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蕾纷繁 李朝信-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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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皮鞋。”我自言自语地说。
鞋店是个女老板。年近30,长得很漂亮,长发飘背,开口带笑,凭她的经验,已经意识到妻子是个识货的顾客,便热情地迎上来招呼,她把自己的商品吹的天花乱坠。
样式新颖的高级女式皮鞋,妻子乐地眉开眼笑,她精心的在一双一双地挑选。
我站在店内一旁观望,看看女老板的背影,的确,她长的很美,打扮得花枝招展,我心里琢磨把她作为我写小说的女性模特。
女老板转过身来,发现是我,惊喜的叫道:“王老师,是你呀!”
我见是一张美丽的脸,一时,把我弄糊涂了,我口吃地说:“你怎么知道?小姐是”
“贵人多忘事。”女老板淡淡一笑,脸上露出两个圆圆的酒窝。
此时,她显得特别活跃,快语道:“你写的小说,我都拜读了,挺有意思。”
我说:“是吗?”我受宠若惊,觉得脸上有点发烧。
可能是文气相投的原因吧,她一脸激动,自我介绍:“高中毕业落榜,在家闲着看小说,时间长了,自己动手写小说。五年前,写了一篇小小说《阿春》,是王老师你动大手术后,在晚报上登出,报社还评了奖,我发了小小的‘文’财。你记不记得我这个学生呀?”
女老板提起《阿春》这篇作品,我自然想起她的作者来了。当年的她,是个文静秀美的姑娘,性格特别内向。见到生人就低着头。如今,真是女大十八变,这长像、这打扮、这气质,与以前的她若如两人。
“经商热嘛,我下海了。”她说的很简单。
接着,她补充道:“有时间,我还想写写小小说,再请你赐教。”
我和女老板交谈着。妻子选皮鞋的时候,不时把眼光送过来。
妻子选好一双皮鞋,递到我面前,问:“怎么样?”
我随意点点头。
妻子问鞋价。女老板忙说:“150元。看在老师的面上,冲着你的小说,厂价出售,算学生效劳。”我遇到这种场合,不善言谈,也不会讨价还价。况且,这个老板如此看重我的小说,她说出的价格不会有错。我忙说:“说个实价,总不会叫你白跑路吧!”
“钱算什么,认识了老师,比什么都好。”她讪笑。
我不好再说什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面带愧色,心里好像欠了什么似的。
回到家,妻子穿上新鞋,在客厅里来回地走动,挺挺胸,抬抬脚,照照镜,显得更洋气,更精神。她问我:“好不好看?”
我调皮的说道:“挺胸口,翘屁股,你真漂亮。”
她笑骂道:“去你的,你当是写小说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哈哈一笑了之。
妻子乐地合不上嘴,说道:“这么好的鞋,我是第一次见到,样式好看,价钱公道。”
她微笑地对我说:“看来,你的笔杆子还真有点作用。你写的小说灵了。”出于女人的敏感。她用怀凝的眼光盯着我:“她别有所图吧。”
我笑而不答。妻子不便深说,也笑了笑。
事过几天,妻子从医院下班回来,满脸不高兴,气唬唬地脱掉新鞋,怒骂道:“那个卖鞋的女老板真鬼。”
“怎么啦?生这么大的气。你生气显得更漂亮。”我玩笑似地说。
“你干的好事。”
“啥意思,干了什么好事。”我好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今天下午,同事从省城买回我这样的皮鞋,60元一双。”
“鞋的质量不一样吧?”
“我查过了,厂家、商标完全一样。”
“算了,不就一双鞋的钱吗。”我心平气和的劝道。
她越说越生气:“说的轻巧,拿根灯草。你写一篇小小说值几个钱?挣钱就那么容易。”
我说:“我敖几个夜,再写几篇,把钱挣回来就扯平了。”
“这种人,非要问她个明白。厂价就厂价,卖价就卖价,干嘛骗人。”妻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一个月后,我去省城出差,在城北汽车站遇上女老板。她把自己刚进的货装上三轮车,我主动与她打招呼,顺便提起买鞋的事,她有点不好意思。
我说:“好你个女老板,钱赚到老师头上来了。”
“做生意不赚钱,我喝西北风。”她神密地眨了眨单凤眼。
“赚钱可以,但你不能把赚钱和小说扯在一起。”我有些激动。
“真是书呆子,小说能填饱肚子?我正忙着,拜拜。”她的话音是牙缝里挤出来的,可我听得很清楚。
望着女老板远去的背影,我苦笑了。
的姐
表姐来电话,她说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要我去相亲。
冬日的午后,阳光特别温暖。我乘坐的旅游车,经过4个小时地长途跋涉,安全地到达了玉泉市。
我提着小皮箱和挎包,走出车门,双脚一着地,一辆红色夏利出租车,“卡嚓”一声,停在我的面前。
蓦地从出租车那边传来亲切的声音:“先生,去哪里?打的挺方便的,我愿为你服务。”
我受宠若惊,初次听到来至女人亲切尊重地称呼,瞬间,感觉身价高贵起来。
我抬起头来,才发现眼前站着一位大约二十三、四岁的小姐,脸蛋儿红扑扑的,浑身洋溢着一股青春的气息。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只觉得那一刹她笑得浅浅的脸上有一缕紫色的光彩,心里有一种怪怪地感觉自心底浮起。
“怎么算法?”我大睁着双眼盯住她,试探性地问车价。
“的姐”见我是个‘土包子’,眼里含着亲切,笑嘻嘻地说:“城内,一律五元。城外,按公里算,决不多收。宰客,你可举报。”说完,她指了指自己的车号。
当我点头同意时,她已打开车门,主动地把我的东西提上车。
那动作,那姿态,简直像当过兵的“假小子。”
“先生,到哪里?’她边发动车边问。
“南安路口。”我的一副大嗓门强压成细语。
“的姐”听说我到南安路,心一惊,回过头来瞟我一眼,那浅浅的笑容里盛满了羞涩,我注视着那个笑容不知所措。
“好、好、好!”她转过身去,鸡叨米似的点头,车像箭似射出。
路上,“的姐”好像有什么心事,死死地盯住前方,闭口不说一句话。车内异常地寂静和沉闷,静闷得使人有点喘不过气来。我把目光移向车外。
到玉泉市,我是第二次。第一次是我当兵前到过表姐家。那个时候,这里还是个小城市。十年后的今天,这座城市变化的如此陌生。原来的蔬菜基地不见踪影,条条大街纵横交错,座座大楼拨地而起,绿化带和街心花园把新城打扮得漂漂亮亮。坐车逛新城,美景尽收眼帘,简直是一种享受。
车到十字路口便减慢了速度,在市内公共汽车站大门口停了下来。
“先生,到站了。”她又回过头来对我说,麻利地把我的小皮箱和挎包放在候车亭的坐凳上。她好像发现了我的军用挎包的秘密,再三叮嘱我看好自己的东西。她的话音刚落,猛地从她身后窜出一个歹徒,抓住挎包就跑。
一时,我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姐”立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她钻进车内,抓起对讲机叫开了。
不一会儿,正在干道上飞驰的出租车向歹徒围了过去,堵住了去路。众“的哥”下车赤手靠近歹徒。
歹徒是个20多岁年轻人,他见自己无路可逃,凶狠地抽出匕首,狂叫道:“哥们,让条路,谁敢上来就捅死谁。”
众“的哥”那管歹徒的疯狂,猛扑上去。我也使出擒拿术,与他们合力生擒歹徒,众“的哥”兴致勃勃地把歹徒扭送进了派出所。
我虽然穿一身便服,可“的姐”还是看出我这军人的气质,她愣了我一眼,飞快地从我身边溜过去,也有那么一丝说不出来的朦胧。她上车又愣了我一眼,出租汽车便飞驰而去。
她走远了,可我脑海中浮现的还是她那自始自终亲切的笑脸,她笑得那样甜美,便明白了一切。
按表姐在信上画的图,我这个兵大哥很快地找到了表姐的新家。
表姐知道我从省城来,她没有上班,她说她在我下车的地方等了两个小时,估计车在路上出了毛病,只好回到家里等。
“我约好了,她晚上八点来,在我家里见面。”表姐笑着对我说。
顿时,我的脸上发起烧来,我该说什么呢?“关键时刻,又是个熊样。”我暗骂起自己来了。
晚上八点,“叮当!”门铃响了,我快步打开了门。门外走进一个如花似玉,红装艳裹的仙女,她那浅浅的笑容,那盈盈的步姿使我觉得非常眼熟,仅管室内灯光微弱,可我立即认出面前的女人就是拉我救我的“的姐。”
走进客厅,我俩相见,两眼一亮,同时惊喜道:“原来是你一张假币
我和妻子就业于同一个企业,工厂停产无活可做。她待业在家,我踩三轮车维持三口人的生活,小日子虽然过的挺紧挺紧,但全家人和和气气,倒也快乐。
初夏,太阳火辣辣的,闷热的使人透不过气来。妻子见我还穿着长袖衬衣早出晚归,实在过意不去,便提出为我买件像样的夏装,打扮的像个人样。我推托不了,只好拉着她进一个商场又一个商场。
妻子选中一件短袖衬衣,款式、布料、色调和价格都令我中意。
她到收银处付款时,售货员抽出一张10元券对她说:“对不起,这张是假币,不能用。”妻子感到莫明其妙,苍白的脸刷一下红的像熟透的苹果,她自语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呀!”
我接过假币仔细查看,“票子纸张细软,图文粗浅,暗记模糊,便脱口而出:“像是假的。”放在鉴钞机上也验证了是假的。付清款后,我俩像做了贼似的,匆匆地离开商场。
在车上,妻子闷着一肚子气,满脸不高兴。我一边安慰她,一边问:“你回忆一下,?”
这张假币是那里来的妻子眉紧锁,轻轻地
拍脑袋回想着。突然睁大眼睛说:“一周前,我用100元买大米,找回60多元,当时没有注意辨认,夹带了这一张。”她气愤地说:
“狗x的骗老子,我找他去。”我用力踩车,也用心想这事,觉得妻子的做法欠妥,便对她说:“事隔已久,你找上门,人家肯定不认帐,反而搞的自己下不了台。倒霉的事叫我们遇上,认了。”
本来,妻子是个精明能干的人,活到30多岁,从来没有上过当,吃过亏,碰到这样的事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她愤愤地说:“你倒说的轻巧。钱是你用血汗挣来的,不能白丢,得想法用去。假币又不是我造的、买的,要整大家整。”
我毕竟在社会上多混了几天,懂得做人的道理,也深知好人还是多数,干坏事的是个别的。忙劝道:“要不得,我们拿到假币吃了亏,是什么滋味已经尝到了,不能再让别人吃苦头。”
知我者莫过于妻,她笑骂道:“就你的心肠好,心肠好管屁用,它又不能当饭吃。”
我了解妻子是个好人,说几句气话是可以理解的,我又好言相劝。妻子又想出点子,提议道:
“那些做生意的太黑心了,用这
张假币去适适。”我忙挥手说:“不行,不行。人家做生意挣点钱也不容易,凭自己诚实的劳动挣钱,拿到这张假币,骂出难听的话,我们虽然听不到,但耳根子也会发烧的。再说,有的人精的像猴子,被人家看出来,会给难看的,今后怎么做人?”
“那怎么办?10元钱,你想过没有,要拉多少人,流多少汗,你不心痛我心痛。”妻子对这件事还没想通,她喋喋不休地唠叨着。
我耐着性子对妻子说:“我知道踩三轮车挣钱很苦,我们苦日子还可以混过去。人穷志不穷,自己已经知道这张是假币,再用出去把人格都贬低了。我的话好象起了点作用,妻子不坑气了。
返家途中路过菜市场,妻子下车直奔肉摊。我见她到我的好朋友小张摊子去买肉,心里猛然一紧。小张和我是铁哥们,好的两人穿一条裤子都嫌肥。我暗暗捏一把汗,生怕妻子把那张假币用出去,搞的我不好再与好朋友见面。
妻子再上车时,用那张假币在我眼前晃了晃,斜着眼对我说:
“不要小看了我这待业女工,用假币去买东西的缺德事咱不干,我高兴的简直要发狂了,几乎要去吻她的脸,只是踩车不方便罢了。
跑官
初春,局下属一公司的肖副总经理年满六十,到点了。公司领导班子缺副职,王局长带我和小李去考察,住在公司的招待所。
配备副职,意味着有人升官,谁不动心,公司机关的干部显得特别活跃。过去,内定的业务科长A、办公主任B、人事科长C三个后备干部,遇到这种机遇,理所当然的要各显神通。
夜幕降临,招待所倒映在五光十色的江水中,景色十分迷人。我们三人同住一层楼,王局长住东头,我和小李住西头,相距不远。晚上八点多,我在房间里看电视,突然,正在走廊上散步的小李,一阵风似的冲进房间,神密地对我说:“处长,你快出去看看,谁在敲王局长的门。”
我不以为然地说:“找局长,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夜访,可大有文章,你出去看看就明白了。”小李挤眉弄眼地说。
出于好奇心,我走出房间。只见A君手提沉甸甸的包包,象小偷儿似地钻进了王局长的房间。凭感觉,我已知夜访者的来意,便知趣地回避了。
“处长,看见什么了?”小李明知故问。
我摇摇头,笑而不答。
“官瘾就那么大,权就那么起作用?考察,还考察个屁。”小李自言自语的发着牢骚。
我劝道:“你不了解情况,看见什么就胡猜乱说要不得。”嘻!嘻!官话少说,你在想什么难道我还不知道。”小李自作聪明地讥笑着。
我似笑非笑地说:“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个啥。”
至于A君什么时间离开招待所,我们都没有去过问。
我和小李都是球迷,电视里的国际足球赛象磁铁似地吸引我们。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