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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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大吃一惊,急忙也跳下马车,摇了摇自己哥哥的身体一下,见他一动不动,大哭起来:“哥,你醒醒,醒醒。”
正在打架的护卫听到后面传来哭声,扭头向后看,见自家公子躺在地上不动,顾不得再打架,退了下来,一名护卫连忙道:“二少爷,快,将大少爷送回府中。”
“走,快走。”青年见对方昏了过去,也无心再战,指挥自己手下的随众调转马车,快速离开。
马车飞一般的在街上狂奔:“让开,让开。”
街上的行人顿时一阵鸡飞狗跳,有那挑货的直接将货往路边一丢,赶忙跑开,妇女紧紧抓住自己身边的小孩,如果被这样速度的马车一撞,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马车激起一阵烟尘,从街上驶过,留下一路狼藉,待马车去的远了,街上的行人才敢议论纷纷。
“出什么事了,怎么随国公府的马车也在街上狂奔。”
“天哪,难道京城四恶要变成京城五恶,这个世道让人怎么活。”一个被撞翻担子的货郎大叫起来。
这辆马车一直奔到一座写着随国公府的豪华府第前面才停了下来,马车上跳下来了一名护卫,抱着刚才昏迷着的男孩向府中直闯,还没进门,护卫大声嚷道:“快,告诉老爷和夫人,大少爷出事了。”
府中出来的仆人看到护卫怀中抱着的男孩,都是大吃一惊,整个随国公府顿时乱成一团。
“不好了,老爷,夫人,大少爷出事了。”
一个额头突出,眼中精光闪烁的中年人从堂中大步走了出来:“何事如此慌张?”
见到护卫手中的男孩,中年人脸色也是一变:“快,请大夫。”
中年人身后出来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秀丽少妇,少妇不顾男孩身上沾满了泥土,一把从护卫手上抢过男孩,声音哽咽了起来:“地伐,地伐,你醒醒。”
一名清瘦的中年大夫挎着药箱,刚被一名护卫粗鲁的推进了随国公府,就看见几位同行被人从国公府乱棍打了出来,边打边骂:“庸医,庸医。”
大夫心中涌起一股怒气,这随国公府也太过霸道了,他马上就想转身离去,只是看到虎视眈眈的护卫,还是打消了念头。
穿过数幢房屋,大夫被带到了一个独立的小院,护卫将房门推开,道:“国公,夫人,又请来了一名大夫。”
“快请,快请。”房中传来一阵焦急的声音。
大夫也跟着跨进了房门,只见一名身穿蟒带玉袍的中年人不停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房中一张大床上躺着一个清秀的男孩,男孩双眼紧闭,鼻中的呼吸若有若无,床边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美貌少妇,握着男孩的手暗自垂泪,奇怪的是床下还跪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脸上一幅悲痛之色,二只眼睛却是乌溜溜的乱转。
大夫知道眼前的中年人必定就是这间府第的主人随国公普六茹坚,而那名少妇就是他的夫人独孤氏独孤伽罗,大夫连忙向中年人拱了拱手:“国公大人,老朽有礼了。”
这名大夫望之如三旬之人,只是额下留着一络长长的胡须,加上人长得清秀,凭添了数分仙风道骨,让人一见就有好感,这个时代男十五,女十三就可以结婚,这名大夫的年龄其实已超过四旬,自称老朽倒也不差。
普六茹坚摆了摆手:“神医不用多礼,快,看看我儿子。”
“不敢当国公神医之称,老朽自会尽力,只是药医不死病,如果瞧不出来,还望国公莫怪。”
他自付医道高明,但也不敢说能起死回生,只能先作预防,免得自己也遭到被国公府仆役打出去的命运。
护卫听大夫这样一说,生怕随国公瞧不上他,连忙道:“国公爷,这位是许胤宗许神医,许神医的医术在整个长安都有名,连宫中都曾请过许神医看病。”
“不敢,不敢。”中年人又要谦让几句,普六茹坚却没有耐心,道:“许神医的大名我听过,快请神医为吾儿瞧瞧。”
许胤宗这才走到床边,仔细检查了一下男孩的身体,又搭上了脉门,只觉得这个男孩的脉象古怪的紧,有时紧张有力,可刚刚感觉到,脉象又弱了下来,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脉象,只得紧闭双眼,心中苦苦思索。
随国公夫妇紧紧盯着许胤宗的面容,生怕从他口中说出没救两字,许胤宗可不是前面的那些庸医可比,如果他也束手无策,那儿子的病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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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杨坚受封为随国公,隋是立国时杨坚嫌随有走字,不吉利新造出来的字,普六茹是杨坚的赐姓,杨坚的鲜卑名为普六茹坚,后来当上大周丞相才恢复杨姓。
第二章随公国府下
良久,许胤宗才放下把脉的手:“国公,大公子可能是伤到了脑袋,才导致昏迷。”
“对的,对的,大哥就是让宇文实那小人用石头砸中了脑袋才昏迷不醒。”地下的男孩跪在地上半天,双腿早已麻木,这时听新请来的大夫说出大哥的病因,连忙插嘴,揉了揉膝盖,就想从地上爬起来。
“你闭嘴,跪着。”普六茹坚大声向男孩喝道,“若不是你调皮捣乱,你大哥又怎会昏迷不醒。”
男孩将目光望着国公夫人独孤氏,泪水涟涟的叫道:“娘。”
这声叫得回肠荡气,独孤氏一向宠爱这个儿子,心中一软,刚要叫他起来,随国公已插话道:“别管这个畜生,睍(念xian四声,与现同音)地伐被他害的生死不知,让他跪着反醒反醒也好。”
提起大儿子,独孤氏顿时不再理会小男孩,她虽然宠爱二儿子,床上躺着的睍地伐毕竟也是她的亲生儿子,转向许胤宗问道:“许神医,吾儿伤到脑袋,会有什么危险,睍地伐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许胤宗摇了摇头:“夫人,这要看大公子的运气,或许什么危险也没有,大公子醒来就没事,或许……”
“或许怎样?”国公夫妇顿时紧张起来。
“或许大公子醒来后会忘记一些事。”
“那还好。”独孤氏心想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许胤宗不敢说床上的男孩还有可能智力受损,变成一个白痴。他顿了顿,道:“国公,夫人,还有一种最严重的情况,那就是大公子再也不会醒来。”
独孤氏的心中顿时一紧:“许神医,再也不会醒来是什么意思?”
许胤宗安慰道:“夫人别急,这是最坏的情况,老朽定会尽力将公子救醒。”
独孤氏整个心一下子揪紧了,睍地伐虽然是长子,却没有得到她太多关爱,长子忠厚善良,与鲜卑人的行为格格不入,而阿摩长得英俊漂亮,仪表非凡,而且聪明过人,好学善问,兴趣极广,身兼鲜卑人和汉人的优点,一出生就得到夫妻两人的喜爱,这种喜爱直到第三、四、五子出生也没有丝毫改变。如今大儿子命在旦夕,想起都是阿摩惹得祸,她不由举起了巴掌,就要向跪在地上的阿摩脸上打去。
阿摩仰着脸,脸上全是泪水,毫不躲避,还而迎了上去,望着儿子小脸上的泪水,独孤氏的心又软了下来,落下的手变成了轻轻抚摸,将他脸上的泪水擦去,柔声道:“阿摩,以后不要轻易惹祸,你看,以前每次都是哥哥替你承担责任,你要保佑你哥哥快点醒来,以后对哥哥都要尊敬,懂吗?”
小男孩趁机从地上爬起来,偎到独孤氏的怀中,乖巧的道:“娘,我懂了,哥哥一定会没事。”
独孤氏感到儿子懂事了许多,心中欣慰,反而将悲痛减去了大半。
那边许胤宗已打开了带来的药箱,从药箱中取出了一个精致的扁平木盒,木盒一打开,里面是一层丝绸,许胤宗小心的将丝绸掀开,丝绸下赫然躺着十几根银光闪闪的长针。
许胤宗小心的取出盒中的银针,将床上的大公子扶起,开口道:“点灯。”
房中只有国公夫妇和他们的家将统领元胄,此时天色还早,远未到点灯的时候,元胄虽然不知道许胤宗要灯干吗,还是赶紧点上了一盏灯放在桌上。
许胤宗却不满意,道:“把灯拿过来。”
“哎!”元胄连忙回答,把灯端到许胤宗面前。
许胤宗拿起银针在灯上烤了数下,就要向大公子的脑上插去,普六茹坚一直看着许胤宗的做法默不作声,此时却是吓了一大跳,连忙阻止:“许神医,你这是干吗?”
许胤宗的手根本不停,一支银针已插到了睍地伐的脑中,从长度来看,已经是深入数寸,独孤氏吓得大叫了一声。
看到国公夫妇的模样,许胤宗连忙解释道:“国公,夫人,令公子是伤到脑袋,老朽怀疑是淤血堵住了经脉,才导致令公子昏迷不醒,老朽需要用银针帮令公子疏通经脉,并将令公子脑中的淤血导出,令公子才能疏醒过来。”
普六茹坚“哦”了一声,长吁了一口气,人的名,树的影,普六茹坚虽然以前没有看过如此治病,还是选择了相信许胤宗,换一般人,敢拿着长长的银针插入他儿子的脑袋,马上就会推出去斩了。
许胤宗下针极快,从盒中取出银针,在灯上稍微烤一下就插入睍地伐的脑中,一会儿,盒中的银针就全部插到了睍地伐头上,睍地伐的脑袋刹时间银光闪动,活象一个剌猬。
“神医,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些东西从吾儿脑上取下来?”一个人脑上插着十几根银针,这种样子太过吓人,见许胤宗停手,独孤氏忍不住问道。
“不急,不急。”听许胤宗如此说,众人只得耐心等待。
元胄在床边高举着那盏灯动也不敢动,生怕许胤宗马上就要用,饶是他一个能征善战的武将,长时间保持这个姿势也受不了,才三月的天气,元胄一会儿就汗如雨下,滴到地上嗒嗒作响。
许胤宗奇怪的看了元胄一眼,道:“我不用了,你还举着灯干吗?”
元胄松了一口气,连忙将灯放到桌子上,心想,你不说谁知道你要不要用。
房间里顿时寂静下来,谁也不说话,桌上的灯越来越明亮,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直到天色全黑,许胤宗才道:“好了,把灯拿过来。”
元胄从桌上重新掌起了灯,许胤宗已开始在睍地伐头上取针,每取一针,许胤宗都要在针上查看一下,然后才将针放回木盒,取到中间一针时,针一出来,睍地伐的头上缓慢的流出一丝黑血,许胤宗仔细察看了一下,将黑血用丝绢擦尽,又重新取针,十数根银针取完,有数根银针上沾满了黑血。
“怎么样?”银针取完,睍地伐还是一动不动,独孤氏急忙查问。
许胤宗摇了摇头,独孤氏顿时大惊,失魂落魄的道:“没救了?”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无论是谁害我儿子,我一定不会放过,那罗廷(随国公小名)点齐咱们国公府的兵马,把宇文实抓来,为睍地伐报仇。”
宇文实是前明帝的小儿子,当今武帝的亲侄儿,普六茹坚知道,若不拦住独孤氏,这种事她还真干得出来,独孤氏是独孤家的小女儿,从小得到家里的宠爱,合普六茹,独孤两家的实力,即使真把宇文实抓来杀了,皇帝最多只会对普六茹坚贬斥,不会为了给侄儿报仇冒着将普六茹,独孤家逼反的危险砍自己的脑袋。
普六茹坚只得看着许胤宗,万一儿子真没救了,那就冒着得罪皇帝的危险,满足夫人的要求又如何。
许胤宗大吃一惊,若因他一句话就掀起朝庭的内乱可不得了,连忙摆了摆手:“国公,夫人,不用急,令公子伤势虽重,并非没有醒来的希望,不过,只怕老朽要不停的施针,而且期间由于公子不能进食,必须用上好的人参来续命。”
普六茹坚大喜:“如此多谢神医,人参府中有的是,快,元胄,去把府中最好的人参拿出来。”
听到儿子还有救,独孤氏才按耐了下来,许胤宗也只得留在国公府中,每天替睍地伐施针,国公府每日用上好的人参熬成汤给睍地伐喂下,睍地伐虽然没有醒,脸色却有所好转,这让随国公夫妇对许胤宗信心大增。
第三章舒醒上
杨天轻轻的睁开眼睛,脑中一片模糊,摇了摇头,终于记起与同事一起喝酒,刚出酒店就遇到车祸之事,原来我还没死,杨天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喜悦,我就知道老天爷不会如此收我,刚刚才发了一笔财,又有了女友,就这么死了,那老天爷也太过缺德了。
他转头向外面看去,一个女子正趴在他的身边睡得香甜,杨天不由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罗倩这个女孩真是不错,一直守候在他身边。
只是当他的眼睛抬头往上时,顿时眼睛越睁越大,这张床居然是红木做成,床项上面刻满了各种飞禽走兽,他连忙向外面看去,床正对面是一片木阁做成的窗户,窗户上用厚厚的纸封着,此时窗户紧闭,窗户的墙边挂着一张长弓,长弓的旁边还有一把带鞘的长剑,剑的另一边,还有几张动物的皮毛,从花纹上看,分明是老虎皮和熊皮。
杨天呻吟了一声,我这是哪里,莫非住到了一个偷猎分子家里,这个偷猎分子还喜欢复古。他连忙向床边躺着的女子看去,心中已经怀疑这个女子也不是罗倩了,果然,一看到这名女子的发式和身上的穿着就知道不对,这名女子虽然伏在床上,但她头上高高盘起来的头发还是看得清楚,身上穿着一件丝衣,绝不是后世的式样。
杨天大吃一惊,连忙伸手推了一下那女子:“醒醒,醒醒,这是哪里?”
那名女子睡的不深,杨天一推就被惊醒,见到杨天醒来,大喜:“谢天谢地,睍(xian)地伐,你总算醒了。”
杨天突然尖声叫起来,他已看清自己的手,细皮嫩肉,这哪象一个成人的手,分明是一个小孩的手。
杨天一叫,倒把那女子吓了一跳,她连忙向杨天抱来,嘴里轻轻道:“睍地伐,别怕,娘就在你身边。”
杨天躲开了她的拥抱,在床上缩成一团,他已看轻了这个女子的面容,这是一名美貌的少妇,看年龄至多二十四五岁,她刚才说的是北方话,杨天勉强听得懂,却更加糊涂,睍地伐是谁?名字怎如此怪,这女子是睍地伐的娘?
独孤氏见儿子不让自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