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风流-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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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断。”
武隆基被宋璟一阵猛夸,心头大悦,立即把心中刚刚生出来的些许退缩之意抛到了九霄云外。他连忙接口道:“本王年少识浅,宋公的夸赞是万万当不得的。诸位若是有什么教诲的话,可以提出来!”
那边那个长得像一朵花一样漂亮的崔遈听了,微微一笑,那脸上又长出了两朵小花儿:“大王,下臣对于除去来俊臣此事本身,倒是没有意见的,不过下臣觉得,咱们还是有点人单力孤。依下臣看来,咱们还应该再联络一点能在朝堂之上一言九鼎的人物。”
“哦!那你说说,邀请谁人最好呢?”
崔遈笑了笑,道:“如今政事堂里几位相公之中,若说刚正,当属李昭德李相公,若说睿智,当属姚元崇姚相公。此二人皆是一代人杰,若能有一位加入咱们的话——”
“不行,我反对!”崔遈一言未了,这边的徐有功便打断了他的话,插入道:“李相公和姚相公都是当今柱国之臣,岂能轻易涉险?崔端公,我且问你,那武承嗣武相公为政事堂秉笔,更是一言九鼎,而且他还是圣皇的亲侄子,你为什么不推荐他呢?”
崔遈顿时不语。这种拉人下水的策略,其实并不高明,一旦被别人识破,就没有必要继续纠缠下去。崔遈是一个很明白事理,也很光棍的人,他不会为自己小九九被识破而羞惭,也不会无端狡辩。
“下臣倒是有一个人选可以推荐,虽然未必称得上位高权重,对于来俊臣而言,却是绝对致命。”一时沉吟不语的郑合凤忽然说道。
“却是谁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这并不是因为大家对他有多大的期待,只是觉得他定会举出一个武党的人来,有些好奇是武党中的哪一位。
“卫遂中!”
第98章 去意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在东边的山上升起,张易之早早起床,叫来了张家兄弟。WWw。
张家兄弟显然昨晚并没有睡好,被叫来的时候,依然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事实上,他们两个昨天夜里发生了一次颇为激烈的争吵,这在这好几年以来,是第一次。一直以来,这兄弟二人极少在同一件事情上看法全然相左,但这事却在昨天晚上发生了。
事情的起因便是这几天开始在神都城内流传的一个说法,说张家的六郎进宫当了面首,如今很受圣皇的宠爱。旁人听了这个消息,或许未必当一回事,但张家兄弟听了,却颇以为然。原因很简单,六郎已经好些天没有在自己的家中出现了,而五郎似乎也并没有怎么着急,甚至都没有派一个人出去找找。
他们都知道,张家兄弟二人的关系,其实是极为密切的,说兄友弟恭一点都不过分,没有理由弟弟失踪了好些天,做兄长的一点也不着急,甚至还有闲情逛青楼,与堂堂的当朝阁老争风吃醋,甚至还把人家的头牌赎了身,领回了家。
想想张家那位六郎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的俊俏模样,兄弟二人对于他当面首的传言就越发的确定了几分。一个男子,长了他那模样,若是不去当面首,倒真是浪费了那一副比女儿家还俊美三分的面孔呢。
确信了事实之后,张家兄弟对于是否继续留在张府产生了分歧。
按照老大张大的想法,张家的这份功名虽然来得不甚光彩,但却实实在在。想一想当初的薛怀义,什么公主亲王、宰相将军在他面前,都要恭恭敬敬,那是何等的风光。如今,既然张家有机会以同样的方式获取难以想象的富贵,作为这府里资历很老的客卿,他兄弟二人自然是要更好地追随张家五郎,以期收到那“一人得道,齐全升天”的效果。
而老二张二同样举了薛怀义作为例子。他觉得,面首的富贵来的太容易,所以也失去得太容易。而且,如果你当上了面首,就注定要成为很多人的敌人——明处有很多,暗处更多,被这么多敌人时时刻刻盯着,稍有行差踏错,众人立即一拥而上,实在太危险了。就像薛怀义一样,最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死了,可具体怎么死的,尸骨存于何处,却根本没人知道。这等惨状,和他生前的风光对其比起来,是何等的迥异。
老大却不以为然,他觉得薛怀义之死,咎在他自身的脾气,而并非他面首的身份。换了张昌宗这样内敛的脾气,断不至于做出同样的蠢事来。老二则反驳说道,人终究是会变的,当初的薛怀义未始就像后来那样目中无人,为所欲为,只不过身上汇集了万千宠爱之后,难免自以为是。张昌宗当初虽然是一个善良和善的主子,可当他执掌了权柄之后,是否还能在一步登天的同时保持淡定与超然,实在难以令人乐观。
两个人争来争去,没有争出结果,东方却已经露出了鱼肚白。他们争得也累了,终于开始睡觉,可刚闭上眼睛,张易之派来的人就到了,两人只好匆匆起床,叶来不及盥洗,便巴巴的赶了过来。他们心里都明白,不管他们最终的决定是走还是留,从现在开始,留在在这张府的每一天,都要比以往更好地侍候好这位五郎。尽管最近这些日子以来,五郎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变得颇为好说话,但他们不敢心存侥幸。万一五郎旧日的脾气忽然发作,可是能让所有人吃不了兜着走的。
看着两兄弟萎靡不振的样子,张易之歉然一笑,道:“这几日害你们为我担心了,抱歉!”
张大张二以前最怕的就是张易之道歉。因为张易之以前就有这么个说反话的习惯,他道歉,反而说明有人要遭殃了。如今的张易之虽然性情大变,这种变态的习性似乎改了不少,但这两兄弟也不敢确定张易之所言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只好惊异不定地看着张易之。
张易之现在对于下人这种表情已经免疫了,知道劝慰也没用,干脆直入主题,道:“上官娘子,你们知道吧?”
“上官娘子?”张大张二顿时豁然开朗,怪不得五郎这几天失踪,原来又在外面勾搭上了一位姓上官的小娘子,倒是害得大家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故,一直提心吊胆,唯恐有噩耗传来。
“就是宫里的那位上官娘子,圣皇身边很得宠的,诗文在时下颇为流行的那位!”
“啊,上——上官婉儿?!!!”两兄弟瞠目结舌。他们可没有想到眼前这位主竟然把爪子伸到了皇帝身边,这简直太可怕了!
上官婉儿那是谁啊?她祖父上官仪当年在武则天还当皇后的时候,就是武则天的死敌,因为参与了预谋废除武则天的行动,自身被杀,还累及了家人,那时候还在襁褓之中的上官婉儿就这样随着母亲被没入了掖庭宫。
后来,这位了不得的上官娘子竟然在掖庭宫中学得了一身令须眉赞叹的文采,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成为执当今诗坛牛耳的人物。单是凭着这份过人的才气,像苏味道、杜审言这些诗坛霸主,在她这位后辈的面前,也不能不折腰。
当然,对于上官婉儿而言,诗词歌赋这种文字上的能力,只是细枝末节而已。最令人赞叹的是,年纪轻轻的她,竟然能够赢得杀父、杀祖仇人武则天的信任,被她引为心腹。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上官婉儿对于武则天的决策,是有着莫大的影响的。特别是这些年武则天年纪一天比一天大,精力一天比一天衰弱,却又耽于男色,沉溺于逸乐之中以后。据说,有时候武则天甚至会直接让上官婉儿处理一些不是特别重要的奏折。所以,上官婉儿才被人称为“内相”,当真名副其实。
而张易之还知道,武则天对于上官婉儿的信任,其实还远远不止于此。他至今还记得当初和上官婉儿的唯一一次见面,虽然未曾发一言,甚至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擦肩而过,张易之却意识到,武则天对的信任,已经到了一种不分彼此的地步。试想,一般人若不是信任到了这个地步,又怎么可能会任由她在外面听床呢?
想起“上官婉儿”这个名字,原先一直主张离开张易之的张二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太疯狂了,张五郎这厮太疯狂了,人说与虎谋皮,是很愚蠢的,可他这是撬皇帝老子的墙角啊,皇帝老子那是什么?那是龙啊,比起龙来,老虎连根毛都不算!如此胆大妄为,事情怎么可能一直隐瞒得严严实实,万一哪一天这风声传进了圣皇的耳朵里,他张五郎固然是难以逃脱天子的雷霆之怒,就怕他们这些客卿可要跟着陪葬了。
张二悄然转过头来,看看乃兄张大,却见张大也是一脸的愕然。这两兄弟心意相通,张二自然知道,在这一刻,自己的兄长肯定也是萌生了去意。锦绣前程固然是美好的,可也要有命才能消受得起。
“不错,就是上官婉儿!”张易之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兄弟二人有什么不对之处:“你们这两天唯一的任务,就是帮我打听一下,这位上官婉儿有什么生活习性,若是能想到办法让我从容地见上她一面,便是你们的大功!”
“额——”两兄弟迟疑一下,还是苦涩地点了点头,应道:“是!”
正因为决定了要走,他们才越发不敢违逆眼前这位眼看着就要掌握权柄的年轻人。若是引起他的怒火,不必等以后,眼前就该吃不了兜着走了。
第99章 邀请
清晨的阳光同样照射在乔府之上。WWw、只是这府上却已经物是人非。自从前天这家的主人乔知之被来俊臣以“涉嫌谋反”的罪名亲自抓走以后,乔府就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谁都知道,一旦来俊臣将“谋反”二字强加于某个人身上,此人便成为了他下一个杀戮的目标。自然,绝大多数被来俊臣冠以“谋反”罪名的都没有谋反,甚至都没有想过谋反,但几乎所有这样的人都死在了来俊臣的屠刀之下,至今也唯有皇嗣武旦和已经被贬异地的狄仁杰侥幸逃得一命。乔知之被带走之后,没有人相信他还能回来,丽景门监狱只所以被称作“例竟”,就是说进去的人照例要“竟”,结束了,出来的时候能剩把骨头就算祖宗积德了。
主人没了,乔府大厦欻倾,不拘是家丁还是丫鬟,心中都充满了忐忑。他们都是卖身与乔府的,就算事情到了更加严重的那一步,也没法走人。他们不知道明天的这个时候,自己会被哪一个主人接收,新主人是和善还是刻薄。想着这些事情,每个人都无心干活,也无心说话,整个乔府沉浸在一片死气沉沉的气氛之中。
“外面怎么样了?”
或许是早就预料到今日的结局,乔府的女主人倒是一如平日的心平气和。躺在床上的她甚至看不出什么感情波动,一张蜡黄的脸上布满了平静。窈娘走了之后,代替她服侍乔夫人的便是小园。
这时候的小园,心里自然也是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的。她到底年轻,不怎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自从乔知之被带走之后,她的那张胖胖的小脸上,一直写满了不安。
“没,没怎么样,还是老样子吧!”小园小心翼翼地答道。
“老样子?”乔夫人一脸病态的脸上居然泛起了一丝笑容:“怎么会是老样子呢,就连你这个丫头也已经不是老样子了!放心吧,孩子,你是个好孩子,和家里有些一心想靠自己的姿色向上爬的不一样。你尽管安心便是,一切有我呢!”
小园顿时心安了不少:“谢谢夫人!”
乔夫人点点头,又命小园把自己搀扶出来,来到门口的大槐树地下坐好。看着那口静静躺在那里的井,乔夫人脸上再次泛起了会心的笑容。像是闲聊一般,她忽然说道:“那天救走窈娘的人,是你帮忙请来的吧?”
小园顿时大骇。这种事情在如今这个时刻,可是很大的罪名,因为乔知之之所以被来俊臣带走,说到头来还是因为那个救走窈娘的人。若是没有那个人的出现,窈娘不可能逃脱来俊臣的手掌心,而乔府也不会出事。
小园猛然跪倒在地,哭着央求道:“夫人饶命,夫人逃命啊!”她到底是年轻,并没有什么心机,并没有看出乔夫人这句话只是试探而已,根本没有什么把握。若是她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乔夫人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当然,乔夫人这样发问,也是有原因的。那几天之内,乔府之内除了窈娘之外,所有人的行动都不受限制。很显然,来俊臣就是要让乔府的人看到,他并不怕乔府的人去搬救兵,而且他也不相信有人敢救他来俊臣看上的女人。不过,窈娘可以相信,又愿意帮助窈娘去找人帮忙的,也许也只有小园了。毕竟,这小姐妹两个关系素来最好,窈娘对小园一直都十分照顾。
“起来吧,我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乔夫人淡淡地说道:“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帮窈娘请的是哪路神仙,竟有这般本事,能从那么一大窝子人里面把窈娘救走。”
小园心神定了定,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应道:“其实,窈娘姐姐只是让我去找了一个人,而且那个人也没有答应什么。”
“只找了一个人?”乔夫人心下一动,兴趣就越发的浓烈了:“以窈娘的眼光,那这个人长得应该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吧?窈娘和他的关系如何?”
“那个人长得很俊!”提起张易之,和他只见过一次面的小园也忍不住眼中放出亮光。俊美的男子,任何一个女子都喜欢,小园虽然年纪小些,但单纯的欣赏还是有的。
“不过这个人却是个登徒子,窈娘姐姐却是有些喜欢他。”
“哦!具体说说。”
小园道:“夫人你这病不是每隔五天就要去立行坊那边的药铺抓药一次吗?窈娘姐姐走的路线却并不是更近的时邑坊,而是景行坊。就因为那个登徒子在景行坊前面的溢香酒楼而楼上设了一个位置,每次窈娘姐姐经过的时候,他都会坐在那里对着窈娘姐姐吹眉瞪眼,极尽下流之能事。而窈娘姐姐呢,夫人你也知道她的性格,对于一般的男子从来不屑一顾的。可她却屡屡在奴婢的面前提起那个登徒子,嘴里虽然从来没有好话,可提起此人的时候,她眉宇间的那种——”
“春意?”
“对了,就是春意——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哦!长得也俊,能长期在溢香酒楼包下楼上位置的,家世应该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