,召诸将问曰:“何人知此阵法?”周兰近前奏曰:“韩信此阵,乃太乙阵也。有生门,有死门,有阴阵,有阳阵,虽有向背,而四面合一,若八卦阵,实为八卦也。如走生门而入阳阵,必得活路;若不知妄入,必遭擒获。臣少从龙山李少仙学道,尝闻太乙阵之说,臣以此领诸将,从生门而入,策应陛下,遂出此阵。”霸王闻说大喜。于是钟离昧曰:“陛下且将太公回营,今日不必与汉交兵,容一日却将太公置车前号令,待将兵退后,陛下回彭城招集兵马,休养士卒,再作良图。”霸王遂回营。
  却说张良、陈平商议救太公之策,遂于楚降卒中,选一伶俐小校,入帐中以言抚之曰:“我看汝相貌,将来亦有功名,但汝杂于众军卒之中,何日得显?我今差汝干一要紧大事,若成此功,定在封赏之贵。”小校曰:“军师有何吩咐?”良曰:“有书一封,差你做细作,往楚营捎与大司马项伯,因你是楚军;定有相识亲故,你可乘空便将此书密密递与项伯,就说是我捎与他的。他有甚话语,你可来回我的话,须要小心仔细。”小校曰:“此事甚易,军师快写书来,我就往楚营,见项老大王,管教下书得信回话。”良大喜,赏劳小校,将书礼就贴肉藏定。小校仍前楚军打份,前来楚营。有巡哨军士看见小校,原是楚军,问:“你如何得回?”小校曰:“我前日阵前被汉兵活捉去,我暂时归降,我父母妻子皆在彭城,如何降汉?因此逃回。明日烦你众位,引我见项伯将军,报姓名入队伍。”
  此日项伯正点看三军毕,巡哨军引小校见项伯曰:“这个军士,前日被汉兵虏去,今日逃回,我等不敢隐藏,引来见老大王,他仍要入队伍,我等不敢擅专,请自尊裁。”项伯召小校近前问曰:“汝在汉营,曾见张良否?”小校曰:“我就一向伏侍张军师,时常说老大王名姓,甚是看顾我。只因我父母妻子在彭城,终日思想,以此逃回。”项伯曰:“张良如何时常说我?”小校见项伯问的紧,回顾左右无人,近前却向身边取出书来,密密递与项伯曰:“我临来时,张军师吩咐,将此书呈上老大王。”项伯接书,拆开观看,书曰:
  旧交故友张良书奉大司马项老将军麾下:昔承馆谷之心,后托云水之游,自意富贵无心,功名绝念;岂料志有龃龉,不遂所愿,羁縻于此,不过苟延岁月,非有他望也。但汉王仁厚长者,终成大业,不忍舍去,以此恋恋左右,如鸟依人,人自爱之,安得兀然高坐,不画一筹耶?因昨有霸王欲烹太公,实为退汉兵计耳,汉王驱兵于此,实无所归,汉兵不退,项王必烹太公,太公被害,不可复生,他日汉王与将军有蓝田之约,成秦晋之好,将军何以相见乎?良因托鸿便驰书上渎,倘太公欲烹之时,望一言力阻,得赐救援,太公蒙再造之德,汉王免不孝之名,恩义兼至,仁德无穷矣。如允所请,乞讨回音,以慰汉王惕厉望救之怀。下情无任恳切惓惓之至。
  项伯看罢书,便吩咐小校曰:“汝既与张子房捎书,想是他帐下心腹。”小校曰:“不敢欺老大王,我是张军师所使,专为下书而来,非逃回也。若大王有回书,我仍捎去回话。”项伯犒赏小校,亦写数字,密付身边,着左右心腹,押小校出营。
  小校径来汉营,见张良,备说入楚营见项伯,即以军师分付的事,俱干停当,径来回话,便将项伯回书呈上。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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