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儿子-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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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将侧过脸来;呢喃;“高泉;对不起。”
遥纪只觉得眼前天地旋转;觉得自己可悲;又觉得自己可笑。
原来;不管是不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替代;还是一场真情真意的爱情;甚至惨烈的牺牲换到的虚情假意;收场都是一样。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感情;都不过是同样的结局。
小心的从被子里爬起来;套上衣服;抱着熟睡的巴巴;轻轻合上门。车一直留在周家;只有徒步;印象没错的话;那条彻夜不打烊的酒吧;离这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吧。
巴巴醒过来;冷得直往遥纪怀里钻; 遥纪这才想起忘记带围巾;冷风直往脖子里钻。将帽子取下来裹紧巴巴;遥纪缩着脖子;声音在这漆黑的夜晚显得有些凄凉; “巴巴;很冷吧?真是对不起;本来可以让你好好睡一觉的;可是自私的主人还是希望你能陪着。一个人真的很可怕呢;巴巴;要是你能听懂我的话就好了;要是你能和我说话就好了…”
酒吧灯火通明;在这样一个冬天的味道还未散尽的凌晨;生意冷清;不过还是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将巴巴放到角落的沙发上;脱下外套裹着它;巴巴很快又入睡了。
遥纪这段时间常来;算是常客;自己跑到吧台给自己调酒;管他什么酒都往啤酒杯里倒。反正他也不懂。
有人好奇的凑过来问他弄什么;遥纪就对他呲着牙笑;在暧昧的灯光下;凭添几许天真的诱惑。于是更多的人凑了过来;看着遥纪大口的喝着;为遥纪的酒量拍手叫好。
这样的夜晚;还在外面逗留的人;有的是不想回家;有的是有家回不得;而遥纪;也许哪一种都不是;因为他没有家。
有人认出遥纪开始打电话;有人开始对遥纪动手动脚;遥纪想躲开;却有些力不从心;摇摇晃晃的恍恍惚惚地笑着;遥纪不知道灌了多少酒;红着脸抓人就问; “你会不会腻我?我什么都不会。”然后就有人轰笑。
听见有人在那议论; “这算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人。”
遥纪看着说这话的人;怔怔的;很多人说他漂亮;可是很少有人真的爱他。他不够好吗?哪里不好呢?为什么所有离开他的人都有苦衷和理由?为什么伤害他的人都是他恨不得的人?为什么想要和一个人安静的简单的相守这么难?
遥纪掏出电话;顺手摁了一个号码; 也不管接通了没;就开口问;“你会不会腻我?我什么都不会。”然后呵呵的笑;手机被人抢走也不想去管;抱着巴巴缩在沙发上;开始昏昏欲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人气急败坏的拉过遥纪的手;就将他往车上拖;被摔到座位上;遥纪半睁开眼;然后对着他笑; “哥;小锦还好吗?”
周信环住他无力的身体;扣住他的手;堵上他混着酒味的唇;辗转深入;要将那疯狂的折磨了一个个多月的烦躁的情绪;狠狠的发泄在这个单纯的笑着的人身上。
凭什么遥锦一来他就搬出去;凭什么躲了他一个多月;凭什么都瞒着他的消息;凭什么将他一个人丢在外面。
听见外面有闪光灯的声音;他也不想停下;不想离开这个人的唇。
这个世界疯了也好;大家都疯了也好;他什么都不想管;他只要眼前这个憔悴得满脸忧郁的人。他已经瘦得抱起来会硌得手疼。
周信将遥纪和巴巴带回周家;看着他安静的呼吸;手指轻轻的滑过他微皱的眉间;这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没想到遥锦会这么偏激;明明很清楚的拒绝了;可最后伤得最深的还是怀里的这个人;周信烦得恨不得将他摇醒;然后带着他远走高飞…
远走说不上了;高飞倒是一定的;因为这时陈双突然打了电话过来;说他那边出了些事情;要他赶过去。周信狠狠的抱了一下遥纪;后关门离开…
遥纪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周家;周先生站在他的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遥纪;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遥纪对他笑; “爸;早。”周先生将手中的报纸;铺天盖地的丢了遥纪满床。
和周信在车内接吻的照片;被放大摆在头条;角度选得正好;只有两个纠缠的侧脸;没有那被压制住的手和身体。那粗黑的醒目的字体;一个个在遥纪眼前炸开; “兄弟乱仑;惊见周家兄弟特殊恋情。”“禁忌之恋;不容于世的爱恨挣扎。” “横刀夺爱;同性世界的风起云涌”…
遥纪无措的看着周先生;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喝多了。”
周先生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遥纪;他是你哥阿;你还这样乱来?你和徐将我已经不过问;怎么把你哥也拖下水?他是你哥;法律上写得清清楚楚;你也太胡闹了;你要把你哥的事业都毁了吗?阿?”
那一声声的控诉让他无从反驳;他真的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出门;进酒吧;然后灌了很多很多酒。
周先生好像要将这阵子积压的愤怒全部爆发; “我一大早出门就被记者堵;莫名其妙的还被那些混账嘲笑;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你为什么要和徐将闹?阿?为什么当初要把遥锦留在周家?阿?为什么要做这样不可理喻的事?阿?”
“爸。”遥纪的声音无力得虚脱;拉住他的衣袖。
周先生一甩手; “你们这些事我不管了;我也管不来。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遥纪看着他直直的走出去。
遥纪没想到他这一走;就是一个礼拜不见人影。
第 42 章
遥纪整天疯了一样开着车;不吃不喝地到处找人;好像除了这个;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电视里开始报导着周先生因为这次事件失踪;报导周信避之国外是因为默认;报导徐氏对此不闻不问…。
遥纪找遍了整个城市;问遍了可能知道的人;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周信三天后从国外赶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遥纪看到他进来;扯不一抹僵硬的笑;缩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声音无力;“我找不到他了.”周信不说话。
遥纪开始微微的颤抖;缓慢地将脸也缩进身体里;声音就好像要哭出来;“他也不要我了。” 遥纪抓紧周信的手;拽得紧紧的;指甲都发白了;“哥;救我;我要崩溃了…”滚烫的眼泪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滑下来;滴在周信的手背上;滴在周信的心脏。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他只是想公开两人的关系。他忘了家人对遥纪意味着全部。
周信回过神来将遥纪的手拉起来; 遥纪整个人无声无息。周信将他抱起来;才发现他已经人事不省的晕睡过去。周信想到助理在电话里颤抖的声音;遥少爷疯了。
将遥纪小心的放在床上;不知道他多久没睡了;看着他痛苦的睡容;小声的打电话吩咐手下的人先找来医生然后再去找人。遥纪频繁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像是做了什么难以忍受的噩梦;睡得极不安稳;周信干脆守在遥纪的床边;将他抱在怀里安慰;“没事了;哥在;哥帮你把他找回来;没事了…”
一只苍白瘦削的手伸过来;周信一把将它打开。手的主人面目开始狰狞;尖声的叫; “起来;你给我起来。”
遥纪半梦半醒间被吓得睁开眼;惊惶的看着遥锦那气愤得扭曲的五官;那恨他入骨的眼神;抓紧被角裹住自己的身体;开始不自觉的发抖。不清楚眼前这个人是在他面前;还是在那经常梦见他的梦里。
遥锦一把抢过他的被子; “你为什么抢他?为什么? 我连唯一的亲人妈妈都让给你;为什么还要抢他?这三年来;你这样折磨我还不够吗?他答应我出国结婚了;为什么你还要抢他?”
周信皱眉; “我那时说结婚只是安抚你。别闹了;你也闹够了。”
遥锦一听开始抓狂;将棉被死命的压在遥纪的头上;疯狂的叫喊; “应该是你去死;去死的应该是你…”遥纪本就虚脱的身体;根本无力反抗;那窒息的感觉;还有那尖锐的控诉;反而让他放弃挣扎;安静下来。
该死的应该是我吧?老爸也是这么想的吧;当初将遥锦送过来的时候;当初看着遥锦一进门就朝自己扑过来;疯狂地掐着自己喉咙的时候;老爸说;你为什么要将小锦害成这样?是阿;我为什么要这样;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遥锦是他和遥阿姨的儿子;自己终究只是一个外来人;还折磨得他的儿子崩溃到要自杀;这一切本就是这个外来人的错。而周先生也是;周信才是那个陪了他十八年的儿子;那个虽然和他斗争着;也是他一手养大的儿子;所以在报纸面前;他不分青红皂白的选择相信周信;这又是我的错。
活了二十多年;才知道;这样活着;真是一场空呢。
妈妈;想要坚强;为什么却总是这么难?
周信一把将遥锦推开;拿开棉被;发现遥纪睁大着无神的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整个人僵了一般。
一把将遥纪搂在怀里;跑下楼;吩咐下人照看好遥锦;随后开出遥纪的车;不顾身后遥锦的叫喊;将遥纪带到只属于他和遥纪的房子。周信从来没有这么无力害怕过。
有遥锦在;就不是遥纪能呼吸的地方。这就是遥锦进周家首先做的那件事的意义;不让他自由的呼吸。。
这个时候;只有雷家人可以给遥纪一个呼吸的空间。
等到将周先生找回来;就好;只要找回他就好。
遥纪醒来;对上南学长含笑关切的目光;遥纪也对他笑;知道自己被带到雷家了。遥纪安静的坐在餐桌上喝着粥;安静的看着雷炎和雷灵的儿子在那打闹;安静的听着雷灵在电话里和前夫争执。真是热闹的一家人呢。
不知道谁通知了徐将;徐将打电话到雷家来的时候; 遥纪还在喝着粥;那清淡的粥让他的味觉只尝出苦味;应该多放些盐的;遥纪无聊的想。想过之后又开始笑;笑自己的无聊。
徐将打电话要遥纪出来吃饭;说要给他补补身体;上次就发现他瘦了很多。徐将在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温暖;是遥纪最为渴望的温暖。“我看到照片的原版;谁都知道那晚你是被强迫的;你爸听说只是在国外休假;不用担心;遥遥;我们先出国结婚;恩;明天就出国登记;我等不及了;等这事平息了再回来; 遥遥;什么都会好起来的。因为有我在呢。”
遥纪笑着拒绝了南学长的陪伴;将自己好好的整理了一番;看着镜中的自己精神还不错;给了自己一个奖励的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因为还有一个人陪着自己呢。
遥纪一个人开着车去那家熟悉的餐厅。记得徐将第一次带他去吃饭;就是在那里;那时自己还想做苏启给他买的生日蛋糕;被他笑话。那时;他说;可以玩玩;但不会认真。自己还嘲笑了他;可没想到五年后他会这样坚定的要和自己结婚呢;世事就是这样无常。
徐将挂上电话;开始看着菜单;回想最初和遥纪在这里吃饭的情景;还有自己特别给他订的香草蛋糕; 遥纪这人太念旧;就是香草蛋糕吃这样多年;还是只喜欢这一种口味;所以被他爱上;绝对是一件幸福的事。
高泉将杯子弄得叮当响;徐将无奈的抬起头来;对高泉说; “你也听到了;回去吧。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事实上这家餐厅还是他和高泉第一次见的地方。高泉在这里对他表白;他也是第一次知道男人可以和男人发生什么。
高泉搅着杯中的咖啡;半晌之后才开口;“他不爱你。”声音坚定。
徐将皱眉;用手指揉着眉心; “我不会再听你的了。”这几天他知道遥纪找周先生要找疯了;他怎么也连络不上。前段时间也是;想要连络时;总被高泉巧妙的阻碍;也就他蠢得经过了这么久才知道;那些都不是巧合。
高泉把徐将从座位上拉起来;笑得莫测高深;“想知道遥纪是否爱你;那么吻我。”
徐将一把推开他; “你疯了;他马上就开车过来了。”转身就朝门口走去;他要去接遥纪;高泉不想走的话;三个人就把话摊开了说也好;徐将后悔当初自己拒绝了遥纪的提议;才走了这么多弯路。
高泉站在他身边;含笑着直视徐将;“想知道答案的话;就吻我;恩;算是我们的最后之吻。”
徐将被高泉那伤感的笑容所动摇;一直以来和遥纪在一起;遥纪确实没说过爱他。而高泉是他第一个真正喜欢上的人;毕竟是自己负他在先;所以才和他保持这么多年的联络;可也只限于朋友之间的联络而已。
看到遥纪的车开了过来;徐将把身体贴过来;高泉伸手揽过他的肩;熟稔的挑逗他口中的敏感部位;徐将开始无法思考;不自主的将手圈上他的腰;随着吻的深入却圈越紧…本预计短短三秒的吻;没想要沿长到了近三分钟。
路人纷纷侧目;两人在餐厅的落地窗前吻得毫无顾忌。
遥纪摇下车窗安静的看着;嘴抿得紧紧的;连呼吸都恍惚忘记;就好像回到昨晚被遥锦用棉被压住的时候;失去了所有力气;周围再没有任何声音。
这一幕;让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可笑…遥纪启动车;随着车流离开。。 三年;又一个三年;果然如周信所说;是一个轮回;被人将感情踩在脚底的轮回。
就算是把自己当成床伴安抚孤独;没有关系;就算是想和自己玩一场柔情游戏;也没有关系;就算是一段感情空白的填补慰藉;也没有关系;就算是看中自己的皮囊想要占有绚耀也没关系;但是;请把话说清楚;请不要给别人太多的希望;请干脆一些的拒绝;请将这一切做得简单一些;请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玩弄。
手机响起来;是高泉的电话; 遥纪知道就算他不开口;高泉自然也会说;高泉的声音冷冷的;就像那晚圣诞节的雨一般寒彻心骨。 “他们总拿我和你比较;说你比我好;可是这么多年来;我还是没能看出你哪里比我好…那年春节;我特别放弃一场重要的表演机会;因为知道徐将对你欲罢不能了…你知道迎接我的是什么吗?。。。还记得那年除夕;下了一场好大的雪;铺天盖地的大雪…我在他家门口的雪地里足足等了一夜…被人送去急救;发着高烧;差点死掉;他却说他在你家…遥纪;你明白那种心情吗?被宠爱至今的你永远不会了解吧?。。。这就是你那自以为伟大的友情? 遥纪;其实我一直恨着你…这次回国;你已经不能和我站在同一高度;呵呵;我是不会放手的…”
遥纪笑着回; “那么祝你早日成功…”
真是很讽刺呢;幸福全是假象;其实早在一点一点的腐蚀。友情;也不过是腐朽之后的残骸;那晚在翻滚的热气中你让我自责到失去自我的话;原来是因为不甘心。原来;你把我当做跳梁小丑玩着呢。
锋利的话语就像那染血的匕首再次一刀一刀缓慢地划着;疼痛都集中在胸口这个位置;它早就伤得千疮百孔;也不怕你这几刀。可是还是受不了;受不了这样的背叛;受不了;所以尖锐得难以忍耐的疯狂的疼痛着。
以为自己可以潇洒的说也就那么回事;以为自己可以坚强的说一切都会过去;以为自己可以勇敢的面对那些伤害和误解;可是;总是高估自己。你站着;有人怪你站得太直;你坐着;有人怪你坐错了位置;随后;你无奈的躺着;却有人嫌你躺得太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