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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孔萨利克迷情毒案-第3部分

小说: 孔萨利克迷情毒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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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钢琴。罗伯特的钢琴老师认为,这孩子禀赋很高,有条件成为钢琴家,有朝一日能走遍全世界。此话听起来很好听,但也给家里带来了矛盾,哈比希博士盼望儿子成为法学家,而母亲盖尔达则主张儿子当个钢琴家,出现在国际音乐会的舞台上。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眼前是要把高中念完,哈比希博士可以自豪地说,他儿子罗伯特是班上第二名,若不是数学扯后腿,还能成为第一名。罗伯特曾经问过,既然他往后一辈子也用不上几何学的“正弦”和“余弦”,为什么还要学这玩意儿?哈比希博士开导他说,这属于高级的常识,数学有助于逻辑思维,在生活中十分重要。
  那天晚上罗伯特躺在床上,心里充满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不安。他脑海里浮现出乌丽克的形象,开始分析起来。她年纪多大?估计三十岁不到。干什么职业?很难说,哪来那么多空闲时间,尤其是在下午?她可能是教师,对了,有可能,教师一般只在上午有课,假期最长,每年大约有八十天,不过她也可能是搞艺术或自由职业的,可以自由支配时间,再不就是有一个有钱的爸爸,她的生活内容就是打高尔夫球,骑马,看时装表演,游泳和上理发店。可要是这样,她就不会开不够派头的小巧型汽车,而会开一辆符合她外表的敞篷轿车了。
  说起来还得感谢那只掉在她身上的球,有了这只球,罗伯特才跟她说上了话,才做出了他平日不敢做的事,他回忆起第一次接触一个姑娘的情景。那时他15岁,他的同学们都纷纷吹牛,说摸过甚至睡过哪个“漂亮娘们儿”。他们骂他是不中用的家伙,因为他正经得让人受不了,从来没有把手伸进女人的裙子里去过。
  有一次,罗伯特在伊萨河畔的草地上遇到一个姑娘。她是另一所高中的学生,名叫尤丽亚,正躺着晒太阳。他们俩认识,因为尤丽亚就住在他家附近,当罗伯特在她身旁坐下时,她一边说在这太阳底下真热,一边把比基尼的上半部脱掉,露出两个苹果般的乳房,她把防晒霜递给罗伯特,请他给她抹油。罗伯特依着她的话做了,开始也不觉得什么。可是当他的手碰到她的乳头时,她开始呻吟起来,下体不时地拱起。罗伯特的手像烫伤了一样立即缩回,他跳起来,把手上剩余的油抹在自己肚子上,然后一声不吭地走了。他听见尤丽亚在背后骂他窝囊废、同性恋者。这事让他很长时间不痛快,他只有从弹奏莫扎特和斯卡拉蒂的钢琴曲中寻求安慰。
  罗伯特为了摆脱自己贞洁的名声,在他的同学和童子军弟兄面前,把这次出丑说成了一次“性经历”。他有声有色地描绘尤丽亚如何如何亢奋动情,使得那些怀疑者也信了他的话。从那以后,他在同学的圈子里被认为是个好样的,罗伯特这才知道,有时说谎可以帮助人适应环境。
  可是如今他的内心起了变化,同乌丽克的邂逅像是一次决堤:迄今为止被抑制的东西,现在一泻千里地进入了他的情怀。要再次见到乌丽克的愿望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头,这是罗伯特从未有过的感觉。
  罗伯特度过了一个不安和短暂的夜晚。他脱了衣服躺在床上,感到羽绒被轻微的压力,好像是接触到了乌丽克的皮肤。当他翻个身摸到鼓起的被子时,好像是摸到了乌丽克的胸脯,觉得既坚实又柔软。他第一次情不自禁地把羽绒被拢成一个女人胸脯的样子,一面亲吻,一面把脸埋在里面,怀着这样的梦,他终于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上午罗伯特又去了摄政王体育场,但乌丽克没有去。过了一天他又去找她,还是没有见到。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她有固定的工作时间,只是利用一天的空闲去体育场游泳和晒太阳。这点使他感到沮丧,因为这样再见的可能性就减少了。他自我安慰地想,也许在星期六或星期天,她说的偶然见面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第三天他又见到了她。她躺在草地上,还是上次那个地方,穿着一套大红的比基尼,没有睡觉,而是枕着浴巾在看书。那是一位有名的畅销书作家的作品,德国的文学评论家对这位作家不屑一顾。尽管他的书发行量以百万计,却只能引起一些精英人物的疑问和排斥。
  罗伯特轻轻地走近她,弯下腰来问:“您也读这种无聊的书?”
  她吃了一惊,手里的书掉落到身上,脸上带着几乎是生气的表情说:“我喜欢这位作家,您读过他的作品吗?”
  “没有。”
  “那您发什么议论!您比那些专业评论家好不了多少,这种书他们碰都不碰一下,您也是看也不看就横加指责,就因为这些作品不合你们的口味。”她看来真的火了,把书合上放在了一边。
  罗伯特为了弥补自己的鲁莽,就对她说:“我等您来着,我每天都在这儿等。”
  “您应该好好地、正经点利用您的时间。难道您又要和我上‘甲壳虫’餐厅吃饭不成?”
  “我的零花钱不够了。”
  “我可以请您嘛。”
  “我不想给您添负担。”
  “什么负担!我自己要享受享受,也让您分享一份,譬如今天我就特想吃鱼子酱加土豆泥。”
  “这可是很贵啊!”
  “一个人有时也需要潇洒一下,不然活得太累了。”
  罗伯特此刻断定,她肯定有个有钱的爸爸,她有足够的时间和金钱,吃鱼子酱就像吃饼干一样……他不懂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愿意跟一个18岁的中学生攀谈的。
  他建议先去体育场餐厅喝杯桔子汁,当他们俩走过游泳池时,一些“准花花公子”对他们行注目礼,罗伯特能陪伴这样一位美女,感到洋洋得意。在餐厅坐下后,罗伯特说:“我想多了解一些您的情况。”
  “为什么?”乌丽克问道。
  “我一连四天都在琢磨您。”
  “您没有琢磨您那些哲学家和那个波邦?”
  “是肖邦。”他笑着说。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呢?作为富有人家的女儿,她应当知道肖邦啊,这不是矛盾吗?
  “肖邦!非得知道他不可吗?”乌丽克又问。
  一个有教养的女人怎么提这种问题!罗伯特感到自己对她的身份又没有把握了,于是他直截了当地问道:“乌丽克·施佩琳,您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个33岁的女人,未婚,在施瓦宾区有一套住房,有一只猫,名叫罗莉,有一辆小菲亚特汽车。这下您满意了吧?”
  “还不完全……”
  “您还想知道什么?”
  “您花钱不用愁吧?”
  “可以这么说。”
  “您父亲很有钱吗?”
  “我只有一个继父,是个建筑工人,老是喝醉酒,殴打我的母亲。我14岁的时候,他想欺负我,我反抗,他就把我打得鼻青脸肿。后来他忽然离家出走,到现在谁都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她斜着脑袋问罗伯特,“您失望了?”
  “您骗人!”罗伯特低声说,“您干吗要说假话?”
  “我干吗说假话?这是真的。”
  “您的职业呢?”
  “我当过舞蹈演员。”她举手挥了一下,好像要抹掉这一段经历,“可是不够资格进国家歌剧院,跳足尖舞我老摔跤……好在除了歌剧院还有别的舞台,于是我选择了……这么说吧:表情舞蹈。”
  “我不知道什么是表情舞蹈。”罗伯特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喑哑。
  乌丽克双手拢了一下头发说:“干这行没出息,三年以后我不愿再干,就站起柜台来了。”
  罗伯特问:“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是站酒吧柜台的,从晚上8点开始,有时一直站到第二天4点。我上午睡觉,下午就出去补充阳光和氧气。”
  “这么说您是个吧女?”
  “客气点说是个酒吧女郎。”
  “在哪儿?”
  “在托斯卡纳酒吧。”乌丽克把喝完的杯子推了一下,“这会儿您失望了,是不是?”
  罗伯特不知怎么回答。不是失望,而是幻灭,他有关这个女人的美好想象,一下子全被破坏了。
  为了不让他尴尬,乌丽克问他去过酒吧没有,他回答说从来没去过,只是在电视里看到过,那里面肯定有许多夸张的成分,吧女是个正当职业,甚至是很辛苦的职业,每天夜里干到4点……
  她说:“挺烦人的。不过我还是喜欢这个工作,可以了解到人的本性是多么不善,多么脆弱,多么虚伪。”
  “这话听起来很辛酸……”
  “我一直不得不单枪匹马地奋斗,真不容易,现在我该走了。”
  “还早呢。”罗伯特说。
  “我得走了!”乌丽克说罢就站起来,罗伯特只好跟着她。说老实话,乌丽克急着要走对他倒是件好事,因为他对刚才所听说的一切需要有个消化过程,要是他在电视里看到的有关吧女的描写有一成是真的话,就足以加强他的内心矛盾了。
  罗伯特把乌丽克送到游泳池出口处,然后回到了体育场。告别时他们握了手,但这次握手和第一次握手不一样,乌丽克很快抽回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在游泳池边上坐了好长时间,边看别人跳水,边在思索。乌丽克不可能是他在电影里所看到的那种吧女,她那样子就不像。这说明什么呢?电影里的吧女总是最漂亮的,但也是最下贱的。但乌丽克不一样,她说话不一样,动作不一样,她的眼光没有挑逗性。罗伯特得出结论:她是个例外。
  第二天,在课间休息时,他对班上一个以追逐姑娘出名的同学谈了他认识乌丽克的事。那个同学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舔了舔嘴唇,问道:
  “你认识了一个吧女?”
  “是的,一位美女。”
  “你小子……”
  “谁是‘你小子’?”
  “一个吧女!你得小心伺候,向她好好学几手……”
  “你这个浑蛋!人家是正派女人!”罗伯特火了。那些粗话留在他记忆里,把他折磨得心慌意乱。他要发泄,就只能弹钢琴,他怀着从未有过的愤怒弹奏贝多芬的奏鸣曲,敲得键盘轰轰作响。坐在楼下起居室里的哈比希博士抬起头,自豪地对他太太说:
  “你听,你听,这孩子的演奏……”
  三天以后,罗伯特去游泳池等乌丽克没等着,回家后对父亲说:“我和盖哈德说好了,请他晚上给我补习数学,可能回家要晚一点。”
  盖哈德是班上的数学尖子,哈比希博士当然只有点头同意。
  他以为儿子有了积极性,可恶的数学终于引起了罗伯特的兴趣。他很高兴,问补习是不是长期的。罗伯特说他还不知道,要看效果如何,然后他大着胆子说出了最关键的话:
  “爸,我想多要点零花钱。”
  “要多少?”看到儿子发奋学习,哈比希博士乐得施舍。
  “我还不知道。虽然我同盖哈德很要好,但他不会白教我的,也不应该白教我。你知道,盖哈德的父亲……”
  “现在你需要多少?”
  “眼下要100马克吧。”
  “哦!你一下就要了个整数!”
  “爸,要有成效就得有投资嘛。”
  哈比希博士很开心,从钱包里掏出一张100马克的钞票给了罗伯特。“别乱花啊!要是你们去喝上一杯……”
  “我们是跟数学打交道,不是跟酒精打交道。”
  “要是回家时天黑了,开车要小心。”
  罗伯特点点头,把钞票放进上衣口袋,赶紧离开了父亲的房间。老是教训人,好像他还是个小孩似的!老是听父母的教训,他受不了。在他父母看来,他永远长不大,18岁了还是个小孩,得牵着他走路,以防被一块小石子绊倒。真见鬼!他是个男子汉了,父母亲什么时候才能承认这一点呢?
  到了晚上,罗伯特开着他那辆“鸭子”前往施瓦宾区。他在电话簿里很容易地找到了托斯卡纳酒吧的地址,他把车停在酒吧旁边的一条偏僻的马路上,然后步行过去,在酒吧门前停了下来,打量着酒吧的门面。
  一行霓虹灯字,一道厚厚的门,两扇挂着窗帘的窗户。两名男顾客按了按门铃,门上的小窗打开了,显然是里面的人要看看来者的面孔,然后才让进去。罗伯特想,此地不是随便进的,必定是家高级酒吧。
  他犹豫地穿过马路,按了门铃,门窗打开了,半明半暗中出现了一张男人的脸,冷冰冰地看着他。
  “什么事?”这声音像要把人拒之门外。
  罗伯特故作强硬地说:“我要进去!”
  “你走错门了吧?”
  “你们是公开营业,还是不公开?”
  “这要由我来定!”那人的声音越来越粗鲁,“走吧,你小子……”
  “你瞧不惯我怎的?我又没长疮!”
  “我看你乳臭未干,快滚吧!”
  “告诉你,马上开门让我进去!”罗伯特这会儿也开始用此地惯用的腔调说话了,“我是乌丽克·施佩琳的熟人,要是你还这么怠慢我,有你受的!”
  “乌拉的熟人?”门窗后面的男人发出笑声,“你怎么认识她的?”
  “关你屁事!开门!”
  罗伯特有一条新的体会:看来男性就得粗鲁,礼貌往往被误认为笨拙和虚弱。要记住,适度的傲慢比一味的顺从更能解决问题。罗伯特还从来没有试过,这是头一回,而效果之好出乎意料:门打开了。
  那个无礼的看门人是条肌肉发达的汉子,他把罗伯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他们所站的地方是个贴着深红色墙纸的门厅,有个衣帽间,柜台后面站着一位姑娘,穿紧身衬衫和超短裙,全身的优点半掩半现,金发披肩,一张娃娃脸,使人想起洋娃娃芭比,她对他笑笑,挤了挤眼睛说:“30马克。”
  “我不用存衣。”他回答说。
  “先生,这是入场费。”
  “哦,是这样。”
  他从袋里摸出那张100马克的钞票,找回70马克。看门人在一旁嘟囔了一句,里面的那道双重门这才打开。罗伯特走进了酒吧。
  这是他生活中一场新的冒险,他的第一个反应是惊讶,他看到一个大房间,放着圆桌和软椅,有几处绷着彩色丝绸的壁龛,地上铺着红花纹的地毯,中心是个铺着白色大理石的舞池,女招待们同样是穿得很少,走动在昏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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