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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画地为牢-第47部分

小说: 画地为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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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达咳的眼泪都要落下,还未等喘息平复就要张口喊人,可对方却比他更快,口鼻被人从后面紧紧捂住,刘达不得不向后仰起头来,对方的动作十分粗暴,手劲极大,刘达只觉得脖子要被对方勒断了,可口鼻还是不能呼吸,只能发出‘呜呜’的嚎叫声,连求饶都做不到。
    刘达不停的挣扎,身上挨了更多的拳头,渐渐的,疼痛和缺氧让他的力气越发消沉下去,刘达只能大口的喘气,以获得稀薄的空气,只是头脑越发昏沉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刘达微微清醒过来,感觉加诸在自己身上的拳脚已经停止,而自己正趴在了地上,捂住自己口鼻的手也不知何时松开了,他连忙忍住剧痛爬坐起来,伸手就去扯头上的罩子,刚扯开一半,惊花掠影之中,只来得及看到一道黑影迎头而下,一手金刀斩马重重的劈在了颈后,刘达白眼一翻,‘扑通’一声晕倒在地。
    营帐里的鼾声此起彼伏,扰得王盛一直睡不着,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等翻到肖言那边时,望着他整齐的床铺心中又是一阵烦躁,于是爬坐起来看着昏暗的油灯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帐篷外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王盛知道是肖言回来了,于是立即背对着肖言的床铺睡下躺好,片刻后,果然听到身边的床铺响起了动静。
    王盛闭目假寐,等了一会儿,听到身旁没动静了,他按耐良久,终于忍不住翻身爬起来,动作颇大。
    肖言似乎被吓了一跳,也坐了起来,只是片刻便恢复了平日的清冷,淡道:“怎么还没睡?”
    王盛指了指他的枕头,面无表情道:“我拿了一瓶药酒,你先用着吧。”
    肖言一怔,后来终于想起他被人打了这回事,于是点点头,微微笑道:“多谢了。”说完,便躺下来继续睡觉。
    王盛发了一会儿呆,随即伸手去推肖言,肖言于无声中睁开双眼,点漆的眸映着氤氲的烛光,如落日后的漫天云霞,华彩流曳。王盛居高临下,正见肖言眼神一动,悄然将目光定在了自己脸上,他心中竟生起无处可逃时的惶然之感,一时无法成言。
    “怎么了?”见他一直不说话,肖言亦爬起来坐好,侧首反问。
    王盛强自移开目光,暗暗吐了口气才抬头,语气责备道:“你伤还没好,却不知顾惜自己。”说着,便拿了肖言枕边的药,象是要亲自为肖言擦药。
    肖言默然,看着王盛一动不动。
    说来也奇怪,无论天气有多么炎热,肖言从来都是工工整整的穿好了一身入睡,他也问过,肖言说是天生体寒,怕冷,王盛倒也相信,每次拉他的手都跟冰块似的,训练时也没见过他汗流浃背的模样。
    王盛已经准备好,见肖言一直衣衫整齐的坐在那里发呆,不禁催促道:“你快些脱下衣服,我才好上药。”
    肖言继续沉默,良久才声音平平道:“不必了,我已经好了。”
    王盛皱眉道:“那刘达的力气有多重我怎会不清楚,你不要逞强。”
    “我确实是好了,又怎会逞强。”肖言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又不是小女子使了花针刺到了手便哭着喊着疼,何必多次一举。”说罢,一拳拍在王盛肩上,王盛一哆嗦,险些将手上的瓶子抛了出去,心想肖言这一拳的力气还真不小。
    王盛这人最是欣赏男人骨气这东西,虽十分赞同肖言的话但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你真的好了?”
    肖言正重新躺下要睡,听了这话,目光凉凉道:“何必婆婆妈妈。”
    王盛一口气被噎在腹中,倒头便睡。
    竖日清晨,王盛一个人蹲在板凳上,就着稀饭啃馒头,张小虎这时候从背后拍了拍王盛,样子颇有些兴奋。
    王盛不明所以,于是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刘达被人打了!”张小虎压低声音道:“是步兵营里先传开的,说刘达昨夜出去一晚没回来,今早天还没亮,有人看他偷偷摸摸的进了营帐,一瘸一拐的,脸上鼻青脸肿,衣服也不知被人剥到哪里去了,只剩了一条裤衩,我看他有一段时日没脸见人了。”
    王盛听了也觉得好笑,当日那口恶气消散不少,他一转头,见其他桌子也在窃窃私语,不时发出一阵哄堂笑声,想来也是在说这事。
    张小虎又道:“这事现在整个营都知道了,也不知是谁做的,实在大快人心,跟王兄弟一样是条汉子!”他看了看王盛,意有所指。
    王盛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他昨夜确实没出营帐一步,这么一想,他脑中灵光一动,连忙放下了碗筷,急着要去证实他的猜测。
    张小虎见他要走,以为自己猜对了,于是拉住他小声道:“王兄弟,那人可是你?”
    王盛摇头,断然道:“不是。”说完抽身就走。
    张小虎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抱怨道:“跑什么,我又不是肖言那孬种,只会做些卖友求荣的事。”
第五十九章
    肖言有一个习性,那便是经常性消失。
    王盛找遍了整个军营始终不见肖言的人影,最后他随意拉了路过的士兵,挨个客气道:“可有见到肖言?”
    跟张小虎当初一样,虽然同在一个营,但大多数人并不清楚有这么一个人名叫肖言,由此可见肖言的人缘实在差强人意。只不过被问的人倒是都认得王盛,只因当日王盛与刘达较量时,一举拉开六石弓胜出的英勇事迹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军营,所以个个对他都十分热诚。
    在问了几名士兵后,王盛突然明白过来,对眼下正被问的士兵道:“当日在校场上拒绝我提议的人,你可曾见过?”
    那士兵目光先是茫然,随即点头,语气轻慢道:“原来是他,我方才见他往后山的林子里去了,一副死人脸,倒象是谁欠了他银钱,兄弟若要找他,我这就带你去。”说罢,便热心的拉着王盛要走。
    王盛知道士兵以为自己是要去找肖言的麻烦,于是一边推拒一边客套道:“多谢兄弟的好意,我自己去便好。”
    摆脱了士兵,王盛连忙往林子里赶,走了一段路,远远的听见林子里传来人语之声,隐隐约约的不甚清晰。王盛放眼看去,只见一道修长的人影掩映在树木之间,周身萦绕着沉静自若的气息,不是肖言还是谁。王盛欲开口唤他,突然想起先前听到的人语对话,于是目光一转,果然发现肖言对面还站了三道人影,看服饰,那三人跟肖言一样,同是骑兵营里的士兵。
    王盛本想直接上去找人,但又怕冒冒然打扰了他们的谈话,于是耐心的在原地等待,顺便观察了一下对面的情形,看样子双方似乎在商讨什么,不过好象谈的不大顺利,气氛渐渐僵持起来。过不多久,那三人中领头的士兵扬了扬手,神态间颇为张狂,王盛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接着就传来三人放肆的大笑声。
    王盛皱眉,转眼去打量肖言,却见他还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泰安模样,也不知自己该不该出面,犹豫片刻,他终是踏出了脚步,向肖言那边走去。
    “你手中的剑正是在下的,还请物归原主,在下自当感激不尽。”肖言敛睫,微颔首。
    脚步突然一滞,王盛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奇异的心理,他很想知道肖言在私下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面对眼前的情形又会作何反应,于是他迅速的闪身躲到一旁的树干后,在暗中窥探前方一举一动。
    没有人发现王盛的存在,因为在肖言出声后,对方发出了更大的笑声,领头那人气焰嚣张的嘲弄道:“你小子也就这点本事,有种就来老子这里拿,不过先要问过我的拳头才算数。”说罢,三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肖言定定的看着面前三人,只等他们笑声渐熄,才神色温顺道:“在下并未有得罪诸位之处,还请将剑还与在下。”
    “老子说你得罪那就是得罪。”领头的态度狂妄,竖起拇指对着自己,语气挑衅道:“老子说过,要想拿回剑就得先过了我这关,若是不敢,就给老子收拾铺盖滚的远远的,省得丢我们骑兵营的脸面。”
    “在下所作所为并无不妥之处。”肖言并未因他的话觉得惭愧,神态依旧谦和道:“军中严令禁止斗殴,在□为军人,岂可违背。”
    那领头的听肖言这般说,啐了一口,神情厌恶道:“你他妈没种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跟个娘们似的。”他一边出言不逊,一边拔剑出鞘随手掂量了两下,见上面略有锈迹,便嗤道:“这把破剑老子拿回去劈柴都嫌钝了,要拿也可以,要么打一架,要么从老子的胯/下钻过去,你有种倒是过来拿呀!”说完,他哈哈大笑,将剑随手把玩着,不怀好意的看着肖言。
    简直是欺人太甚!躲在暗处的王盛差点就忍不住跳出来替肖言出气,他咬咬牙,终究是沉住了气,决定先静观其变,再做定夺。
    肖言原本波澜不惊的目光在见到对方拔剑耍弄时狠狠一动,他微阖起眼,遮住骤然犀利的目光,声音渐渐渗入一丝冷峻。
    “来,把剑给我。”
    平直的声线再也没有了一向的沉定,微妙的句式使说话的人仿佛变成了施令者,居高临下,若不俯首遵从,便是忤逆。
    三人怔了怔,下意识的退后两步,隔开了与肖言的距离。
    那领头的最先反应过来,只觉得手中的剑一瞬间变得有如千钧之重,连带着手脚虚软。领头那人暗骂一声,稳住心神去看肖言,见他还是站在原地不动,神态一如平常,于是稍微放下心来回头看了一眼左右。
    随行二人皆在身后,领头的不动声色的向他们使了个眼色,然后回头对肖言道:“罢了罢了,这把剑对我也无多大用处,既然你这么想要,拿去便是。”他将剑入鞘举起,递向肖言。
    肖言一时未动,藏在树后的王盛亦替他着急,这明摆着是诱敌之计,旁人又怎会轻易上当。正想着,肖言突然迈出一步,将王盛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领头那人倒是好整以暇的等着肖言过来拿。
    就在肖言伸手的刹那,领头人一把将剑抽开,身后二人出其不意的冲出,挥拳击向肖言。肖言面容无觉,却在刹那之间拍出一掌,将出鞘的剑推回,身体同时陡然后仰,躲开两人的拳头,腰折回之际迅猛出手钳制住领头人的咽喉,然后就势拖出数步。两名士兵见扑了空,连忙回头追击,肖言目光一凝,将手中的人往前用力推开,那二人避之不及,慌忙收势,肖言如影随行其上,猛然扫出一腿,二人匆忙转势本就下盘不稳,当即被绊倒在地。
    肖言飞快出手将向前扑倒的领头人拽回,右手托腰,左手臂横过锁骨骤然上推,卡在领头人的下颚之间将其身体后压呈弓形,那领头的因压力而失去支撑仰面倒下,肖言在他倒下的同时飞快的抬膝撞向他的腰际,一声清脆的骨折之声乍然响起,领头人大声痛呼,肖言飞快的抽出右手高举,手势如灵蛇般化掌拍下,那声惨呼瞬间被掐断在喉中。
    躲在暗处的王盛不禁低呼一声,震惊之下,他无意识的伸手摸向自己的后腰,神色异样。
    见对方已经没有反击之力,肖言双手松开,领头之人因失力滑落在地,手脚抽搐,口中不住哀饶呻吟。本欲上前纠缠的两名士兵顿时被眼前的情形镇住,仿若一盆冰水浇了个遍体生寒,惊惧之下,谁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更为令人胆颤的是做完这一切后,肖言的面容仍是无知无觉的冷漠,仿佛从头到尾他都只是在专心致志做一件极为普通的事,可从王盛这个角度看去,还能捕捉到他眼中一丝未来得及收敛的戾气,如餍足的豹。
    肖言向前走了几步,余下两人如遇见毒蛇猛兽般退开,警惕的看着他。
    肖言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举动,只是在伤者身边不远处停下,然后弯腰捡起了遗落在地上的剑。肖言小心的抚去剑鞘上沾染的灰尘败叶,然后抽开剑身,冰冷的剑刃映出肖言冷厉的眉,却映不清他眼中那一丝不为人知的柔软。
    “锵”的一声合上剑,肖言转身,对两名士兵道:“我不喜欢旁人动我的东西。”
    那二人见他收剑干脆利落,肃杀之势非一朝而成,不禁脊背生寒,怔愣着点了头。
    毕竟他们二人开始并没有出言侮辱,只是受人挑唆而已,肖言见他们这副神情,略带歉意般颔首道:“失礼了。”然后转身离去。
    余下二人茫然的看着肖言离去的背影,见他真的走了,心下安定的同时,想起自己先前的作为和他临走前的话,不禁羞愧难当。
    在看了方才的一幕后,王盛只想着悄悄的溜之大吉,却没料到肖言直接朝他这个方向走来,他连忙闪身躲避,背后紧贴着树干屏住呼吸,只盼肖言不要发现自己。
    脚步声越来越近,王盛心跳如鼓鸣,就这样忐忑的等了半天,四周反而没了动静,他心中奇怪,忍不住偏头去看,这一看正好与肖言的目光相触,王盛顿时吓了个魂飞九天,向后跳开一大步,语无伦次的指着肖言道:“你……你何时过来的。”
    肖言微微一笑,颇有兴致道:“站了片刻,一直等你回头。”
    王盛又是尴尬又是沮丧,良久才讪讪道:“你怎会知道我在此处。”
    肖言莫名的看他一眼道:“你方才出了声音。”
    王盛这才想起自己方才确实发出了声音,心中不禁佩服肖言处变不惊,心思缜密,这样一想,他又有些担忧,于是蹙眉道:“你方才出手,不怕他们去告状么?”
    话一出口,王盛恨不得咬去自己的舌头,这不就是直接承认了自己一直在暗中偷窥。
    肖言倒没在意,只是笑了笑道:“被人打了难道还是一件很光彩的事么?”
    王盛恍然大悟,军人最为看中实力,谁会轻易承认自己合伙被一个人打了,丢人也不过如此,他们也正是看中了这点才敢私下报复。再说本就是他们挑衅在先,若是传出去输了还告状,恐怕日后将会是全军的笑柄。
    这么一想,王盛当即明白过来,拉住要走的肖言道:“刘达一事可是你出的手。”虽是询问,可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肖言沉默不答,当日一事撇去自己不想暴露自身的因素,就算在台面上打了又如何,碍于身份至多也就是做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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