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敲对门-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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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流落街头，他错把我当成失足青年，我乐得他误会，吃定他是烂好人，便赖上了长期饭票。
“你先租我，等我有存够了钱，我自己买房子，我一定搬。”我信誓旦旦地保证。
包子脸笑笑，倒不是很在意。
我不爱男人。
他第一次进入我的身体的时候我彻底被刺激了，可是我无力阻止，就算阻止，他也不会停下。我们都醉了。醉得彻底。
我们喝光了三瓶威士忌，为了庆祝我考上律师执照。我开心，他也开心，我们喝得酩酊大醉。
到底是谁先亲吻谁没人知道，只是清醒之后，我们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我有律师执照了，却没想过去告他，惊慌失措头昏脑涨六神无主地逃出他家。我在街上游荡了一天，仍是去敲了他的门。
他开门，也是胡子一天没刮满是颓废的脸。
“我没钱。”我低低地说，“我一天没吃东西，我好饿。”
他让开身子让我进来，我径自去厨房煮粥，他坐在沙发上发呆，时而看我。
我煮了双人份，甫端上桌他便坐过来吃。
“我也没吃什么东西。”他说。
我扯了嘴角，低头喝粥。
这是我住到他家后第一次进厨房，第一次煮粥。
“好吃吗？”我问他。
“恩。”他喝得精光。
我站起来收拾碗筷，他阻止我：“还是我来吧。”
我坐在桌边不知所措。没吃饭之前，满脑子只想着肚子饿，…要填饱肚子。现在吃饱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们……”他洗着碗没回头，我愣愣地看着桌上的廉价纸花，也没回头，背对着背，身子却都紧张地绷着，“我们忘了昨天的事吧……”
“恩！”我很用力地点头。
包子脸推门进来，我翻了个身，把后脑勺给他。
他刚洗完澡，身上烫烫的，带着些湿气，便从后抱住了我。
我一挣。
他却抱得死紧：“好了好了，不生气了，你都跟我说是上头帮你接的案子没法不打，我也明白。我们说好了以后不再提这个案子，是我犯规了，我错了。”
我没动。
他就从后面开始亲我的脖子，慢慢地，放在腰上的手往下挪去。
终究敌不过欲望，我转过身搂住他的脖子。
他笑着亲我的鼻尖：“是不是要买房子啊？”
“恩……”
他想了想：“恩，好啊。”
我一呆：“什么？”
他埋在我颈间说道：“我说，好啊，啊！”他惊呼着被我踢下床。
上班进律师楼，看到老板一脸谄媚地迎了上来：“惜朝啊，昨天那个蒋公子可让你给保住了啊。真给我们律师楼争脸啊。那，我看你原来的那个办公桌办公不是很方便，我们那个朝南的办公室你觉得怎么样，搬到那里去吧。”
“那谢谢老板了。”我虚伪地笑笑，进了我的新办公室，阳光充足，宽敞明亮，是很不错。
我在办公椅上坐下，兀自旋转了一圈：从我进这家律师楼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我有一天会坐进来的。
老板敲门进来，我连起身的意思都没有，看着他把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孩带了进来：“我们前段时间招了几个新人你也知道，这个冯乱虎给你当助理。”
我笑笑：“老板，我也没什么案子可接，哪用得着助理啊。”
“怎么没案子，你打胜了这个铁案，在律师界可是很轰动呢。以后还怕没案子好接，只怕你不肯接哦。”老板笑着说了一堆好话才离去。
我看了看眼前这个瘦瘦的男孩，倒是经常抬头低头地遇见，却没说过话——不过和其他人，我也一般少有接触。
我正低头思索着先让他干哪样好，他已经一脸兴奋地开口：“顾，顾律师，其实我，还是你，你的学弟呢。在学校的时候我看过，过你的辩论赛，真，真是好出色啊，没想到，到我们在一个公司。你，你这次案子每次开庭我全，全都去看的，我，我好崇拜你啊，你真是太厉害了……”
我一呆，开口却毫不留情：“你有没有想过改行？你是靠关系进来的？”
冯乱虎的脸霎时涨得通红，他摇了摇头：“不，不是……我一紧张或者一兴奋就，就有点……”
我把手里的文件“啪”地一合，他惊了一下。我把文件扔给他：“这个文件里的字不是很清楚，麻烦你重新打印一下，哦，我忘了，电脑里的原稿我不小心删了，你辛苦一下重新打一份吧。然后那堆文件各个复印双份给我，如果有时间的话再帮我去高架桥那里的那家西饼店买一小盒起司蛋糕给我谢谢。”
“啊？”他呆了呆。
我挑眉：“有问题？”
“没，没有。”他忙摇头，抱着一大堆文件出去了。
我冷笑。想当年我也是这么熬过来的。
没钱，没背景，当初我受的委屈岂止这点。
但我一直都在准备着，准备着一天可以坐进那个有着一大扇风景的办公室。
天可怜见，处理了两年鸡毛蒜皮的小案件后，终于还是让我逮着了机会。
那时法院的判决书已经下来，我去找蒋大财神，他大律师轮番请也没能将他儿子救下，对我这无名小卒根本瞧都不瞧上一眼。
我笑：“你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他看了我一眼，却不抱希望地说道：“好啊，只要你能救下我儿子，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好啊。”我挑眉笑，“我现在可真是穷得叮当响，还窝在朋友那里寄居呢，如果侥幸让我救下令公子，那就给我点钱让我去买房子吧。”
你先租我，等我有存够了钱，我自己买房子，我一定搬。
那就给我点钱让我去买房子吧。
我想，我现在的钱够了，是应该搬了吧，想到包子脸的反应，我又有些憋闷起来。
老板又敲门进来：“收拾收拾，快去警局，杨老板被叫去问话了，找你去呢。”
“我什么时候成了他的私人律师了？不是MARK吗？”
“他指明了要你去你就去呀，好运来了还不懂啊？”老板指着冯乱虎，“你也去，学着点。”
进了警局，看到铁手惊谔的表情有些好笑，然后，就更加有些抑郁。
出来的时候看到包子脸，也一脸呆谔的模样，忍着笑，一本正经地从他面前飘过去了。
杨老板握住我的手：“以后合作愉快。”
我回笑：“一定。”
离开警局，我不想回律师楼，便心烦气躁地在街上闲逛。冯乱虎抱着文件包跟在我屁股后面走，我没赶他，因为那让我感到一丝迷人的优越感。
偶尔回头看到他对着橱窗里的大屏幕流口水，我走过去：“那上面的女人就这么好看吗？”
他脸一红：“不是，不是……”
我笑笑：“我明白的……”
我当然明白。想当初包子脸可有一个出了名的美女女朋友，配他都可惜了的那种。他很爱她。当初和我有了那种关系后，他对她生了愧疚，更是发疯般地对她好。
当初都答应了将那晚的事情忘记，可最后还是我心理不平衡了。凭什么她可以白白得到他的那么多宠爱，而我，迷迷糊糊和他做了那种事，却还得忍受他一天天的冷淡和疏离？
我知道我不爱他，可终究是小心眼，心有不甘，一时的气愤竟让我再次与他发生了关系。其实之后我很鄙视他，原以为他是柳下惠，没想到这么不经勾引。想当初我们初次见面，如果不是我吐了他一身，他一定不会拒绝上门来的艳福吧。
但鄙视尽管鄙视，做的时候那种快感还是让我沉醉了，于是一而再，再而三，我们都沉迷在这种关系中。尽管同床异梦，尽管各怀心事。
包子脸终于捱不过良心的谴责，和美女女朋友分手了，那女人不答应，包子脸却觉得自己一直一再地背叛，配不上她了。
我也很迷茫。我想我应该尽早结束这种不正常的关系，可除了那种快感让我割舍不下，更重要的是，包子脸对我一天一天的宠溺呵护更让我沉醉了。我是孤儿，从小少有宠爱，何曾这样被人捧在手心里疼过。
我受点滴之恩都受宠若惊，对我好的人，我会十倍百倍对他们好。
我想，只要他一天这般对我，我一天就无法逃开。
冯乱虎仍着急地辩解：“不是的，不是的啦，我不是在看屏幕上的人啦，我，我是在看这套家庭影院啦，这可是最新产品，￥％％……”
他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词，我却一脸平静地说道：“居然这么好，进去看看吧。”说着，就推门进去了，把他的崇拜目光留在身后。
晚上包子脸回家，一边蹬鞋一边急急地问我：“你什么时候成了杨高的私人律师了？”
我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就今天。”
他在我身边坐下：“你知不知道杨高一直和贩毒集团有牵连……”
“我知道，你跟我提过。”
“那你还……你，你简直为虎作伥。”
我把杂志一合：“什么为虎作伥，管他贪官污吏也好，管他市井小民也好，我都没有帮谁不帮谁的意思，我只是在做我的本分。”
“你，你……”包子脸不太擅言辞，虽然年长我几岁，却总是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我将杂志放下：“好了，不要再提这些事了，反正我马上也要搬走了，我们就不能开开心心地过这几天？”
包子脸的反应很奇怪，他惊谔地抬头：“搬走？去哪里？怎么突然要搬走？”
我奇怪地看着他的表情，缓缓地说道：“我以前不是说过，等我存够了钱，能买房子了，我就搬……”
“什么？你这两天老是看房产杂志是自己想搬走。我，我还以为你嫌房子小，让我买大的，我，我钱都准备好了……”
我豁然开朗，心情异常愉快，忍不住“噗”地笑出声。
包子脸一脸抑郁，嚯地起身，跑回卧室把门砰地关上，我终于忍不住，倒在沙发上大笑起来。
“师傅，辛苦了……”送走搬运工，我看着客厅里和周围家具很不协调的豪华装家庭影院，心情舒畅。
包子脸今天放假在家，本来一大早就想出门。
我说：“走什么走，一会儿帮我搬东西呢。”
包子脸在玄关很郁闷地看了我一眼，还是将刚换好的鞋又换下，走进来坐在沙发上发呆。
当他看到不是我往外搬行李还是往里搬家庭影院时，嘴都张成了O字，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场，我想，我会忍不住亲上去的。
“怎么样？”我放上CD，悠扬的钢琴音符充斥了整个空间。
“不错啊，很贵吧，没两万拿不下来吧。那你买房子还够不够啊？”
“我干吗买房子？这里有吃有住，白白的便宜不占我傻啊我。”
“什么？”他蹭过来，手自动环上我的腰，“对，这便宜可不能让别人占了去……啊，其实家庭影院和我们客厅很不搭调啊。你看，屏幕太大了，我们要坐在墙角落看电视啊。还有啊……”
我笑着回头：“这么多意见哈？”
他挑挑眉，笑笑：“没，没意见。”便堵住我的唇。
我笑着回吻，双手紧紧地抱住他宽厚的背。
悠扬的音符在一方空间里碰撞，终于找到窗子，飞泄而出。
其实
我干吗买房子。
我不是有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