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妖-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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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又是一个雨天。
不同的…哥哥上次回来了，这次没有。
哥哥没有再回来。
走了…便不再回头。
37
第二天，某家报纸独家刊登的一则新闻轰动全国。
“何氏储君实为同志？爱上兄弟？！”的消息炸开了锅，一时间沸沸扬扬。
专心等待哥哥回来的时候苏白对此不闻不问，摆明了自己对这种事情没看法。倒是何家老太太果断地开始封锁消息，苏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都这样了对方还不放弃自己，放自己回去……
回到哥哥身边。
哥哥身边？
苏白苦笑着：哥哥现在在哪里？
没有身份证明，也没有钱的哥哥能去哪里？尤其是还带着伤……
照会了哥哥工作单位的所有人，可是所有人的答复全是摇头。
陷入疯狂的寻找太过引人注目，无法忍受丑闻继续泛滥，苏白被强制带回何家关了起来。
苏白开始不吃不喝，每天只是瞪着门口，像被迫与母兽分离的小兽，目光凶狠的小兽用凶恶的牙保护着自己最后的空间。
“苏先生小时候受过刺激……精神…不是很稳定……是的，这是受刺激后的习惯性保护状态……所以……
看着眼前漂亮却有点憔悴的女人…也是，长得再漂亮未婚夫是个同性恋还…
医生不由得同情。
于是说得委婉，可说得再委婉，但意思大概就是建议能找那个人回来。
奎茵抿了抿唇。
那个唯一可以安抚苏白的人此刻正在……
“喂！饭好了没？”少年扯着嗓子从屋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挠着头发，原本就乱的头发此时更像是鸟窝一般。
“啊？啊~~马上就好！”男人急忙从沉思中醒过来，停顿了半晌的菜刀又忙络起来……
刀下的菜叶子因为刚才的停顿，边缘有些失水。
站在小小破落厨房里的男人，正是顾苏。
那天开着车差点撞到自己的人正是温良，无证驾驶也敢大摇大摆的下车骂人的少年走到那倒霉蛋身前的时候才发现是熟人。
男人看了看自己，身子一软晕了，留下少年呆呆的，直到听到警笛的怪叫，少年急忙抛下车子打了辆车潜逃。
反正车子是老爸的，老头子自然有办法打发警察。
脸不红气不喘，少年把男人带到自己的小屋，先不管怎么回事，少年只知道庆幸自己起码终于可以好好吃顿饭了。
tmd~自从出了顾家门，自己还没好好吃过一顿象样的饭呢~
只是……
少年实在想不透平时只是有点呆的男人怎么傻到站在马路中间任由车撞的地步。
答案…温良第二天就知道了。
顾苏把饭菜端过去，果然……少年又在地上盘着腿打游戏。
“我说温良啊~怎么没见你去学校？”
“学校老师除了鳏夫就是怨妇，一点意思也没有，我才不去~”少年的眼睛紧紧等着屏幕~忽然大吼，“妈的~又ko！”
“怎么能这么说呢~年轻人正是记性好的年纪应该……”
“少罗嗦啦~我又不是小白脸读了那么多年还没读够……”少年忽然收了声，顾苏听到弟弟的名字脸瞬间一白。
屏幕上出现了“GAME OVER”的标志。少年扔开手柄，抓起筷子开始呼噜吃饭。
姿势粗鲁，和向来规矩的弟弟一点也不一样。
可是向来规矩的弟弟却对自己做了不规矩的事，说了不规矩的话……
这几天顾苏除了醒过来第一天出去买药以外没有出过门，温良是不会看报纸的人，这里没有报纸可以让自己了解情况，而电视又一直被少年占着，连新闻也看不了……
顾苏忽然有点明白少年为什么每天磨在电视前不肯让地方了……
“小白……小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少年手里的筷子抖了一下，半晌少年低着头说，
“也没什么大事……”
顾苏抢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第一个画面就是何家的门口。
过了一会儿~~顾苏讷讷说。
“小白被关起来了……”
“嗯~不过他应该过得不错……”
“你……知道了？”顾苏小声问。少年没有回答，半晌……
“小白脸那点心思，除了你鬼都看得出来了。”
“……”那么……奎茵也知道的……
顾苏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偶尔会有错觉平日对自己笑盈盈的奎小姐在自己转身后会有让自己脊背发寒的视线了……
看着顾苏脸色发白的样子，温良叹口气，慢腾腾的从自己屋里抱出一沓报纸，
“都是关于小白脸的……到没怎么提你，你该庆幸你还没被发现，看完了别晕倒。”少年一声不吭，抱着自己的东西走进屋里。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顾苏一个人，慢慢坐到沙发上，男人颤抖的翻开第一份报纸……
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这么多事……
评论里暧昧的语言，含沙射影的讽刺……全由弟弟承担了。
弟弟的名誉，前途……
顾苏发觉自己在看了那么多刻薄的评论后，唯一的想法……
还是想知道弟弟现在好不好。
毕竟是自己一手看大的弟弟啊……
面无表情看着身前的电视屏幕。关掉电源漆黑一团的屏幕上照映出自己的脸有点憔悴的老男人的脸。
顾苏低下头，片刻，轻轻拿起旁边的电话机，慢慢的拨通一串号码。
“喂，您好，我是顾苏…”
38
顾苏说要去何家的时候，温良大骂他是傻瓜。
傻就傻吧，反正自己从来没有精明过。
一头华发躺在病床上的何老太太目光矍铄，只是盯着自己。半晌，才慢慢的说，
“苏白那孩子承蒙你照顾了，接下来这段时间还请顾先生继续多多照顾。”
生疏有礼的回答，老太太说完便开始咳嗽，一群护士围过去有礼的把顾苏劝了出去。
顾苏松了口气，每个人看自己的目光……
都是……
老太太说的话让顾苏很伤心，自己回来是为了自己的弟弟小白，不是为了何家的少爷小白。照顾自己的弟弟，需要感谢么？
心里别扭着，可是接下来看到奎茵的时候……顾苏莫名其妙心虚了一把。
女人对自己勉强的笑，“请来这边。”
接下来就要见到弟弟……
顾苏眼里奎茵的落寞一下子消失，只剩下想见却又害怕的矛盾。
顾苏呆呆站在门口，心脏跳得厉害。
慢慢的，顾苏平静下来，伸出手轻轻敲了敲门。
简单的＇咚咚＇两下，就像敲自己家里那扇被自己敲过几万遍的门一样，顾苏轻轻敲了敲门。
然后，门开了。
弟弟苍白的脸从里面探出来，
原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可以看到弟弟熟悉的脸庞，顾苏只能傻傻的说，
“我回来了……”
身子紧紧被抱住，顾苏觉得抱住自己的力量大的几乎让自己不能呼吸……
奎茵看着门里抱着别的男人的自己的未婚夫，那人目光凶狠的瞪了自己一眼，随即揽着怀里有点不知所措的男人进屋。
门被用力关上。
奎茵尴尬的笑了笑，转身准备下楼。
应该给那人准备些吃的，对！要准备些易消化的食物……
忽然…
“奎美人，你那男人好象还是不搭理你呢~看他抱那男人抱得那么紧的样子~啧~真是同性恋呢！还玩乱仑~”吊儿郎当的声音伴随着呛人的香水味从楼梯拐角传来，看起来极不正经的男人从角落走出来。
男子大约40左右，长相还好，穿着品位也还好，可苍白的脸色浮散的肌肉暴露了男子乃是放纵声色的人的事实。
“我和他不同，我只喜欢女人的~你可以考虑跟我喔~”男人挂着轻浮的笑走近奎茵。
奎茵后退了几步，面无表情道：
“对不起，大少爷您确实只喜欢女人的，一次可以喜欢好多女人，您的那群红粉知己已经够多了，我就不参与了。”奎茵冷着脸，脸上渐渐显出讽刺的神色。
“我要给未婚夫准备饭菜先走一步。”奎茵快步从男人身边闪过，楼梯下了一半，忽然对这男人露出笑脸。
“对了，何先生，您今天回来还没见老太太吧？老太太正念叨您呢~上次您在美国不知又对哪位小姐始乱终弃，让人家误会了…最近公司在那边的生意老是受挫呢！您别忘了去解释一下啊~”
笑盈盈说完，奎茵慢慢走下楼梯。
直到女人的头顶随着下降的步伐消失在自己视线，男人才愤愤地跺脚。
“妈的！不就是一个臭表子么？！搭上一个同性恋想进我们何家的门，拽什么拽？”
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持续了半天才停住。
隔音效果很好，屋里的两个人没有受门外的影响。
几乎是被弟弟拖进屋子里的刹那，顾苏感到自己重重的落在了地板上，地板上是厚厚的地毯，顾苏并没感觉多么疼痛，可身上赫然出现的压力却让顾苏心头一紧。
弟弟趴在自己身上，头埋进自己的胸膛，弟弟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用力的指尖几乎戳进自己的肌肉，顾苏一下子想到了那晚的情事。火热的……弟弟的……
顾苏的脸色一下子苍白！
弟弟的脸始终没有从自己胸口抬起，自己原来看来没什么的姿势现在看起来，却暧昧的可怕！
忍不住想推开弟弟，却发现弟弟抓自己抓得如此用力！
正要扳开弟弟揪在自己胸前的手，却被自己胸前的湿意惊到了！？
弟弟抬起头来，露出消瘦的脸庞以及……红肿的眼圈。
眼角挂着泪痕，弟弟只是直直盯着自己。
弟弟似乎想对自己说话，可嘴张了又张竟是说不出来，半晌，顾苏终于听到弟弟口里的话，弟弟说，
“哥哥……我饿了……”
39
说完这句话，弟弟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忽然小了，弟弟在自己的胸口，喘着粗气，像劳作了很久的人。
手指却仍神经质的扯住自己的衣襟。
顾苏忽然想起何老太太告诉自己的：小白很久没吃饭了。
心一紧，顾苏抱住了弟弟，左手轻轻抱着弟弟的头，右手掌慢慢的抚着弟弟的背脊，直到感到自己掌下的身子轻微的颤抖慢慢停止。
手下的脊梁骨突出…弟弟瘦了……这个认知让男人的眼圈有点热。
安抚的把弟弟扶起来，顾苏站了起来。
“你要到哪里去？！”弟弟却叫了出来，声音沙哑。
手紧紧拉住自己的裤脚，弟弟差点被自己拖倒。
“我只是去找点吃的……一会儿就……”慌乱的解释着，弟弟却只是看着自己，泫然欲泣看着自己。
顾苏心头又是一酸。
“真的只是去拿点吃的，小白……”连忙蹲下身子，轻轻拍着弟弟，顾苏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都是自己不好，都是自己……
顾苏终于站了起来，忍受着弟弟投在自己背后的哀怨目光，顾苏回头看着弟弟，笑了笑，然后出门。
奎茵端着清粥小菜站在门口，直到男人出来，仔细打量了一下男人，看到男人的眼角的红润，奎茵把手里的托盘交给男人，后退一步，奎茵随即转身下楼。
顾苏感激地把饭菜端进来，弟弟看着面前的饭菜却不动手，只是看着自己。顾苏叹口气，只好拿起勺子。
“小白张嘴~”
弟弟乖乖的把饭吃下去。
顾苏感慨奎茵的心细：知道弟弟很久没吃饭，端出来的都是易消化的东西；饭菜的温度也刚刚好……
弟弟吃了小半碗便摇摇头示意不吃了，明白空腹很久的人无法一次进食太多，顾苏便把勺子放了下来，弟弟随即蹭过来，
“他们家的饭不好吃，不喜欢……”
面对弟弟忽然的亲近，顾苏身子僵了一下，随即放松。
弟弟却忽然僵住了。
半晌。苏白缓缓说，
“哥，你知道了？知道了才躲起来的？”
于是，顾苏终于下定决心揽向弟弟肩头的手……就这么原封不动缩了回去。
“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变态？”弟弟却直直盯住了自己，顾苏低着头，不敢看弟弟的眼睛。
“哥，我爱你，这是真的。”苏白却自行开了口，“我真的没打算说出来的，真的。这么恶心的念头，原本我打算就这么瞒一辈子死了烧成灰带走，永远不让你知道……”
“要不是那个女人出现，或许真的会……”苏白自嘲的笑了，笑声干哑，顾苏只想让弟弟不要再说话了，却……
“什么时候……开始的？”闷闷的自己的声音脱口而出的却是这句话。
“……”弟弟半晌没回答，终于忍不住抬起头去…却看到弟弟认真注视自己的眼睛。
布满血丝却依旧纯然的眼睛。
“那女人……妈妈……小时候不爱搭理我，我长得又瘦又小，只有哥哥会抱着我。”刚出生的苏白并不好看，早产儿先天失调，一直瘦瘦小小的。
“让我吃饱肚子的，买故事书给我的，半夜会抱着我睡觉的，都是哥哥。那时候……真觉得没有妈妈也无所谓。”
“后来大点了，开始有人喜欢我了，大家都是因为外在的东西喜欢我的，只有哥哥不一样，哥哥是因为我是小白喜欢我的，对不对？”
弟弟对自己露出了一抹孩子气的笑容，顾苏忽然觉得自己心脏咚咚跳了起来。
孩子温软的身子贴着自己，孩子特有的微酸的奶香……孩子抬起头来，对自己笑了……
记忆里，那个冷淡的，却会对自己露出可爱笑容的孩子忽然浮现心头，想到那只会对自己露出可爱笑容的孩子……顾苏心里酸酸的。
“小学的时候老师让画固定作业，题目是我的家，我就只画了两个人，我心里的家就只有两个人。哥哥和小白，就很好。嘿嘿~老师说不好，可是却是我心里最好的……”
顾苏忽然想起有一天自己生日的时候弟弟红着脸塞给自己的一张纸，上面鬼画符的两团东西，弟弟笑的羞涩，顾苏便收下了那份莫名奇妙的礼物，却直到现在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妈妈走的时候我其实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只是觉得两个人刚好，不需要别的人，哥哥就只是我一个人的了……那时候真好，什么也不明白真好……”
“直到有一天，哥哥有女朋友了。哥哥和那女人接吻，Zuo爱……”
顾苏尴尬的低着头，没发现弟弟忽然红了的眼眶。
“那天晚上，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