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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小楼传奇 第二部-第8部分

小说: 小楼传奇 第二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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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凛却没有容谦的好性情,他冷冷一笑:“二位将军,好悠闲啊。”
  
  二将方才凛然惊悟,滚鞍下马,三呼拜倒。
  
  燕凛悠悠道:“很好,淳于化引兵做乱,朕性命危在倾刻,你们两军,护卫京师,守护朕躬,赶来得倒是真快。”
  
  他语气平淡,话的内容却重若千斤,二将双双叩首请罪,一时皆无言可辩,终于明白,这个刚刚亲政的小皇帝,决不是位好应付的主子。
  
  燕凛冷冷道:“你们的罪过暂且记下,待此番事毕,朕自会评看功过,以定赏罚。”
  
  容谦得意地笑个不停,这小子表现越来越好了,知道上位者应恩威并施,才能让属下,即惧且敬。这一个下马威,应该让人明白,跟随这样的主子,不可再有三心二意的心思,只要遇事尽心便可。当然,现在这种状况,也不能随便罢斥手握兵权的将领。
  
  随意的一句话,即说明了他们有罪,又留给他们无限将功折罪的空间,这场叛乱的善后处理,京城的安定,足够他们攒足了劲来表现他们的忠诚了吧。
  
  “立刻禁闭四门,全城警戒,百姓亦不可随意走动。凡形迹可疑者绝不可放过。”
  
  “捉拿淳于化全族,彻查叛乱之事,凡与其过往甚密者,皆不可放过。”
  
  “分兵保护京城百官以及宗室府邸,如今叛党未清,为了保护朝廷栋梁,皇室宗亲,各府人等,不许出门一步,以免为叛贼所乘。”
  
  燕凛一道道发布命令,诸将皆一一凛遵。
  
  “靖园。”
  
  经过这么长时间,史靖园终于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了,听得燕凛一声唤,忙快步上前:“在。”
  
  燕凛漫不经心地道:“朝中几位重臣,以及朕的叔伯兄弟们,都是我大燕支柱,任何一个人受害都是燕国不可挽回的损失。你亲自带兵,负责保护。”
  
  史靖园哪里会不明白他的心思。这一场叛乱,出面的虽是淳于化,但背后一定有人。皇室宗亲,哪一个叔叔伯伯表兄表弟,有不臣之心,朝中的几大重臣,又有多少人暗中站在他们这一边了。只是,这件事太严重,燕凛不能明着追究满朝重臣,所有宗室,只能借保护之名,将他们完全控制起来。
  
  而在场虽有这么多人跪拜于地,可是燕凛真正能全心相信的,也只得自己一人了。
  
  史靖园本应即刻应是,却又略一迟疑,想要回头看容谦一眼,又勉强自己忍住,不致做出这样让人侧目的动作来。
  
  这里跪地示忠的人虽多,但若皇上与容谦冲突起来,哪一个能用得上呢,自己若走了,就真的只剩皇上一个人面对容谦了。
  
  “靖园,去吧。”燕凛淡淡催了一声。
  
  史靖园也知事关重大,多拖一刻,得到消息的人,就可能多出许多手段来。只得咬牙施了一礼,转头吩咐仅剩的两个手下,回宫调绝对忠于皇帝的御林军,又让王永兴分出一支军队由他负责,这才如飞而去。
  
  燕凛淡淡挥挥手:“左军等会儿护朕回宫,中军和右军,去办事吧。”
  
  众将同称遵旨。
  
  燕凛这才回头,目光清朗明定,毫不回避地望着容谦,平静地说:“容相,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36。 正视
  容谦为了燕凛出人意料的表现而无比欣慰,只是容谦永远不会知道,燕凛在本应震惊失措之际却能镇定自若,从容控制大局,仅仅只是因为,不愿被容谦比下去。
  
  在他身处生死之线时,容谦来到他的身旁,以神魔莫御之姿,轻易救他于危难。
  
  在他惊愕莫名之际,容谦已经从容淡定,只凭简单几句话,折服那么多骄兵悍将。
  
  这样的容谦,即使满身伤痕,依旧光彩万丈,这样的容谦,仿佛天下之间,无一物,无一事,不可由他拔弄。
  
  他不能发一声,不能动一指,只是呆呆望着容谦。即使脑子失去思考的力量,即使身体失去动作的能力,可是,眼睛看到一切,耳朵听到一切。
  
  这样的光彩,这样的气度,这样的力量。这个人,永远不可测,不可近,不可攀。九五至尊又如何,天下之主又如何,和他相比,如此卑微,如此平凡,如此黯淡无光。
  
  无论他付出多大代价,都永远无法追得上这个人的身影,无论他如何拼尽心力,都不能拉近那么遥远的距离。
  
  于其说,他是被连番变故所震住,到不如说,他是被那莫名其妙涌出来的巨大悲痛所慑住。
  
  直到容谦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他才真正惊醒过来,抬头去看容谦,而当他能正常思考的这一瞬,第一个浮起的念头,竟是,绝不放弃。
  
  绝不放弃,绝不认输,不管那人多么神奇,多么强大,多么高不可攀,他不要后退,不要低头,不要被他比下去。
  
  无论如何,他要有足以和他比肩的力量。
  
  于是,在最后一刻,他移开了目光,甚至连再看容谦一眼的功夫都没有花,大步走向了刚才还拿刀拿剑要杀他的一干人等。
  
  史靖园等人完全处在震惊石化中,谁也没想到要阻止皇帝做这样危险的事,而唯一领悟他意图的容谦,则完全袖手看好戏。
  
  所有人眼中的少年皇帝,临危不乱,处变不惊,举止大度,恩威并施,没有人知道,他用尽了全部的意志,所有和力量,才勉强控制住自己不去颤抖。
  
  那不是因为害怕,仅仅,只是因为意识到,容谦在他身后,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的所有举动。
  
  左军投诚,中军右军钦服,史靖园奉令而去,该做的事全部做完,燕凛才转过身,面对容谦。
  
  “容相,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容谦静静凝视燕凛,一语不发。
  
  这一刻巨大的欣喜与悲凉同时在燕凛心头升起。在内心最深处,他几乎是用那痛楚至呻吟的声音在低声对容谦说。
  
  你终于正视我了。
  
  经过了那么多挣扎,那么多努力,付出了那么多心血,甚至不得不做下如此失策,如此残忍的事之后,你终于正视我了。
  
  十余年的时光,那么漫长的岁月,你终于正视我了。
  
  在你的面前,做了那么多年傀儡,那么多年摆设,无数次心血被你漫不经心地忽略,无数次真心,被你若无其事地践踏,今天,你终于正视我了。
  
37。 密谈
  “皇上,此处不宜久留,一切回宫再议吧。”容谦凝视燕凛良久,方才淡淡道。
  
  燕凛点点头,没有异议。
  
  无论如何,这个刚刚发生大变,血流满地的屠场,绝不适合皇帝和首辅站着聊天。
  
  燕凛的侍卫死的死尽,没死的也被史靖园带走,王永兴亲自上前,把燕凛乘来的七宝云母车赶过来,燕凛转身上车,回头看看容谦。无论如何,一身是伤的人是不宜骑马的吧,虽然这个人刚才明明表现得象个怪物。
  
  “容相身体不适,也上车来吧。”
  
  容谦点点头,也不谢恩,便大步走上前。来至车旁时,王永兴忽得回手解开自己的披风,捧在手上,深深弯下了腰。
  
  容谦笑一笑:“难为你想得周到。”信手接过展开来,把自己一身伤痛,遍体鲜血和森森的白骨全部遮掩了起来。
  
  纵然容谦披上披风的速度非常快,但如此近距离看到他的鲜血和伤痕,王永兴亦觉触目惊心,暗自震怖。
  
  容谦看到他有些不自然的脸色,不觉笑笑:“王将军,不必太担心。那行刑手事先被打过招呼,这刀痕看来恐怖,其实只伤皮肉罢了。我的右手本有陈年固疾,近年越发严重,太医已断定无法救治,若不根除,反而会遗害全身。这也是我近年来,心灰意懒,耽于逸乐的原因。所以这一次,也不过是壮士断腕,以求自保全身罢了,算不得什么?”
  
  王永兴低头应是,一句话也不多说。这样的谎言自然是漏洞百出,瞒不过聪明人的,不过,即是聪明人,自然了解,根本不应该置疑。反正天下百姓,只要有一个搪塞得过去的说话,就足够了。
  
  容谦上了马车。立在燕凛之旁。一对君臣,一坐一立,相顾不过半尺,却谁也没有多看谁一眼,在左军的前呼后拥之下,一路进了皇城。
  
  左军在皇宫前就已止步,燕凛和容谦在御林军的护卫下入宫,燕凛一身被溅着的鲜血,也不梳洗沐浴,更不休息压惊,话也懒得多说一句,便与容谦一起直进御书房。
  
  淡淡吩咐一声:“朕与容相有大事商议。”
  
  不必他再多说一个字,所有闲杂人等一概退出,大门被严严地关上。一众护卫太监,无不远远退开,确保不会听到御书房里半点声音,以免将来,莫名其妙,从天上掉下什么莫测之祸来。
  
  燕凛的脸色依旧从容,看不出喜怒,没有人知道,这一刻,他的心绪纷乱得根本不能正常思考。
  
  无数次被冷落,被轻视,他觉得有满心的话想要对容谦大吼出来,盼望着有一天容谦可以正视他,认真听他说话,然而,心头却一片茫然,完全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应该说什么。
  
  容谦等了他好一阵子,他却只是木着脸,一动不动,望着自己。眼珠子居然都可以不转一下。容谦努力和他对视了很久,无奈眼睛发麻发酸,撑不住了,只得先一步开口:“皇上想要和臣谈什么?”
  
  说话的时候,他自我感觉极之郁闷,在老式武侠小说中,这算是气势比拼失败了吧。
  
  “容相又想和我谈什么呢?”燕凛闭了闭眼,仿佛壮士断腕一般,有点豁出去地说“你应该有很多问题要问我,也有很多问题,需要对我解释是吗?”
  
  他真的想听,听他说明,为什么要救自己,为什么在被如此对待之后,还要救自己。他真的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拥有的力量到底从何而来,他真的想了解他的每一点。
  
  但他又真的害怕,害怕他冷然逼问,“为什么你要这样狠毒”“为什么你竟要将我凌迟”“为什么你非要把我凌虐至死而后快”
  
  而他,无力回答。
  
  曾有无数次臣子獬×璩倬堇砹φ⒊隼嗨频闹饰剩形奘危肪冈罢庾芙侵唬旨庇钟怯治弈蔚匾簧肺收庋奈侍狻?font color='#EEFAEE'》的34173cb38f07f89ddbebc2ac9128303f
  
  他总会有冠冕堂皇,为国家为宗室为天下的理由来搪塞,只是真正的原因,他自己都不敢自问,又如何面对这人的问题,茫然间,他不知如何回答,如何解释。却又不得不挺起胸,去面对必然的质问。
  
  然后,出乎他意料的是,容谦摸摸下巴,眼神诡异地看着他:“皇上,也许你弄错了,我肯跟你来,即不是为了问你什么,也不是为了向你解释什么,而是……”
  
  他慢慢露出一个绝对邪恶的笑容:“而是,为了好好向你讨回一笔债。”
  
  他微笑之时,燕凛已是凛然心惊,他说“而是”二字时,燕凛已经飞速往大门处跑去,嘴里大喊,“来人。”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了。
  
  然而,他才跑出三步,已被人凌空揪起,用力抛起来,强大的劲气扑面而来,他发出的那一声大喊,竟被生生逼回他的咽喉。
  
  容谦一个健步上前,揪起燕凛的衣领往上一抛,自己后退三步,大模大样,坐在只有皇帝有资格坐的龙椅上。
  
  才一坐下,燕凛已经从半空中落下,堪堪落在他的膝盖上,容谦迅速抬手,又重又狠地对着他的屁股打下去。
  
  
38。 体罚
  那重重的击打声传到耳边,剧烈的疼痛感,让身体一缩,然而,燕凛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竟被打了,堂堂燕国的皇帝,居然被人按着打屁股。
  
  屁股上足足挨了七八下,他才回过神来,这一刻,身体的痛楚,远不如,心上所受的羞辱更令他激愤欲狂。
  
  所有的心机,沉着,无数暗中谋划的说词,通通作罢,理智早已被愤怒和激动驱赶得一丝不剩,他奋力挣扎起来。
  
  但是,完全没有用。容谦本来只剩下一只手可以用,根本没有多余的手可以按住燕凛,但他每一掌击落,力道都非常重,重得燕凛吃痛之下,根本无力再行挣扎逃脱,前一掌与后一掌之间,间隔又短,根本不给人时间逃脱他的魔掌。
  
  燕凛挨了十几下,已知挣脱无望,又痛又恨,咬牙切齿道:“容谦,你敢……”
  
  容谦冷笑:“臣不敢。”手上,重重击打下去。
  
  燕凛痛极恨极,终于破口大骂。
  
  “容谦,你这奸贼?”
  
  “容谦,你目无君上。”
  
  “容谦。你不得好死……”
  
  “容贼……”
  
  容谦大大叹气,真是一点创意都没有的辱骂啊,就连骂人的词都如此单调,翻来覆去就这么干巴巴,毫无刺激感的几句,唉,皇帝的教育毕竟是不够全面啊。
  
  容谦心中感叹,手中却没有半点松劲得一直打下来。
  
  燕凛初时羞辱,继而愤怒,然而,所有的情绪都抵不过肉体所受的伤害,一记重击,可以不当回事,五记重击,可以咬牙忍下,那么,十记呢,二十记呢。最可怕的,不是被打的痛苦,而是,永远不知道,这痛苦何时停止,何时消失,这样的忍受,何时是尽头。
  
  长时间不间断得被狠狠击打,毫不留情地羞辱伤害。心已经痛得麻木,身体却呻吟着呼救,屁股上无一处不痛楚,无一处不火一般烧灼,而那可怖的巨掌,还是全不停留地击打不止。
  
  他初时挣扎,继而力尽,他初时怒骂,到最后,却连骂人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他绝望地不得不承认自己逃脱不了,绝望地不得不明白,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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