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情 by ksen-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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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心中苦涩的痛。
从见到未央的那一刻起就开始的苦楚一直强压到离开才发作出来,及至到京,已经几近呕血,几乎无法自持。
对未央的欣赏已经深刻的几近爱恋,早在第一次见到他时,那剔透灵动的眼眸令人难忘,但齐宣萧宁愿与他只是朋友,他们不是能够在一起的,可是,不管如何他也是一心一意要他过的好,过的快活,可那一日见到他,那么憔悴苍白绝望的面孔,那么灰心淡然的语气,他真的难以相信这会是那聪慧坚韧的未央公子,不知他到底经受了多少惨烈的折磨,多少难堪的过往。
齐宣萧为他黯然神伤,只是当着他丝毫不敢表露,未央公子的骄傲容不得他人轻易的同情。
他只能尽一切所能帮助他,陪着他苦苦挣扎。
看他挣扎,齐宣萧觉得心中针刺一般的疼,疼的难以排遣,那刺拔不出来,竟一直带了回来。
“累了吗?”
肩膀上轻微的触感让他回过神来,至修站在他身边,表情柔和关切:“去歇息了吧。”
齐宣萧抬头看着他,目光流转,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过一会,摇摇头。
至修有些着急,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到底是从小便是王爷,从没想过要安慰人。
呆立了一会,齐宣萧轻轻开口:“上次你说你爱我?是真的吗?”
至修一怔,不明白此刻他怎么突然说出这个来,他一直以为这是齐宣萧永远也不肯提的事情。
“是不是?”
至修点头:“是,我爱你。”
齐宣萧又露出惯有的那种讽刺的笑容:“如果有一天,我害死你,你还会爱我吗?”
至修想了想:“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是怎么想。”
齐宣萧说:“我知道,你会想尽办法让我生不如死。”
至修震惊,他真真切切的听到齐宣萧声音中的凄凉苦楚,再难以淡然自若,至修冲动的一把抱住他,急急的问:“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齐宣萧一瞬间落入那个温暖坚固的怀抱,竟觉得莫名的安心,仿佛心底的刺被温柔的手轻轻抹去,留下钝钝的痛…………
“我觉得那所谓爱纯粹是借口,他怎么可以这么折辱他……就算只是朋友看到也会不忍……”
没头没脑的一段话,说的那么悲怆难过,连声音都忍不住哽咽起来。
然后他不再说话了,只是伏在至修肩上,一动不动。
至修渐渐的明白过来,低声问:“是你喜欢的人吗?”
齐宣萧有些迷惑抬起头:“我也不知道,或许并不是爱情,但我为他心痛。”
至修捧起他的脸,柔声说:“今天别说了,你去歇着,明天再说好不好?”
齐宣萧也知道自己有些激动,一旦压抑被释放实在难以再压抑,其实事情和至修完全无关,不知为何竟然莫名其妙向他发起脾气来。
是不是因为知道他会沉默的承受?
不由的便带了些歉意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至修笑道:“我陪着你?”
齐宣萧忍不住笑起来,这人竟这么知情识趣。
第二十四章
至修一个人慢慢的在花园里闲闲的散步,背着手,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特别烦心的事情一般,跟的人都小心翼翼跟在后头一丈远的地方,不敢说话。
的确有点烦心事,搁在心里两三天了。
齐宣萧虽然第二日就恢复的差不多,看起来神情平静,说话做事都是原来那样子,与那一日截然不同,可至修仍是不能放心,而且心中一直在猜想,他到底遇到了什么?
那么激烈的情绪,真是第一次看到。
以前和他那么恶劣的关系,就算费尽心思惹的他生气了,他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样子,倒是越是生气了那眼中光彩却是越盛,斗志盎然,那个时候不觉得,如今想起来,真真是爱难释手呢。
但这一回…………
他竟然是这么疲倦的灰心,让至修震惊。
一定是个重要人物吧?听他那么断断续续的说出来的东西,虽然不是很清楚事情原委,但也能明白个大概,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没敢问齐宣萧,至修其实希望他再也不要说,忘记了才好。
自己来替他伤脑筋就罢了。
会是什么人呢?又想起那个齐宣萧在梦里也忘不了的人物,可是,不是说那人已经死了吗?
另外还有?
至修头都疼了,这个齐宣萧,真正是交游广阔啊。
又皱着眉头想了半日,至修长叹一声,终于对自己投降,命人:“命晋若流来见我。”
立时有人领命而去。
至修在花间的青石凳子上坐下来,便有人奉上清茶,茶色澄澈,微香。
简直没法子启齿,堂堂恭王爷也要去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只怕连下头的人知道了也要背地里笑话他,可是……为了那个人,他竟什么都不顾了。
豁出去了一样。
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可偏偏又甘之若贻。
又叹气,早知道会这样,凭是再怎么挣扎到了最后也是得投降的,不知多苦楚,不过,其实早在那个时候已经一败涂地了。
只是输的心甘情愿,一点也不埋怨。
正想着,晋若流已经到了跟前,至修待他行了礼便吩咐:“若流,你去查一查定国候这次出京到底去了哪里?那里有些什么人。”
“是!”
至修明显看到晋若流脖子上的青筋跳了跳,只装不知道,心里倒是苦笑,不过那里顾得了那么多,只叮嘱一句:“行踪隐秘些,别让人知道。”
晋若流半晌才回答了个是字,站起来就走,毫不客气。
至修撇撇嘴。
正想转回去,就看到赵福儿慌慌张张跑过来:“王爷,王爷……”
至修踢他一脚:“你还有没有个人样子,好歹也是总管,人家都当我恭王府找不出个像样的人了?”
那赵福儿陪笑,喘着气说:“王爷,是定国候齐小候爷来了,奴才请候爷花厅坐着呢,怕怠慢了候爷,才这么慌慌张张来禀王爷。”
至修怔一怔,不由的便舒开了眉头,再踢赵福儿一脚:“还算你这奴才有眼色。”
说着,拿起脚就走,片刻都等不得似的。
脚步轻盈,心中舒畅,觉得今日风和日丽,花园子花团锦簇,真比往日更添秀媚。
第二十五章
齐宣萧在花厅喝茶,穿一件淡青的衣服,姿态悠闲,神态自若,看起来神清气爽。
至修笑容满面迎上去:“候爷今儿得闲了?我还想着午后过去看看候爷呢,没承望候爷倒先来了。”
齐宣萧抬起眼睛看看他,晶亮黑眸中流露一丝笑意:“我可不是来看你的。”
呃?
至修一怔,刚想问他缘由,身后突然有人说:“下官给王爷请安。”
这么突兀,倒吓了他一跳,忙转过身来,见是振武将军陆呈风,立时便明白了齐宣萧的意思。
陆呈风看起来十分憔悴,出京的时候容光焕发,英武彪捍;可谁想到回京时这位昔时千军横扫、斫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汉子,如今瘦得只剩了一把骨头,似乎一阵风也能把他吹了去。
不过这也万万怪不得他。
年前边疆又有战事,照陆呈风的名声,挂帅出征本是寻常事,料想三个月必能凯旋。谁知道偏偏横路里杀出一个王至宁,非要跟了他一起去。王至宁是当今圣上的皇弟,圣上本就有历练他的心思。于是封至宁做主帅,陆呈风为副帅从旁协助。这也是放心陆呈风,想来有他跟着出不了什么大事。谁知这王竟然十分刚愎自用,到了战场也是小孩子心性,什么事都非要听他的不可。这下谁也没办法,有谁能大得过王爷?
这好好的战事竟就是给输了。
圣上震怒,陆呈风苦不堪言,偏又不能直说,又被王打压着。居然短短的日子,人就已经瘦了不知道几圈。
而且,据说圣上还要严厉惩办他。
齐宣萧丝毫不客气,笑道:“我今儿是特地来撞你的木钟的,你可别给我摆你的王爷架子。”
至修有点迷惑,今日齐宣萧说话的语气怎么这么熟捻而亲密呢?往日他可是总是冷冷的,不耐烦的样子,尤其当着人的时候,更是能有多远避多远,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
至修不解的看着齐宣萧,齐宣萧开始还在笑,过了一会不由的避开他的目光,脸竟突然便微微红了起来:“怎么样?这事儿你是明白的吧?”
至修回过神来,看那陆呈风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呢,连忙整了整脸色:“事情的首尾我自然清楚,只是,只怕我也无能为力呢。”
陆呈风一颤,脸色愈加灰败。
齐宣萧皱皱眉头。
至修连忙解释:“你出去了那些日子,只怕事情不是很清楚,听我说,其实不止是我,便是皇上也是明白的,此战失利的责任应是至宁的,可是,你想想,皇上能惩办至宁吗?”
齐宣萧默然,这么一说他自然立即明白,王至宁是当今天子第十一弟,年纪还轻,平日不过办些小差使,不过皇上倒是想要历练他,这次才命他出任大将军,也无非是个坐儿的意思,去前线瞧瞧,心里明白些,只没想到他如此刚愎自用,竟落得个一败涂地。
只是至宁的生母,如今的淑皇太妃是现在后宫中阶级最高的,而且当年先皇后早丧,她怜太子孤苦,倒是倍加呵护,太子十分尊敬她,如今太子已为天子,对她这唯一的儿子,自然是不能惩办的。
所以,不惩办陆呈风惩办谁呢?
至修看他一眼,心里倒有些怜他,说:“前些日子我倒是面见圣上呈请了好几次,从宽发落,只是圣上不允,一提到这个事情圣上就不怎么理我,我碰了几次壁,也就不好说了。”
齐宣萧皱皱眉头,望着至修:“就没法子了么?”
至修哪里经的起那样子的目光,不由叹口气,真正是非要趟这混水了。
便对陆呈风说:“陆将军可信得过小王?”
陆呈风听这么一句,知道有了希望,连忙道:“王爷言重了,下官自然是唯王爷之命是从。”
至修点头:“既如此,看在候爷的面上,小王少不得要想想法子了,今晚我会命人送一份密封的奏折,你信的过我便不要打开,明日绝早秘匣呈给圣上御览,就有绝大生机。”
陆呈风有些犹豫,望着齐宣萧,齐宣萧倒不犹豫,立时点点头,那陆呈风便答应下来。
略说了几句闲话,他便告辞,齐宣萧笑道:“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一会子。”
至修见陆呈风退了出去,大厅里就他们两人,便笑道:“还有事?”
齐宣萧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没事就得走?”
至修尴尬的笑一笑:“怎么会,只是随便问问。”
齐宣萧嗤一声笑:“刚才看你还觉得有点子王爷风范,怎么这会子就这样了?叫人看到还不笑死?”
第二十六章
至修无言以对,任是往日再怎么伶牙俐齿,八面玲珑,到了齐宣萧跟前便是行不通,往日那些花花肠子哪里还想得出一点半点?
齐宣萧伸个懒腰:“好累,吃了午饭还没休息呢,陆呈风就跑了来,好歹人家是生死大事,我也不好意思叫他等我睡了觉再说,竟就忙忙的跑了来。”
至修听了便说:“我都答应下来了,你就放心吧,回去歇着去吧。”
齐宣萧瞪他一眼:“咦,你怎么非赶我走了?难道你这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怕我看到?哼,我还就不走了呢。”
说着便吩咐:“齐忠进来。”
待人进来了当着至修的面说:“你带着轿子回去,我今儿就在这恭王府了,明儿一早你把朝服给我送过来,别的就罢了,不必派人伺候,这边都现成的。”
在场的两个人都目瞪口呆,却没人敢问一问。
齐忠领命而去,齐宣萧瞟了至修一眼,自己吩咐旁边恭王府的丫头:“来,你带路我去你主子房里歇中觉去。”
说着便要走。
直到了此时,至修才终于开了窍,连忙过去陪笑:“宣萧,我陪你去吧,只是我房里简陋,怕你不惯。”
齐宣萧拖了他就走:“现在你说什么都没用,我就得去看看你到底藏了什么。”
一阵风般到了至修房里,齐宣萧扫一眼,说:“也没藏着什么啊,你怕成那样?”
说着便倒到床上:“真是乏了。”
至修无奈:“先把外头衣服脱了再睡,看着凉。”
“好罗嗦的家伙。”
说是这么说,到底还是起来脱了衣服,至修亲自拿被子小心的给他盖了,又问他枕头惯不惯,齐宣萧闭着眼睛笑:“行了,现在这样就好,你出去吧,别闹我睡觉。”
至修只好出去,可是满心疑惑,立在门口发呆。
齐宣萧这是唱的哪一出?
实在是不明白,也不过是三五日光景,齐宣萧倒是恢复的快呢。
突然笑一笑,管他怎么想的,现在这个样子比那日好了许多,他爱怎么欺压他也随他了。
便招手命人过来,嘱咐人小心伺候着,自己去书房了。
这折子真是不好写呢,心中虽是有了主意,措词仍是要小心斟酌,言语之间很是费心,等到折子写完了一个下午已经过去了,外头略略暗了些,天色更见柔和。
至修再仔细的看一遍,觉得满意了,却听到身后低低的一个笑声:“写完了,给我瞧瞧。”
随即就有一个温热的身体贴上来,毫不客气伸手拿走他手里的纸,随即离开坐到椅子上,至修却只觉得那瞬间的温热感觉萦绕不去,几乎呆了。
转过身去,看齐宣萧看着折子,眼睛都睁大了,粗略的看了一遍,丢在桌子上,皱着眉头疑惑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折子一上,只怕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你是要救他呢还是害他呢?”
至修笑起来:“候爷再细看看,别这么瞟一眼就下定论。”
说着又捡起来递过去。
齐宣萧接在手里,却不看,只是笑:“懒得看,你说给我听。”
至修无法,只得说:“既然首尾都已经清楚,皇上是非拿他顶罪的,不然也没法子对天下百姓和朝中百官交代,所以陆将军是无论如何躲不过,便不认这责任也是死,既这样,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干脆认了它…………”
齐宣萧也是朝廷里长大的,深谙此道,立时便明白了,接着他说:“替死有功?”
又皱皱眉头:“不过这步棋有点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