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第3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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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楼枪声响起,不知道是谁在负隅顽抗,陈子锟才不管他们,动作麻利的撬开一辆汽车的门,钻了进去拆下仪表盘,用电线打着火,直冲大门,守卫士兵拉着枪喝道:“口令!”
陈子锟猛踩油门冲了出去,路障被撞到一边,身后顿时响起激烈的枪声,继而是敲击铁皮的声音,汽车尾巴被打成了筛子。
整个西安城到处都是枪声,这确实是一场兵变。
陈子锟径直驶向东门,城门口早已戒严,沙包后面架着重机枪,枪口朝着城内,双喜吓坏了:“冲不出去的。”
陈子锟道:“谁说我要硬冲了。”到了门口急刹车停下,探头出去:“奉副司令命令,去临潼押老蒋,快开门。”
守门的是十七路军的兵,和东北军是军关系,如同陈子锟所预料的那样,这场兵变事发仓促,很多工作不够细致,西北军见他穿着东北军的衣服,又是一口东北话,更重要的是那句押老蒋,转移了大兵们的注意力,急忙搬开路障拒马,放这辆车出去。
出了城门,双喜一颗心才放回肚里,问陈子锟:“咱去救委座么?”
陈子锟道:“救毛,起码一个团的兵在围攻华清池,老子又不是三头六臂,去了也是白搭。”
一路疾驰,直奔机场而去,西安机场设施简陋,就一个孤零零的塔台,一个连的守兵,几架飞机停在跑道,其中一架正是蒋介石的专机。
张杨发动兵变,自以为考虑周全,把飞行员全都扣押起来,千算万算,没想到陈子锟也是一个资深飞行员,机场的警戒不算很严密,只有入口处站着四个卫兵,陈子锟随便拿了个硬皮本本晃了晃,道:“副司令让我过来检查一下,快开门。”
这回没奏效,卫兵打电话请示级,陈子锟使了个眼色,双喜拔枪逼住卫兵,将他们捆绑起来,两人驾车直奔跑道。
专机已经加满油随时准备起飞,当陈子锟和双喜爬去的时候,机场警卫已经发觉,一边鸣枪一边追了过来,可是螺旋桨已经开始转动,飞机调转机头,朝着朝阳急速滑跑而去。
第九章 西安事变
?飞机腾空而起的那一刻,陈子锟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一踩方向舵,在机场空盘旋一周,跑道零零散散的士兵还在朝天射击,但这种高度根本伤害不到飞机了…
陈子锟向临潼方向飞去,华清池行辕距离西安市区三十公里,开车需要二十分钟,飞机一转眼即到,压低操纵杆超低空俯冲下去,可以看到行辕大门被撞破,路障东倒西歪,地隐约躺着尸体,屋顶烟尘滚滚,一派战斗过的迹象。
“老蒋完了。”陈子锟叹口气,调转机头向东而去。
与此同时,西安市内,西北绥靖公署办公室,一群戎装军人都在焦急的等待,杨虎城全身披挂,走来走去,张学良却没系武装带,领口敞着,坐在沙发抽着烟斗。
忽然电话铃响了,杨虎城几乎是跳过去抓起了话筒:“抓到没有?”语气焦灼而又充满期待。
电话里说了几句话,杨虎城表情极其难看,捂住话筒道:“机场打来的,有一架飞机私自起飞……是蒋介石的专机。”
一个西北军将领道:“飞行员不是扣起来了么,怎么还能起飞,蒋介石不会跑了。”
有一个东北军将军道:“不可能,临潼封锁的里三层外三层,绝对跑不掉。”
“那怎么还没抓到,不会是投了华清池自杀了。”又有人提出这个可能性。
张学良抽了两口烟,站起来道:“蒋某人的个性我是很清楚的,他绝不会自杀,再搜,仔细搜,不要放过任何角落。”
电话再次响起,这次张学良接了:“喂,我是张学良,哦,知道了。”
放下电话道:“西京招待所里的中央大员全抓住了,只有一个跑了,航空委员会的陈子锟,当兵的冲进去的时候,他被窝还是热的,这个陈子锟啊,真有一套,那架飞机想必就是他开走的。”
杨虎城道:“要不要派驱逐机追?”
张学良笑道:“算了,追也追不,昆吾是我至交,就放他去,兴许在南京那边还能帮忙。”
一直到天光大亮,振奋人心的消息才从临潼传来,蒋介石抓到了,他只穿睡衣躲在山,被搜山部队发现,现在已经软禁起来。
指挥部里一片欢腾,张学良高声道:“拿酒来!”
勤务兵去端酒了,杨虎城擦着额头的汗道:“汉卿,说不紧张那是胡扯,我这汗都下来了,万一蒋介石死了,咱俩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张学良看了一眼那些兴高采烈的军官们,道:“是啊,兵谏变成兵变,有理都说不清了,我这就去临潼面见委座,劝他停止内战一致对外,联系**的事情,就交给虎城兄了。”
杨虎城道:“你放心,我一定把中…共请来,对付国民党,谁也不行,唯有他们最在行。”
红酒端来了,众人畅饮欢庆胜利,外面一轮红日高挂,阴霾了多日的西安古城终于迎来一个晴天。
……
河南,洛阳军用机场,塔台发现蒋委员长的专机飞来,急忙迎接,可是从飞机下来的却是一脸疲态的军委会航空委员长陈子锟,他并未在洛阳久留,而是让地勤人员把飞机加满油,给自己预备两份早饭。
洛阳是中央军西进基地,机场停了几十架战斗机,数十名飞行员在此驻扎,城外更是驻了数万大军,不过这些兵马陈子锟都调不动,但飞行员却都是听他命令的。
实际中央军所用的战斗机和轰炸机都是陈子锟经手从美国购买,每一个飞行员他都能叫得出名字,即便没顶着航空委员长的头衔,飞行员们也会帮忙。
飞机检查加油后继续起飞,两个借来的运输机飞行员帮着驾驶飞机,陈子锟到后舱休息,空中飞行是很冷的,他盖了毛毯,望着舷窗外的云层发呆。
忽然双喜问道:“将军,您说张学良到底想干啥啊?他不会把委座和那些大员都枪毙了。”
陈子锟摇摇头:“张学良脾气来六亲不认,蒋介石不该逼他太狠啊,不过他也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留在西安的大员们也不会有事。”
双喜道:“既然不会有事,为啥咱要冒险跑路,万一路出点岔子可就完了。”
陈子锟道:“虽然汉卿和我关系好,但那是私交,遇到这种大事他可不会手软,我倒不是怕他杀我,我怕的是他也像当年陈铭枢那样没有自知之明,在西安组建一个什么独立国家,再把我列为中央委员之一,那我可就黄泥掉在裤裆里,说不清喽。”
当年在海奋勇抗日的十九路军后来被调到福建,陈铭枢不甘退出政坛,趁冯玉祥在张家口起兵之际,在福建自立政府,成立“中华共和国”,结果被各方唾弃,连一贯反蒋的广东方面都拒绝合作,福建政权只维持了五十三天月就仓促收场,如今张学良若要效法陈铭枢,肯定也是这种下场。
在引擎单调的轰鸣声中,陈子锟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飞行员前来报告:“前面是南京大校场机场,是否降落?”
陈子锟刚要说可以降落,忽然想起今天是航空协会纪念日,宋美龄应该在海而不是南京,蒋介石不在,中央政府群龙无首,唯有军政部长何应钦坐镇,找他于事无补,便道:“不停,直飞海虹桥。”
抵达虹桥机场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机场塔台批准降落,飞机停稳之后,陈子锟带着双喜下机,飞行员留在机场待命,他又从从相熟的机场负责人处借了一辆车,一件大衣,马不停蹄赶往市区。
法租界,宋公馆,宋子文已经睡下,正躺在床看英文,佣人来报,陈子锟在客厅等候,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宋子文急忙披着睡衣下楼,陈子锟正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见宋子文下楼,前低语道:“西安事变,委座生死未卜,只有我冒死逃出,夫人在何处,要赶紧商量一个对策出来才是。”
宋子文顿时懵了,结结巴巴道:“汉卿他……”坐到沙发前拿起电话,随即又意识到长途电话打不到西安,匆忙楼拿了件衣服下来道:“走,去找夫人。”
今天是中国航空协会的成立纪念日,宋美龄自从多年前坐了陈子锟的飞机在天兜了一圈后,就对航空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军用航空是陈子锟在主持工作,民间的航空事业则是蒋夫人兼职。
航空协会在公共租界举办庆祝盛会,宋子文是知道地点的,驱车赶到俱乐部,亲自下车将正在跳舞的宋美龄请了出来,当蒋夫人看到车里的陈子锟时,不禁大惊:“你不是在西安么?”
陈子锟简单把事情讲述一遍,宋美龄立刻变色:“走,去大姐家。”
蒋宋联姻,纯属政治婚姻,蒋介石这面大旗一倒,宋家必然受到波及,大姐宋霭龄和大姐夫孔祥熙也是政坛的风云人物,一家人彻夜不眠,坐在一起商量。
“小家伙不会这么绝情的。”宋美龄直摇头,不相信张学良会杀掉蒋介石。
孔祥熙是国民政府行政院副院长,对政治的残酷性颇有认识,他冷笑道:“汉卿头脑简单,义字当头,就怕幕后有人指使。”
“你是说,陕北的**?”宋子文扶了扶眼镜,脸色严峻起来。
孔祥熙道:“很有可能,张学良同情**,私下里大家都是知道的,照小陈所说,正中逼他太甚,难免不把他逼到**那边去,倒向**就是倒向苏俄,陕甘和新疆离得近,苏联人的势力已经到了哈密,他们联合起来,中央政府也无能为力啊。”
正说着,侍从来报:“院长,南京长途电话。”
孔祥熙拿起电话:“喂,我是孔祥熙,哦,是何部长啊……”
通完话,放下电话道:“是何应钦打来的电话,西安方面致电,说是咱请委员长留驻西安,促其反省,绝不加害。”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宋美龄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回南京。”
陈子锟道:“虹桥有专机,可以相送。”
宋子文却道:“关键时刻,不能坐飞机,我们宋家经不起风险了,还是让铁路局挂专列。”
宋美龄道:“政府方面的交涉简单,但凡事要多留几条路,私下里和**的交涉也不能忽略,子锟,我分身乏术,你去办。”
陈子锟忙道:“我可不认识**人,这条线搭不啊。”
宋美龄道:“你自然和**没有瓜葛,我只是请你出面而已,你去找我二姐,她和左翼人士来往密切,可以和**方面搭话。”
陈子锟点头答应。
事不宜迟,宋家人立刻启程回南京,临行前宋美龄给二姐家挂了个电话,然后让陈子锟过去。
抵达莫里哀路29号宋庆龄别墅时,已经深夜了,夫人等在客厅里,一脸凝重,虽然事隔多年,她依然未曾见老,肤若凝脂,气质高贵,宛若雕塑。
“小陈,你来了,说说发生的事情。”宋庆龄请陈子锟落座,让秘奉咖啡。
初步了解情况之后,宋庆龄道:“我和**人也没有太多来往,不过我认识一个人,大概可以帮忙,秘,你打个电话,请小唐到我这里来一下。”
半小时后,唐嫣匆匆赶到,看到陈子锟坐在宋庆龄家里,不禁奇道:“是你?”
第十章 世界惊动
唐嫣是**的人,陈子锟早已心知肚明,此时顾不上寒暄,宋庆龄简单把原委讲了一下,最后道:“事发突然,十万火急,必须立刻联络到**方面的负责人,尽快建立沟通渠道,确保事件妥善解决。”
“好吧,我尽力,可是现在时间太晚,是不是等明天再……”唐嫣似乎有些顾虑。
“不,就现在,立刻联络贵党方面,有句话叫夜长梦多,现在时间非常宝贵,每一分钟都可能发生变故,我们等不起,中国等不起!”陈子锟重重说道。
宋庆龄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坐我的车去,我保证一切安全问题。”
夫人乃先总理遗孀,政治威望无与伦比,她作出承诺,唐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便道:“好吧,我现在就去。”
“我陪你一起。”陈子锟知道唐嫣痛恨国民党,生怕她故意拖延,自告奋勇道。
唐嫣点点头:“好吧。”
宋庆龄派出自己的专车,在霓虹闪烁的上海滩街头驰骋,唐嫣严格按照组织程序进行了秘密联络,打了一个电话后,让车等在了外白渡桥附近的江滩上。
灯火灿烂,涛声依旧,黄浦江上停泊的外**舰的剪影在夜sè下格外清晰,冬日的夜上海,寒冷无比。
唐嫣裹紧了单薄大衣,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点上,优雅的弹了弹烟灰,静静的chōu着,忽然笑道:“真没想到,让我们重新见面的人竟然是蒋介石,说实话。
陈子锟mōmō身上,从西安逃走的时候太过匆忙,除了枪之外什么也没带。
“给我一支烟。”他说。
“对不起,这是最后一支。”唐嫣将chōu了两口的香烟递了过来。
陈子锟不由得回忆起当年来,那时候自己是年轻英俊的大帅,唐嫣是风华正茂的nv记者,两人同居了一段时间,竟然躺在一张chuáng上同chōu一支烟,往事如烟,割裂他们的是残酷的政治。
见他犹豫,唐嫣笑笑将烟又叼起来,望着江水发呆,眼中一抹惆怅。
陈子锟上前,将烟轻轻拿开丢在地上,脱下军大衣将唐嫣裹在里面。
江风呼啸,两道雪亮的灯柱shè来,一辆雪弗兰轿车疾驰而来,在不远处停下,跳出一个风衣礼帽的儒雅男子,三十岁年纪,带着眼镜,笑yínyín的走过来伸出右手:“陈将军,久仰。”
陈子锟和他握了握手:“幸会,未请教?”
“潘汉年,我可以代表中国**。”
“外面冷,车里谈吧。”陈子锟指了指自己开来的车,又补充一句“是宋庆龄先生的车。”
“认出来了。”潘汉年潇洒的一笑,“请。”
两人在车里展开一次超微型的国共两党会谈,陈子锟将西安发生的事情据实以告,潘汉年bō澜不惊,风平làng静,但可以看出他并不知道此事,毕竟保安(陕北红军中央所在地)和上海之间距离太远,无线电台的联系也不通畅,潘身为敌工负责人,不清楚后方的事情情有可原。
听完了陈子锟的话,潘汉年微笑道:“那么,您想让我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