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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2006[1].10-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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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2007年1月6日第 20 楼      


  “为了落实县长的指示,我只好帮你了!”汪局长走近她,帮她清理被缠住的头发。在清理中,头发原有的香气和这几天积累的汗味揉合在一起,散发出一种怪怪的气息。汪局长说:“你头发里的味道很特殊,已经不是美女的味道了。” 
  郑建勋说:“下乡嘛,几天都没洗过,哪里还有美女的味道?” 
  辛可欣说:“那就是村妇的味道?” 
  汪局长说:“连村妇的味道都不如!” 
  辛可欣说:“你怎么会熟悉村妇的味道?” 
  汪局长一下子被问住了,说:“猜的。我想,至少不是你这种味道。” 
  郑建勋在前面看着辛可欣和汪局长,见他们终于把缠在荆棘上的头发理开了,便对辛可欣说:“做秘书工作,经常下乡,是不宜蓄长发的。你马上把它处理了!” 
  一听说要处理长发,辛可欣急了,愁眉苦脸地说:“尊敬的县长,我这头发可是蓄了十年啊!月子里那么难受,我都没舍得剪掉的。” 
  郑建勋说:“你舍不得剪我舍得剪呀!” 
  郑建勋是说一不二的。翻过一道山梁就到了一个村庄。刚刚入坐,郑建勋就对这家的主妇说:“嫂子,借你们家的剪刀用用!” 
  村妇急忙到里间,拿来一把锋利的裁缝剪,递给郑建勋。郑建勋掏出烟盒,试了一下,还不错。 
  郑建勋端坐在一把破旧的木椅上,扬着剪刀,对辛可欣说:“你过来!” 
  辛可欣就过去了,站到郑建勋前面,有点怯弱地表现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汪局长他们都笑着看着即将发生的一幕。 
  郑建勋让辛可欣背对着自己的前面。他调整了一下辛可欣的身子,让她站好。辛可欣有点害怕。郑建勋说:“紧张什么?又不是削发为尼!” 
  事到临头,辛可欣更加心虚了,说:“郑县长,你,你真下手啊?”郑建勋没说什么,他像一个笨拙的理发师,先把辛可欣捆绑在一起的头发散开,然后比了比长度,就在齐肩的位置下刀了。大家的心情不约而同地紧张起来,都看着郑建勋手上的剪刀,看他是下毒手,还是手下留情。仅仅两分钟的功夫,郑建勋就把辛可欣的头发剪下来了。 
  郑建勋哈哈大笑起来,完全不在意她的眼泪。郑建勋说:“我是残忍!你以前是长发垂腰,现在是长发齐肩。 
  我剪掉的是影响工作的那部分。可是,你没发现你更漂亮了吗?一个女人,一生应该享受不同的发型,你已经享受了十年长发,即使让发型们论资排辈,也该轮到用其它发型了!人生有几个十年?” 
  汪局长附和说:“郑县长说得很对,你长发一剪,确实是更漂亮了!头发太长了,洗发不方便,睡觉不方便,你还应该感谢郑县长呢!” 
  大家一阵轰笑,都说她比以前好看多了,回头率更高了。就凭你现在的模样,还能找四五个老公!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辛可欣也不哭了,在农妇家里找了个小袋子,把剪下的头发包起来,像遗物一样塞进小包里了。然后自己照照镜子,并没觉得减少什么。郑建勋看着辛可欣齐肩的头发,很得意自己的杰作。他知道辛可欣是非常心爱这头长发的,也许除了他郑建勋,任何人都没有这个胆量给她剪掉。郑建勋心里美滋滋的,再一次体验到了权力的趣味。除了职位本身赋予的权力之外,还能超越权限办事,这就是正常权力外的附加权力。 
  郑建勋断定辛可欣要伤心几天,而且打算要让她记恨他几年。第五天的下午,检查组一行人赶到了当地镇政,大家都疲惫不堪了,每个人都变成了农民模样,衣服都是脏兮兮的,便在招待所里住下来,准备第二天再回到县城,傍晚镇政府向检查组汇报情况,然后给他们接风洗尘。第二天早晨起床时,郑建勋突然发现,自己那沾满泥土的皮鞋已经被擦拭得油光锃亮,像新的一样。衣服也洗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叠放在床头柜上。他想这一定是辛可欣做的事。可是,她是什么时候进来擦皮鞋的?又是什么时候进来取衣服的?他全然不知。郑建勋在穿衣服的时候,隐隐地有些感动。觉得这个秘书真不错,对领导是体贴入微的。 
   
  3 
   
  郑建勋给辛可欣剪长发的事迅速在县级部门和县城传开。本来最初传开的是真相,传着传着拷贝就走样了。 
  有人说县长不喜欢长发秘书,为了工作方便才把头发剪短的。有人说郑县长在农民家里,强行把辛可欣头发剪短的,同行的几个男人都做了帮凶。各种说法中,有一点是真实可信的,那就是辛可欣的头发确实剪短了。不管怎么说,大家都觉得这是件好玩的事,县长剪了女秘书的头发,这个事件同时具有了官方和民间的双重趣味。 
  除了议论辛可欣的头发,还有件更离奇的事情被卷入了街谈巷议:县法院的法官在寓所被害的案子。这个法官三十五六岁,有妻子和儿子,平时为人正直,夫妻和睦,同事友好,没有情人和二奶,而且也没有得罪过人。只是几年前跟一个女同事关系有点暧昧,夫妻为此闹过不快,但没有影响双方家庭,近年来也不来往了,保持着一般同事关系。这也并不构成情杀的可能。作为刑事庭的副庭长,以前主审过一些案子,但也没有大案要案,因此也没仇杀的可能。这个案子如何侦破,成了公安局头疼的事,也成了县城百姓最关注的重大事件之一。老百姓关注的焦点并不在于案子的本身,而在于公安的办案能力。这些年来,自从现在的局长吴天真前年上任后,县城的治安状况每况愈下,积案大增,黄赌毒疯长。百姓私下里大骂公安局无能,骂政府无能。如果法官被害案不能侦破的话,老百姓对公安局就会彻底失望。所以,人们议论它也是有理由的。 
  在这种情况下,又增加了一个议论焦点:县长亲自剪去了女秘书的长发。尽管与政治无关,与百姓的日常生活无关,但人们又相信,它与这位县长的作风是有关系的。人们的猜测中,不排除这样一种担心:郑县长是不是一个色鬼?辛可欣的老公张显耀会不会大发醋意? 
  辛可欣的垂腰长发变成了齐肩长发,最喜欢最高兴的算是他老公了。下乡检查工作回家,张显耀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眼前一亮。彼时,下了五天乡的辛可欣回家后,立马对自己进行了一番彻底清洗,然后又进行了精心打扮,齐肩长发也采取了拉直处理。张显耀回家一看,眼前的老婆简直换了一个人似的。他先是抱着老婆亲了一口,然后仔细地闻闻身上的味道,再看看头发,像出水芙蓉,完全一副清新飘逸之姿。近两年来,张显耀一直觉得辛可欣的头发实在是太长了,入睡时不知头发往哪儿放最合适,一不小心就会压着它,再一不小心就会弄断一根。本来一把茁壮粗长的头发,弄断一根算不了什么的,不过是九牛一毛,可辛可欣偏偏就非常痛心。特别是做爱的时候,摇摇晃晃,上上下下的,那长长的软软的头发,成了两人之间巨大的障碍物,总是在关键时刻给他们带来不便,而且会弄得张显耀肌肤发痒。张显耀曾经尝试让辛可欣戴着浴帽做爱,让浴帽把头发管起来。辛可欣说不舒服,出汗之后更不舒服。辛可欣洗发也是家里的一项重要工作,都要张显耀给她帮忙打理。否则就会弄成一团乱麻。张显耀本来是喜欢长发的,可太长就不美了,成了负担。多少次他强烈要求老婆把长发剪短,辛可欣本人也下了多少次决心,都一直下不了手。却没想到老婆出差一次,回来就变成了短发。张显耀说:“你什么时候想开了,终于把头发剪短了?” 
  “不是我剪的,是郑县长剪的!”辛可欣说。 
  张显耀一听,非常惊讶:“你说什么?郑县长剪的?” 
  看着丈夫惊讶的样子,辛可欣就讲了事情的原委。张显耀抚摸着妻子的一头秀发说:“郑县长英明啊,管工作,还管女人的头发!真是个总揽全局的人!” 
  夫妻俩聊了一阵,到了午间吃饭时候,谁也懒得做饭了,就在外面吃了快餐。然后回家。辛可欣说要好好补一通睡眠才行。可张显耀五天没见老婆了,哪里容得她好好休息。辛可欣刚刚上床,张显耀也粘粘乎乎地挨上去了,抱住老婆又亲又啃。辛可欣就躺在床上指挥:去把窗帘拉严实!张显耀就去把窗帘拉严实。辛可欣说:戴个套子!张显耀就去翻找安全套。辛可欣头发短了,两人的动作也没多少顾虑了,可以完全放开手脚。张显耀一边做一边说,“还是郑县长英明,替我办了件好久没办成的事!你这样好用的老婆,要是多娶几个就好了!”辛可欣揪了一下他的鼻子,说:“你是有帝王之心,却无帝王之命!” 
  张显耀算是一个比较得志的人,年纪轻轻地就当上了交通局副局长。虽说两个副局长中他排在后面,但这已经很符合他的政治志向了。毕竟他才三十四岁,仕途的路还很长。有一个漂亮老婆,有一个聪明儿子,有一双健康的父母,他已经感到很幸福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地工作,好好地沿着仕途之路走下去。将来混个局长,副县长之类的小官,还是大有希望的。而他要在仕途上混下去,妻子辛可欣便是一个重要人物。重要人物是因为她的重要岗位——县政府秘书。别看这个秘书无职无权,但连接着县委县政府各级领导,与县级各部门也能顺利搞上关系。辛可欣出色的相貌和工作能力,决定了她能够胜任这份工作,也决定了她的重要性。所以,这几年来,张显耀对妻子的工作是越来越支持。妻子外出的时候,他主动把小孩送到爷爷家去照管。妻子加班写材料的时候,张显耀主动带小孩睡觉。他觉得支持妻子就是支持他自己。 
  自从郑建勋县长上任的这段时间以来,张显耀最着急的就是如何跟郑建勋打上交道。平时政府和县委的会议,都是局长参加,他就根本没机会跟郑建勋结识。以前只是跟郑县长在一起吃过一次饭,他也没有表现自己的机会,更没给郑建勋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而身为副局长,要想提拔重用,不跟县长搞好关系怎么行?再说,老局长在后年就要退休了,现在的两个副局长都可以成为局长人选,用谁不用谁,还不是县长一句话?至少县长的作用是至关重要的。正愁着没法跟县长拉关系的时候,妻子辛可欣陪同县长下乡,这对他来说就是一个不可小看也不可多得的喜讯,就像安了一个耳目在县长身边,也多了接触县长的机会。所以,现在张显耀对妻子更是刮目相看了。 
  两人睡了一觉,起床时已经到张显耀上班的时间了。张显耀没有要走的意思。辛可欣说,你下午不上班?张显耀说下午没什么事,不去了吧,在家陪陪你。辛可欣说你去把儿子接回来吧,我想看看他。张显耀说,急什么呢,有爷爷奶奶看着,你放心。辛可欣要自己去接儿子,又被张显耀一把拉住了,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跟妻子说。辛可欣睁大眼睛,问老公:“你想说什么?” 
  张显耀说:“我想知道,郑县长对你印象怎么样?” 
  辛可欣说:“一般吧。我这么可爱的女人,怎么会讨人嫌呢?” 
  张显耀说:“那就好。郑县长是市里下来的人,对干部要求很严的。你一定要尽职尽责,跟他搞好关系。这对我们将来,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你要我巴结他呀!这可办不到!” 
  “能巴结当然也是好事。问题是我们都不是巴结领导的人。低三下四的事,我们也做不出来。”张显耀说。 
  “只不过是,郑县长爱才,喜欢有能力的干部,你要把你的才华充分展示出来。” 
  辛可欣说:“这我知道。” 
  “什么时候请他吃顿饭。” 
  辛可欣说:“算了吧,我可没功夫做饭。就我这手艺,自己吃可以,待客不行的。” 
  “在饭店请他呀。” 
  辛可欣说:“没那个必要。” 
  “你别有机会不利用,那是傻子!”张显耀有板有眼地说:“现在真正的聪明人是什么?就是开足马力建立关系,谨小慎微处理关系,见缝插针用足关系!” 
  辛可欣第一次发现丈夫有这么大的官瘾。以前是扎扎实实工作,去年才提拔为副局长,现在就在觊觎局长的位子了。做行政的人,谁都希望官越当越大,越提越快,可也不能心急啊。更重要的是,辛可欣已经看出来,郑建勋是那种干实事的人,不是仅仅通过关系就能提拔干部的。关系再好,也要有本事才行。想到这些,辛可欣用开玩笑的口气告诫他说:“亲爱的张显耀同志,你好好干事吧,哪天我当领导了,再把你提拔起来!” 
  张显耀说:“呵呵,那不成了晚上我领导你,白天你领导我了?” 
  “去!没句好话!”辛可欣拍拍张显耀的脸颊,说要到婆婆家接儿子。儿子在那里她有些不放心,婆婆家里蚊子多,常常把儿子的小屁屁叮得又红又肿。 
   
  4 
   
  “三农”检查工作结束后,县委县政府在科级以上干部中进行了一场“三农”问题大讨论,谈问题,找差距,抓难点,定措施。这项工作的始作俑者是郑建勋,全盘领导也是郑建勋。他觉得“三农”问题确实太大了,太多了,也太严重了。县里各级干部每天都在唱赞歌,每天都在自欺欺人。许多机关干部的工作都是浮在水面上的,根本就没有深入下去。他在会议上公开说,如果将我们的县级机关的一半部门关门或取缔,不会影响到经济建设的发展,更不会影响到三农工作。为什么?他们本身就不是干事的,就是玩的部门。农民不指望他们,农村不指望他们,农业也不指望他们。是他们无事可干?不是,而是他们不干事。一个山区农业县,一大批部门不干事,不想事,可谁也无权撤销这些部门,他们理直气壮地存在着,理直气壮地玩着,还要理直气壮地找事,还要理直气壮地闹待遇,这已经非常可怕了。今后农民要造反,就是造这些人的反。 
  干部们从郑建勋的讲话中看出来,这位新来的县长看问题很准,讲话很实在,也很大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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