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光熹-第2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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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信这个邪今晚我一定要超过你”
敦实少年大约有十五六岁,浑身都是圆鼓鼓的,此刻圆圆的胖脸上写满了恼羞成怒,一边用手中的马鞭连连抽打牵引马车的三匹马。
刘谦通过两人的对话和牵引马车的马匹数量,很快就猜中了两人的身份。一个是刚刚被何进赶下河南尹宝座,待刘谦执政后又官复原职的杨彪之子杨修,一个是被袁隗从豫州刺史职位上调往京城任中大夫的黄琬之子黄东。
按照古礼,各个阶级不同身份不同之人可以配备马匹的数量都有一定的规定。逸礼《王度记》记载,天子架六,诸侯驾五,卿架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天子驾六,也即是天子的马车是由六匹马牵引的,之后以此类推,直到普通的老百姓只能用一匹马拉车。其实,在汉代这句话还不算完全,因为汉代实行抑制商人的政策,明文规定商人不得使用马车,故而商人在汉代的地位就可想而知了。
依照杨彪和黄婉的官位,都属于大夫之列,离九卿还有不少的距离,为此他们只能享受三匹马的资格。不像刘谦这厮,年纪轻轻就混到大汉官吏的顶层,享受着和三公诸侯一般的地位,可以使用五匹马拉车。
刘谦摇摇头淡淡一笑,说实话,小刘辩给他配备的五匹马官车和天子恩赐的黄罗华盖,他从来没有动用过。自从去年小天子赏赐以来,因为坐车并不符合刘谦的习惯,一直躺在刘府的车房闲置着,唯一动用的一次还是李冰为刘谦送行,刘谦担心李冰的身体才让李冰首次动用。
“驾哈哈哈哈大哥只会打马而不会用马,你是赢不过我的”
“驾我拼着明天挨父亲责骂也要超过你”
两个小家伙这下子飙上了劲,相互之间的速度越来越快,刘谦皱皱眉,最后还是没有说话,又将马车向路旁靠了一些,尽力给两人让出更多的通道。这份难得的宁静来之不易,刘谦不想破坏难得的平常心。
还好,刘谦此人做事很有把握,两辆快得好像即将要飞起来的马车,从刘谦马车旁边飞速的奔了过去,隆隆的车轮声很快向前方呼啸而去。
“看来还得感谢荀彧周毖对于雒阳的治理,对了还有杨修的老子杨彪,不然今晚光灰尘就会让我失去这份难得的心情。呵呵这个杨修从小个性就很张扬嘛,要不是这种爱表现的个性,最后也不会被曹操猜忌而死吧,看来此人不能重用,重用就是等于害死他。”
就在刘谦在后边给杨修未来官宦生涯判死刑的时候,两人在刘谦前方四百多米的地方出事了,原因是两人车毂之外外露的车轴相撞纠缠到一起,在高速奔驰下最后两车虽然彼此脱离,可是再也掌握不住方向,最后分别撞到了路旁,而且还撞伤了几个路人。
这边发生的事情,第一眼时间惊动了整顿后的缇骑。
现任缇骑的老大持金吾还在为他老爸守丧,眼下持金吾暂时有周毖负责,周毖是个聪明人,为了尽快恢复雒阳治安,他联合河南尹杨彪,走马上任的第一时间拜会了刘谦,在获得刘谦批准后就将汉州军引入了缇骑,雒阳城这才很快的恢复了正常。
杨修和黄东两人的交通事故发生不到一分钟,缇骑尖锐的细牛角便响彻了刘谦所在的丙火街,紧接着二十个负责在附近值夜巡逻的缇骑身影便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
杨修和黄东比较幸运,马车都散架了,马匹也有几匹被散架的马车刺伤,而两人除了跳车时崴了脚,其余地方竟然没有受到伤害。两人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看着寒着脸来到车祸现场询问的缇骑,两人连大气也不敢出,老老实实的承认他们犯下的罪行。
他们两个原本倒是也打算按照以往那样,完全不将缇骑看到眼里,一边让家仆回府找他们娘亲搬救兵,一边就会和缇骑理论起来,反正这些缇骑听说他们的身份也不敢将他们怎么样。可是自从刘谦拿下雒阳城后,杨彪黄琬屡次说不让他们寻衅滋事,不然打断他们的腿,那种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严肃态度,让他们打消了和缇骑理论的念头。因为他们父亲还说了,除了他们老实配合缇骑,不然纵是派救兵也救不了他们。
刘谦自然听到了缇骑闹出的动静,也从一些路人口中得知了杨修和黄东闹出的事故,但是他并没有急于去现场处理,而是保持原来的速度,不紧不慢的继续向前行驶。他这种举动几乎和普通雒阳城中的普通人一样,令谁也猜不到这个脸上挂着淡淡笑容,衣着普通驾着一匹马车的年轻人,会是威震天下生杀予夺的骠骑将军。
刘谦之所以不着急,他是想亲眼看一下,这种涉及恶意交通事故等同于谋杀的案件,雒阳城上下各级官吏究竟会如何如理,想亲眼看下平时各级官员是不是隐瞒不报,故意以各种借口敷衍于他。
雒阳城街头的夜风微微吹动,犹如刘谦此时的心情,不紧不慢不温不火。
因为刘谦刻意以普通人的身份体验生活,一路上尽量避开显贵官吏的车架,待他靠近案发现场的时候,案发现场已经变得人山人海。刘谦将马车靠在路边,勒着脸让典韦待在车厢中,带着刘义挤入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
“哼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大家都到场了
四百四十章 特权
四百四十章特权
刘谦之所以有这样的感慨,之所以不慌不忙的来到这里,也正是怀带着等大家到齐看场大戏的心情。眼下,事故现场该到的人已经到齐了。
杨修的父亲杨彪和黄东的老爹黄琬,在家仆的召唤下来了,正虎着脸在一旁教训他们的好儿子,洛阳令羊魁作为属于地方官也来了,而今的假持金吾周毖也赶到了。还有一些闻讯而来刘谦不认识的官员也来了,谁让这里属于南城官员比较集中的地区,见首都市场的公子闹出恶**通事故,不管心中如何考虑,表面上都过来表示一下心意。
眼下九卿以上的大人物一个都没有来,看来这些大人物是想看看,作为河南尹的杨彪如何秉公执法他的儿子了。刘谦笑了,因为他何尝不是怀带着这样的心情。
杨彪骂完了儿子,在黄琬示意下走到周毖面前,挤出几分尴尬的干笑道:“自古讲至亲避嫌,还请周大人秉公处理,无论如何处置犬子,文先绝对没有任何异议。”
“呵呵文先兄就不要难为小弟了,按照大汉律例,缇骑只有维护雒阳治安的权利没有审判的决断之权,你不想让小弟让人被参到陛下面前吧。”
持金吾和河南尹的官职相当,故而周毖也不敢托大,侧身避开杨彪的大礼,拿出律例来推卸这个出力不讨好的差事。
不过经过周毖如此一说,杨彪就再也没有退路可走了。毕竟儿子的罪证在缇骑手中,以他地方官的身份,绝对干涉不了相当于首都警备区的缇骑系统。再加上现场很多官员虎视眈眈的看他如何处置儿子,他这个现场最高地方官在找不到替代之人之后,就只有一力承担了。
杨彪并没有以时间过晚明天审理,来故意拖延时间,现场依照刑律判杨修和黄东刑期半年,而被杨修和黄东撞伤的行人,也没有动用权力压人,尽管都是轻伤也给予了丰厚的赔偿。
杨彪的处理方式让现场观望的人很满意,刘谦也很满意,见事情有了结果,就吩咐刘义注意一下后续赔偿和伤者是否遭到打击报复,就带着刘谦默默的从人群中退出来回到了马车旁。
原来,刘谦对这些太子党夜间飙车很不放心,刘谦甚至还想整顿一下他们,不过后来暗隼卫报告,这些太子党很有分寸,就是不小心撞到人也会积极的赔偿,刘谦就放任不再过问了。
刘谦自然知道,如果他严加管理雒阳城的太子党,这种相互飙车这种事情也能杜绝,不过刘谦并不准备这样做。假如是刘谦刚来的时候,他回二话不说就下令禁止,甚至会抓一两个典型狠狠的整治一番,杀鸡骇猴让一众太子党老实下来,可是经过这些时日增长的见识,刘谦决定放太子党们一马。
刘谦这样说这样做,主要有两个考虑。
最主要的是刘谦嫌自汉桓帝即位到现在的三十多年里,奢侈享乐的风气渐渐在雒阳城中形成,很多贵族家的孩子只会寻欢作乐,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自幼强壮身体,效仿班超投笔从戎的壮举了。
据刘谦了解,时下雒阳城中大多的年轻贵族连马都不会骑,更不用说亲自驾驶马车这种“高难度”的事情,因为以他们的身份,以他们享乐成性的作风,打死他们他们也不会驾驶马车这种低贱的玩意。也正是因为这样,袁绍和袁术和这些满城的肉鸡对比起来,就成为鸡群中的白鹤了。
在这样的前提下,鼓励贵族子弟骑马驾车就成了必须提倡的事情,毕竟古代普通小民的识字率太低,而自刘谦现在在南阳郡着手的全民教育,想要看到结果至少还需要五年时间,在此期间,刘谦需要很多人才为他所用,这些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子弟就是刘谦的首选。不过,这些四肢不勤连马都不会骑的贵族子弟,刘谦还真的看不到眼里,为此他不但不准备禁止这种比赛,反而还有心将这种比赛正式化,准备专门的场地让这些贵族哥们好好的练习一下技能体魄。
什么年代流行什么东西没错,不过古代大多流行之风都是跟随帝王的喜好而改变着,刘谦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下一步等赛马场建成就由小刘协带头牵引潮流,首先将这个风气给燃爆,而后一步步将这些缺乏锻炼的家伙们,给带到刘谦设计的正途上来。
除了帮助这些贵族子弟锻炼体魄之外,另一个令刘谦不准备整顿他们的原因,就不足以对外人道。在古代,贵族享受着很多特权,有这些特权傍身,他们自然而然的比普通小民有很多优越感。这些优越感正是统治者可以提倡的,因为没有这些特权如何显示出做官的好处,如何让天下精英汇集在天子身边。
在这种历代统治者刻意提倡的特权下,普通小民发自内心的对官吏有种敬畏,由于普通小民的盲从,也为各级官吏开展公务提供了很大的便利。其实说开了,这种官本位的思想,现代何尝不是如此。故而刘谦作为统治者,他绝不会在没有想到更好的替代办法之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任由这些贵族少年在他能够容忍的范围中展示一下优越感。
今晚见杨彪和缇骑的处理结果和暗隼卫上报的吻合,刘谦心情大好,见时间尚早,就决定晚一会去接马荷,驾着那辆一只马牵引的马车沿着丙火街向前而行,一边享受这份难得的惬意,一边观察普通人的夜生活。
“大哥,你黑着脸拦着我路究竟是为了啥?我可说清楚,我今天下午申时你来我这里打的油可是给足了的,你可不许胡说我没给足,要是让管理金市的官吏知道,我可没有好果子吃。”
不知不觉,刘谦就来到了丙火街的西端,这时,他忽然听到一个有几分畏惧的声音传到他耳中。
从这短短的一句话中,刘谦分析出经过改革后的金市税吏,对缺斤少两这种事情整顿得很好,致使一个商人见有人回头找他,竟然不敢用货已卖出几个时辰或货物已经被买家用过,这种正常理由来推诿搪塞,这个新发现引起了刘谦的兴趣。
四百四十一章 火油
四百四十一章火油
金市作为雒阳城中最大的交易市场,横贯了三条街,占地足有**个平方里,金市南门就在丁火街的西端。
刘谦转首一看,金市大门明亮的灯光下,只见一个年轻儒生微微弯着腰,右手提着一个的黑瓮,左手中提着一个小罐子,阻挡在一个卖油的身前。
卖油的头发胡须已经发白,肩上挑着一个挑子,挑子两端各自牢牢地捆绑着一对黑色油迹斑斑的大瓮,眼神既有一丝惶恐不安还有几分恼羞成怒的赤红。
年轻见油商如此惧怕,年轻儒生小心的放下罐子和黑瓮,这才躬身向油商一礼,支吾道:“老丈误会了,我这次前来是来相求老丈,只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就是了。”
“有事找我?只要不是——好说好说。”
见年轻人并不是来找他麻烦,卖油老汉脸色恢复了正常,放心肩上的担子,轻轻的放到了地上,搓着两只大手连连应道。
“今天下午我从您这里买油之后,在回家途中不小心将油罐子打破了,油散了一地。原来想着这些油就这样糟蹋了,不想有人告诉我您有将洒到土中之油重新挤出来的绝活。我这就将渗了油的土全带来了,希望可以用这些土换一些油来,可是到了近前我一时难以启齿这才让您误会了。”
说话间,年轻儒生再次拜了拜卖油老汉,神态绝对没有一般儒生那样清高。
刘谦淡淡笑了笑,从这名儒生缀着补丁的衣服上分析,这名儒生的家境非常贫寒,他今天买的这罐油,很可能就是他们一家人一年的所需,甚至更久。如此一来,这一罐在大家族眼中毫不起眼的食用油,在儒生眼中就是很重要的东西了,容不得在他知道可以重新得到油,也许只是原来的一半甚至更少,也值得高兴一阵子。
“呵呵,原来是这样呀,这个好说,你将你的油罐拿来,我给你打八斤油。”
卖油老汉听完其中的缘由,脸上自然流露出一丝骄傲,因为这种本事并不是每个卖油的都会的,细说起来,这可是他的独门绝活。
“八斤?”
年轻儒生一脸不置信,轻呼出声。
“八斤?这个油罐最多能装十斤油,而这个儒生只是带来一些含油的土壤,这个卖油老汉居然给他这么多?”
不说年轻儒生,就是在一旁观望的刘谦也感到有些感到吃惊,按照老汉所言,这真的算是绝活了,于是,这个卖油老汉一下子引起了刘谦的兴趣。
“呵呵这算什么,不瞒你说,早些年我在上郡发现一种黑油,我能将这种黑油融入土中然后重新挤出来变成褐色,而后在经火熬制,最后变成点灯的清油。”
也许是今夜经过一惊一乍的卖油老汉,受到年轻儒生的赞美,心情很好,居然捋着胡子卖弄起他年轻时过人的本领起来。
“老丈的技艺真实高超无比,以后我一定时常光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