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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贝拉的神秘花园-第4部分

小说: 贝拉的神秘花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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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你别哭,你怎么也像我的外婆一样,总是流不完的眼泪。外婆的眼睛快要哭瞎了,阿姨还这么年轻漂亮,不能哭。”说罢,他给我递来了纸巾。    
    “对了,阿姨,你早该有小宝宝了吧,是弟弟还是妹妹呀!”阿兰大概想逗我开心,谁知听到少年的他这么触景生情又格外懂事的话,我更是扑在桌子上哭得泣不成声。    
    是啊!阿兰当初来东京时,我正与海天在张罗着婚事呢,不堪回首啊!不但那次婚没有结成,后来的新嫁娘又一次没有当成。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那么惨,命运太捉弄我了,我忽然倒有些羡慕起燕子来了。她走了,可毕竟留下了生命的延续。而我呢,不久前差点在和平饭店死去的时候,竟连个后代也没有。    
    刹那间我就触景生情了,我与格兰姆那个可怜的孩子啊!是他还是她,要是当年咬咬牙把孩子生下来,算起来都11岁了,不是英俊的小少年就是美丽的小少女了,我当时怎么这样傻呀,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呢?    
    而且,自从人为地发生这次生命的死亡事件后,这十余年来,死就像阴影一样笼罩在我身边的人身上了,先是盛燕子,也就是阿兰的母亲,之后是海天,最后是……    
    在这样的思绪幻觉里,我更止不住悲从中来,泪水簌簌而下。
想到坐在我面前的阿兰,我还是十分克制着自己。我抬起头擦干眼泪,强作欢颜,语气温和地说:“阿兰,阿姨没有孩子,阿姨不要孩子,因为你就是阿姨的孩子呀!”    
    “那我可以叫你妈咪吗?你才像我的妈咪呢,阿爸阿妈都太老了,老师同学都以为他们是我的爷爷奶奶呢!”  
    “好呵,我就认阿兰当宝贝儿子了。”我说,“待会儿我们吃完饭,我就去你们家,与你的阿爸阿妈谈谈关于你将来的一切安排,好吗?”    
    “太好了,我要告诉他们,阿兰喜欢贝拉妈咪。”阿兰的眼神闪耀着纯真的光,泛着愉快的波浪。    
    我抚摸了一下他的脸,替他整理着有些零乱的头发。    
    而我挂着泪痕的眼睛,第一次闪烁着母性的光泽。    
    我陪着阿兰回家,给我们开门的就是“老爸”。    
    想起我们当年在大学时代,每一个周末,燕子总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到大连西路上的正门口——“老爸”早在等候她了,两人不是去看电影,上咖啡馆,就是去他的“爱巢”里没完没了的疯狂……    
    那一幕,难道不是昨天发生的吗?此刻,燕子那带着神秘表情的窃窃私语,仿佛仍让我温热的耳根瞬时羞怯地红了一片,热得发烫。我的已飞去天上的女友燕子啊,你当初的春色无边对曾是处女荒原的我,有着怎样的震撼和冲击啊!而一晃,多少往昔已不再,多少情怀已更改……    
    “老爸”真的是老了,算起来他不过是六十出头的年纪。在欧美国家,这正是男人最风流的时候,因为这时功名和气度都到了鼎盛,人也闲了,钱也可以使劲花了,对女人的疼爱和欲望都进入了盛景,大有借助爱欲上的不败来最后证明自己作为男人的成功。    
    可“老爸”不行了,也许他的热情在当年都挥霍尽了吧,抑或那个姓“盛”的燕子带走了他情感生命中的“盛”,因而过早地心灵干枯了,而且我在他眼里读出的,还有一种晚景的凄凉。    
    我婉转地将阿兰的意思说了出来,阿兰在一旁小脸涨得通红,看得出他很紧张。    
    “康先生(‘老爸’名为康成),康太太,其实我非常爱阿兰,你们也知道,我与他的母亲情同姐妹。况且,我现在还是一个人过,没有结婚,没有孩子。我刚经历过一些生命难以承受的悲剧,让我更珍惜身边的人。我相信,如果阿兰在我身边成长,他会是我的至爱。当然,这么说很不应该的,因为阿兰是你们康家的血脉,你们怎能割舍这种感情把他从手中亲自交给我呢!但是,”我看了一眼阿兰,见他低着头真在凝神地听着我的话,我才继续说下去:“阿兰是一个在法国出生和长大的孩子,巴黎是他生命的第一个天空和大地,也许他回到巴黎会更自在的,我愿意负担他的一切费用,而且我具有的一些跨文化的生存体验,对阿兰会有一些好的引导。”    
    还没等我说完,康太太的眼圈已经红了:“王小姐,我知道阿兰一直想回巴黎,他怀念他的母语,怀念他儿时的伙伴,有时他在梦里都在说着法语呢!但是,他仅有的这几个亲人都在上海,你这么年轻也总要成家的,怎么能拖累你呢!”话没说完,已经呜咽了。    
    那一刻,我为阿兰庆幸,康家的阿妈真是个善良贤惠的中国妇女,面对这个见证着丈夫当年对自己不忠的私生子,不但没有一点私怨,竟完全视如己出,这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对不起,对不起,康太太,让您难受了。”我连连道着歉。    
    这时,坐在一旁缄默的“老爸”说话了:“王小姐,我也明白阿兰跟着你,会有更好的前程,他在这儿确实有些不适合,但我想是不是再过些时候,让我们心里有一些调适的时间,好吗?”    
    “我喜欢跟她去巴黎,贝拉阿姨现在已经是我的妈咪了。”冷不丁,阿兰霍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尴尬得不知如何才好,真是童言无忌。    
    我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随后说:“是啊!你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孩子,而我们都是阿兰的亲人啊,我们都很爱阿兰,这样吧,阿姨什么时候先带阿兰重游一次巴黎,然后还是回来上学,好吗?”    
    “那好吧。”阿兰说。    
    “王小姐,不瞒你说,其实我与阿兰他爸早有这个打算了,想带阿兰去他的出生地重游一次,我们已经打电话去旅行社问过了,现在国内早已开放了去欧洲的旅行航线,所以我们等筹足了钱,会带阿兰去的,就不麻烦你了,真的,谢谢你的一片好心!”康太太说。    
    “是这样吗?那太好了。”我说。    
    我忽然想到“老爸”一定很希望去巴黎看看的,诞生在法租界上的他,不能不有怀旧情调。而他的她,一个80年代明媚少女的情爱轨迹在那儿毁灭了;还有他的他,自己亲生骨肉诞生的地方。他确实是应该去那儿找回一些什么的。    
    我没再吱声,却在第二天中午悄悄地送上了两叠万元美金,“去吧,带阿兰去吧,你们三口之家的旅行一定会很快乐的。”我对康太太说。    
    康太太还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我已匆匆地消失了,我的心里在对阿兰说:孩子,你是燕子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不会忘记你的,好好成长,先去巴黎看看,你的亲妈妈在那儿呢!她的笑容在风中,在空中,她的眼泪在雨中,在水中。    
    你的亲妈妈,也是我永远的“黑牡丹”啊!    
    我们谁都别忘了,谁都忘不了的——巴黎。    
    巴黎    
    那是    
    谁的巴黎?    
    你的    
    还是我的?    
    所有的    
    那一颗颗爱过又碎过的心……

五 爱情的极地    
    “亲爱的,我喜欢你刚才叫我农夫,就叫我农夫吧,太好了,我只想当个农夫,用一生来精心耕耘你这片肥沃的土壤。”    
    那次为John送行的时候,我们手拉手走过了一片森林,离“维格兰”雕塑公园最近的那片绿色的小森林。    
    知道奥斯陆著名的雕塑公园吗?    
    公元1910年,挪威一位40岁左右、名不见经传的雕塑家维格兰向挪威政府提出:“给我一片绿地,我要让它在全世界闻名。”    
    没有多少时间,他的刻刀不仅把他自己雕刻成像易卜生、格里格那样世界级的艺术大师,更把奥斯陆公园雕刻成让整个地球上的人们欣赏不已的人类奇观。    
    这就是后来以他的名字命名的“维格兰”雕塑公园。    
    维格兰的名字全称为古斯塔夫?维格兰,他早年曾在法国和瑞典学过雕塑艺术。1910年,当他40岁左右时,竟雄心勃勃、异想天开地提出要在奥斯陆公园完成他的旷世杰作。那时他在艺术上尚无建树,有的只是激情和冲动,能否成功尚是个未知数。我可以想像当年他这一狂妄的设想提到市政府或议会时,会引起怎样的全场哗然,甚至会有人怀疑他是个疯子?    
    不知道。所知道的是政府竟同意了他的构想。也不知道维格兰花多少年工夫完成了他毕生的巨作,但知道从1910年到1943年他逝世,这30年的时间,成就了一位天才的艺术家。    
    园内的雕塑刻画出人的生命中种种不同的形态与历程,包括喜、怒、哀、乐、生、老、病、死……公园里数百个栩栩如生的雕塑使你仿佛进入了一个雕塑谜宫,其中,矗立在公园中央的一座“生命之柱”最为壮观。    
    我非常欣赏雕塑公园中以艺术形式表现出的生命主题。    
    走在森林中的我,心情似微风一样和煦。John背着一只野营的双肩包,穿着一件褐色的格子衬衫、一条宽大的石磨牛仔、一双高档的旅游鞋,侧面看过去,他眼角不浅的皱纹,在微笑或哀伤的时候,显得尤其生动和富于魅力。
    我笑他哪里像大公司的副总裁,活脱是一个西部最后的牛仔,或像个北欧的农夫。    
    “瞧你自己,才像个农妇弗朗西斯卡呢!”    
    “真的吗?我有这么自然朴素?”我这才上下打量起自己:头上戴着一顶挪威草帽,身上是宽大的麻布衫,下着紧身的小喇叭牛仔,脚上也套着一双白色的旅游鞋,倒真像个农妇。    
    “亲爱的,我喜欢你刚才叫我农夫,就叫我农夫吧,太好了,我只想当个农夫,用一生来精心耕耘你这片肥沃的土壤。”他说。    
    “好啊!农夫,我从现在开始就叫你农夫吧。”顿了顿,我又说,“那么,我也要一个昵称,你就叫我农妇,好不好?”    
    John哈哈地笑出声来,“那不行,说到底,你还是不像农妇呀,让我想想吧,给你起个什么昵称呢?”他故作沉思状,“有了,有了,我就叫你小母亲,对,称你为小母亲吧,大地的母亲,伟大胸怀的母亲,我未来孩子们的母亲,太好听了。”John兴奋地说。    
    “小母亲?”还不错,蛮有意味的,而且,的的确确我的浑身上下充满着母性的光泽。不止John说过,格兰姆也说过,魂断富士山的海天更深深沉醉在我小母亲的情怀里无法自拔。    
    “好了,你就叫我小母亲吧。”我说:“‘农夫’和‘小母亲’还是很和谐的一对呢!”    
    “来,小母亲,给我你的手。”农夫挽着我的手,握得紧紧的。    
    “农夫,你也喜欢看《廊桥遗梦》?”我问。    
    “是啊!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一座廊桥,而我的廊桥就是这片挪威的森林,我正在考虑是否该辞了工作,也搬来这里住。”    
    “不,不必,对于你,只有拼命工作才能疗伤,就像我只有不断地写呀写的,才能尽早从苦难中走出来。”我注视着远处说。    
    “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还不能完全接受我的爱,从忧伤中挣扎出来,汇入阳光下的人群里,经历过‘9?11’之后,更明白光阴的可贵了,我们应该珍惜每一分钟,享受生活和爱情。亲爱的,告诉我,为什么要拒绝我,为什么?”John的话摇撼着我的心。    
    是啊!我怎能不明白,当“9?11”世贸大厦轰然倒塌之际,除了恋人的爱、亲情的爱和对生命的爱以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值得珍惜?财富、名声、梦想都随那大厦灰飞烟灭,惟有那废墟前的烛光,惟有那滴露的鲜花和女人含泪的眸子,惟有爱,在未亡人的心中永存!    
    我们在森林里面对面地站立着,我无言以对,只有泪水不断地从眼角淌下。    
    “因为,因为我还无法忘怀格兰姆。”我在心里说,“再没有比死更高的艺术了,因为死就是生,是永生啊!”  
    这个华尔街男人是在我最幸福的巅峰时突然消逝的,我的生命怎会不刻上某种超越爱情的永恒的东西呢!他那深邃幽蓝的眸子像每晚的星月一样,给了我多么遥远的而又亲切的守望啊。    
    那一刻,让我的农夫失望的那一刻,终于知道自己对格兰姆的爱其实才刚刚开始,是那种在灵魂上的如影随形。 
    当他在红尘的时候,我无可否认在我们被世人称道的浪漫爱情故事里,还是有一些世俗的背景。在我激情难抑的时候,我虽说过哪怕格兰姆是个一贫如洗的流浪汉,我也下嫁。其实他要真是流浪汉的话,我非逃之夭夭不可。因为我欣赏的,就是格兰姆身上那种华尔街男人尊贵的气质,是纵横金融世界,用智慧和乔治?阿玛妮衬托出来的自信。况且在性爱上,他所表现出来的北美豹子般的热情似火,一次次地点燃着我的欲火,让我置身在肉欲的燃烧里欲罢不能。尽管肉欲不是罪恶,我们也总是在身体和灵魂上同时做爱的,但这完美的欢愉毕竟是一朵会凋谢的花,与我今日像森林绿叶般清新纯净的长思不绝相比,又怎会在一个境界之上?    
    此刻,红尘中的一切都消泯了,我的心灵也随之超脱出来,在挪威森林小屋的每一个黄昏,我躺在木床上闭着眼睛,反反复复地听“神秘花园”乐队演奏的《忆游红月亮》,冥冥中进入了一种深沉的意境。    
    随后,夜幕降临,我披散着头发,从床上懒洋洋地爬起来,坐到电脑前,才思纷涌,我能感到格兰姆温热的手从我的发际一直滑到我的肩背,我落在键盘上的双手就像弹在钢琴上一般舒缓裕如,仿佛我并不在敲击文字,而是弹奏《神秘花园》那如泣如诉的旋律……    
    我看到的前程是一片爱情的汪洋,不知哪儿是归宿。格兰姆曾是寄情的孤岛,然而,沧海的风浪一下子就淹没了他,我的身心何处存放?    
    汪洋中漂游的我,被救上了小船,小船的名字就叫“John”。    
    John三个星期后又来看过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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