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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泥娃娃-微微-第6部分

小说: 泥娃娃-微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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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黑洞洞的楼口,耿念遥拉住葛微的手不许他走,咬牙:“葛微,你说,你在七中都干什么了?你告诉我!还‘微哥’,你名声不小啊!你一天天管了多少闲事?今天有你什么事啊?他自己惹事自己去解决好了,你……你……”他狠狠地把书包摔给他,“你是个混蛋!”
      葛微站在那儿不动,等他骂完了没皮没脸的笑:“遥遥,别生气了,上去好好写作业,明天早晨我来接你,啊!”说着倒着小步要溜。
      “你敢走!”耿念遥用力扯着他的袖子往楼上拉,“跟我上去上药!”
      昏黄的灯光里,耿念遥给裸着上身的葛微擦跌打酒。葛微嘿嘿的乐着,疼了偷偷的龇牙咧嘴。
      葛微迟到、耿念遥被朱宇打的那天,葛微真的去拜食堂的老大爷为师。那老头儿见了葛微,也不知道投了哪份缘,就真开始教他功夫。这几个月葛微一直没有午休过,早晚在家也自己练习。七中那样的学校,学生们既然心不在学习上,总要玩点别的打发时间,称王称霸谈恋爱,玩音乐看小说,要当个好学生也委实不容易,葛微又天生是个好管闲事的人,遇强则强,遇弱则护。一来二去就有了几分名气,七中的学生见了多少给些面子,那个苏全是高三的,一向是学校里的老大,最近一直扬言和葛微单挑,早晚会有今天这一出。葛微早知道他是个讲义气的人,就在打倒了他之后把手伸了过去。
      耿念遥听着,知道他轻描淡写背后不知费了多少力气,他明明也考上了一中的,可是因为没有钱,就只能……。他伤心起来,涂药水的手不由的就多用了些力,疼得葛微吸了口气。他慌忙停住,歇口气再涂又无论如何下不去手,索性扔下药棉:“微微,上我们学校来吧,你不能这么下去。我爸说了帮你交学费的,你……”
      “你放心!”葛微双手扶住他的肩头,盯着他的眼睛,“我不会忘了学习的,咱们一起考清华,让耿叔叔和我们将来都到北京去,住好房子,做大汽车,看天安门去。遥遥,你也好好学习,恩?等咱们长大了……等咱们长大了……”
      他的呼吸暖暖的扑在耿念遥脸上,带着潮湿的汗意。那淡淡的汗水的味道在空气里形成一些暧昧的因子悄然弥散,周围的温度不断上升,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没有火,却无形地席卷整间屋子。耿念遥不由自主地脸上发烧,只顾点头,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似乎这样的时候说什么都多余。
      葛微也不自在地晃了晃脑袋,仔细看看周围,不过是一张写字台一个衣橱和一张床,实在并没什么东西让他觉得别扭,他纳闷地皱起眉头,呐呐了半晌也说不出个句子,长大了会怎么样?他明明想得挺清楚,现在脑子好像卡住了,忘得干干净净,怎么想都没个头绪,抓着耿念遥肩膀的两只手就不知不觉得用上了力气。
      耿念遥觉得疼,身体一晃,葛微清醒过来,慌忙松手,乱七八糟地补充“等咱们长大了……等咱们长大了……耿叔叔就不用天天熬夜写稿子,我妈也不用天天起早贪晚地卖菜,咱们让他们过好日子……呀!”他一声怪叫,“我得帮我妈收摊去!”抓起一边自己的衣裳就往外冲,跟耿英说了一句就不见了影子。
      耿念遥追到楼道口往外望,正好看见他骑着那辆笨重的车子消失在拐角,还好像看到了他似的挥了挥手。他站在门口呆了半晌,小声骂了句:“笨蛋。”
      金黄的大月亮挂在深蓝的天上,好像中秋节满街都是的月饼,而且还是特甜的那一种。
      第二天傍晚,他又在梧桐树下等葛微。朱宇悄没声儿的把一个塑料袋塞在他手里,然后转身就走。
      耿念遥看是两支最好的奶油冰棒,连忙拉住他:“你这是干什么?”
      朱宇挠了挠脑袋:“告诉微哥,我知道我没本事,以后不混了。我昨天回家跟我妈我爸说,往后天天住校,好好学习。你放心,我再也不欺负你了。”挺不好意思地说完,他撒腿就跑,耿念遥要追也没本事追上。
      耿念遥觉得自己有点明白葛微为什么一定要管朱宇的闲事了。
      一个原因是天性,一个原因,为的是自己。
      时间流水一样的过去,平平淡淡也偶起波澜。朱宇成了他们的朋友,但是葛微厌恶他的妈妈从来不答应他的邀请到他家去,耿念遥自然更是不去。但朱宇在学校看到耿念遥总要有事没事的闲扯几句,有一次还帮他们班的女生送来一封情书,让耿念遥有点哭笑不得。
      一中的孩子确实是学习第一,但任何理由都挡不住青春的悄然而至,一对一对的小情人在没有雨露滋润的情况下也试探着生根发芽。连朱宇都一本正经地带着个娃娃脸的女孩儿向耿念遥介绍:“这个是我女……女同学。”
      耿念遥“扑哧”一笑,他还以为朱宇会很勇敢地介绍“这是我女朋友。”想来也不奇怪,他一向都是个没胆的人。
      外表精致,成绩又总是在光荣榜上的耿念遥也成了一些女孩子的偶像,但他总是提不起兴趣。照片上的妈妈太过美丽,他看见的所有的女孩子都比不上妈妈的模样。而且和葛微一起上清华的誓言是他每天都必须默念几十遍的功课,除了这个似乎一切都不必在意。但有时候他也想起葛微,在七中那样的环境里,葛微又那么帅气,一定有更多的女孩子喜欢他,他会喜欢别人吗?会不会有一天也像朱宇一样,带着个女孩子来到他面前介绍。葛微一定会大大方方的说那是他女朋友,绝不会象朱宇一样没胆。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发堵,狠狠地喝了几口汤,还是回教室学习去。
      也许是功课、学武和耿念遥遥占据了葛微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他一直没有提过女孩子的事情。耿念遥有时候给他看女孩子送给自己的情书,他嘿嘿一笑:“无聊,咱们可是要考清华的,你要是被小丫头拐了去,上不了清华,我活拆了你!”
      他故意瞪着眼睛:“你敢!”心里却莫名的甜。
      冬去春来,然后是炎热的暑假,高一年级圆满的画上了句号。耿念遥的成绩是年级第五,得了一百块钱奖学金,葛微仍然保持年级第一,不但比第二的高出老大一截,连耿念遥都比他少了九分。他得意洋洋的举着五百块钱奖学金算计:“四百五给我妈,五十块钱……遥遥,咱们去游泳吧,你这么白,明显是缺乏锻炼,看我!”他把自己晒成蜜色的油亮胸膛拍得啪啪直响,“怎么样?羡慕不羡慕?对了,也叫着朱宇。”
      “叫他干什么?”耿念遥不屑,“他铁定叫着他那个女朋友,到时候看你怎么发疯。旁边跟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谁玩得痛快?”
      “那叫他别带!”葛微想也不想。
      “那怎么可能?俩人都成了连体婴了,拆开了非挂一个不可。”耿念遥说着也笑起来。
      “那好,咱俩去。”葛微搭上他的脖子,“明天早上八点,我来接你。”
      耿念遥站在窗口看着葛微跨上他的老式自行车,回过头来挑眉毛飞眼的扬手“啵”地送给他个飞吻,只不过飞到一半车轮压上块石头垫得他差点趴下,狼狈地扶好把再不敢回头,蹬着车子飞也似的逃走。耿念遥笑倒在窗台下,笑到一半一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那个飞吻如果真的……他噌地跳起来奔进厨房。
      做饭去。
      第二天八点耿念遥和爸爸说了去向,下楼。耿英皱皱眉头,说了声:“小心,早点回来。”也没阻拦。
      可是八点半还不见葛微的影子,太阳已经明晃晃地站在了半空,热辣辣的阳光跟着旁边树上的蝉声一样刺激耳朵眼睛,他焦躁地在楼下走来走去,又等了十五分钟,还是等不到人。他觉得有点不对,葛微从来都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为什么不来?
      他决定去葛微的家。
      葛微家租的是暂时还没有拆迁的老城区,隔着耿念遥家的新楼差了两条马路,快跑的话十分钟能到。他气喘吁吁地跑到,葛微家那扇破旧的木板门上挂着一把大锁。
      他喘着粗气站在门口,无意看见地上有些暗红的痕迹,是血,还新鲜,他头一晕,抓住旁边乘凉的一个老太太:“奶奶,葛微呢?你知不知道葛微和他妈妈去哪里了?”
      老太太摇着蒲扇看了他一眼:“你是他同学?”
      “我是,告诉我!”
      老太太叹了口气:“怕是不行了哟,我亲眼看见,那个血啊……”
      耿念遥简直要被这夹缠不清的老太太气疯了急疯了。有很多血,微微怎样了?他用力抓住老太太的衣服:“去哪个医院了,告诉我?”
      老太太吓得直躲:“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儿?放手……”
      “哪个医院?”耿念遥暴跳。
      “南城……城……”老太太话已经说不利落。
      耿念遥带着哭腔喊了声对不起,转身跑走。
      他没命的往家跑,他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他要回去找爸爸,爸爸那里有钱,爸爸是大人,爸爸是男人,可以给李阿姨拿个主意。他从来都没有意识到父亲在自己的心里其实也很重要。
      他拼命地跑,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快的跑过,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那颗心已经跳得在腔子里待不住,马上就要蹦出喉咙口来,身上的衣服湿透了,短袖衫和短裤都裹着他的腿妨碍他的步子,汗水流进眼睛里,几乎睁不开了。怎么会这么热呢?
      他用力地跑,怎么会这么远?这么远?刚才来的时候明明很近,他一跑就跑到了,现在为什么变远了?
      刺耳的刹车声,他身子被一股大力一撞一个趔躞仰在地上,那一刻,头顶上的太阳亮得刺眼。他狠狠闭上眼睛,只想就这么睡着。
      不行,要去找微微,他翻身爬起来,两个手肘湿漉漉的,他下意识地在衣服上一抹,鲜红的,才发觉那是血。手肘和半个胳膊都擦破了,血淋淋的嵌满了碎石。一个中年人几步过来扶住他,粗声大气的吼:“小子,不要命了你,马路上也乱跑?撞伤了哪里?说!”抓住他两只手皱眉头,“看看这手,上车,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一点儿都不痛。”耿念遥根本就没觉得疼,撒腿还跑。门口的血迹,老太太说“怕是不行了”,一点也不能耽误,一定要赶快去找爸爸,找微微……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中年人一把拉住他:“小子,你回来!急着干什么去?”
      “放开我!”耿念遥在中年人怀里跳脚,“我要去医院……我要去找我爸爸……微微要死了……我要去医院……”他用力喘息,语不成声。
      中年人开的是出租,把好不容易说清楚地址的耿念遥送回家,要一起接耿英到医院去找葛微。
      开门的耿英才起来不久,头发还凌乱着,第一眼看见了耿念遥被一个中年人半扶半抱着站在门口,手上衣襟上全都是血,还蒙胧着的眼倏地睁大。耿念遥一下子扑在他的身上放声大哭:“爸爸,快……快跟我……去医院……微微要死了……”
      耿英抱着他,惊慌地去擦他身上的血:“哪里伤了?遥遥,哪里伤了?”
      中年人小心翼翼地解释说:“一个小……那个小车祸……主要是因为这孩子突然冲出来,当然……也是我……我没注意……你……你怎么了?”
      “车……祸……死……”耿英抱着耿念遥,听到他说到“微微要死了”,听那中年人说到“车祸”,无声地吐出三个字,然后双手一垂,歪倒在轮椅上。
      耿念遥吓得扶住他:“爸爸!爸爸!”
      耿英已经听不见,他软软的靠在轮椅上,没有任何声音。本来苍白的脸涨成了紫红,嘴唇发青,粉红色的血水渗出嘴角。
      中年人一下子慌了:“他有心脏病,这孩子,你怎么不早说?”俯身抱起耿英飞奔下楼,耿英无力地被他象抱娃娃似的抱着,略长的头发柔软地垂落,毫无知觉。
      心脏病?爸爸有心脏病?他竟然从来都不知道。
      耿念遥呆呆站在那里,外面热浪滚滚,他却觉得心里头冰似的那么凉。
      微微要死了,爸爸有心脏病,他们都要离开的,都是要离开的,自己一直都只是要他们照顾,却从来没有真正在意过他们,现在他们都要离开了,在他一点都没有准备的时候。
      他突然觉得,黑暗浓重的笼罩下来,压得他无法呼吸。
      天都塌了。
      13
      天色很阴,雷声轰轰隆隆的在远处翻滚,雨云聚集在头顶的天空,沉重的压着,却不忙着落,要给人些威胁和惶乱。
      急诊观察室的窗口,灯亮着,白色日光灯在雪白的病床上投下的光芒似乎有些扎眼。
      点滴瓶挂在屋顶悬下来的挂钩上,管子垂下来连着耿英的手臂,药水慢慢的落着,一滴,又是一滴,从容不迫,不慌不忙。
      人的心,再急再苦都与它无关。
      氧气管连着耿英的鼻腔,他的上半身仰靠在半支起的床上,脸侧着,稍微褪去了那种可怕的青紫色,柔软的黑发伏贴的搭在额头上,衬得那光洁的额头显出一种青玉的颜色。他的呼吸已经均匀,神态也安详,似乎是睡着了,甜美的沉浸在自己的梦里。
      耿念遥静静的坐在病床边看着,一手握着爸爸没有被扎上针的手,不敢用力,也不松手。他从前很怕碰到爸爸冰冷的手,可是现在他已经这样坐了几个小时,却没有想过要逃开。他只是看着昏睡中爸爸,他第一次发现爸爸竟然这么瘦。宽松病服里的手臂比他自己并不粗壮的手臂还要细上一圈,那一只扎着液体的手静静滴搁在身体旁边,五指无力的半张着,纤细的手指苍白到几乎与身下的床单成了一色,仿佛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难怪他的手那么冷。
      怎么会这样呢?耿念遥问自己,可是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刚才医生问他,耿英的病以前有没有发作过,每次持续多久,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症状,平时服什么药,在哪个医院诊治过……很多很多的问题,他一个也答不上。他只依稀记得,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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