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第3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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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粱秆不言语就算是默认了
陈子锟冷哼一声长驱直入侍从们知道他和张学良的关系也不便阻拦来到门口砰砰敲了两下径直进去果然张学良斜躺在榻上正吞云吐雾中
“汉卿你怎么还抽这玩意怪不得这么瘦”陈子锟拉下脸来当场斥责
张学良嘻嘻笑:“正宗热河土够劲你要不要香一筒?”
陈子锟道:“没这个雅好你赶紧抽完我在外面等你”
过了十分钟张学良才抽足了鸦片出来一张瘦削的脸上充满亢奋的红色穿着蓝灰色呢子上将制服胸前还配着一枚青天白日勋章张学良是青天白日勋章设立以来第一个得此殊荣的人不过此时此刻勋章别在他胸前却有说不出的讽刺意味
陈子锟道:“汉卿你过来一点”
张学良整整军装笑吟吟向前走了两步
陈子锟忽然挥起戴着白手套的右手一拳打在他脸上用的劲不大但对一个大烟鬼来说已经是千钧之力打的他踉跄几步差点坐在地上
卫队顿时掏枪站在院门口的小北也不含糊他打小练武反应比常人快许多在场这么多卫士竟然是他第一个出枪
“这一拳是我替全国父老打你的你服不服?”陈子锟正气凛然的问道对周围剑拔弩张的架势视而不见
张学良捂着脸怒喝道:“都干什么把枪放下”
卫士们收起了武器
陈子锟扭头道:“我和你张叔算账不用动家伙”
小北板着小脸也收起了枪
张学良摸了摸嘴角出血了讪笑两下继续上前:“昆吾兄你听我说……”
又是一拳打过来“这一拳是替老帅教训你你爹打下的基业全被你个败家子糟蹋光了你说你该不该打!”
张学良半边脸都肿了苦笑不已
陈子锟上前半步又是一拳挥出:“这一拳是我个人教训你的”
张学良眼睛一闭做好了承受重击的准备可这一拳却擦着他的鬓角打了过去
“汉卿我打你是想打醒你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过下去了”陈子锟真挚无比的说道
张学良道:“打得好全国人都骂我可没人敢打我我早想让人揍我一顿了这样心里还舒坦一些”
卫士们都松了一口气少帅没发脾气就好
这三拳不但没有激怒张学良反而增进了兄弟感情两人进屋商讨起国家大事来张学良说日军兵临热河迟早一战这次自己绝不会退让哪怕拼上性命也要和曰本人决一死战打出奉军的气势来不过东北军丢了基地弹药后勤全靠中央支援
“如果蒋委员长不支持我对日作战的话胜算很渺茫”张学良叹息道
陈子锟道:“蒋委员长那边我会去说即便他不支持国府还有很多有识之士支持**财政部长宋子文就是其中一员我来前和他谈过如果你有抗日的决心我们愿意将税警总团三万人调到华北前线听你调遣”
关于税警总团的战斗力张学良是颇有耳闻的顿时精神一振:“真的?”
“君子无戏言”陈子锟言之凿凿
……
晌午时分陈子锟带着老婆孩子到宣武门内头发胡同紫光车厂去探望宝庆一家他谢绝了张学良派车派卫队的好意连护兵都没带一个一家三口坐了辆洋车就过去了
胡同和十二年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车厂门口一个虎头虎脑小男孩正蹲着玩泥巴眉眼酷似宝庆看见客人登门小孩瞪着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一口地道的北京话:“您找谁啊?”
陈子锟弯下腰捏捏小孩的腮帮子:“你是虎头吧我姓陈找你爹”
小孩撒腿就往院子里跑:“娘有人找爹”
杏儿端着簸箩出来:“哟这不是大锟子了啥时候来的?怎么孩子都长这么高了”再一看身边这位夫人既不是姚依蕾也不是林文静更不是那个上海来的女人眉眼却有些眼熟
“这是夏小青杏儿你忘了当初我在附近租了个院子你还去过呢”陈子锟道
杏儿拍拍脑袋:“想起来了你看我这记性那啥赶紧进来屋里坐”
进了屋子没看见宝庆的影子杏儿说:“他呀出车去了”
陈子锟奇道:“都当老板的人了怎么还亲自出车?”
杏儿道:“什么老板啊瞎混去年婆婆生病卖了好几辆车花了四五百大洋也没把病看好今年初孩子又生病花光了积蓄现在厂里就十来辆车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出去跑跑能挣一个是一个”
说话间宝庆拉着洋车回来了短打裤褂满头大汗进门先在墙角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灌下去跟饮牛似的一抬头正看见陈子锟笑吟吟站在门口水舀子掉进缸里:“大锟子你回来了!”
宝庆喜出望外两兄弟有说不完的话眼瞅正午时分当家的吩咐杏儿:“去胡同口买只卤鸡又卖熏鱼的就跟人家买点猪头肉再打四两酒我和大锟子好好整一盅”
杏儿道:“胡同口的卤鸡能吃么家里现成的活鸡现杀也来得及你陪他们唠着我去做饭”
夏小青起身道:“我帮你”
“哎哟那可不成您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
“别介又不是外人我手脚麻利的很能帮到你”
夏小青一点不摆架子到让杏儿很高兴两个女人一起做饭俩男孩一起玩耍陈子锟和宝庆在屋里抽烟唠嗑虽然两人身份差距极大一天一地但是谈的还是很投机宝庆说起这些年的生活来总体感觉是一年不如一年苛捐杂税越来越多粮食越来越贵拉车的生意也越来越难干了
“不行就搬到江东去我照顾着你们”陈子锟道
宝庆笑笑:“一辈子没出过北京也不想出去这儿就是我的家再苦再累也是家啊”
忽然院子里一声枪响惊得陈子锟箭步跳了出去就看俩孩子傻呆呆站着地上丢了一把小手枪枪口还冒着青烟
夏小青和杏儿也从厨房奔过来俩女人各自抱起孩子仔细检查没有伤口这才放心
地上那把枪正是被夏小青没收的PPK不知道啥时候让小北偷了出来刚才拿给虎头炫耀结果不小心走火了
夏小青这个气啊走火不要紧万一把人家孩子伤了拿什么赔恨的她抓起小北就是一顿胖揍陈子锟却笑道:“没事下次注意关上保险再玩”
“还有下次!”夏小青狠狠剜了他一眼继续猛揍儿子小北知道自己犯了错也不敢求饶
打完了孩子饭也差不多做好了两家六口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其乐融融和和美美就跟老北京走亲戚串朋友一样
吃完了饭又聊了一会儿陈子锟说下午还有事一家人告辞离去叫了一辆洋车直奔天坛怀旧去了想当初两人在天坛卿卿我我青涩的爱恋时光想起来不禁感慨万千
天坛附近有不少摆摊的耍把式算命唱曲儿卖大力丸的都有忽然陈子锟看到一块幌子上写“胡半仙”三字上前敲敲桌子“半仙还记得我么?”
时光荏苒胡半仙竟然没怎么见老依然一派神神叨叨的神棍形象微微欠身道:“可有日子没见您了挺好的吧”
陈子锟道:“托您的福”
“今儿想算点什么?给夫人算?给公子算?”胡半仙透过墨镜打量着夏小青和小北
陈子锟忽然想到在宝庆家里的那番对话灵光一闪道:“我算的这个有点大”
“多大?”
“我想给咱中国算算命”
“那得加钱啊”
“你算的好钱不是问题”
“那你问吧”
“我想知道十年后的中国什么模样曰本鬼子撵走了么”
“十年后啊……”胡半仙眯起眼睛掐起了手指“山河破碎朝廷偏安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陈子锟心中一沉:“那二十年后岂不是亡国灭种了”
胡半仙笑了:“二十年后是铁打的一统江山新皇登基太子监军二十万雄兵征高丽”
陈子锟也笑了:“胡半仙信不信我砸了你的招牌?”
胡半仙道:“二十年后再砸不迟”
陈子锟道:“照你这么说五十年后岂不是国富民强我中华雄踞世界之林?”
“非也五十年后家徒四壁一穷二白山河变色百废待兴”
“嘿你还真能扯那八十年以后呢?”
“八十年后啊北平的这些个老户个个都是百万富翁全北平的房子换成大洋能把花旗国都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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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故人之子
第五十九章故人之子——
?算卦的时候,不少闲汉抱着膀子在一边听,胡半仙说一句,他们就哄笑一阵,夏小青也跟着笑,唯有陈子锟不笑。
胡半仙说完,抖开折扇笑眯眯看着陈子锟:“信不信由你,卦资十元,概不赊欠。”
陈子锟当真就掏出十块钱钞票给他,然后在众人侧目中带着老婆孩子离开。
“分明是个江湖骗子,你还给他钱,傻了吧你。”夏小青道。
“其实我倒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陈子锟道。
“你也疯了?”夏小青柳眉倒竖。
陈子锟停住脚步,回望卦摊,胡半仙已经收摊离去,手持幌子,背着马扎,一步三摇,将背影留给众人。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其实胡半仙说的不过是一个浅显的道理,盛极必衰,否极泰来,唐宋元明清以来,历朝历代莫不是如此,走吧。”
夏小青却不挪窝,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跟上去道:“那你说,一百年后啥样啊?”
陈子锟道:“啥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北平的房子肯定买不下花旗国了。”
“那能买下哪里?”
“哪儿也买不下,房子就是房子,是给人住的,又不是印子钱,放出去能翻番,还买下花旗国,那不是胡扯么。”
一家人说说笑笑回了顺承郡王府,稍事歇息,又驱车去了紫禁城,现在这儿已经是故宫博物院了,带小北到皇帝家里转悠一圈,也算见了世面。
陈子锟还有重任在肩,在北平不能多耽搁,次日便启程前往天津,张学良亲自到火车站相送,正在月台上话别,一列货车进了站,尽是闷罐车厢,站长跑来报告,说是沈阳发来的专列,车上拉的是大帅府的东西。
张学良顿时变了脸色,喝道:“不许接收,贴上封条原路发回去!我家的东西,我自会回去取,用不着小日本惺惺作态!”
陈子锟赞道:“汉卿有志气。”
张学良苦笑:“我也就这点志气了。”
……
火车到天津,转汽车去沧州,沧县地方官员倾巢出动,前来迎接陈委员长,黄土铺路,净水洒街,万人空巷齐来迎接。
章县长和陈子锟去年有一面之缘,这回自然以委员长的老朋友自居,穿着簇新的马褂一同坐在汽车里,出尽了风头。
张各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今天是个双喜临门的好日子,一来是国家给燕忌南授勋,二来是燕忌南成亲,他人虽残,但是为国断臂,是全沧州人民的骄傲,更是张各庄父老的荣耀,本来他爹燕怀仁考虑到传宗接代的大事,想给儿子找个能生养的女人娶了就行,哪怕是寡妇啥的也能凑乎,哪知道信儿一传出去,全县的媒婆都来了,差点把燕家的门槛踩破。
最终燕怀仁给儿子选了一家县城书香门第人家的闺女,十八岁,念过书,没缠脚,燕忌南自己也满意,挑了良辰吉日成亲,正好国府的青天白日勋章这天也发下来,张各庄村口搭起了戏台,请了一个戏班子连唱七天七夜的大戏,周围几个庄的百姓全来蹭戏听,张各庄比过年还热闹。
陈子锟代表国府向燕忌南授勋的时候,现场气氛达到最**,燕忌南身穿军装,精神抖擞,虎虎生风,陈子锟将中华民国最高荣誉——青天白日勋章挂在他胸前,小伙子眼中含泪,用左手向大家敬礼,台下一阵叫好,其中一条汉子,正是去年和陈子锟交过手的章金鹏。
日本占了东三省,中华儿女同仇敌忾,两个村子之间的矛盾早就烟消云散了。
县政fǔ给燕家颁发一块金字牌匾,上面四个遒劲的大字“满门忠烈”搞得大伙哭笑不得,燕忌南只是残了,又没死,何谈忠烈,不过听说这四个字是县长老爷定的,大伙儿也就不敢说啥了,满门忠烈多好啊,跟天波府杨家将似的。
……
江东省城,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走到省政fǔ门口,径直往里闯,被门岗拦下:“站住,?这是省府,别处要去。”
青年一口地道的北京话:“我不是讨饭的,我来找人。”
“找谁?”
“找我叔,陈主席。”
“哪个陈主席?”
“陈子锟啊,你们不认识?”
两个门岗哈哈大笑:“小子,跑这儿攀高枝来了,你找错地方了,这儿是江东省府,陈主席在南京当大官,你想找你叔,得到中央去。”
青年不卑不亢一拱手,转头就走,路过一个馒头摊,顿觉腹中饥饿,一摸身上,只有两枚铜板,一咬牙,上了中央大街,划了个圈子就练拳来,他一套少林拳耍的有板有眼,不过不会吆喝,练了半天连一个大子儿也没赚到。
过了一会,终于来了几个看客,四条大汉喝的醉醺醺的,敞胸露怀,胸口一巴掌宽护心毛,看了一会,为首的喝道:“小子,你跑这儿卖艺,和俺们省城四虎打过招呼么?”
青年知道有人找茬,停下拳脚冷声道:“什么虎啊狗啊的,小爷不尿你那一壶。”
“嘿,小子挺横啊,张嘴就骂人,有爹生没爹管的东西,今天老子不教训你一顿,你就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其中一个大汉仗着酒劲,卷起袖子上前,却被青年轻轻一拨就倒在了地上,沾了一屁股稀泥。
“揍他!”四条大汉一拥而上。
大街上人来人往,看见打群架顿时围了上去,省城四虎欺负一个外乡人,硬是占不到便宜,哥几个急了,抄砖头,掏匕首,什么趁手拿什么,打架升级成了斗殴,那青年挨了几下狠的,眼睛都红了,夺过一把匕首,寒芒一闪,省城四虎的老大脖子就开了大口子,血喷泉一般往外涌,堵都堵不住。
一队巡警终于赶到,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青年抓住,伤员送医,到医院的时候血已经流干了。
省城四虎虽然为害一方,但充其量就是地痞流氓,罪不至死,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青年被押到警察厅严刑拷打,这种走江湖的单身汉往往是流窜作案,身上指不定背着多少案子呢。
可是这小子是个硬骨头,打死都不招,身上也只有一块银壳怀表,两枚铜板,除了北京口音话,别无线索,连名字都没问出来。
四虎有亲戚在警察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