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桃源-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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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老脸,在这泉州。还算有点份量”。
柳三变连忙答谢:“多谢爷爷。”
※※
同日,杭州湾以东百余里的一个不知名小岛。
“乘风。号和“破浪。号小心的向小岛靠了过来。不断的有小船从杭州湾两边的方向载着一船船衣衫褴褛的百姓向小岛驶来。
“乘风”号一俟靠边,便飞快的伸出几条宽大结实的跳板来。搭到小岛边那粗粗建造的木制码头上。那些面有菜色的百姓们蜂拥而至。很快,从船上跑下来一群身手敏捷的精壮的小伙子来小心的维持着秩序。遇到有行动不太方便的,便上前或搀或扶的将其护送上大船。
百姓们一上船,便有早已准备好的竹筒盛着的稀粥和用粽叶裹着的饭团,挨个,分发到各人手中。拿到食物的人也顾不上别的。一边随着指引的人向船舱走去,一边大口的喝着粥,啃起了饭团。被噎着的。被呛着的比比皆是。
站在船头用千里望四下观察的许操松了一口气。转身又看了看这些百姓。对站在旁边的高十一叹息道:“都他娘的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可你看看这些百姓。日子过的连海盗都不如。以前咱们海坛岛日子过的最差的时候,也都没到这德性。这些狗官,简直不把人当人看啊。可怜我爹还一心想着要洗白,这是幸亏碰到了范大人和文举兄,要是撞到这帮狗官手里,只怕连骨头都剩不下了
高十一也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天下乌鸦一般黑啊。这世上有几个,范大人,又有几个少爷?少爷担心范大人卸任之后。后来的官也不是东西。这才让咱们到桃花岛开一片新地方。不管大家过的如何,至少不用担心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许操点点头:“要不是亲眼看到,打死我都不敢相信,这就是号称人间天堂的苏杭百姓过的日子。难怪要送那些水手们回家的时候,他们宁愿咱们将自己和那些偻人辽人俘虏一样对待,也不愿意回家过日子了
高十一道:“是啊,那些俘虏虽说每日要依着咱们的意干活,可至少有穿的,有吃的,生病还可以休息,也有专人照顾。别说这些水手了,就那些偻人和辽人,如今也不见有一人心有不满的。我前几天还听几个辽兵互相说,要是少爷有法子,他们也想把家人接过来。可想而知,那辽国的日子,只怕也不怎么样
许操道:“有这些水手们回乡劝说,又有朱三叔暗地里的鼓动。这几趟下来,愿意跟咱们走的人越来越多了。再加上这一趟下来,接回桃花岛的,都快两万人了。也就是文举兄有这魄力。换了别人。恐怕连想也不敢想啊
高十一一脸自豪道:“少爷老说地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了人。就什么都有了。以前我还不太明白。如今看着桃花岛一天天的热闹起来了。总算是明白一点了。少爷这才是真正的大善人呐。嘿嘿,跟着少爷干事,想想都提气”。
许操道:“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厉害。这好几万人。乱轰轰的。我老担心出事,可按他说的这么一折腾,还真没一点事。以前老以为他是耍精壮来开荒,见他来者不拒我还有些不理解,如今看咱们桃花岛上。接去的那些老人照顾小孩子,女人们负责做饭洗扫,竟然没有一个闲人。静下心来想。这要一水全是光棍,那还真不好办。光是这做饭洗衣的活路都没人做的好。这么一来,还真像个过日子的样儿呢。”
高十一呵呵一笑,又正色道:“少爷说了,咱们接走一些人,希望能让那些当官的明白过来。这些苦到底的在咱们那里过的好一些,也希望剩下的人在这些狗官手里能过的好一些吧。”
许操摇摇头:仁,难些当官的。谁肯正眼瞧下这蚊苦哈哈脚两几趟。前后接了两万人了,可你看,两岸这情景,别说当官的了,连个,小兵小卒这样的鱼虾也看不到。根本就没有文举兄担心的那种情况
高十一道:“少爷说过,百姓就像水一样,平日不注意,根本发觉不到他的存在。到了真的没有了的时候,着急可就来不及了。崔师爷算了一下,上个。月从占城换回来那些粮食。足够五万人吃半年的了。而到那时候。那新稻子也就下来了。咱们也就算接上了。因此,依我看。咱们也用不着担心,反正没人管,正好遂了咱们的意。这些百姓,他们不当人看,咱们可宝贝着呢。”
许操嘿嘿一笑。摸着下巴道:“哎呀。要说这人呀,就得看有本事没本事。就去年的时候,在海坛岛,我还和爹发愁,那么多人怎么养活呀。可现如今。在桃花岛,看着这人一天天的多起来了。我这心里呀。反倒越来越喜欢了。前几天说文举兄比我爹有本事,被老爷子听见了,本以为他多少要两句的。谁知道他不光没生气,还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看来文举兄如今在老爷子心里,比我这亲儿子还要紧了。
嘿嘿,哎。教官,你说我怎么就不生气呢?”
高十一白了他一眼:“这我上哪儿知道去?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归虫。别想这个,了。还是小心盯着岸边的好。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许拔不屑的撇嘴道:“怕他个鸟!漫说没人理会,就算真有人来了。就凭朝廷那帮软蛋,在陆上或许还能和咱们照几个面,这要一到海面上,管叫他有来无回!”
高十一道:“咱又不是为了打仗,得为这些百姓想想。咱们这一动手不要紧,最后肯定苦了这些人
许操点点头:“这也不怕。他们贞耍封了海,以目前朝廷的兵力,肯定是没法子把整个,海岸守住的。而且这样一来,别处的兵力自然也就不够了。到时候,从陆地上探出来那条道可就用上了。这一阵子没少向这条道上运粮食。算算至少可以又引个一万两万的出来。就是到了云霄,不到咱们桃花岛。最少大伙也能逃个活路。”
高十一道:“也是这个理。不过咱们最好还是尽量从海上接人吧,也快,也安稳。这是咱们船少,按少爷那脾气。恨不得一夜之间把苏杭都给他掏空了。让那帮狗官自个跟自个耍威风去
许操叹道:“苏杭的盐铁税,压的多少人寒破人亡啊,但愿咱们敲这一棍子。能把这些狗官敲醒,能把朝廷敲醒吧。”
※※
咸平元年。元旦。云霄县有桃花岛来使。贡玻璃杯四只,晶莹剔透。殊类水晶。桃花岛。古之流求岛也。与中原极少往来,故彼此不知。彼处有高帆快船。可逆风驶。故千里海途。朝发夕至。与中原通。自此始也。
定海军节度使范贻以六百里加急呈杯及通商策抵京,帝见之大悦。赐使金百两,帛百匹。赐诏书。册黄药师为桃花岛主。望后三日。集群臣并议开海通商策于银安殿。帝意准泉州置通海司以辖其事,为群臣所阻,以此端未可轻启,官不与民争利诸端,共谏而罢。又恐伤外藩远来之意,诏令泉州便宜行事。
望后五日,张咏自京师单骑入蜀,再知益州。廿日始达,旬月之间,吏治一新。民风为之大改。初,王继恩抚蜀。苛剪无端。民怨沸腾。李顺等因势再反,一呼万应,贼势极盛。咏既入蜀。未尝发一率,而贼闻之四散。顺等遂败。帝闻之叹曰:“咏号乖崖。一人可抵数万师。联之崖也
二月,苏杭民众多有逃逸至海外者。诸官初闻,不以为意,然未及一月。逃逸者竟达数万之众。群情激愤。至达天听。盖苏杭盐铁税重。民不堪负也。帝闻之震怒,诏罢苏州上下数十官,举国皆惊。三月,诏令信安军守杭州湾防民出海。然民心已溃。竟不可止,海路默,禁。多有经建州逃至泉州者。盖闻彼处吏治清明故。未及数月,苏楼,之民,亡者几达二十万。
二月登巳。吕端等言彗出之应当在齐、鲁分。帝曰:“联以天下为忧。岂直一方耶?。甲午。诏求直言,避殿减膳。乙未,虑囚,老幼疾病。流以下听赎,杖以下释之。丁百。彗灭。
三月丙辰,江、淅发原振饥。戊辰,置荆湖南路转运使。
闰月丁亥。以久不雨。帝谕宰相曰:“凡政有阙失,宜相规以道,母惜直言诏中外臣直言极谏。
壬辰,雨。辛丑,江南转运使言宣、钦竹生米,民采食之。
丙午,诏江、淅饥民入城池勿禁。
遣使谕苏杭流民还乡,家给米一解。
三月丙辰,江、淅发庸振饥。戊午,置福建路惠民仓。
五月戊午朔,日有食之了诏令罢苏州盐铁税。
一《咸平实录》卷一
《实录》这一段,写的好纠结啊,差点把脑汗榨干了。这回终于明白为啥古人写书动不动就“泣血载,增。了。这活,真不是普通人能干的了的啊我没有说自己不普通的意思,不要砸砖。
严重感谢书友小贩子。、的再度打赏。没说的,冲你这份热情。老白也要努力写好这本书。
081 忌日
高家庄庄外桃林。高综夫妇墓前。
几十亩桃林挂满了含苞欲放的花骨朵,桃林下,烟雾缭绕,低泣声一片。正是高文举带着前来参加祭祀的各方宾客在稍有暖意的春风中凭吊父亲。
站在墓碑前主持祭礼的正是高家老管家冯有年,陪同高文举一同前来祭祀的,有徐老夫子的代表柳三变,长乐县令孙显生,云霄县令吴念周,秦克勤、秦克俭兄弟,执意一同前来的海坛岛大当家、如今的二龙山庄庄主许大勇,以及武威镖局总镖头赵威。而这些人当中,最令人注目的,今天经千余里长途跋涉匆匆赶到高家庄的高综的外甥、年仅十三岁的张义,此刻正陪在表兄高文举的下手。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向从未见过面的舅舅表达着内心的敬意。
随着冯有年一声声喝礼,众人参差不齐的做着差不多的动作,而除了高文举之外的所有人,此刻都还没能从不久前那一幕让人目瞪口呆的情景中恢复过来。
原来,大约一小时之前,就在宾客们到齐一同出门前往桃园墓地时。几匹口角白沫四溅的俊马拉着一架已经快耍摇散架的大车赶到了。赶车的赫然便是大宋数一数二的镖局,在全国设有三十几处分号的武威镖局的总镖头赵威,而车上的母子俩,正是辗转千里赶回来的高文英和张义母子。
披麻戴孝的高文英母子顾不上歇息,便要陪同大伙一起前去拜祭。
不犄想,就在冯有年上前搀扶着高文英打算一同前去的时候,被高文举硬生生拦下了。也没说多余的话,高文举只是让冯有年将张义带上。却不许姑姑同去。
高文英几乎声嘶力竭的质问为何不许她前去,高文举却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肯说,只是不许她出庄半步。就在高文英试图硬闯时,高文举突然大声命令还抱着小慧站在一旁观礼的香秀和春桃,将姑姑拦在当场。告诉她们,若是姑姑今日出庄半步,就打断她两人的腿。
高文英虽然悲伤,却也不愿意因此连累的别人,只得委委曲曲的站在一旁。她已经好多年没回过高家庄了,而如今面前这个少年已经不再是她出嫁前那个,只会含着她手指冲她傻笑的婴儿了。看着前去祭祀的一行人渐行渐远,高文英奔波一路的那股精神突然就被抽空了,软软的瘫坐在了当场。
这一幕直看的在场众人膛目结舌,不知所措。几个试图上前劝说两句的人被高文举那恐怖的眼神吓的不轻,唯恐一不留神犯了他的逆鳞,再弄个。血溅当场就不好了,因此都不敢言语。而几乎吓傻了的张义则被高文举牵在手里,一步一顿一回头的参加了祭祀。这个时候,众人心里都在想同一个,问题。为什么一向重情重头的高文举变的如此不近人情?一场原本就颇显肃穆的祭祀礼,在众人心不在焉的情况下。越发显得有些凄凉了。
此时此刻,高综那唯一的妹妹高文英,正被高家几名丫环香秀、春桃等人搀扶着,跪在几里之外的庄子门口放声大哭,边哭边对已经去世的哥哥诉说自己这些年来的苦楚,以及被高文举铁青着脸挡在门口不许到墓前拜祭的委曲。听的几个陪同的丫环伤感不已,泪珠滚滚,泣声一片。
高家庄大厅内,范贻、秦敬臣相对而坐,他两人与高综同辈,且年纪又长过高综,故而依礼不必去墓前亲祭,只需在家中灵堂前点上一柱香便可。而且,以两人的身份,能亲自前来就已经有些与礼不合了。此刻自然不便随着众人一同前去了,只得静静的坐在家中等候。此刻。听着隐隐约约从庄外传来的哭声,两人相对无言,颇有感触。
秦敬臣颇有不解的问道:“范大人,以我看文举,似乎极重亲情,为何非要将姑姑拦着不许她前去拜祭呢?难道是因为高小姐夫家没来奔丧的缘故?这和他往日的行事并不相同啊
范贻也颇有不解的摇摇头:“我看不止那么简单,以文举以往行事来看。绝非由此而来,况且若是因那夫家的缘故,那张家小少爷又怎会陪同前去?。
秦敬臣道:“奇怪,刚才在庄口见他凶成那样,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对自己姑姑说话。认识文举这么久以来,从未见过他大声斥过女子,即使家中丫环使女犯错,也从不说重话。怎么今天发了这么大的火?”
范贻端起面前的杯子,品了一口,发现已经凉了,顺手向旁边地上一泼,摇头叹息道:“不明白啊。这小子,行事越来越出人意料了。你也看见他刚才那样了,怎么会如此失态?真是让人费解。”
秦敬臣点点头:“这些日子,我多少也听到过一些高小姐的事。按说连我都想明白这没能奔丧的事不能怪高小姐,文举又如何不知?今日这一墓。真让我”我都不敢相信,这就是我认识的文举了。你听听高小姐哭诉的那些事,让人心里怪难受的
范贻给秦敬臣倒上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上一杯,端到嘴边却又没喝下去。隔了好一会儿,重重的将手中的茶杯向桌上一顿:“咱们还是等他回来当面问他吧,否则,这个结装在心里。始终让人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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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城。外城。
今天是太宗皇帝的周年忌日,按常理应当举国祭祀,但接连几个月全国很多地方滴雨未见,真宗下令求直言进谏,便有臣子说这是由于皇帝德行不修,天下民怨四起,引发的天生异像。又说古言民为重,社稷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