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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西北有高楼-第36部分

小说: 西北有高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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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队长默然看了他一会儿;拍了拍他的肩。
  沈汉臣在天津新闻报倒是越干越愉快。
没过多久;南京国民党宣传部开会;顾清影还将沈汉臣作为自己的第一助手带去了南京。开会完毕;日华文化交流协会举行了个宴会。不但来了不少日本报界人士;宣传次长陶希圣出席祝酒;更有当时的文化名流胡适之;周作人等出席参加;一时间满座端的是风流云集。在此之前;顾清影专门带沈汉臣去了一趟裁缝店;订做了一套米白色西装。沈汉臣生平第一次穿上洋服;只觉得手脚局促无已;一张国字脸涨得通红。顾清影在一旁赞道:“极好;极好!”
  又道:“汉臣的身形高大;与西洋人也相差无己;正适合穿这洋装。只是要把头抬高些;背直起来。”
  再戴上礼帽;拿上文明手杖;沈汉臣从镜中偷眼看自己;倒也真是相貌堂堂;真象个西洋画报里的绅士似的。
  试着把背挺起来;胸里面跳得咚咚咚的;昂然前去赴宴。一整夜跟在顾清影的身边;手里拿着杯果汁;与这个打打招呼;与那个道声幸会;虽说不上伶俐;倒也斯文大方。顾清影认识的人面广;背景多;不停的介绍这个介绍那个;沈汉臣是一定要出人头地;狠下了一番苦心;把只见过一面的人;居然一个个记得分明。顾清影大为满意;拍着他的背道:“汉臣;你跟着我;将来一定青出于蓝。”
  沈汉臣忙笑道:“一切还得多谢顾先生的提拔栽培。”
  回想起第一次跟徐若虚出席上海的义卖会;那时的自己穿著一件破长衫;灰头土脑;不得不坐在那个讨厌的胖子身边;象个初进大观圆的刘姥姥;听人家得意卖弄。再看今时今日;真是人生如梦;物我两非。
  回了南京宣传部的招待所的住处;沈汉臣满心的兴奋;一身笔挺的西服舍不得脱。独自一人对着镜子;侧过身;点点头;怎么看怎么是个风度翩翩的君子;又侧过这边;对着镜子欠欠身;伸出手:“你好;幸会。”镜子里的青年绅士也对自己欠欠身;伸出手来;沈汉臣扬眉;就象发现了一个新的自己。原来这些动作自己做起来;也并不生硬。
  谁说乡下秀才出不得大场面。
  沈汉臣扑嗤的笑了一声;借一句西游记里悟空的说话;自言自语道:“师弟;从今天起;咱也算是上得台盘的和尚了
  猛然惊醒;又满面通红;四下里看了看;左右果然无人。便挂了帽子手杖;自去桌边倒了一杯水;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喝;正喝着;听见一阵拍门声。
  打开门:“顾老师?你怎么……
  话音未了;沈汉臣一愣;顾老师身后还跟着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这男子相貌虽平凡;但衬衣领口袖口雪白;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斯文利落。
  看清来人;沈汉臣满脸笑容;伸手道:“石原参谋;你好;你好!你怎么来了?”
  这人是顾清影刚才在宴会上为沈汉臣介绍过的;名叫石原康夫。他不仅是日本陆军总司令部的参谋;同时也是日本国内很有影响力的政治观察家;所以沈汉臣对他印象深刻。
  石原康夫用中国话笑道:“我听清影兄说;你这儿有一篇对日美关系将来走向以及亚洲动态的新文章;观点很有新意。我知道还未发表;可否借我拜读一下;先睹为快?”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沈汉臣急忙打开自己的行李;在里面一阵乱翻。石原康夫站在他身后;不动声色的看着沈汉臣行李里翻出来的陈旧衣物。
  “在这里!”沈汉臣找到了自己的手稿;直起身;转身递过去:“还要请石原先生多多指教。”
  “哪里;哪里。”石原康夫满脸堆笑;道:“我听清影兄说了;沈先生是天津新闻报的主笔;甚得清影兄的倚重啊;下笔自然不同凡响。在日本的时候;我和清影兄是老同学;彼此相知甚深;他是不会随便乱夸奖人的。”
  沈汉臣微微有些诧异;他不知道顾清影和这个日本高官还有这层私谊。但随即又释然。他看顾清影在适才的酒会上满场飞;上上下下;交游甚阔;不象是一般报业人士。而国民党宣传部办报;又找来他做主编;后台一定极硬;说不定连那个陶希圣都与他非亲即故。

    顾清影环视四周;亲切道:“汉臣啊;这房间怎么样;还满意吗?”
  沈汉臣连声道满意满意。
  石原康夫草草看了两行;觉得太长;道:“沈先生;我可以把它带回我的房间慢慢看吗?”
  沈汉臣受宠若惊;道:“当然可以。”
  又寒暄了几句;石原康夫和顾清影就告辞了。
  送走了他们二人;沈汉臣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坐着发了一阵呆。虽然日本的军队正在侵略中国;可是他并不特别讨厌这石原康夫;大概是因为他是顾先生的朋友?或是因为他赏识自己的文章?文人哪个不想自己的文章得到别人的赏识赞许?更何况是来头不小的国际人士。如此一想来;这石原康夫倒也是个有眼光之人。
  如此胡思乱想着;欢喜了一阵;期待了一阵;又回思了一阵;不禁疲意袭来;忙起身脱了这身洋装;小心翼翼的挂好;脸也不洗;倒头便一觉睡到第二日天光。




  第 64 章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說什麼;還是請大家看了再說吧。



 沈汉臣再也没有想到;自己借给石原康夫的那篇文章;竟然得到十分赏识。石原康夫连夜将它译成了日文;转载到日本新光明报。又随即被日本另一家有影响力的报社大段引用。中国记者的文章既然得到国外报纸和国际时评家的青睐;于是国内的各大报章又纷纷转载。
    一篇文章取得想象不到的成功。
  天津新闻报的沈汉臣在业内名声鹊起。沈汉臣还收到从前上海晚报陈总编的一封信;信中不但亲切地称沈汉臣为沈弟;更说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年轻人:“……以一片热忱之心;向友人推荐之意;今沈弟果不负我望;窃心甚喜。如今果然如鹰隼试翼;足证后生可畏;沈弟之前途无量;已如日之初升矣……”
  沈汉臣对上海日报一点好感留恋也无;想到自己还曾求容嫣帮自己出面才勉强保住工作;更是羞辱之极。当时大概谁也没想到沈汉臣也会成为一时名记吧!不过陈总编对自己也的确有推荐之恩;而且既然人家已经写信来示好示恩;自己当然也不好拿架子拒人于千里之外;于是也客客气气的写了一封回信多谢问候。另一方面也频频出席国民党与日本政界举行的文化交流会议;与石原康夫过从甚密。
  其实说起来颇滑稽;这边的侵略没有停止;双方军队见了面红眉毛绿眼睛的;另一边厢文化活动却在不断进行;高级参谋;时评家与文化名流们互相吹捧着;又来往密切得比任何时候都频繁。
  只不过沈汉臣也不管那么多。十年磨一剑;如今终于让他有机会小试锋芒;他觉得这辈子只数此时最称心如意;哪里还顾得上其它呢。
  容嫣自从拜托了上海警察队的刘队长;对再次登台的事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这段时间又开始在往春和戏院那边跑动;踩踩戏台子;听听别的老板的戏;琢磨琢磨时下观众的喜好和化妆技巧。再加上沈汉臣又去了南京一段时间;两人见面就少了。
  这天刚走出春和戏院的门口;走向一辆黄包车;还没来得及过马路;突然不知打哪里冲出几个青衣青裤的混混向他扑来。容嫣只觉得眼前一黑;头已经被个麻袋罩住;跟着背后被重重一击;容嫣痛得还没叫出声来;拳头棍子象雨点一样落在自己身上。当时已经不知道痛了;在慌乱中拼命挣扎;在地上滚来滚去。这帮人来得快也去得快;打了一阵之后又一窝蜂的走了;容嫣只隐隐约约听见其中有个人说:“给你小子点教训;小心点!以后再敢拿警察队的人去压咱们大哥;卸你一条手臂!咱们大哥是皇军的朋友;妈的;一个破警察顶个屁!”说着还在容嫣胸前狠狠踩上一脚;这才去了。
  容嫣缩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等了一阵没有动静;才知道这伙人真的去了;抬起又麻又痛的手臂掀去头上的麻袋;挣扎着半天站不起身。街上来往的人不少;可是眼看着青帮行凶;没一个敢吱半声;就算这伙人走了;也没人敢过来扶他一把。
  容嫣满身伤痛地躺在污脏冰冷的行人路上;想歇一歇再爬起来。他慢慢翻过身;仰面向着天空;喘息着;微微的颤抖。面对着他的灰色天空象一块巨大深厚的坚冰;无垠灰暗;看不到尽头。
  路上的行人见状;无不绕道而行。
  沈汉臣从南京回来就直扑秦家班的大院;却听说了容嫣被青帮的人打伤的消息。
  沈汉臣变了脸色;急急赶到容嫣住处来看。才推开门;一阵跌打药伤治膏的气味扑面而来。容嫣身上手上缠着白色的纱布躺在床上;听见有人进来;也没往这边看一看
  沈汉臣慢慢来到床前;俯视着他;容嫣也没看他一眼。他的眼睛只盯着空气中的某一点;深黑色的眼眸仿佛蒙着一层淡淡的水汽。
  “青函……”沈汉臣轻轻唤他;一语未毕;已经心疼得热泪盈眶。
  容嫣不答。
  沈汉臣慢慢的伸了手;轻轻的抚他的脸;他的脸上仍残留着青肿痕迹;乌红血印。沈汉臣只怕弄疼了他;道:“青函……你……这是为了什么?”

  容嫣不开口。
  “你看;你的脸……脸都被打成这样……”
  容嫣身子微微一震。
  “对你来说;这张脸最重要对不对?”他低哑着嗓子道。
  “青函;你胡说什么啊!对我来说;你什么都重要;一切都重要!”
  过了一会儿;容嫣才又道:“我想唱戏……我……无论如何;也想再唱戏。”
  “执念!执念!”沈汉臣忿道:“为了唱戏;把你自己害得还不够苦?你还要再唱戏!我求你;青函!从今以后;再不要提唱戏的话了!”
  容嫣象没有听见一样;呆了一会儿;红肿的嘴角忽然扯出一丝笑意:“现在好了所有的人都可以来讥笑我了。笑我是个白痴傻瓜;笑我痴心妄想;笑我容嫣变成了脚底的泥!”
  看着容嫣的伤处;听到他这番说话;沈汉臣只觉痛心不已;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陪在他床边悉心照料;慢慢地问清了事情的来由经过;对青帮的横行霸道也是切齿之恨。
  第二天沈汉臣还要上班;顾清影见沈汉臣面色憔悴;忧心形于脸色;便问他缘因。沈汉臣深感顾清影对自己的知遇之恩;把他引为平生第一知已;便将此事一五一十的说给顾清影听了。只是没说容嫣与自己的关系;只说是自己的表弟。
  顾清影听了;也怒道:“光天白日行凶;青帮那伙人也太横行无忌了!”
  沈汉臣苦笑道:“他们有日本人撑腰;连天津卫的警察队长都不放在眼里。”
  顾清影哼了一声:“那些日本的小兵小将有何可惧?你不是还认识石原参谋吗?他的地位官阶可比什么小队长之类的高得多了。不如你去找找石原参谋;他这个人一向很热心帮助朋友;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沈汉臣又迟疑道:“为了这种私事去麻烦他;会不会不太好。”
  “当然不会。石原参谋对你赏识得很呢。”顾清影笑了笑;引了一句西洋老话:“What’s friends for?”
  石原康夫果然是一个热心之人;在电话里听了沈汉臣的述说;也是义愤填膺;直向沈汉臣道歉;为了他们日本军队那些与当地黑社会勾结的败类;为了沈汉臣的表弟身上发生的这起“不幸的事件”;更让沈汉臣放心;说这件事交给他去处理。
  放了电话;沈汉臣发了一阵呆。即是放了一半的心;也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仅仅是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那些足以逼得普通百姓走投无路的麻烦纠纷。通往上层的天地线;人际关系网络的力量;多么奇妙的滋味;第一次尝到。更让他觉得自己现在似乎也是个有点办事能力的人物了。难怪特权阶级的人比起小老百姓来;他们少了多少锁碎的烦恼!难怪人们一个个都拼命争权夺利;死也不肯放松。
    沈汉臣打了电话之后大约两三天的时间;早已不露面的林堂主竟然亲自拎着创伤药膏;大盒小盒的礼物上门看望容嫣来了。
  他的大驾光临;劳动了秦家班的秦班主和秦殿主陪同相迎。林堂主看了容嫣的伤势;心疼得好象打了自己儿子;一边痛骂金老大无理取闹;粗鄙无义;一边取了创伤药;说这是祖传的方子;治跌打损伤有神效;说着就要亲手帮容嫣敷上。容嫣几乎是变了脸色的坚辞不受他才罢手。
  又过了两天;奇迹发生了。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金老大竟然下帖设宴;请秦家班的戏员们前往天香阁;大家江湖儿女;相逢一笑泯恩仇。容嫣因为身体伤患未愈为理由推辞;秦殿玉也不敢勉强他;和父亲秦鹏带队去了;据说那天也是喝得醉醺醺的才回到大院。

  第二天上午;金老大又亲自上门来探望容嫣;对过去的过节绝口不提。口口声声只骂他手底下的混帐王八蛋不懂事;竟然背着他对容老板做出“这等混帐之事”;还好容老板吉人天相;伤得虽重;还没动到筋骨;也算不幸中的大幸。又把当日带头打人的那个青帮弟子交给容嫣;让他跪在容嫣的门前;任凭容老板处置。
  沈汉臣打电话给日本高官的事;略略告诉过容嫣些许。所以为什么林堂主金老大态度突然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容嫣心里有数。对于林堂主;金老大之流;他的痛恨厌恶更甚于日本人。至于那个跪在他门前;现在蔫头耷脑的光头汉子;容嫣何尝不清楚他只是个不足挂齿的小角色;是被他效忠的老大踢出来的一只替罪羊。当日打自己;也不过狗仗人势;现在却是一只灰溜溜的丧家之犬;打他只会污了自己的手;骂他只是失了自己的身份。何必与小人一般计较。
  容嫣只是厌倦不堪的摆了摆手;让他走了。闭上眼睛假装要睡觉。果然满室的人立即噤声;一个接一个;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金老大最后一个退出去;轻手轻脚的为他带上了门。  沈汉臣为容嫣办成了这件事;满心欢喜。与容嫣商量;打算找个机会请帮了他们大忙的石原康夫吃个饭;表达一下谢意。 虽然容嫣向来对日本人存有戒心;但他已经是落到谷底;深在绝望之中的人;突然横里伸出一只有力的大手帮了他一把;他不能不对那个素未谋面的日本人心存感激。于是便同意了。
  但饭局还没订下;横地里又生出一件事端。
  沈汉臣自从一炮而红;成为名记;在新闻界和政治界的应酬也多起来。其中不乏国民党里的达官贵人;那些从前沈汉臣只能从报纸上仰望的名字;现在也有机会和他们同场吃饭;见面采访。这天他又去出席一个国民党宣传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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