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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部分

国士无双-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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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锟道:“我和何丰林井水不犯河水,他为啥要向我下手?想必幕后还有黑手吧。”
    薛斌道:“李老板说,兴许是张啸林在里面捣的鬼,不过暂时没有证据。”
    陈子锟狞笑道:“老子又不是法官,要什么证据,三鑫公司和何丰林向来关系『交』好,串通一气对付我也是情理之中,一千斤鸦片小意思,老子让他十倍偿还,薛斌,想不想找回这个场子?”
    “想!”
    “好,点五百人马,带上家伙去上海铲了张啸林。”
    薛斌道:“带什么家伙?”
    陈子锟道:“新买的美国迫击炮和芝加哥打字机很好使。”
    正杀气腾腾的商量着如何干翻张啸林,参谋长阎肃来了,笑问道:“你们商量什么呢?”
    薛斌道:“卑职在黄浦江上翻船了,护军使正要带兄弟们去讨个公道。”
    阎肃道:“万万不可。”
    陈子锟奇道:“此话怎讲?”
    阎肃道:“大战在即,护军使怎可以身犯险,去做那些小事,这次若运作得好,江东省就是咱们的了。”
    陈子锟大惊:“吴『玉』帅要向东南用兵了?”
    阎肃不慌不忙展开全国地图指点道:“并非吴『玉』帅用兵,而是大帅们看不过卢永祥的所作所为,要武力解决他了,咱们正好趁机分一杯羹。”
    陈子锟道:“参谋长,你详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阎肃道:“两年前徐树铮在孙文的支持下在福建搞了一个建**政制置府,妄图与中央对抗,可是只维持了一个月就垮台了,曹老帅派直系骁将孙传芳当了福建督办,孙传芳辛辛苦苦和当地势力斗了两年才掌握了福建,原福建军两个师的部队被卢永祥收编了,浙江军实力大增,打破了平衡,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江苏、安徽、福建的督军大帅们,就要对卢永祥动手了。”
    陈子锟一点就透,登时喜道:“卢永祥与奉张、孙文形成三角联盟,东南局势改变,孙先生不好说,奉张必不会坐视不管,届时挥军南下,这仗就有的打了,吴『玉』帅把我放在江北,就是为了对付孙开勤,秋高马『肥』,正好打仗,我必不会让『玉』帅失望的。”
    阎肃道:“此言甚是,仗是有的打了,可惜百姓又要生灵涂炭。”
    陈子锟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军阀割据穷兵黩武,与其长痛不如短痛,我等追随吴『玉』帅武力统一全国,就是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康。”
    薛斌虽然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但从二人的只言片语和表情中也能知道有大事发生,他问道:“那还去不去上海对付张啸林了?”
    陈子锟冷笑道:“一个上海瘪三还用的着我亲自出手么,这回我要挥兵上海,”取何丰林的人头,为牺牲的兄弟们报仇。
    阎肃道:“事不宜迟,咱们得未雨绸缪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起仗来钱粮消耗可是大头,马虎不得。”
    陈子锟道:“龚梓君辞职以后,后勤粮秣这一块让赵副官兼着呢,咱们找他去。”
    两人来到后勤处『门』口,就看到里面人头攒动,副官处长赵『玉』峰正和一帮小军官斗蛐蛐呢,『门』口卫兵看到陈子锟和阎肃过来,赶紧大喊一声:“护军使到,参谋长到。”
    一帮军官赶紧立正,噤若寒蝉,陈子锟的马靴吱吱呀呀的响着,目光所及,众人都低下头去。
    “这蛐蛐叫什么名字?”陈子锟指着罐子里张牙舞爪的小虫问道。
    赵『玉』峰道:“这是卑职的铁头将军,已经连胜了八局了。”
    陈子锟道:“你的铁头将军虽然厉害,不如我的红头元帅。”
    众人见陈子锟没有发飙,心情放松下来,胆子也大了,七嘴八舌要和大帅『交』流蛐蛐经,赵『玉』峰更是一脸骄傲道:“大帅,别的我都服您,斗蛐蛐您可不行,我这只铁头将军是从一百多只蛐蛐里挑出来的,任凭你什么红头绿头元帅也不是个。”
    陈子锟冷笑:“来人,把我的红头元帅抱来。”
    青锋眨眨眼睛下去了,众人忽然回过味来,大帅平时不喜欢斗蛐蛐的啊,哪来的什么红头元帅。
    不大工夫,青锋抱着一只雄赳赳的大公『鸡』来了,『鸡』冠子跟一团火似的,众人都咽了一口唾沫,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赵『玉』峰。
    赵『玉』峰也傻眼了,红头元帅是个大公『鸡』啊,这可是昆虫的天敌,再厉害的蛐蛐也不是个啊。
    陈子锟一摆手,青锋把大公『鸡』放到了桌上,大公『鸡』真不含糊,几下就把藏在罐子里的各路将军总兵统统叨起来吃了,吃的非常满意,以至于引吭高歌起来。
    众人心里那个疼啊,又不敢言语,差点憋出内伤。
    陈子锟道:“身为军人,在公事房里斗蛐蛐,成何体统,今天灭了你们的蛐蛐略施惩戒,下回灭的就不是蛐蛐了,懂么?”
    众人一起敬礼:“懂了!”
    陈子锟打发他们滚蛋,问赵『玉』峰道:“你接管后勤的账也有一段时间了,库里有多少现款,多少粮食,多少弹『药』?”
    赵『玉』峰眨巴着眼睛啥也说不上来。
    陈子锟就明白要坏事。
第三十九章 龙之死
    第五卷混战'第三十九章龙之死——
    清点账目之后,陈子锟傻眼了,枪械子弹还有些库存,粮食和现款所剩无几,自己从北京带来二十万大洋,每月还有煤炭收入和夜上海的进项,竟然都『花』的一干二净。
    “这钱都他娘的跑哪儿去了?”陈子锟将账本狠狠摔在地上。
    赵『玉』峰是有前科的人,当年直皖大战的时候他就曾经倒卖过军粮,陈子锟对他知根知底,焉有不怀疑的道理。
    “大帅,冤枉啊,我这个人虽然贪财,最多也就是『弄』百十块零『花』,断不敢贪墨如此巨额的军资啊,最近『花』销是大了点,且容我慢慢给你算。”赵『玉』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
    陈子锟也知道赵『玉』峰没那么大胆子,定下心神来听他解释,原来最近『花』销是大,和省军『激』战一场,伤亡虽然不大,也有百十人之多,安置伤员,抚恤死者,都需要『花』钱,补充弹『药』器械军装也要『花』钱,而且两团人马在江湾屯田,前期投入也颇为巨大,林林总总『花』了十几万大洋下去,那点家底子早就糟蹋光了。
    阎肃道:“咱们家底子薄,这阵子开销确实大了些,光是买罂粟种子就耗资巨万,这钱不经『花』啊。”
    陈子锟也感慨:“入不敷出啊……”
    虽然他已经开了几个开采白煤的矿井,储量也很可观,但开采完全依靠人力,产量有限,更是受到运输能力的限制,有煤也运不出去,每月至多能有一万多块钱的进项,杯水车薪不顶事。
    至于夜上海就更不用提了,那点收入贴补家用还行,用来行军打仗就是开玩笑。
    阎肃道:“要不这样……收田赋。”
    陈子锟摇头道:“不可,我承诺过百姓,免征田赋,朝令夕改绝不可为。”
    阎肃一摊手:“那仗总归要打吧,护军使您得拿个办法出来。”
    陈子锟在公事房里来回踱着步子,想了半天终于道:“有了,吃大户,拿夏大龙开刀,这头猪养了这么久,也该宰了。”
    阎肃道:“您不是答应过龚梓君,不杀他老丈人么?”
    陈子锟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老东西多次和我做对,我还没和他算过账呢,这回非罚的他倾家『荡』产不可。”
    ……
    夏家大宅,昔日荣华富贵都被雨打风吹去,去年一场大火烧掉几乎半个宅院,到现在也没有修缮,夏家完了,护院保镖作鸟兽散,『门』庭冷落车马稀,亲生『女』儿跟了死对头的儿子远走高飞,只剩下一个脑壳挨了子弹,已经痴呆了的丘富兆整天坐在院子里流着口水发傻。
    屋檐下,老态龙钟的夏老爷坐在轮椅上,膝盖上铺了条毯子,右手里依然转着两枚铁胆,不过转的很吃力,铁胆竟然掉在地上滚出老远,这时候丘富兆就会颠颠的跑过去捡起铁胆送过来,这也是夏大龙唯一的乐趣了。
    忽然一群团丁破『门』而入,其中好些熟悉的面孔,以前在夏大龙面前都跟哈巴狗似的,如今却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夏大龙眼睛微微眯着,如同正在假寐的老狮子,虽然老态龙钟但余威还在,没人敢动他。
    “终于要对老夫下手了么?”夏大龙冷笑一声,“下刀子的时候麻利点,老夫不想折腾。”
    一个小头目道:“夏老爷对不住了,有人把你告了,俺们奉了上面的命令来请您,您老别和俺们一般见识。”
    说完一摆手,两个团丁上来就要架夏大龙,没成想丘富兆猛扑过来,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将团丁推到一旁,团丁们大怒,将其暴打一顿,还是把夏大龙架走了。
    夏大龙被抓走以后,陈子锟的卫队查抄了夏宅,翻箱倒柜的搜查,连夹皮墙都砸开了,所获甚微,只有几百个大洋,十几吊铜钱,一些锡器瓷器字画什么的,传说中家财万贯的夏家原来只是个空壳子。
    这也难怪,夏大龙中风之后,他的几房姨太太就卷着细软跑了,遣散保镖护院的时候又『花』了一些钱,现钱是没有,但地契房契还是有些的,夏家这些年强取豪夺,『弄』了三千多亩良田,其中光水浇地就有一百五十亩之多!
    卫队拿着地契喜气洋洋回报陈子锟去了。
    县衙外院的监牢里,一个偏瘫的老头子被丢在铺着沤烂稻草的『阴』暗监房里无人问津,风光了大半辈子的夏大龙终于明白,自己死期将近了。
    但陈子锟并没有不声不响的处决他,因为这样做是违法的,他要公审夏大龙。
    原告很好找,第一团中校团长陈寿就是现成的,当年陈家和夏家发生冲突,夏大龙仗势欺人,将陈家害的家破人亡,可是铁证如山的。
    陈寿状告夏大龙的事情一经传开,全县都沸腾了,夏大龙为非作歹多年可积攒了不少仇家,墙倒众人推,县衙的鸣冤鼓都快敲破了,这回陈子锟没有亲自审案,而是让柳县长出马。
    “县长,夏大龙和你有杀父之仇,是你报仇的时候了。”陈子锟这样对柳优晋说。
    柳优晋却有些尴尬:“不能公报『私』仇啊。”
    陈子锟哪里容他推辞,硬是把他推上了公堂,好在柳县长学识渊博,法律条文说的头头是道,审问犯人也很有一套,可夏大龙软硬不吃,根本不承认那些犯下的案子,他烂命一条无所顾忌,柳优晋也不好对一个垂死老人用刑,只好草草收场。
    陈子锟急啊,省城方面传来消息说,自从上次省军第二师走了麦城之后,孙开勤就发了疯一样购置军火,招兵买马,他派人到河南、山东、安徽等地招募了两万青壮,组成了两个师又一个『混』成旅的新军,又买了上万条『毛』瑟步枪,这是要对付谁还用问么。
    大敌当前,自家鸦片销路又断了,入不敷出难以维系,良田又都种上了罂粟,搞得江北粮价飞涨,老百姓已经怨声载道了,再不解决,自己这个护军使的位子就坐不稳了。
    当夜,陈子锟带了一个人来到牢房,老眼昏『花』的夏大龙并未认出眼前的汉子就是当年曾县令的公子,还以为是来送饭的狱卒呢,道:“把饭搁下,滚蛋。”
    曾蛟略带嘲讽道:“夏大叔,您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是谁了?”
    夏大龙瞅了半天还是摇摇头:“不记得。”
    曾蛟道:“前年八月十五夜里,我到府上给您老请安,那事儿您也忘了?”
    夏大龙登时抬起了头:“原来是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
    曾蛟道:“我就是『混』江龙。”
    夏大龙依然疑『惑』:“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苦苦相『逼』?”
    曾蛟道:“想来夏大叔真的忘了,我小时候经常和景夕一块玩呢,当时您还开玩笑说要把景夕许配给我,这也忘了?”
    夏大龙虎躯一震,瞳孔收缩,他终于意识到,站在面前的是曾县令的儿子,可是昔日文质彬彬的少年怎么会变成彪悍的水匪,他想不通。
    曾蛟『逼』近他的面孔,压低声音恶狠狠道:“想起来了么,血海深仇,我可一时一刻都没忘记过,亏我爹那么信任你,提拔你,你却恩将仇报,杀我全家,这笔帐早晚要和你算。”
    夏大龙愕然,随即坐在角落里老泪:“报应啊,报应。”
    陈子锟知道夏大龙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便拉着曾蛟离开了。
    “大人,让我毙了他吧,我好几次进城杀他,都被这老贼逃脱了。”曾蛟恨意未消,他是水匪,在岸上扑腾不开,曾经数次意图暗杀夏大龙,都失败了。
    陈子锟道:“有仇的不止你一个,改日将老贼明正典刑才叫痛快,到时候让你行刑便是。”
    曾蛟深以为然。
    陈子锟又道:“当初夏大龙『逼』杀县令满『门』,据说是为了财宝,不知道得手没有。”
    曾蛟愕然道:“家父乃是清官,两袖清风一尘不染,何来财宝一说。”
    陈子锟笑道:“我也是道听途说过。”
    ……
    第二天,再度公审夏大龙,或许是出于对老上级曾县令的愧疚之情,或许是因为相信因果循环报应之说,夏大龙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犯下的罪行全招待了,从光绪年间欺男霸『女』,到民国初年『逼』死县令一家,再到强取豪夺,依仗权势害死无辜良民,串通土匪荼毒百姓,甚至还有毒死自家小妾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案子,一桩桩一件件,全招了。
    柳优晋当即宣判,夏大龙罪无可恕,家产充公,斩立决。
    百姓们一阵欢腾,其实在场的苦主并不多,大都是看热闹瞎起哄的,在众人的簇拥下,人犯夏大龙被绑赴南『门』外处斩,一切都是依着前清的规矩,用鬼头大刀砍脑袋,这可是稀罕景儿,全县老百姓倾巢出动,围的层层叠叠,乐呵呵的看砍脑壳。
    保安团弹压秩序,用棍子打出一个十丈见方的空地来,夏大龙就跪在中间,一阵风吹过,『花』白胡子飘拂,昏『花』的老眼四处看去,到处是麻木的笑容和迫不及待的眼神,这些穷『棒』子,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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