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爸爸一个妈----讷稷-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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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羽，爸爸妈妈真舍不得让你走，能多陪陪我们几天么？还有两年才毕业呀？时间好长啊！爸爸妈妈可以经常联系你么？好想你啊！”莫妈妈一脸不舍地看着我，那神情让我心里发酸。
　　　　　　“真的很抱歉，我最近有个很重要的研究课题要做，导师催得紧，我恐怕没时间陪伯父、伯母了，真的很抱歉！”我真没想到自己在这种心境下还能顺利地撒谎，心里的罪恶感骤然升起。
　　　　　　“没事，没事，学业要紧，不要道歉。有清儿陪我们就行了，我们此行就是来见你的，见到了就很满足了，只要你们两个好好的相处就行，我们呆几天就回去了。有时间多联系啊，对了，他爸，给我只笔。”
　　　　　　莫妈妈在纸上刷刷刷地写着各种电话号码，这做法跟某人还真像，我笑着看向身边的莫书清，他了然一笑，有点羞赧，“妈，你别有事没事骚扰新羽，她还要上学呢。”
　　　　　　“知道了，知道了，至少我们可以互相发发E–mail吧？知道你宝贝她，可是爸爸妈妈也喜欢她，也会想她啊，你别那么霸道嘛！对吧，新羽？”莫妈妈写着电话，笑着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无言以对，只好继续微笑。
　　　　　　“对了，他爸，现在好多年轻人都在网上聊天，好像叫什么ICQ，世界各地的都可以聊，是不是啊？”
　　　　　　“我哪知道，我又没聊过。”
　　　　　　“妈，你不是吧？拜托，你都年纪一大把了，还网上聊天？拜托你看看时差好不好？”
　　　　　　“那又怎样？你妈我活到老、学到老，时差不是问题，我可以就着新羽的时间。”
　　　　　　“伯母，注意身体，生物钟很重要，不能轻易打乱，那样会影响身体的，你们二老保重好身体，书清才能安心呆在这边工作啊！”
　　　　　　“我才不想让他安心呆在这儿工作呢，我恨不得每天骚扰他，烦得他只好安心呆在我身边，这才是我想要的。”莫妈妈像小孩子一样的撒娇、耍赖，呵呵，看来是被老公和儿子宠惯了的，真是幸福啊！
　　　　　　“你再故意闹病试试？我绝对不会原谅你，更不会回去看你！爸，你这老公怎么当的？怎么总是看不住她？她要是再故意闹病，我连你也不原谅！”莫书清有点冒火，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严厉的样子。
　　　　　　第十七章
　　　　　　“知道了啦，她总是这么任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家里只有你能管住她，偏巧你又要跑到中国来，要是你能回美国……”莫爸爸搂着莫妈妈，一脸的委屈，看样子他才是家里地位最低的受压迫者。
　　　　　　“别给我提回美国的事，管好自己老婆是你的责任，都是因为你太宠她了，才会变成这样！你自己好好反省！”炮轰完老爸，他又转向老妈，“妈，你听见没有？你要是再任性胡闹，今年圣诞你们就自己过吧！”
　　　　　　“知道了啦，还有两个月不到，你一定要回家哦！新羽你也来吧，我们一家四口过圣诞！”莫妈妈冲儿子撒娇，又把泪汪汪的眼睛转向了我，我倒，不是吧？为什么要拖我下水？救命啊！我招架不住啊！
　　　　　　“别逗了，那段时间新羽要忙期末考试呢，哪有功夫管你这个闲得发慌的老太婆！”不是吧？我虽然很感激你帮我解决了难题，可是你对你妈也太尖刻了吧？伯母一点都不老啊，现在怎么看都是个美人啊！
　　　　　　大概看出了我对书清这句话的反感，莫妈妈连忙向我求救，“新羽，你都看到了吧？他这个不孝子就是整天这么压迫我和他爸的，你赶紧嫁过来支援我们吧，只有你能管住他！你都不知道我们这些年是怎么被压迫的，你一定要救我们啊！有事没事你都要好好收拾收拾他，爸妈绝对支持你！”
　　　　　　我晕，一团乱啊，我坚决不掺和这一脚，人家一家子的事，我这个外人乱插什么花啊？我坚决避让！坚决避让！
　　　　　　书清忙紧紧搂住我，紧张地哄着：“新羽，你千万别听她的，有一次就够了，我现在还心有余悸呢，你再来那么一次，我就完了！”又转头冲他妈嚷：“妈，你瞎起什么哄？还嫌不够乱的？记住，我得到了什么待遇，我就十倍奉还你！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啊？他在说什么呀？有一次就够了？什么时候的事？莫非……哈哈，我差点儿把那事给忘了，呵呵，放心啦，我可不是那种恃宠生骄的人哦。再说了，我算哪根葱？你们是为了仙仙才会给我面子，这点我是知道的，我可不是那种不懂分寸、不知轻重的人！我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耳垂上的钻石耳钉，那里烫的厉害，心里却甜蜜蜜的。
　　　　　　我一抬头，却迎来了莫妈妈贼贼的笑容，冒着精光的眼睛盯得我心里直发毛，再看看莫爸爸也是笑得神秘兮兮，瞧他俩一脸神秘、甜蜜、了然、得意，又极度好奇、仿佛等着看好戏的奇怪笑容，我手心直冒汗，真想赶紧逃出这个是非之地，可恨我不是学心理学的呀，不知道学了那玩意儿，是不是就不会再碰到这种困境了。找机会要向书清这个“半仙”讨教一下，不知道他自学的心理学，水平已经达到了什么高度。
　　　　　　莫妈妈把写得密密麻麻的纸递给了我，又软磨硬泡地要了我的手机号和E–mail，在被书清再三勒令不得随意打扰我的学业的情况下，她居然还兴奋地宣布回去要好好研究一下网上聊天，然后要准确计算时差，寻找到双方都合适的上网时间与我网上视频聊天。我的天哪，这位老太太知道的还真多！
　　　　　　书清宣布时间已经很晚了，要送我回学校。莫妈妈连声抱怨儿子法西斯，想留我下来过夜，当然被严厉地驳回；想找时间拉我去逛街，同样被严厉地驳回（其实我是很愿意和她逛街的啦，如果我们的身份不是这么尴尬的话，呜呜！）；想走访我的学校，Of　
　　　　　　Course被极为严厉地驳回。
　　　　　　看到书清如此严厉、无情，我心底里非常同情莫妈妈，但是又爱莫能助，如果我们不是这种特殊身份的话，应该能成为好朋友的，我跟她之间仿佛没有什么代沟似的，不知道是她的心态太年轻，还是我的心态太老，或者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最后，被无情打击的眼泪汪汪的莫妈妈掏出了袖珍数码相机要求拍照，为难了一下下的书清总算点头同意了。她像个孩子似的兴奋地尖叫，把相机往莫爸爸手里一塞，立马扑过来拉着我又是坐、又是站、又是斜、又是歪的摆各种造型。然后又拉着莫爸爸过来三个人一起拍，闹得书清直叫烦。
　　　　　　最尴尬、麻烦的就是，她居然要我和书清摆各种亲密造型任她拍，书清当场驳回，她就撒娇耍赖似的一个劲儿求我。唉，我心软的结果就是拉着书清遭罪，被莫妈妈摆弄的脸红心跳、尴尬不已。这种尴尬最终在书清的咆哮声中终止。最后，她又开门叫侍者进来帮忙拍四个人的合照，直到书清冲过去一把抓了相机，她才乐滋滋地一边向侍者道歉一边要求买单。
　　　　　　从包厢走出去的一路上，她就在我和书清眼前倒退着走，闪光灯忽闪个不停。害得莫爸爸只好搂着她的腰朝前走，以免她不小心摔倒。我们上车、关门、发车、走人，身旁、身后的闪光灯还闪个不停，真是，I服了her！
　　　　　　路上，我一直抬着胳膊折腾这串珍珠项链，却总也取不下来，只好气急败坏地让书清找个能停靠的路边停车。
　　　　　　“怎么了？为什么急着摘项链？”他握着方向盘转头看我。“你先帮我拿下来！”我急得跺脚。“为什么？”“你别管，赶紧帮我拿下来！”大概听我口气不善，他忙依言帮我取了下来，又把盒子递了过来。我放好项链，关上盒子，又把自己的项链戴好，把盒子塞到了他手里。
　　　　　　“你这是做什么？妈都说了是送给你的。”
　　　　　　“别妈了，那是你妈，不是我妈，刚才陪你演戏，我也就忍了。以后别再拉我做这种事，我觉得罪恶！”
　　　　　　“可是，这是送给你的呀，你为什么要给我？”
　　　　　　“拜托，这是送给他们未来儿媳妇的好不好？”
　　　　　　“你明知道他们不会有了。”
　　　　　　“我就是因为知道，才觉得看到它就罪恶！”
　　　　　　“你就当是我送你的不就行了？反正他们的钱和我的钱没什么区别。”
　　　　　　“我凭什么收？凭我陪你演戏欺骗你爸妈一个晚上，还哄得他们开开心心？”
　　　　　　“新羽，你别这么说，是我不好，拉你来演戏。”
　　　　　　“这还不是我自己答应的吗？可是，现在我受不了了，这一个晚上我都很难受，我觉得我很对不起他们，我居然陪你演戏来欺骗他们，你看看他们那个热情、那个期盼、那个高兴，我，我……”我哽咽着说不下去了，眼泪哗哗而下。
　　　　　　“新羽，别哭了，你没有错，错都在我！”他抽出纸巾递了过来。
　　　　　　“我也没说你有错啊！我就是因为体谅你的处境，才会答应帮你的，可是现在我却这么难受。你没错，你爸妈也没错，那到底是谁错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想不到解决的办法，我只知道难受，我明明知道难受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可是我就是难受，我……”
　　　　　　他一把搂住我，狠命地把我往怀里揉，我“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把我这一个晚上的紧张、尴尬、委屈、难受一股脑儿地全部哭出来，我死死地揪着他的衣服，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哭，他的胳膊也越收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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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不知哭了多久，力气基本上全耗尽了，嗓子也哑了。我开始抽抽噎噎，鼻涕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往下落，蹭了他一身，他这件西装肯定没救了。待到情绪渐渐平复，我突然发觉后脖子和肩膀有点凉，难道？我忙要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乖，别动！”他声音沙哑的厉害，还带着哭腔。我只好任他抱着，时不时地抽噎一声，我知道，现在我的眼睛肯定比兔子眼还红，感觉已经肿得老高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动了动，松开我，两只手紧抓我的肩，车内的灯光虽然昏暗，却仍能看到他的目光灼灼。
　　　　　　沉默了半天，他伸手擦我眼角的泪水，轻笑道，“瞧你哭的，都成小白兔了！”我吸着鼻子，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沙哑地嘟囔，“你自己还不是？”
　　　　　　他又一把抱住我，嘴唇在我耳边磨蹭，过了半天才沙哑道，“还不是你害的，我都好些年没哭过了。”
　　　　　　“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那就这么拖着？能拖到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我就想这么抱着你，什么都不想，时间就这么停住吧，烦恼就不会再来了。”
　　　　　　我任他抱着，脑中思绪万千，却理不出个头来。
　　　　　　突然，车里传来隐隐的声音，我脑袋晕晕地听了半天，才想起来是我的手机铃声。我忙一把推开他，手忙脚乱地翻包，果然，是老公的来电，我清了清嗓子，摁了接听键。
　　　　　　老公的声音传来，有点焦急，“宝贝儿，哪儿呢？还没结束么？怎么半天不接电话？”
　　　　　　“刚刚结束，手机设了静音，刚才拿出来看时间时才看到来电。”我的声音还是沙哑的厉害，看来是瞒不了了。
　　　　　　“宝贝儿，你哭了？怎么回事？”老公开始焦躁。
　　　　　　“那也不能算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哭，他爸爸妈妈特别厉害，一会儿幽默、一会儿悲情的，还拉我们去唱歌，整整闹了一个晚上，大家又哭又笑，又叫又闹的，眼睛都红了，嗓子也哑了。”
　　　　　　“哦，吓我一跳，没想到你们熟的这么快，他父母没怀疑你们吧？”
　　　　　　“还好，没有，要不我陪他们喊得嗓子都哑了，就太不值了，呵呵。仙仙睡了么？”
　　　　　　“早睡了，也不看看几点了，他的父母该不会还没倒过时差来吧？闹到这么晚？”
　　　　　　“可能吧，他们精力可真旺盛，闹得我累死了。”
　　　　　　“好，知道你没事就好，让书清赶紧送你回来，我熬了汤，赶紧回来喝吧。”
　　　　　　“好，你等我，一会儿就到家了。别急啊！”
　　　　　　“好，我挂了，路上小心啊！”
　　　　　　“嗯！”
　　　　　　我挂了电话。书清长叹了口气，哑哑地说：“现实总是这么残酷，新羽，为什么我们没能早点相遇？”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唉，如果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一切都会不同！”
　　　　　　“……”（我该说什么？）
　　　　　　“手机拿来。”他伸手拿过我的手机开始摁起来。
　　　　　　“怎么了？”
　　　　　　“你说了那么多谎，总要有人帮你圆谎啊！还手机静音！”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我脸上有点烧，刚才居然脱口而出那么多谎话，看来我真是学坏了。
　　　　　　“我带你去酒吧，你先洗把脸，然后我给你找点冰块什么的，路上好好把眼睛敷一下，你这双兔子眼，航宁一看就知道你撒谎了。”
　　　　　　我心中惭愧，光顾着撒谎了，后面一件都没想到，难怪从小到大，只要我一撒谎，立马就被识破，后来就不敢撒谎了，原来我这么笨！
　　　　　　从酒吧出来，行了一段路，他把车停在了一块灯特别亮的广告牌前，让我下车。他让我脸对着灯光，我疑惑地照做，“嗯，眼睛好多了。简单的化妆品都带了吧？”我点点头，“那就乘着灯光化下妆吧，不用太完美，稍微马虎一点。”
　　　　　　他从车里拿来我的手包，翻出了粉饼递给我，对着他化妆感觉很尴尬，我紧张的手直发抖。他长叹了口气，从我手里拿过粉饼，把手包放在我手上，又从我另一只手上拿走粉扑，叹道，“我来吧！”
　　　　　　他用粉扑沾了点粉，“闭上眼睛。”然后在我脸上轻扑粉，时不时地用手在我脸上蹭几下。然后，又在我包里翻了一下，接着我眼皮上开始有刷子刷过，这是在上眼影。包里又是一点响声，“睁开眼。”我忙睁开眼，他已经拿好睫毛膏等着了，“朝下看。”他轻刷了几下，“朝上看。”他又轻刷了几下。
　　　　　　接着，他又拿出唇彩，“张嘴”，他轻轻地扫过我的嘴唇，又在嘴角碰了碰，“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