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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2004年第11期-第3部分

小说: 2004年第11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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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山的姿态迈向原野
  
  我不知道机械的忍耐力究竟有多大?
    
  十一日夜,大雪
  
  万物睡着了
  谁来赶起这群入梦的羊?
  风,舔舔栅栏上的铁环
  吸着丝丝凉气退出
  
  夜亮得像一摊奶
  让毡包内一点黄灯
  飘游着
  
  灯边的酒壶躺倒时
  老人握起枪管跨出门外
  
  老狼是逆浪划行的鲨
  它的行迹  惹出枪管的一声咳嗽
  
  想起昔年村中心的铁匠炉
  
  在自己的寂静中呼啸
  铁  开始发烫
  
  周围的事物
  从拥挤中散开
  包括山川  河流  还有雁
  
  一年冬天  我让马
  从风雪里返回
  让我的整张白纸呐喊
  软化村庄豁口的寒气
  
  铁匠炉  在人家的中心
  熔化或者冷却
  都能成为被时代淬火的骨头
  那种臂力  闪电一般
  那种冷默和耐性
  切断木头或皮革
  
  那种欢呼  山崩一样不可承继


星辰(外五首)
■  苍城子
    这么多的马匹在夜空行走,
  朝着同一个方向。
  
  这一生,我们不停地修改……
  
  这一生,我们不停地修改着岁月,
  修改着我们用生命抒写的诗章。
  多少欲望,追逐着岁月而逝,
  多少爱情,在烟雨的迷蒙中消亡。
  
  太怜爱了以至带来沉痛,
  太高傲了,以至没有爱情。
  这一生中,我居住在岁月的间隙里,
  把写作当作真理去捍卫。
  
  ——能够消逝的,不一定是痛感,还有迷惘,
  我和她之间竖立着一堵墙,没有欲望。
  
  四行诗
  
  这是秋天,遍地的阳光,
  这是阳光,刺心的忧伤,
  这是忧伤,我一个人的忧伤,
  对丰收的无限渴望。
  
  菊  花
  
  妹妹在月光下静静长大,
  她青春的发髻高高盘起,
  仿佛南山上耸立的菊花。
  
  菊花妹妹,一支瘦笛
  吹奏你的嫁日,寒霜落地,
  仿佛披在你身上的婚纱。
  
    秋天的麻雀
  
  麻雀在秋天的嘴唇上聚集
  喳喳叫着,这穷苦人的亲戚,
  像我一样准备过冬的棉衣。
  我喝报纸里的水,
  吞吃暗夜里墨汁的空气,
  在时光的避难所,
  制作少女们的形体。
  
  秋天的麻雀在空荡的谷场上觅食,
  它们相互嬉戏,
  这就像我,丰收之后
  眼里塞满语言的颗粒,
  把乞丐的手,
  递给她,触到她
  冰凉的吻和呼吸。
  
  因为我爱着世上的一切
  
  因为我爱着世上的一切,
  并被这么多的人和事感动,
  雪在夜里落下,一言不发。
  我绕着弯儿叙说,
  总是想摆脱言辞的诱惑。
  
  世上没有永远,只有对往事的怀念。
  耳朵里的演奏尚未开始,
  嘴唇缄默着,等我去摘取。
  暗夜里举起的火把,
  我再次将它熄灭。
  如今我站到生活中间,是否拥有爱情?
  
  美太孤傲了,以致无人欣赏,
  梦凌乱地铺到地板上,
  城南的故事已经讲了多遍,
  现在我已回到城北,
  一条小巷在夜色里摇晃着肩膀。
  
   我倚在树上爱你,爱着
  世上的一切,包括灰尘。
  这痛楚的接吻
  仿佛一束罂粟花,邪恶而美丽。
  雪燃烧着雪,火点燃着火。


碎玻璃(外三首)
■  格 式
   透过你
  看见微尘、昆虫和反光
  透过你
  看见伤口、疼痛和血迹
  我反复擦洗着你的身子
  干净得就像一块玉
  一尘不染但是落进了红尘
  一声不吭但是锻炼着沉默
  夜深了  肩并肩地瘦
  细密的睫毛卷着雷霆
  一只手尖叫着  另一只
  缠上了另外的丝绸
  眼风一直在吹  你暗示我
  玻璃之内肯定还有玻璃
  
   铁观音
  袋装的观音
  那么柔软
  像谁吹弹可破的皮肤
  她性情中的铁
  就是温和
  就是慢
  她把水泡得没有了脾气
  白脸也渐渐渗出金贵的颜色
  嗓音软化了那些呼哧呼哧的莽汉
  不敢抬头
  并不是因为羞涩
  而是看见了
  小巧的湿
  洇出了胸前的当年
  观音不愿被囚在纸袋里
  想出来放放风
  并且乐意让消费者看见
  她眼底的波澜
  “看见就是一种温暖。”
  她一边沉思
  一边拒绝那些轻薄的纸钱
   饥  饿
  把我涂黑吧。
  你扒掉了我的衣服,
  扒烂了我的皮肤,
  扒光了我的底色。
  你醉了,没有人觉察到你醒。
  月黑风高。
  我黑住自己,扶着你走。
  到家了。
  你倒在我怀里,
  我把带电的肉体投进异域,
  省下的心拿去。
  天亮了。起不来了。
  我把属蛇的那部分
  全给了你。
  你睡吧。


大地上的诗情(五首)
■  高咏志
    照  彻
  
  心,隐身在自己的黑暗中
  光是上帝的
  与它无关
  
  我们在明亮的白昼
  盲目地摸索
  但只有少数人摸到开关
  
  像一道致命的闪电
  内心的黑暗  刷地一下
  照彻我们暧昧的生活
  
  雨
  
  雨摔碎在窗子上
  把玻璃当成自己的脸
  
  痛快地流淌
  雷,像仇人的头颅滚动
  
  无缘无故的哭泣
  无缘无故的流淌
  
  望着雨后玻璃窗的条条污痕
  我无辜地充满器皿的忧伤
  
  宿  命
  
  必须学会限制
  防止自己的汁液
  过甜
  这样才能抵挡堕落的
  万有引力
  
  苹果明白
  但它忍不住
  
  虚构一场雨
  
  大地松动……
  
  必须动用装在脑袋里
  那些陌生的大头针
  打制一场雨
  
  大地开始松动……
  
  必须把这些钉子
  砸下去
  我已想好了锤子和闪电
  
  大地已经松动……
  
  必须赶快动手
    请用我出炉的第一声雷
  先把我钉下去
  
  时光进行曲
  
  春天像一只靴子
  越搔越痒
  你跳吧
  和雨一起跳
  
  一个空酒瓶子
  把秋风吹醉
  黄昏是匹老马  它太慢了
  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谁的脸上布满青苔(三首)
■  阎 中
  照  耀
  
  我总是不厌其烦地向女儿讲述某个
  童话里的人物及他们各自的命运
  讲述某一条河流与我们的血缘
  讲述安全通过一个路口应该注意的事项
  及如何保护她的牙齿和预防口腔溃疡
  每次都是这样,完全居高临下的关怀
  而她能够快乐地接受就足以令我感到幸福
  我确信,一个心灵对另一个心灵的照耀
  温暖是相互的
  
  错  觉
  
  一条大河东去,无声禾息
  两岸所有的村庄都朝着相反的方向缓缓
  移动
  阳光晃眼,花香欲滴
  偶尔会有一阵风扯着一片云彩奔跑
  某个夏日午后的野外,一个人是多余的
  一个人应该是一棵树或者干脆是
  树上一只喑哑的蝉
  四野茫茫,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
  尖利的呜叫
  我感到大地猛然摇晃一下
  ——万分之一秒的摇晃
  随之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经  历
  
  我不愿再提及那颗流星
  它划过的天空一如从前
  激情的风暴已经止息
  多少遥远的往事成为记忆中的春天
  而现时的一切并没有太多改变
  呼啸的瓷器  宁静的火焰
  清水中荡漾的时光
  在迷蒙的含义不明的月色下
  一个人听见了自己的大海
  ——涛声无休无止  激浪拍岸
  仿佛内心的热血重又展开秘密的诗篇


城市生活的标点(三首)
■  瘦西鸿
  
    !
  借助苦力的脚手架
  他从乡村  往城市里爬
  甚至爬得更高  到了城市的腰部
  一根忍耐的藤悬起他
  
  他看见了城市的气派和奢靡
  流彩溢金的装饰
  如梦似幻的场景
  但他所看到的一切都藏在玻璃后面
  他和这个城市
  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
  
  像挂着的一只蜘蛛  他贴在玻璃上面
  不停地擦拭  从早晨到黄昏
  他把渴望和羡慕
  全都抹在了玻璃上面
  更像一个高空杂耍的王子
  但他精彩的表演  并没有什么人在意
  直到夜晚来临  那根忍耐的藤达到极限
  他用他23岁的生命  给这个城市
  留下了一个快速下坠的
  红色感叹号
  
  ;
  
  像一颗已经生锈的螺钉
  他被从工厂的机器中  拆卸下来
  
  许多这样的螺钉  挤满了城市的大筐
  他们疲倦的身体  相互磨擦出的铁灰
  在无望的飘曳中  四处散落
  
  当发热的链条在机制中逐渐冷却
  他们也安静下来
  紧攥着骨头中剩下的钢性
  
  机器的轰鸣声远了
  而他的耳鼓中却响起了更强的轰鸣
  那是生活的机器  更重的负荷
  需要他把锈迹擦净
  重新安装上去
  
    ( )
  
  这两个佝着腰的老人  他们在干什么
  早晨的公园  黄昏的广场
  在一片片花香的翅羽下
  他们旁若无人地相对而立
  张开双臂
  
  曾经  他们的脊柱多么毕直
  在这个城市  他们是辛勤的缔造者
  烈日下流淌着青春的汗水
  静夜里闪烁着执著的信念
  他们把这个城市扩大和加高
  成了今天的乐园
  
  现在  他们老了
  像一个句子里的注释部分
  虽然清闲  却仍是那么不可或缺
  
  他们相对而立  张开双臂
  用略为有些颤抖的手  相拥着
  一个仍在发热的夕阳


时代生活笔记及其他(组诗)
■  刘 虹
  
  电视屏幕
  
  日子晦暗沉闷,它却亮丽活泼
  久违欢乐,它端上欢乐大本营
  处处谎言,它递来实话实说
  要寻找正义,它天天法治纵横
  连你梦想的富贵,它也烹调了剧集和广告
  的确养眼:仿佛你已陷入豪宅名车之邀
  
  生活中缺什么,它就热烈地上演什么
  形势大好不是小好!所有残缺沉重和怨怼
  被有效转移,倾斜的也都平衡了
  没办法,中国人相信瞅啥补啥……
  
  好日子在离你三尺远的地方把你代表
  荒原的一点绿洲,沙漠的海市蜃楼
  可这个虚拟幸福的妖娆窗口——
  它凭什么,隔着道玻璃替你活着?
  
    小车时代
  
  它打嗝、放屁、尖叫,尤其夜深人静时
  从小区高楼的峡谷里窜起淫荡的警报
  令无数睡梦像挑在锋利的刀尖上煎烤
  
  其实我说的不仅仅是废气和噪音
  还有速度——据说它们要和欲望赛跑
  除了墓地,所有的目的都要抢时间赶到
  
  可是车队长了道路短了,小车里宽松了
  车外的空间却更挤了——堵!堵!堵!
  堵车堵得呼吸加速,其他的一切却更慢了
  还由于走路两脚不沾地,四季坐着过
  下了班还得开车赶着去拿钱买出汗
  这世界似乎并没因为有车而省出时间
  
  更甭说这天天拿油当水喝的家伙
  人类又多了一桩因资源惹起的战祸
  养这头铁畜生有多添乱——你说!
  
  笔
  
  (1)
  笔的语言不同于嘴巴和手指
  激情退去便不留痕迹
  生命需要承诺、时光需要检点时
  笔能挺身而出,作呈堂证供
  那些在麦克风或键盘上撒娇的家伙
  哪像条汉子
  
  笔三思而说,庄重细腻
  不像嘴和手总把思想当青楼女子
  抢着说些不负责任的话
  又随时涂抹,始乱终弃
  (2)
  一个时代因笔的缺席而失语
  被扁扁地塞进打印机
  隔着B3或A4,人的面孔模糊走形
  复印过的爱情丧失体温
  传真去的信誉怕留指纹
  一切都可以拷贝
  只是真诚,不能设副本
  
  模仿秀与克隆让笔怀疑自己是否真身
  人们正娴熟于冷漠地滥情
  笔,在博物馆的一角
  优雅地落寞着,似旧时风景
  
  爱  情
  
  不再盟誓,更不手书
  不留痕迹,作案般严谨
   才省略花前月下
  又越过信笺上的暗格
  如今的你简约、直捷
  未走上心头,便走上了床头
  
  不厌其烦的
  是对皮肤感觉的研究
  咸水津津的典藏漫过卧室
  直逼书房装童话的那一层
  
  天平发达了计量学
  一边是长宽软白挺塌度女人的肉香
  一边是房车大小钱包鼓瘪男人的铜臭
  哦,这个数字化时代
   无论交易成否都能缩短
  皮肤到皮肤科的路程
  
  那千骑一荔的脚呢
  那扔白手套的手呢
  缺胳膊少腿在床上冒充动词
  而白天作主语时便屈居宾语
  一个浮肿的名词,不咸不淡
  被感官消费着,可有可无……
  
  然而,我们是在谈论你吗——爱情?
  
  说出……
  ——与鹤对话
  
  说出草原、湖水、衣袂飘飘的
  云,和一路昂首的野花
  倒影中,一天的蓝
  湿淋淋地搭在羽毛上
  
  这是折断后重新集合的羽毛
   声嘶力竭过的翅膀。说出
  灵魂在高处,生命在低谷
  说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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