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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文学]男人立正-第35部分

小说: [文学]男人立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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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我是你叔叔;你是我侄女;知道吗?”于文英顺势搂住陈道生一边捶一边打;“你就是陈道生;陈道生;别的我不知道!”陈道生什么也不说;将于文英按倒在床上;脱衣服的动作和姿势熟练而从容;手与衣服配合默契;速度很快;他们几乎是在不经意问就剥光了春天的简单的衣裳;当陈道生进入于文英的时候;没有一点紧张;也没有一点恐惧;好像这不过是他们极其普通的一次日常生活。然而随之而来的激动和颤抖随着时间的延伸而变得剧烈和疯狂;在一阵死去活来的呻吟之后;陈道生和于文英颤栗着身体绞在一起突然崩溃;他们大汗淋漓地倒在床上;一种死得其所的感觉异常尖锐。陈道生已经很多年不近男女之事;然而一旦死灰复燃;轻车熟路;自然流畅;陈道生也感到奇怪;丢了这么多年的男女之事实际上是想忘也忘不掉的;就像他欠下的三十万债务一样。陈道生搂着于文英说;“你对我这么好;我拿什么报答你呢?”陶醉在男欢女爱之中不能自拔的于文英说了一句蠢话;“你翻了身后不许抛弃我。”陈道生抹着一头汗水笑了;“我如今全靠你的资助;你只要给我踏上一只脚;我是永世也不得翻身的。”陈道生突然将于文英紧紧搂过来;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今生不能报答你;来生我为你当牛做马。”于文英倒在陈道生的怀里哭了;陈道生叹了一口气说;“从城里跟着我到乡下来过孤魂野鬼一样的日子;何苦呢?”于文英掐了陈道生一把;“猪比人好;我愿意来。” 
  第二天晚上;陈道生在云飞雨歇过后躺在床上抽烟;他没想到五十出头的年纪了居然还能做一回男人;做一回让女人死去活来的男人;而且在女人身上做了男人之后;身体轻了;脑子灵了;嗓音亮了;手脚快了;是女人创造了男人;没有女人的男人就算不得男人。陈道生看到于文英房间的猪圈墙上还贴有刘德华、成龙打架造型的宣传画;还有那英手拿话筒唱歌的图片;一面镜子钉在窗边上;窗台上还有几瓶女人用的化妆品;这个猪圈经这一打扮;就有了生动的人气;陈道生正在陶醉的时候;于文英推了他一把;“快回你屋里去!”陈道生一听傻了;他哭丧着脸搂着于文英说;“我现在一无所有;你要是也抛弃我的话;我真的活得连个能说句话的人都没有了。小于;你真的赶我走?”于文英笑了起来;笑得流下眼泪;“你真傻;我要你快回屋里把被子抱过来;你不想抱过来?”陈道生跳下床就抱被子去了。从此陈道生的房间就成了饲料仓库。 
何桂泉来视察猪场;他发现两张床变成一张床了;他就拍了拍陈道生的肩膀悄悄地说;“这个女人不错;还不赶紧把证拿了;让人家吃下定心丸才是。”陈道生苦着脸说;“现在哪有心思谈婚论嫁。”何桂泉说;“我看你把被窝都抱过去了;生米都成熟饭了;还不就此把女人拴牢。”陈道生嘴里应付着打哈哈;于文英拎着猪食桶走过来;何桂泉无法把眼前的女人跟曾经的老板娘联系起来。 
  陈道生曾说过;办猪场的钱都是于文英出的;所以他只能算作是跟于文英打工;于文英说钱是我借给你的;你是老板;我给你打工;这是从两个人角度上去说;当他们睡到一张床上后;他们的前途就不再是两个人;而是一家人。所以关于谁给谁打工;谁借谁的钱就已经变得很模糊很不重要了。 
  这一年夏天的时候;一百头猪出栏了;拉到市肉联厂后;赶上行情好;卖了个好价;回来还了饲料厂的钱;再扣除于文英买猪仔的钱;净赚了两万二千块钱;陈道生在村委会小卖部买了烟酒;又割了几斤肉;买了两条鱼;由于文英掌勺;烧了几个菜;请何桂泉过来喝几盅;陈道生和于文英两个人一起给何桂泉敬酒;说要是没有何桂泉指路;就不可能有今天;何桂泉说;“不要敬我;要敬就敬嫂子;她要是像钱家珍那样好吃懒做;不能同甘共苦;你的猪场也玩不转。”何桂泉端起酒杯伸到于文英面前;“人家都说;家有贤妻;胜似良田千顷;我们嫂子胜似良田万亩;我真佩服你;也真嫉妒我表哥有这么好的福气;我敬你一杯!”于文英红着脸把酒喝干了;她说;“道生也不容易;一个大男人;为了还债;你知道他干什么吗?在医院给病人端屎端尿;卖过血;到火葬场背过死尸;别人不能吃的苦他吃了;不是人干的活他干了;这样的男人要是翻不了身;老天不公。现在总算好起来了;还是多亏了你。”于文英说得泪如雨下;何桂泉感慨唏嘘;“道生呀;老天让你受难受苦;为什么?就是为了把嫂子这样的女人送到你炕头上来;这就跟我一样;老天为什么让我打那么多年光棍受那么多年穷;就是为了让我当上老板;娶大学生老婆;我们俩是一样的命;所以我愿意帮你一把。”陈道生反而没了话;他不停地给何桂泉敬酒;最后他站起来;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端起一杯酒;伸到于文英面前;“小于;有你陪我一起受苦;是我一辈子最大的福分;敬你一杯!”于文英站起来含着泪喝了下去;“道生;你胃不好;少喝点!” 
  陈道生还是一口干了;他说;“我有一个最大的心愿;等到债全部还完的那一天;我要请所有债主们聚到一起好好地吃上一顿饭;喝上一场酒;到那时;我每人敬一杯;三百多户要喝三百多杯;实在不行;一桌敬一杯;三十多杯;这个酒量是一定要有的。” 
于文英见陈道生有点喝多了;就扶着他上床睡去了;何桂泉对于文英说;“少还一些债;下半年可以买两百头;今年年底行情还是看好;出栏也许一次就可挣五万。”于文英说;“我也是这么想的;道生总是想着还钱;我说你不发展怎么更快地还债呢;眼下二十…来斤的猪仔就要一百块钱一头;道生最多只能还一万块钱。” 
  陈道生酒醒后;先是买回了两百头猪仔;然后又揣着一万块钱赶回了双河。 
  这一次回来;陈道生很低调;他下了汽车;摸了摸绑在裤带上的一万块钱;还在;就直奔三圣街;在街口;一身猪臊味的陈道生走进了秦大爷的杂货店;见店里站着一个年轻的后生;是秦大爷的孙子小鱼;陈道生问秦大爷哪去了;小鱼红着眼说;过年后爷爷就患了重感冒;后来转为肺心病;上个月死了。陈道生听了心里一阵悲凉;他掏出四百块钱放在柜台上;他说这是还给你爷爷的;总共五百块钱;先前还过一百;小鱼不肯拿;说爷爷临死前说过陈道生的四百块钱不要了;陈道生听到这里;鼻子发酸;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他对小鱼说;“这四百块钱;不算我还你爷爷的;算我给他老人家买点纸好不好;你们每年给他烧纸的时候;就算有我一份。”说着转身就走了。 
  三圣街老了;巷子里很少有人走动;冷清而荒凉;墙壁的颜色和松动的门窗在暗暗地腐朽起来;没落与衰败不可抗拒地一天天逼近。陈道生按着账本上的名单;将最后下岗的债主每家还了两百块钱;陈道生走进了76号院子;自家的门已经上了锁;而他无权打开锁;房子委托赵天军租了出去;每月租金是一百二十块钱;他说抵赵天军的债;赵天军说不要;等到过年的时候一起给他。在院子里见到了孙大强;孙大强还是一身中药味;他老婆在外做小买卖;而自己却撑着有病的身子在家烧饭洗衣服熬中药;然后拼命地检查儿子的作业;一直到把正确的作业全部检查成错误的作业。孙大强见了陈道生淡淡地打了招呼;“回来了!”陈道生说回来了;当他掏出三百块钱给孙大强;孙大强有些困惑地看着他;“道生;你养猪能养出钱来?”陈道生说;“对;养猪的钱;你先拿着;还差你四百块钱;争取年底给你还清。”孙大强见陈道生还真还了钱;就拉他进屋坐坐喝一口水;陈道生说连夜要赶回湖远乡下去;让他给76号院子里的街坊带个好。孙大强一口答应了;陈道生发觉孙大强根本不问陈道生近况;他好像也跟三圣街一样老了;一切都提不起兴趣;活着是因为还喘着一口气。 
  陈道生却在三圣街全面衰败的气象中振奋起来;他看着生锈的街道和阳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让他心酸;双河机械厂倒闭后已经被一家房地产公司买下了;准备在那里开发豪华住宅小区;等到签了合同;拿到了卖地的钱;下岗工人们就可以拿到买断工龄的钱;他们在厂里的全部岁月;最后将以一万六千块钱买断;从此互不相干;类似于离婚。三圣街听说也要改造;旧城改造是要将三圣街规划成一条大马路;两边的房子全部拆迁;拆迁后这里的居民每家都能分到一套同等面积的楼房;也有说每平方米按六百块钱拆迁;王奎发狠说;“谁敢这样拆;我就抱着炸药包到政府大楼去自尽。”王奎这样煽动说;可已经没有人响应了;大家更关注的是一天下来挣了几块钱;票子不能数错。这些琐碎的消息对陈道生来说;同样很遥远;他的全部心思都在猪身上;那些猪已经成为他直接领导和指挥的一支队伍;一支洗刷贫穷与耻辱的队伍。 
  回到猪场已是晚上九点多钟了;于文英坐在院子里等着陈道生吃晚饭;天空悬挂着洁白的月亮;陈道生是踩着月色回来的;他的身上落满了水一样的月光。  
 5 
  年底第二批二百头猪出栏;陈道生就将猪拉到了县肉联厂;当那些猪们壮烈地走向屠宰流水线的时候;它们以自己的殉身为陈道生挣回了五万块钱纯收入;陈道生感念于这些与他朝夕相处的猪们慷慨和仁义;每次出栏前;他都要把最好的饲料纯米糠拿出来喂它们。那些通人性的猪似乎知道陈道生有难处;它们被押上汽车的时候;不像其他猪场的猪号叫不止;他手下的猪们一声不吭地按先后顺序上了汽车后面的铁笼子里;就像是那些义无反顾的烈士们为了一种信念和理想而牺牲;所以视死如归。陈道生看着那些挤在车上的猪偶尔一回头看一眼猪圈和陈道生;陈道生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陈道生年底拎着一袋子五万块钱回到三圣街时;他听到的鞭炮声不再是追击残匪的枪声;而是发起总攻的炮声;他感到火药硫磺的香味是那么醇厚饱满;闻起来都让人怦然心动。欠孙大强的四百块钱全还了;他对孙大强说等到将来有钱了;他还是想付点利息;孙大强说你能把本钱还上;已经让人很意外了;还要什么利息。现在陈道生听这样的话心里不再难受;也不再看作是不信任他;因为他手里拎着的一袋子钞票信任他。这一次五万块钱往下一撒;整个三十万欠款的格局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加上先前还掉了六万多块钱;陈道生还欠十八万多块钱;按照这样的势头;再有两年多;女儿小莉回来的时候;家里的钱全还完了;那时候;他就可以把小莉带到乡下来一起养猪;将来把猪场做大做强。 
  这次回来;陈道生第一个还钱的是周挺;周挺也是被骗破产了;那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在陈道生面前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确实也挺不容易的;陈道生将欠他的两万四千多块钱一次性全还给了他。他对周挺说;“周老板;实在对不住你;拖了这么多年;先把本钱还清;利息能不能容我还本后再付。”周挺握住陈道生的手说;“陈老板;天底下有你这样的人;有你这样的心;你就是不还我钱;我也认了;自去年上你门后;我一次都没找你提过钱的事。”赵天军走过来拍了拍周挺的肩膀说;“高利贷是黑钱;那种钱是不能挣的;这回脑子开窍了吧?”周挺连忙点头哈腰地说;“赵总;现在我总算弄明白了;不义之财一分都不能要。”赵天军说;“这就对了;我们讨债公司按章办事。从来不会多要客户一分钱;按规定拿提成;合理合法。”周挺不停地点着头;陈道生说周老板当初对我还算客气的;赵天军说客气个屁;把你的家都抄了;太缺德了是不是;周挺说是缺德遭报应了。破产后的周挺眼下在赵天军的讨债公司里当业务员;凭着一身好功夫和结实的肌肉;谁见了都胆寒;只是他现在混到了赵天军手下;见了赵天军龟孙子一样听话;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是一根筋走直线的人的好处。 
  赵天军要把房租的钱给陈道生;陈道生不要;他说用来抵赵天军的债;赵天军说那点钱我早说过不要了;你要是给我我就寄给小莉去;其实小莉在新疆根本不需要什么钱;买点牙膏卫生纸之类的就够了;有钱也买不到东西。陈道生想到还有那么多债没还;就接过了赵天军硬塞过来的一千四百四十块房租钱;“现在不还你;但我最后一个也是要还你的;我不能让当初帮过我的人赔了钱;又冷了心。” 
  陈道生的春节是在乡下过的;他跟二百头小猪仔们一起听收音机里的春节晚会;没有电视没有城市的霓虹灯;陈道生和于文英吃了年夜饭早早地坐进被窝里;盘点一年的艰苦卓绝的奋斗;陈道生对于文英说;“小于;我想将来要是有福分跟你结婚的话;我一定要体体面面的让你穿上洁白的婚纱;风风光光地用轿车把你迎进门。”于文英说;“除非你发财了抛弃我;你要是想娶我的话;明天我们就可以办结婚证去;说真的;我们这样不明不白地住在一起;心里总觉得像是偷情一样的。”陈道生一把将于文英搂入怀中;“我的债没还完;就不会结婚;我不能让嫁过来的女人背一身债务进洞房;不是我不想结婚;是我不够资格。”于文英说了声“瞎话!”就拱进了陈道生的怀里;他们用彼此的进入与颤动来总结一年的甘苦;竟如喝醉酒一样令人陶醉。 
  二○○一年一开春;猪市行情比股市行情要好得多;许多猪贩子上门来收购;一些肉类食品加工厂也揣着合同书和钞票找到了陈道生;他们的出价每百斤比送到国营肉联厂还要高二十多块钱;陈道生坐在猪场的院子里守着一窝猪竟有一种守着皇帝女儿的感觉;还没养到半年;江苏南京的一家肉制品厂就来催着让陈道生出栏;陈道生没干;再喂上个把月;用精饲料猛催一把;一头猪就要多出四十多斤;一百多块就到手了。七月流火的天气;猪场二百头猪全部出栏了;陈道生坐在猪圈里数票子;毛利润净赚五万六;等到陈道生拎着一袋子钱从双河还债回来后;陈道生花白的头发好像全变黑了;人也精神得多了;于文英很好奇地看着返老还童的陈道生;陈道生摸着一头黑发说;“小福子在三圣街开了个理发店;我去给他老子还了三百四十块钱后;他非要给我头上弄点蜡;免费的。听说正规染一下;要好几十呢。”于文英觉得染了黑发的陈道生其实一点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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