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缘 by neleta-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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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天,让你和芋头在一起,对我来说很容易。芋头的父皇和父王虽不同意,但我的话,他们还是听的。”白桑韵站起来走到窗边,点了两下手让站起来的尉天坐下。
尉天的心不安地跳著,白桑韵的话让他迷惑,他猜不透眼前这个温和亲切的男子的心思。手中的念珠很温暖,就像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尉天等著他对自己说明。
脑中是刘天赐刚才见到尉天的喜悦,白桑韵的脸上却划过担忧。“尉天,若要让芋头高兴,我不该拦著你和他在一起。可是……”白桑韵转过身端详尉天,“作为一名长辈,我不能只顾著儿子高兴,而忽略了其他。”
“国公……?”尉天的心咯!一声,脑袋里乱乱的,这是……什麽意思?
“尉天,芋头接二连三地抢你的东西,与你相遇,你们两人极为有缘,这缘分恐怕是无人能及。你是个好孩子,当你那时抱著芋头上楼,喂他吃橘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白桑韵把面前的这名成熟许多的男子与当年的那名脸色苍白的少年结合在一起。那个时候,这个孩子的脸上是一副找不到方向的迷茫之色。
“国公……”尉天的声音沈地没有一丝波澜,却极为沙哑,“这麽多年,我从未忘记过芋头,也从未想过去见芋头,哪怕是三年前又遇到他……我也没想过来找他,只是後来……”他仅仅是想带刘天赐在江湖上好好玩玩,让他高兴,只是事情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
“我知道,”白桑韵看著尉天的双眸带著疼爱,“尉天,芋头很喜欢你,对你的喜欢胜过对以前那些哥哥的喜欢。但是,我不能肯定他的喜欢能持续多久。芋头是个孩子,如你所言,他很聪明,但终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仅是个孩子。”
再次制止尉天开口,白桑韵道:“尉天,若过几年,芋头又遇到一位他更喜欢的哥哥,届时,你又该如何自处?”
尉天沈默了,他从未想过,或者说,他从未允许自己去想。
白桑韵拿过桌上的一个彩色泥娃娃,无奈地说:“这曾经是芋头最喜欢的娃娃。那个时候,他连睡觉都要抱著。可没过两个月,芋头就再也不碰他的‘宝宝’了,因为他有了更喜欢的宝贝。”
“芋头脖子上的荷包里,全都是他的宝贝。可那些宝贝很快就被别的宝贝替换,他的荷包也不知道换过多少个。”白桑韵伤感地看向垂眸,浑身紧绷的尉天,劝说道:“尉天,你二十六了,不要把你的感情放在随时都可能改变喜好的芋头身上。他虽已十六,可他的心性只有四五岁。我不能只为了让自己的儿子高兴,而让你今後承受这种痛苦。尉天,你现在对芋头更多的是亲情,趁你还未陷入时,及早抽身。尉天,若芋头能回应你,今日我就把芋头交给你。可不行,芋头无法对他自己负责,我这个当爹的,就得为他负责。”
“国公……若芋头也是喜欢我的呢?若他不会忘了我呢?”尉天不相信刘天赐会变,他把他的东西都保存的好好的,他的夜行衣,他给他买的零嘴,他身上的巾帕……他不相信自己会和那个泥娃娃一样,有一天会被刘天赐丢到一旁,再也不看。
“尉天,我们谁都无法预测今後的事,可芋头……我却不能不考虑他今後的事。也许芋头永远不会忘了你,也许芋头会喜欢上你。可尉天,芋头很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回应你,他永远无法懂得情爱。和芋头在一起,你不会拥有正常的家,芋头不能与你交心,不能为你解忧,不能……为你留下子嗣。尉天,也许你自信会爱芋头一辈子,但我却要考虑,十年或二十年之後,你会不会厌倦,会不会後悔,会不会……嫌弃芋头。”
“国公,我怎会……”尉天急了,谁都不能这麽想他,哪怕是这个人。
“尉天,我相信无论你对芋头的心如何,你都会疼他一辈子,但不管是哪种结果,苦的都是你。而我不能不考虑这些可能,尤其是对你。”白桑韵转过身,无法看尉天失望的眼神,“尉天,你是个好孩子。所有我更不能让你今後承受这些你原本可以避开的痛苦,就像……我的孙子。”
尉天瞪大了眼睛,他想了无数的可能,却没想到白桑韵拒绝的原因是出自对他的考虑。尉天的心酸酸的,又暖暖的,可他却无法说出感激的话。
“尉天,当年是我的疏忽让芋头变成这样。”白桑韵的口吻变得很轻,好像是在对自己说,“可是韵峥他们却把这份过错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更把这份过错延续到了饕儿的身上。自饕儿懂事起,他就被不断的教导要照顾他的小皇叔,要为他的父亲赎罪。饕儿两岁起就不再笑了,芋头的事对他来说比任何事都重要。作为太子,他不仅要做到父辈的期许,还要把小皇叔所有的事都扛在肩上,那孩子……承受的远远超过了他该承受的。”
白桑韵不仅放不下刘天赐和尉天,同样放不下最让他心疼的长孙。转身,白桑韵严肃地说:“尉天,抛开所有的顾虑不谈,如果我现在同意你和芋头在一起,那饕儿操心的事就又多了一件。当他知道芋头和你在一起之後,马上从几千里以外的地方赶到芋头身边,不顾他染著风寒的身子。他怕芋头被骗,怕芋头给人欺负。若不是我写信给他,让他放心把芋头交给你照顾,他会亲自带著芋头去闯荡江湖,陪他高兴。可即便这样,他仍是守在芋头看不到的地方。後来出了……饕儿不仅亲自去查此事,更要分心照顾芋头,还要处理朝中之事……可他才刚刚十五……”白桑韵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一些,走到尉天身边坐下,语重心长的说,“尉天,芋头受惊这件事让饕儿非常自责,他认为自己没有保护好小皇叔,也认为其他人更无法保护好小皇叔。尉天,不管是对你还是对饕儿,我都无法把芋头交给你。芋头是我的责任,你和饕儿,都应该有你们各自正常的生活。你,要有正常的家,而饕儿也该放下芋头这个包袱。”拍拍尉天,见他已没之前那般激动,白桑韵知道他听进了自己的话。
尉天站起身,再次郑重地跪下向白桑韵行大礼,“谢谢国公为草民如此费心。”
“快起来,”把尉天扶起来,白桑韵站著,抬头看著这个寡言严肃的孩子,慈爱地说,“尉天,若你今後找到合适自己的女子,我会让皇上为你赐婚。”
尉天摇了摇头,後退两步,对白桑韵鞠躬,然後开口:“国公,能否与草民打一个赌。若草民赢了,国公把芋头交给草民,草民会让太子不再为芋头操心;若草民输了,草民心甘情愿地离开芋头,只当自己多了个弟弟,草民会寻找适合自己的女子成婚生子。”
白桑韵并不想答应,可尉天坚定地看著他,眼里是祈求,白桑韵道:“若输了,你真的能放下芋头,重新开始吗?”情字一事,最是伤人。
尉天点头,“既然输了,那就心服口服,草民又何必给自己和国公带来不必要的困扰。”他必须赌,赌一个机会,一个可能。
“求国公答应草民的要求,同草民赌一次。”见白桑韵不想同意,尉天的双眸充血。
白桑韵摇摇头,在尉天绝望地看著他时,白桑韵微微一笑,“说说你要如何赌吧。”他也想让自己的儿子幸福,包括面前的这个孩子。
尉天浑身发颤,绝处逢生的他拼命压制心中的激动,当真田处的翻腾平息之後,尉天缓缓说出他的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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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缘: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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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天天坏……父皇父王,天天坏。”久等不到尉天的刘天赐撅著最和父亲抱怨,不明白父皇和父王怎麽生气了。拉著父皇和父王的手,刘天赐吹吹,“不气不气,天天坏。”殊不知,他这最後三个字让他的父皇和父王更生气。
“芋头坏,”刘淮烨学著儿子的话说,“只想著天天,不想父皇和父王。”刘淮烨和蓝阙阳很怕爱人一时心软,答应了尉天。
“不坏,”刘天赐反驳,拱进父皇和父王的怀里来回蹭,“想,芋头想。坏人,怕,芋头想。”
蓝阙阳把儿子抱到身上,揉揉儿子的脸,压著不满道:“芋头,天天哪里有父皇父王和爹爹好,芋头怎麽能一直想著天天?父王要不高兴了,芋头不喜欢父王了。”
“喜欢喜欢,想。”刘天赐在父王脸上死命“啾”,从身上的小包包里掏出梅子,自己舔了舔,确定是甜的,也不管上面沾著他的口水,塞进父王的嘴里,“甜,不气不气。”“呼呼”,继续吹气。
蓝阙阳含著梅子,觉得心里都甜了。再拿出一个梅子,舔舔,确定不酸,刘天赐又喂到父皇嘴里,“不气不气。”啾两口。
“芋头,跟爹爹、父皇和父王去行宫好不好?行宫那里有海,父皇记得芋头最喜欢海了,芋头还记不记得?”刘淮烨趁机诱拐。
“海?”刘天赐茫然地看看两位父亲,没印象。
“就是蓝蓝的地方,有好多好多的水,会‘哗哗’地响。”蓝阙阳说著刘天赐曾对大海的描述,可惜没唤起儿子一分的记忆。
“没有。”刘天赐摇摇头,开始专心吃梅子,并拍拍脑袋,“没有海。”脑袋里没有蓝蓝的,好多水的地方。
刘淮烨和蓝阙阳看看对方,眼底是对之前顾虑的肯定。刘天赐太容易被新奇的事物转移注意,他曾经那麽喜欢海,每天都要去看,可转眼不过一年,他就忘了。也许尉天是他记得最久的事,可难保几年之後,他会像忘了海一样忘了尉天。
“芋头。”白桑韵走了进来,身後跟著尉天。刘天赐欢呼一声,跳下父王的身上,抱住爹爹啾了两口,就转而投向尉天的怀里,嚷著:“天天坏,坏,坏,等,等。”
白桑韵看著抱在一起的刘天赐和尉天,对目露担忧的两人摇摇头,退了出去,刘淮烨和蓝阙阳急忙跟出去问个究竟。
“坏坏,等等。”刘天赐搂著尉天的腰,仰头,嘟起的嘴可以挂油瓶。
“天天坏,让芋头等了这麽久。”抱起刘天赐走到床边坐下,尉天握上刘天赐的右手朝自己的脸打了两下。刘天赐急忙缩起手,带著惊慌的吹尉天的脸,“不打不打,疼,坏,天天坏。”吹完,刘天赐亲亲尉天,然後把嘴送上去,“天天吃,吃,芋头,吃。”
环紧刘天赐,尉天含上樱桃,刘天赐立马闭上眼睛,张开嘴让尉天吃个够。尉天仔细地吻著刘天赐,不放过他嘴内自己所能碰到的任何一处地方。把刘天赐嘴里剩下的半个梅子吞入自己的腹中,尉天在最後离别之际把刘天赐的吻印在心头。
当刘天赐因这一个吻而呻吟出声,浑身瘫软之时,尉天不舍地离开那抹红润。在刘天赐的额头、眼睛、鼻尖、脸颊和脖子上落下无数个吻,尉天低哑而恳求地出声:“芋头,别忘了天天。”
“不忘不忘。”还没回复的刘天赐看出了尉天的伤心,搂著尉天的脖子大叫,眼睛也红了,“不疼不疼,天天,芋头的。”
“芋头,天天要去很远的地方,要很久才能回来。在天天回来之前,芋头要听话,要多吃多睡。”
“不走不走!”还没等尉天说完,刘天赐就急得叫起来,死死揣紧尉天的手,大力摇头。
按住刘天赐的脑袋,尉天吻上他颤抖的唇,等刘天赐在他的吻中平静下来後,尉天才道:“芋头,你还记得天天说的吗?天天的手是芋头的,天天也是芋头的。”
“嗯嗯,芋头的。”刘天赐红著眼睛使劲点头。
“天天还没抓到坏人,坏人跑到了很远的地方。天天想和芋头在一起,可是天天必须抓到坏人之後才能和芋头在一起,不然坏人会伤害芋头。”擦掉刘天赐滑下的眼泪,尉天拉出刘天赐的荷包,把一个更小的金色荷包放进去,“芋头,这是天天的头发,芋头要保管好。有天天的头发,天天就永远都是芋头的。天天和芋头保证,天天抓到坏人後就立刻来找芋头。”
“不走,不走。”把荷包小心的收到衣襟里,刘天赐抱著尉天哭起来,“坏人,坏。”都是坏人,才让他离开天天。
“芋头每天都好好睡觉,好好吃饭,不哭,天天就能早些抓到坏人,来找芋头。”一下下吻著刘天赐的头顶,刘天赐的脸,尉天最後闻著刘天赐身上的橘子香。怀里的人小声地哭著,却点了点头,接受了天天去抓坏人的这件事。
“天天,等。”刘天赐揉著泪湿的眼睛,仰头吻上尉天的嘴,“天天,快。”快点回来,他会等,等天天回来。
“芋头不哭。”在退开之後,尉天又一次深吻上刘天赐。刘天赐也抱著尉天主动探寻尉天的唇,尉天的味道。
“芋头不会忘了天天,是不是?”刘天赐的泪让尉天心疼,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希望。
“不忘不忘。”刘天赐拍拍胸口,荷包的位置,“天天,等,等。”擦掉泪,刘天赐祈求地看著尉天,黑黑的鹿眼带著保证,“芋头,乖,天天,快,快,等,芋头,等。”他会听话,然後等著尉天抓到坏人回来。
“芋头不会再哭?”尉天摸著刘天赐瘦下去的脸,感受那不再容软的下巴,异常心疼。
“不哭不哭。”刘天赐立刻把湿湿的眼睛擦干,大声保证。
“芋头会多多吃饭?”尉天又摸上刘天赐瘦了的腰身,肉肉的小肚子不在了,能摸到骨头,尉天更加的难过和自责。
“不气不气,”刘天赐把头靠在尉天的肩上,在他脖子上蹭,“吃吃,多多。”贴近尉天,刘天赐要记著天天的身体和温暖。
“芋头会多多睡觉?”这次摸上小手,能被自己抱住的小手骨节分明,没有过去那麽软那麽暖,尉天收掌。刘天赐的手指伸进尉天的指间,与他交握。
“睡睡。”刘天赐挤进尉天的衣领内,想把自己压到尉天身体里。“天天,等,快快。”快些回来,他会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