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第4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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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锟打圆场道:“不如让他留下,也多了一条对外联系的渠道”
叶雪峰道:“真正的国际友人我们当然欢迎,可是别有用心的帝国主义特务还是尽快礼送出境,沃克先生,我限定你24小时内离开江东”
沃克只好一摊手:“好,看來我违反外交部的命令确实是个错误”
从领事馆出來,叶雪峰依旧谈笑风生,但陈子锟却有些失落,他感到江东的天已经变了
叶雪峰诚恳的说道:“陈将军,外交层面的事务由中央负责,擅自接洽未免有越俎代庖之意,再说您现在的身份比较敏感,还是低调一些好,这话本來我不该说的,但咱们也是多年老交情了,希望将军理解”
陈子锟道:“我有这个心理准备”
第八十九章 盘肠大战
江东解放后,陈子锟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请辞所有职务,不出三日,北平党中央复电,不接受他的辞呈,委任陈子锟为江东军政委员会主席,江东省军区司令员。
一干原本忧心忡忡忐忑不安的老部下都定了心,**果然义薄云天,陈子锟可以继续做他的江东王,这些老兄弟也能安享晚年了。
武长青和叶雪峰率领部队继续南下,兵锋所指正是汤恩伯固守的大上海,上海外围遍布钢筋混凝土工事,又有工业后盾和海运支援,国民党叫嚣可以固守十年,这一场攻坚战定然血腥无比。
但这些都不是陈子锟等人需要关心的了,经历多年战乱,民间元气大伤,如今改朝换代的大事已经完成,到了休养生息的时候了。
省城成立军管会维持秩序,曾蛟被留任,担任军管会副主任,另成立公安局,首任局长竟然是徐庭戈。
香港发來电报,陈家亲眷安然无恙,正准备搭机返回江东。
陈子锟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除了长子陈北,全家都算在这场风云变革中保全了。
……
五月,湖北汉口解放军第四野战军某炮兵阵地,战士们正忙碌着搬运炮弹箱子,大栓洠П鸬谋臼拢褪橇ζ螅鹑税崃教说幕疃惶司统桑俣然贡缺鹑丝欤嗳昭籽祝氨缓顾福餍猿嗖采险螅蜃用透伞
“小北平,累不?”老班长叼着烟袋锅子,笑嘻嘻的问道。
“不累。”大栓乐呵呵的回答,他是连里唯一的城市兵,按说和这些吃大茬子粥长大的关外汉子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但自小吃苦受累的薛大栓丝毫洠в谐鞘腥说挠突徒科芸炀腿谌氲酵盘謇锶チ恕
部队上伙食虽然不够好,但是管够,吃了两个月军粮,大栓觉得体格都比以前好了,心情更好,整日唱歌行军,擦拭大炮,还能听文工团的女战士说快板,每天都跟过年似的。
大炮就位以后,炮击开始,一枚枚炮弹飞向长江对岸的武昌,大栓负责装弹,抱着一枚枚擦得锃亮的炮弹推进炮膛,炮手一拉炮绳,炮弹出膛,震耳欲聋,大栓学着老兵的样子张大嘴巴,防止耳膜受伤。
随着炮击的持续,阵地上硝烟弥漫,耳朵渐渐失灵,全靠手势和旗帜指挥,每发射一轮炮弹,地面就颤抖一阵,就跟地震一般。
忽然,一阵奇怪的啸音传來,经验丰富的老兵们顿时变色,大栓就看到老班长张大嘴对自己喊着什么,然后一阵气浪袭來,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敌人的炮火命中了我军阵地,数门大炮损毁,十几名战士牺牲,受伤者更多,大栓睁开眼睛,耳朵里嗡嗡直响,看什么都是红色的,爬起來一看,肚皮上一个大口子,花花绿绿的肠子淌了出來。
“我要死了……”大栓心里一凉。
自己才二十出头,还洠⑾备荆鸵涝谝T兜囊煜纾偎狼耙布蛔诺锪耍纱笏ㄒ坏阋膊痪醯帽В踔烈膊痪醯锰郏怎淖耪酒饋恚采殉ψ尤囟瞧ぃ媸殖读烁嘲战袅耍秩ケЯ艘幻杜诘沧蚕虼笈谧呷ィ钩鲎詈蟮牧ζ诘罱谔拧
战友们全都惊呆了,谁也洠氲叫”逼骄谷皇钦庋惶醪慌滤赖挠埠海ψ佣继柿嘶拐昭髡剑
“卫生员!”老班长大叫一声冲了上去。
大栓拉动炮绳,大炮被后坐力推动向后剧烈一震,炮弹呼啸而出。
卫生员和战友们冲上來,七手八脚帮大栓包扎伤口,用担架抬了下去。
如今解放军的医疗卫生条件已经远胜从前,伤兵很快得到救治,一个日本籍的军医帮大栓缝合了伤口,告诉战友们,伤员无大碍,只要防止别感染就行。
老班长这才放下心來,叼起烟袋锅子和野战医院的熟人说起大栓的英勇事迹來,正巧军报记者在附近寻找新闻线索,听到他们的对话,顿时耳朵竖了起來,笑眯眯走过來道:“同志,我想采访一下你们可以么?”
薛大栓再次醒來的时候已经躺在汉口的大医院了,洁白的床单,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空气,还有來來往往的白衣天使,都让他松了一口气,死不了啦。
一群洠в性渥按氖壮ぴ谝皆毫斓嫉呐阃虑皝硎硬欤じ霾〈驳奈剩母龅胤饺耍母霾慷拥模趺词艿纳耍值酱笏ǖ氖焙颍啄歉鍪菹靼琢撑济哪凶雍鋈恍Φ溃骸罢獠皇蔷ㄉ媳ǖ赖呐坛Υ笳降挠⑿叟诒础!
大栓憨厚的笑笑,不好意思说话。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首长说:“小同志,当时是什么精神在感召着你做出这么英勇的举动?给我们唠唠。”
大栓道:“洠氡鸬模途醯玫币换嘏诒鴽'开过炮太不值了,临死前怎么着也得放一炮。”
首长们爽朗大笑起來。
大栓挠着头,不晓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那个白脸浓眉毛的首长也轻轻笑了笑,说了一个字:“好。”
首长们走了,大栓才问旁边病友:“那是谁啊?”
“林总你都不认识,亏你还是四野的兵。”病友鄙夷道。
“妈呀,是林总司令啊。”大栓长大了嘴,能塞进一个鸡蛋。
过了两日,政治部给大栓颁发了一枚战斗英雄奖章,军报的记者又來给他拍了照,大栓问能不能把奖章和照片给家里寄去,记者满口答应:“你放心好了,咱们的后勤工作绝对到位,你立功受奖的事儿,家里一准知道,指不定门上还挂了大奖状呢。”
大栓成了英雄,可是因为受伤的缘故,滞留在医院不能随军南下,四野已经攻克了武汉重镇,向湖南进军,战友们一个个出了院,眼瞅着只剩下大栓一个了。
他心急火燎,可医生就是不给开出院单,还说你现在出院也來不及,部队一日千里,等你追到湖南,大军指不定就到了海南岛呢,你上哪儿追去。
大栓说那我也得去啊,总不能一辈子住在医院吧。
话虽这么说,他确实洠歉銎橇θプ凡慷樱煜履敲创螅蛞蛔凡坏骄屯炅耍谑敲刻彀镒乓皆焊稍踊睿ǖ厝魉У<苁裁吹摹
一个叫愈雯的小护士喜欢上了大栓,两人从眉來眼去到互赠礼物,后來还一起逛江汉路,大栓用津贴给愈雯买了笔记本和钢笔,愈雯送给大栓一块绣了名字的手帕。
盛夏时节,汉口江滩上草木茂盛,野花遍地,大栓和愈雯在这里私定了终身。
大栓写了一封信回家,信里还附带一张他和愈雯的军装合影。
解放军的军事邮政系统效率很高,信件经平汉铁路送到千里以外的北平城,邮递员蹬着脚踏车來到宣武门内头发胡同,解放了,北平城内面貌大变,臭水沟被填平,道路重修,人民政府掏钱帮困难户修缮了房屋,宝庆家是军属,享受特殊照顾,区里來人用白粉刷了墙,铺了新瓦片,还给宝庆安排了工作,在区运输公司当班长。
薛家大门重新刷了一层油漆,门上钉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军属家庭四个字,还挂着一朵大红花。
“宝庆家的,你家的信。”邮递员是老熟人了,在门口就喊上了。
杏儿赶紧出门,两手才围裙上擦了两下,诚惶诚恐接了信,问道:“是哪儿寄來的?”
邮递员道:“盖着军邮的戳子,是武汉寄來的,大栓写的报喜信,准洠Т怼!
杏儿喜滋滋,前些日子,区里敲锣打鼓來送喜报,说是儿子在战场上立了大功,当了战斗英雄呢,区里奖励了一百斤小米,全家上下都跟着沾光,走哪儿都有面子。
不过听说儿子光荣负伤,当娘的可洠低档衾帷
杏儿不识字,不敢拆信,直到宝庆下班回來,才让女儿拆开信來念,二宝念了哥哥的信,全家都高兴起來,双喜临门啊,大栓不但立功受奖,还要娶媳妇呢。
宝庆沉默了半天,说:“娶个汉口姑娘,将來在哪儿过日子,我看不妥。”
……
医院里人來人往,首长來的尤其多,不是來看病,而是來找女护士谈工作,武汉是大城市,漂亮妹子城里妞可不少,军医院是部队的自留地,那些老革命打了半辈子光棍,忽然见到这么多水灵妹子,就跟孙猴子进了蟠桃园一样,洠乱惨腋鲇赏穪碜
首长们虽然官大,但是年纪也大,性子粗鲁,不讲卫生,脏话连天,护士们并不喜欢,尤其一个姓王的副军长,跟个土匪似的,人见人怕,护士们听到他的名头就绕着走。
怕什么來什么,王副军长看上了愈雯。
组织上一点不含糊,院党委找愈雯谈话,关切的询问她的个人问睿┧滴一鼓昵幔衷诓豢悸歉鋈宋暑},还有很多革命工作等着做呢。
党委同志笑眯眯的说:“你有这个想法很好,但也不能光顾着革命,不顾个人问睿。憧茨敲炊嗬贤靖闪艘槐沧痈锩致砩募甘辏奈迨暌矝'成家,现在革命就要成功,新中国就要建立了,他们的生活问睿彩窃勖堑娜挝癜 !
愈雯咬着嘴唇不说话。
党委同志说:“王副军长很关心你,说你认真负责,业务过硬,你也知道王副军长这个人脾气很大的,他从洠Э涔闶堑谝桓觯橹暇醯茫愫屯醺本そ岢筛锩槁碌幕埃阅愀鋈藖硭狄彩茄昂徒降幕帷!
愈雯面无表情的说:“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谁?不管是谁也不行,这是政治任务!”党委同志沉下脸,发了脾气。
愈雯扭头就走,背地里哭的稀里哗啦,大栓知道以后也很无奈,他只是一个大头兵,哪有资本和副军长斗。
愈雯拿出一把手术刀说:“他们再逼我,我就死!”
大栓一咬牙,道:“我去找那个姓王的!”
恰巧王副军长正在医院“疗养”,大栓來到高干病房外,听到里面王副军长正和医院领导谈笑风生,一口北平话倍儿地道。
他鼓起勇气猛然推开门走进去。
里面的人都愣了一下。
王副军长是个粗豪汉子,一身黄军装,胡子拉茬,两眼盯着薛大栓:“你谁啊,进门也不喊报告。”
医院领导有些尴尬,道:“他就是薛大栓。”
王副军长道:“哦,你就是愈雯的对象,那个薛大栓,小子,你挺有种啊,敢和我王栋梁抢媳妇。”
第九十章 阴丹士林蓝依旧
临來之前,薛大栓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护住愈雯,他听说过王副军长的名头,这家伙以前是东北军出身,西安事变后投身革命,打仗十分英勇,人称四野拼命三郎,平时生活作风也十分强悍,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
大栓拉开衣服,露出两颗木柄手榴弹,这是他从医院保护股办公室里偷的,也是他对阵王副军长的勇气,匹夫之怒,血溅五步,就算是百战悍将也不得不退让。
但是初出茅庐的薛大栓还是低估了王副军长的能耐,战场上人家啥洠Ъ矫妒至竦愀雒
医院领导先反应过來:“小薛你这是干什么!”
王栋梁哈哈大笑:“有点意思,小子,敢在老子跟前舞刀弄枪,你挺有种啊,咋滴,是不是为了个娘们,打算炸死我这个副军长啊?”
薛大栓略一迟疑,被门口悄悄摸过來的警卫员一个虎扑按在地上,手榴弹的盖子还洠】鸵琢耸帧
医院保卫股的同志闻讯赶到,将薛大栓五花大绑起來。
薛大栓瘫坐地上,面如死灰,他知道一切都完了,开除军籍,移送军事法庭,少不了要吃枪子,这样的死法,比死在前线可差距大了,家里也要跟着遭殃,愈雯也要被连累,这一刻他后悔莫及。
王副军长制止了保卫股的进一步行动,背着手在屋里來回踱了两步,忽然问薛大栓:“听口音你是北平人?”
薛大栓洠祷啊
医院领导看过关于他的报道,替他回答:“是的,薛大栓是北平参军的战士。”
王副军长道:“巧了,我也是北平人,我长辛店的,你哪儿的?”
薛大栓还是不答话,医院领导替他着急,心说人家副军长洠г鸸帜悖垢闾桌舷纾阏φ饷床皇短Ь倌兀闾吡搜Υ笏ㄒ唤牛骸吧盗税∧悖
“我家在宣武门内。”大栓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这点意思还能分辨得出,兴许能有转机。
王副军长嘿嘿笑起來:“那地方我熟啊,石驸马大街,头发胡同,整天在那一带转悠來着。”
医院领导道:“王副军长,您以前在北平是做什么的?”
“我呀,拉洋车,拉大粪,都干过,后來跟冯玉祥当兵才离开。”
薛大栓心里一动,他经常听父母聊天提到以前的故人,就有这么一号,是自家车厂的工人,后來跟冯玉祥部队走了,貌似也姓王來着。
想到这里,他斗胆问了一句:“知道紫光车厂不?”
王副军长呵呵一笑:“紫光车厂,四个电石灯,北京城头一号,我能不知道?我就是紫光车厂的车把式,小子,你……你姓什么來着?”
医院领导忙不迭:“他姓薛。”
王副军长一拍大腿:“**,怪不得有点眼熟,小子,薛宝庆是你啥人?”
大栓道:“是俺爹。”
王副军长乐了:“是宝庆的儿子啊,解开解开,你们绑我大侄儿干啥?”
保卫干事赶紧把绳子解开,王副军长亲自将大栓扶起,按在椅子上,掏出香烟來:“抽烟!”
“不会。”
“当兵哪能不会抽烟,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