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第53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嫣道:“大家帮忙,把他架到手术台上去。”
龚大鹏瞪大眼睛道:“陈医生,让他自生自灭就是,救他干啥。”
陈嫣道:“坏人也不能私刑处死,我先救活他,再让人民法庭來判处他的罪行,这才是正道理。”
陈医生的话就是命令,大家将血淋淋的李花子抬到台子上,陈嫣给他实施手术,无奈近距离中弹,失血过多,无力回天,李花子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陈嫣摘下口罩,叹息道:“可惜。”
龚大鹏道:“可惜啥,这种人死有余辜。”
陈嫣道:“早知道救不活,就直接拉出去了,可惜弄脏了台子还得清理。”
群众们爽朗大笑起來。
李花子无神的死羊眼望着天花板,死不瞑目。
……天亮了,公社派人报告县里,县刑警大队的三轮摩托载着几个公安人员突突突开到公社,现场勘察,询问群众,案情清晰明了,李花子被社员批斗后记恨在心,携带凶器跳入卫生院企图报复杀人,被陈嫣当场击毙,属于正当防卫。
群众的证言,地上的脚印,带血的镰刀以及刀柄上的指纹,还有小狗的尸体,铁证如山,任谁來也翻不了案。
消息传到地区,正在江北蹲点的郑泽如亲自做出批示,要求各级政法机关切实保护好蹲点干部的人身安全,为四清运动的顺利展开保驾护航。
“陈家人个个不是省油的灯,陈子锟这个大女儿更是巾帼不让须眉,赶紧把她调回省城去吧,免得搞出大乱子來。”郑书记这样对下面人说,
第六十八章 风向
省委第一书记郑泽如心里很乱,最近政治上的风向很不明朗,少奇同志在调研了河北、山东、江苏、安徽、上海等省份后,成立紧急委员会,提出“农业十六条”,“三自一包”等政策,推行自留地,自由市场,自负盈亏,包产到户,仔细思量,这是和**的三面红旗政策背道而驰,是路线斗争。
对于四清运动,两位主席的看法也不同,少奇同志认为四清重点在基层的地富反坏右,而**则认为矛盾重点在党的上层出新了官僚主义阶级,运动重点在打击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党的主席和国家主席之间对于政治路线有了分歧,这让身为省部级干部的郑泽如很难抉择,郑泽如早年在白区工作,虽然不受少奇同志直接领导,但有过一些交集,印象也比较好,高饶事件中,郑书记差点被殃及,幸亏少奇同志伸出援手挽救了他……所以,在陈嫣打死李花子事件中,郑泽如的态度很鲜明,这并非出于个人关系,而在于路线问睿眯棵攀识鹊男耸拢砻鹘≈葱械氖谴蚧骰愣癜愿刹浚馗环椿涤业穆废摺
从某些方面说,李花子死的很是时候。
……陈嫣离开苦水井的那天,全公社的乡亲们都來送别,大婶大娘们挎着篮子,装着熟鸡蛋和白面饼子,说啥都让陈医生带着路上吃,大伙儿都被三年自然灾害饿怕了,眼泪啪塔的拉着陈嫣说闺女拿着,路上别饿着。
“乡亲们,我会回來看你们的。”陈嫣眼泪婆娑的站在汽车旁向大家挥手道别,这辆车是省委书记亲自批示,由地区行署派來接陈嫣的,随车还有一名配枪的公安人员,负责陈嫣的人身安全,这个细节很能表明省里的态度,也打消了李花子家里人告状的企图。
汽车绝尘而去,苦水井恢复了平静。
陈嫣先來到北泰探亲,住到高土坡哥嫂家里,最近全国范围内正流行“工业大学大庆,农业学大寨”的活动,晨光机械厂连天加夜的加班生产,陈北和马春花都洠奔湔展撕⒆樱惫霉玫募绺浩鹫展酥蹲拥娜挝瘢〕鹿饴蛄诵矶嗵ね婢撸勾ゾ智创笈凇
江北军分区司令员罗小楼的爱人戚秀是陈子锟的干女儿,这门战争时期认下的干亲最近得到了加强,两家经常來往,当然主要是戚秀热衷于此,罗小楼反倒刻意保持着距离。
戚秀是风尘出身,性格泼辣豪爽,陈嫣是富贵人家大小姐,内敛孤傲,可两人偏偏能聊到一起去,谈三线建设,谈学大庆,谈美国轰炸越南,后來又说到苦水井一枪打死李花子的事情,戚秀一拍大腿道:“痛快,想不到妹妹看起來柔弱,杀起人來毫不手软。”
陈嫣道:“学医的人什么洠Ъ医馄使氖宀幌掳倬撸还故怯行┖笈拢暇故且惶跸驶畹纳。饣豢郏司蜎'了。”
戚秀道:“这种人死不足惜,换了我,就先阉了他。”
正说着,外面忽然噼里啪啦炸起了鞭炮,紧接着锣鼓齐鸣,部队家属大院热闹起來,戚秀推开窗子问道:“小李,谁结婚。”
小李兴奋的展开手里的报纸道:“咱国家也有原子弹了。”
他手中报纸套红号外上印着“我国原子弹试爆成功。”配着大幅蘑菇云照片,极其震撼人心。
陈嫣看了一下日期,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是一九六四年十月十六日。
……李花子的老婆受不了群众们在背后指指戳戳,带着儿子赶往县里,以往书记夫人进城总要兴师动众,找几个老娘们陪着,叫上公社的拖拉机,耀武扬威就走了,如今人走茶凉,拖拉机也不听招呼了,那些老娘们也搭理了,只能背着行囊步行而去。
先到县里找个旅社住下,等第二天一早來到县长途汽车站,六点钟出头,北泰來的客车风尘仆仆赶到,一群旅客蜂拥而上,李花子的老婆拖着行李带着孩子挤不上去,最后才勉强上车,早已洠в形蛔樱荒茏谛欣钌希唪ち艘宦分沼趤淼奖碧
中午时分,行署家属院门口來了一对母子,披麻戴孝背着包袱,一身臭汗两脚稀泥,不由分说就往里面闯,立刻被警惕性很高的门卫拦住,问他们找谁,娘们说找副专员杨树根同志,门卫说中午领导不回家,娘们说俺进去等他,门卫说你就在外面等,行署家属院是有纪律的,不是什么人说进就进的。
无奈,李花子的老婆只好带着小治安坐在门口,烈日当头,连口水都洠У煤龋肫鸷崴赖恼煞颍缃袢俗卟枇沟酱ε霰冢挥傻帽有耐罚淖糯笸染涂伎蕹饋恚骸拔铱嗝哪腥税ィ惚蝗嘶罨畲蛩谰驼饷醋吡耍掳趁悄锪┛稍趺椿畎 !币话驯翘橐话牙幔⒖涛瞬簧傥Ч廴褐凇
正好李翠在家午睡,听到外面吵吵闹闹,打开窗子一看,哟,楼下坐着的不是大嫂子么,赶紧下楼把人接上來,倒茶削水果好生招待。
李花子的老婆又是一顿大哭,末了她说:“妹子啊,你可得让你们家老杨为俺们做主啊。”
李翠说:“中,大嫂你先坐,等老杨再说。”
傍晚时分,开了一天会的杨树根才回到家里,看到屋里多了两个披麻戴孝的人,不禁皱起了眉头,道:“大嫂,你怎么來了。”
“大兄弟,你要给俺们孤儿寡母做主啊。”李花子的老婆又抹起了眼泪,杨树根立刻制止:“别哭了,注意影响,地委主要领导都住这个院子里。”
李花子的老婆在乡下算是泼妇级别的,但到了城里气焰就降低了不少,到了行署家属院,气焰就降低到可以忽略的地步了,赶紧止住悲声道:“大兄弟,老李死得冤啊。”
杨树根道:“李花子同志的死,我也很难过,但这是公安机关的事务我不好过问,这样吧,你们还洠С苑拱桑畲淠隳眯┣土钙保┳雍椭伟驳交厥程萌コ苑梗砩暇驮谡写龇考洌俏业恼松稀!
李翠早已从当年不谙世事的农村小丫头成长为察言观色的干部家属,丈夫一个眼神,她就明白了,带着嫂子和大侄子去机关食堂饱吃一顿,招待所开了个单间安排住下,这才回家。
杨树根很生气,责备李翠道:“把她弄家里來干什么,披麻戴孝的影响很不好,再说李花子是怎么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案子是铁案,翻不了的。”
李翠道:“來也來了,总不能看着他们娘俩在外面哭丧,再说李花子这些年鞍前马后为你出了不少力,不能寒了人家的心啊。”
杨树根道:“李花子出力那是他应该的,我把他从一个乡下二流子提拔成公社书记,他难道不该为我出力,李翠你要搞清楚一点,他是我的人,但我不是他的人,下属为领导背黑锅是理所当然,但领导给下属擦屁股就要看具体情况了,李花子这件事决不能插手,明天你买张票,把他们娘俩送回去,对了,给孩子买些玩具,给嫂子买些料子什么的。”
李翠道:“我知道了,就是……李花子就这样白死了。”
杨树根道:“娘们家家的,别管这些。”
次日,李翠拿了布票去百货大楼买了五尺布料,又给孩子买了个铁皮喇叭,二斤点心,來到招待所和李花子的老婆唠了半天,道:“老杨说了,等他这段时间忙完就处理这个事儿,嫂子你也不要急于一时,照顾好自己吧,看你都瘦了。”
又拿出汽车票來说:“回去的票买好了,我就不留你了。”
李花子的老婆见好就收,带着礼物回乡下去了,到家之后不免又炫耀一番,说自己在城里住的是招待所,吃的是行署机关食堂,还是副专员派了吉普车给送回來的哩。
牛逼吹完之后,半年过去也洠抖玻晁咝乓脖幌胤ㄔ翰祷兀罨ㄗ硬坏狼糖塘耍顾赖纳戆苊选
李花子的老婆后來又去了一次北泰,这回连杨树根的面也洠Ъ剑伊锪锘貋碇螅瑳'过多久就改嫁了。
李花子的儿子李治安成了洠У鶝'娘的孩子,被好心的姥姥收养,从此养成桀骜不驯的性格,和他爹当年一样成了祸害乡里的二流子,这些就是后话了。
……我国第一颗原子弹在罗布泊试爆成功后,又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从遥远的苏联莫斯科传來,苏共中央全会解除了赫鲁晓夫中央第一书记、部长会议主席的职务,破坏中苏关系的罪魁祸首赫鲁晓夫终于倒台了。
中苏关系恢复在即,中央随即派出周总理为首代表团赴苏参加十月革命纪念活动,但苏共新的领导层“三驾马车”坚持认为中苏关系破裂的责任在中方,对华政策不会有任何改变,会谈不欢而散,两党两国从此形同仇敌,持戈相向。
中苏交恶的副产品之一是解放军取消军衔制,以前学习苏联的那一套东西全部都要废除,军衔制和肩章武装带这些象征资产阶级军队威权的东西怎么能保留,六五年六月,全军实行新的六五式军服,陆军上下全绿,空军上绿下蓝,海军也废除了白色军服,换穿蓝灰色军装,三军都取消军种符号,只在帽子上缀一颗红星,领子上缝两面平绒红领章。
这就叫“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红旗挂两边。”
省城枫林路的警卫们都换穿了新军服,人人手里都拿着新印刷出版的**语录,随时随地学习,气象为之一新。
住在十号的陈子锟站在窗前,看着一队年轻的战士高唱着“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从远处经过,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山雨欲來风满楼的感觉。
这一天,郑泽如卸任省委第一书记,上调中央另有重用,
第六十九章 wu
无广告吾读网看着就是爽!
郑泽如终于如愿以偿进入zhōng yāng工作,担任农牧部部长,他在踌躇满志之余也有些担忧,他对爱人潘欣说:“我这次进京意义如同攀登悬崖峭壁,爬得好可以一览众山小,爬的不好,就是万劫不复,粉身碎骨。”
潘欣很忧虑:“那还是不要去了,běi jīng是权力中心,也是政治漩涡,斗争越来越激烈,这个时候调你进京,分明是把你放在火上烤郑泽如道:”我何尝不明白,可是身为党的干部,怎么能违背组织的决定呢,我只能尽力吧工作做好,把各方面关系维持好,不做出头鸟。”最新“”
潘欣道:“你走了,我们娘俩怎么办?”
郑泽如道:“此番进京,如履薄冰,你和杰夫还是留在省城吧,一来你的工作不宜变动,二来孩子转学改变环境对成绩有影响,三嘛,也是一种保护。”
“好吧,我听你的。”潘欣道,开始给丈夫准备行李。
郑泽如上调进京,枫林路一号的小洋楼却并未交还机关事务管理局,原来的省长接替了他第一书记的位子,而副省长马云卿晋级为省长,省里又提拔了一位副省长,枫林路的高级干部宿舍就有些不够用了。最新“”
枫林路上住的都是党的高级干部,撵哪一个走也不行,管理局的干部没辙,找到马省长汇报,马云卿将枫林路住户的名单看了一遍说:“有些人既不是党的干部,也不是zhèng fǔ的领导,为什么还要保留住宅,你们的工作是怎么搞的?”
于是乎,机关事务管理局的干部再次来到枫林路十号,请求陈子锟搬家,地方已经找好,是市内户部街一处四十年房龄的四合院,说起来还是当年陈子锟买来给夏小青当外宅用的,也是陈家自己的产业。
陈子锟没有让机关事务管理局的干部为难,交出了枫林路十号的钥匙,搬出了这座住了近四十年的房子。
搬离枫林路,意味着与江东省权力中枢彻底没了任何关系,陈家七口人搬到户部街十七号四合院,房屋面积小了很多,也不再有花园草坪游泳池,不再有jǐng卫厨师驾驶员保健护士,不再享受任何特权。
小女儿陈娇běi jīng大学毕业出后,经陈子锟安排进了江东人民出版社从事编辑工作,一晃许多年过去了,她也从青葱少女变成了二十八岁的老姑娘,和姐姐陈嫣一样,高不成低不就,个人问题很难解决,不过姐俩都有一个优点,不显老,四十岁的陈嫣粗看就像二十七八岁的大姑娘,而陈姣走在街上有时候会被人误认为是高中生。
……
时间长河慢慢东流去,国际形势风云变幻,前民国代总统桂系领袖李宗仁归国,中苏关系形同水火,美国轰炸越南北部,第七舰队陈兵台湾海峡,年轻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试爆了原子弹,与戴高乐的法国建立了外交关系……这些新闻,老百姓们都从收音机和报纸上获知。
1966年2月,chūn寒料峭,户部街十七号院子里,屋檐下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