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冷雨敲窗 朱国良著-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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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社会中,朝朝暮暮,时时刻刻差不多都在读脸色,这,有时候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除了炉火纯青的有“修功者”遇事会不动声色,肚皮里做文章,心田里藏包裹,一般说脸色总是心态的表露,而且还是一些复杂感情的综合。一个有钱的大款,决计不会愁眉苦脸、乌云密布的;一个行乞者也决计不会伸出黑瘦瘦的手,表现得兴高采烈的。
而脸色亦如书中的章节,给人有或淡或深的印象。有的一个照面,匆匆如烟云,一拂即过,瞬间就忘;有的仅只一眼,便如刀刻石雕,隼存心尖,永远挥之不去。英雄气短落魄时,丈夫行路失意日,有黄金失色,吃凉水也噎着这一比。在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如若碰到一张冷冰冰的脸,保证你这一辈子也忘不了,即便你的胸怀海阔天空!
脸色如颜色,可谓形形色色。其中苦冷、扭曲的脸色,是最刺眼的颜色,是书中最让人不忍读的几页。在我们周围,或朋友邻居,或兄弟姐妹,有功成名遂的,有腰包鼓起的,有峨冠博带的,有辛劳悖时的,有心凶命穷的,也有机关算尽的,这汇成了精妙且直白的章回,编成了况味和伤感的细节,无不在脸上形成特写镜头。根据各种颜色的汇总,有让人感到刺激的,让人觉得可怜,有让人感到肉麻的。特别对那种做了一点小生意,俨如一位“大老板”的脸色的,对此我常感受,即使你“朝为田舍郎”却“暮登天子堂”,但也不可忘了本色,俨然如同整了容一般。不可让人家见了你的尊容,目睹你的五官,就旋即跳出《红楼梦》里所写下的句子:“驴脸不变人脸变。”
生活如常的人脸色往往平静似湖,气象若山,而读到有些人的脸,特别当你满腔热情去求人,人能助你却不帮时,可能你就会后悔地体味那民间俚语俗语:“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是多少受用。中国人最好是齐头并进,比翼齐飞。
要是有人阔了,问题也就来了,恐怕朋友也到这里“将军上马,各奔前程”了。不说妒忌病的发作,有的人过几天的脸孔可能朝天,可能横转,多看一眼也会汗毛凛凛,下次保险不敢再去看了,因为上面分明写着市侩和势利,搽抹的显然是铜臭和“浊粉”。白居易说过“与君白黑态分明,纵不相亲莫见轻”的话。应说这是朋友相交之道,于人相处之理,为什么有的生就“帐子脸孔”、“阴阳脸孔”,对有些人翻手为云覆手雨,对有些人慈悲对有些人刁?我常想,即使你一字不识成巨富,何不财大气顺些,得意而不忘形;即使你代赵公元帅行令,也何不和颜悦色些,以示不忘本色。
记得鲁迅先生当年写过《略论中国人的脸》,极尽奇妙,入木三分,其中先生列有一等式:“人+家畜=某一种人”。这自然别有深意在,我大胆,谨杜撰“脸色+苦冷=某种人生况味”,不知这公式成立也否?有请社会学家公裁罢!交友之悟生活中的人,谁不交朋友,谁没有朋友。连漂流到一个荒岛上的罗宾逊,也要交一个叫“星期五”的土人做朋友呢!
对于交朋友之道,孔夫子说“独学而无友,则孤陋寡闻”。曹植则从他的境遇出发,写道“利剑不在掌,结友何须多”!
张煌言则琅琅而呼“生当为凤友,死不作雁奴”。而《菜根谭》的作者则告诫世人“交友要有三分侠气”。凡此种种,这类名人名言多如牛毛密似飞蝗,蕴藏哲理,饱含道理。其实交朋友也是一个大浪淘沙的过程,是从开始做加法然后逐渐做减法的过程。有首曾经红过的歌,有两句唱词叫做“千里难寻是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我感到第一句有些意思,有点“识遍天下人,知音有几人”的味道,后一句则有些功利的味儿了,况且,真正的好朋友是不多的。见面是朋友,点头是朋友,“香烟一支,观点一致,黄酒一杯,便是好友”,这种朋友真可以应着一句调侃语,曰:“风雨同舟,落雨逃走。”而且还有的人总以为多个朋友多条路,殊不知交的是别有用心的坏朋友,结果不是走向光明之路,而是迈向监狱之门。其实多个朋友多条路,只是交友结果的其中一个,说不定一不小心,多个朋友会是多一次犯罪机会,也可能多一条上吊的绳子,还可能多一次杀头判刑的证据,当然这类朋友早已蜕变腐化,且已臭味相投,狼狈为奸。
朋友,实在是一个崇高的字眼,但又是一个泛滥的字眼。如今金子般的感情和纯洁,甚可贵,但虚假的友谊也如披着伪装的华衣,在生活中大跳特跳“假面舞”,你稍有不慎,便会有眼无珠认错人,被人牵着走。因此交朋友有些时候真是选择命运,故不可盲从,不可不慎。好友来清风满座,佳书读晦日生辉。人的一生如果交上好的朋友,出自真情实意,又是志同道合,就不仅可以得到情感的慰藉,心灵的安抚,而且朋友之间可以互相砥砺,相互激发,成为事业的基石。朋友之间,无论志趣品行,还是功名事业,总是相互影响的。我们观察一个人一生的道德和事业,都不可避免地受到身边人的影响,交友是选择命运,是康庄大道还是泥泞小路,或者是陷阱,与此往往都有关联。
清人说过:“一生之成败,皆关乎朋友之贤否,不可不慎也。”今天越是社会的人,越是走向高位,人际关系也越复杂。一般的人,鸡鸣狗盗之徒,乌合兽行之众,倒不见得会害了卿卿生命,越是有权有位之人,“高处不胜寒”,这交友不慎,倒真的会从天堂跌落地狱的。你想想,有的人当年多少威赫赫、势众众,前呼后拥,朋友多如天上星,众星捧月好威风,一旦东窗事发,必作鸟兽散,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只是一瞬间的事!有的人口口声声说朋友多,路道广,其实真正的朋友恐怕一个也没有,看似路广实是窄道死路也!对这种人,我们大可不必羡慕。即使是他喝酒,你嚼馍;他开车,你爬坡,但终究还是你的境遇让人心中安稳踏实。此外,现今因为生活中还出现了不少打引号的朋友,利益放头上,信义放一旁,当面拍胸脯,事后掸屁股的且不说它,更有甚者:朋友妻不可欺本是明训,但常有老婆是别人的好,儿子是自己的好的念头冒出来,就会兔子也吃窝边草:朋友妻,不客气。
“朋友的钱最好骗”,因为借着走味的信任,披着虚伪的外衣,往往就从身边事做起,从要好人下手了。对于“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的“朋友”,温雅且有修养的人们,往往“看破不说破,依然做朋友”,这在以后自然是处处提防,时时小心了。而大多火暴刚烈的人儿,则会朋友顷刻成仇人,最起码也是“将军上马,各奔前程”,分道扬镳,各奔东西了。
交朋友不仅要慎,还得有点前瞻性。以我对人生世事的领悟,人可以当大官发大财过荣华日子,享受比平常人更多的美好东西,但是当有一天这样的好日子像黑板上的字被擦掉,忽然想交几位朋友说说话,却发现真正的朋友没有几个,这恐怕是人生最大的悲哀了。有人说晚年生活的一乐,就在于有一点老底,有一个老伴,有几位老友,则足矣!此话讲得精妙,也是人生之大悟!
破译“暗示学”
中国人聪明,不事张扬,表达思想往往委婉机巧,不屑直露,常用暗示,指东说西,指山说水,指桑骂槐,含沙射影,于弯弯绕绕中包含了一种处世艺术,即使对一件事情很有看法,但从语言表达出来中往往是拐弯抹角,需要人们去细细品味,慢慢掂量的。在这方面,古诗中“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的句子,似都可作为注脚和佐证。
于是在现实生活中,评衡一个人是老成还是稚嫩,要看你是否善于破译别人的暗示,能够十分机敏地辨出何者为辞令,何者为真意。所谓听唱听声,听话听音是也!时下,去餐厅上澡堂,赞扬别人服务如何如何好,恐怕是毫无意义了。
而小姑娘、小伙计们暗示你掏出点小费来,倒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了。再比如你晚上到别人家作客,主客之间东拉西扯到一定时候,主人或感疲惫,或另有要事,或对话题感到不快,有话不投机之感,便会借口明日起早,还会把茶斟得满满的,这是一道无声的逐客令,如果你还头上顶个萝卜,那就背时了。
不过这还属于生活琐事中的“暗示学”,破译水平高低无关宏旨。倘大事,人家向你冷笑,你还当是微笑,犯了傻便会吃苦头了。宋朝时有个叫安童伯的到四川出任刺史。安童伯打听到当地有邓某家财万贯,且是善弈的款爷。安童伯召其对弈,落子迟缓,从朝到暮,又不与饭食。那时又没有今天的“康师傅”之类,可怜邓某每日饥肠辘辘,还要勉强应召。而安在自己府上有吃有喝,精神倍增。邓某不堪其苦,问计于宾朋,想弄清安大人这是何种棋风。有高人指点迷津道:安大人非为棋也,为银子也。邓某恍然大悟,封好银子敬上,这场饿腹式马拉松对弈才告终局。安大人有耐心、有心计的暗示艺术也未免太高深了。
想来中国的学科真是五花八门,博大精深,自然学、历史学自是老学科了,厚黑学、玄学之类这几年也是独辟蹊径,重出江湖。大凡形成“学”就是有了市场,成了一定的气候。在这方面,“暗示学”犹如蛰伏经年,修功多载的蛇虫,经过一番精心打扮,开始粉墨登场了,而它不甘于情场游荡,在商场出没,现今大多则在官场徘徊!一听说主动告诉你“你的工作安排组织上正在研究,但竞争这个位子的人很多”,那潜台词就是肯出血就有希望。有时突然有“好心人”向你打招呼:“你的某某事群众反映不小,尽量争取压到我这一层吧”,那弦外之音你可得听清了,应体会到“争取”两字,可得看着办了。如果有权势者建议你将一建筑工程包给某人,建议你买某地的设备,建议你使用,你也切切不要视为“随便说说,顺口讲讲”才好。我曾听说这么一件事,某位领导十分好客,往往对别人求职称、调工作之事晓以“帮过忙”、“说过话”后,常常要添上一句“有空来家里玩啊”!你道这玩能够玩得起么,又不是邀你对弈打牌,说文论诗,没有一些高级礼品,这玩就毫无意思了。
“暗示”是什么?这本是人与人、人与环境之间的一种隐晦的信息传递。“天人合一”,作为大自然中的颜色、气味、声音等都可以对人类构成某种暗示。而社会生活中的“暗示学”为什么能够盛行?原因就在于暗示的手段实在有“只可意会,不能言传”之妙用。它既能达到以权谋私的预期目的,而又不会留下把柄,露出破绽,来无踪去无影,实是“武林高手”、“江湖老手”的绝技,使得党纪、政纪有时也奈何不得,我们没有一点“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本领,没有一双识人辨事、探风找源的火眼金睛,恐怕也会被暗暗迷惑的。
人们常说,作文要曲,做人要直。爽直是使人痛快的,但许多时候,往往是在说的一方,听的一方则就不舒服了。而曲曲折折的“暗示”,的确是让人吃力的,但一些人已习惯了这种“玄学”。因此中国历史上“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的事儿也见怪不怪了。确乎,“暗示学”是繁琐的。但如今,不清纯是因为山色飘烟、水色受污、杂色纷呈;想简单奈何是情场复杂、商场险恶、官场迷离。当然,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个古训显然主要是对官场而言的,这中间的门槛需要察于目而熟于心,非是我辈可以说三道四的。至于对那些种种“暗示”,为官者无论是心领神会,还是装聋卖傻;是心照不宣,还是浑然不觉,亦非是这篇小文可以做足的事。但是有一点似应引起我们警觉:那就是廉政风暴席卷神州大地,老虎式的霸,豺狼般的贪,恐会有所收敛,但狐狸式的笑,鳄鱼般的哭可能会更阴险和狡诈。对于那些更巧妙、更伪善、更刁钻的贪,更应该引起我们的警惕才是!
解读“送礼学”
我国号称礼义之邦,讲礼送礼,蔚成风气。“不学礼,无以行”。时至今日,孔老夫子说的话还是有些许道理的。其实每逢佳节,生辰寿诞,客来来,人往往,祝个贺,道个喜,本在情理之中。访故友,看病人,捎些水果,买只花篮,也是极自然,蛮正常的。
但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有人开始研究起“送礼学”来了,他们把某个有权有势的人物的生辰八字记得牢牢,甚至还把其合家大大小小、三亲六戚的一些喜日也背得死死的,至于春节中秋,端午元旦,这些日子,更是当作万万不可错过的“随风潜入夜”的好机会。自然,那“礼”也在看涨,一条烟么,那是“小儿科”,几瓶酒吗,那是“吝啬鬼”。反正这送礼还蛮有学问的,决计不会送给没有权力的老百姓的!对这种庸庸俗俗的做法,不仅一般没法子的群众在搞,有的党员干部也各有目的热衷此道。当然,这送礼也决不会平白无故的,仅仅是讨好一下,现在差不多人还不会费精力,花财力地这么犯傻,如今人讲究实惠,送礼者,有求也!有求调动的,有求谋个好职位的,有求做笔大生意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难怪被收下礼品,破费了几个月工资,有的人还“阿Q”似的感到有了眉目,破了财而欢欣鼓舞呢!
应该说送礼者这种败坏风气、腐蚀人心的做法,是该“打”的。对这种不正常的礼,就该有点勇气和骨气不送,留着自己吃,放着自己用,正正派派,堂堂正正。记得在旧社会里就有这种硬骨头的人。北洋军阀吴佩孚做50大寿,许多同僚、部属争送厚礼,唯恐后至。冯玉祥将军却讥讽地送去了清水一坛。明朝时,宦官王振专权,百官进见要孝敬白银百两,但身任山西、河南巡抚的于谦,却什么也不带,只带去了“两袖清风”和一首好诗:“清风两袖朝天去,免得闾阎话短长”。
但是在送礼方面重要的还取决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