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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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美丽的女儿，名字叫做卓玛的那个女儿，不会走了，她得留下来做哥哥的新娘。
说完哥哥就开始沉默，没有解我的衣服也没有亲我。
我挪到他身边，依偎进他的怀里，抓住他的手臂环住我的腰，仰起头悄悄问他：
“哥哥，和你永远在一起的人，到底有几个啊？”

哥哥主动加重了环在我身上的胳膊的力量，几乎搂的我根本无法喘息。
他的嘴唇舔咬着我的耳垂，甜蜜的啃舐，低低的回答了我：
“只有你一个，我的小阿弟，只有你一个的，从来，都只有你一个可以…………”

我放心了。也没有追问哥哥塔娜的话是什么意思。
哥哥说的话，总比其他人说的可以信赖。
我虽然是傻子，可我也还知道。

所以我睡着了。
在梦中，我看见了哥哥在偷吻我的嘴角，在茂密的大丽花丛中。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
从南边山上吹过来的风不再凌厉，开始带了几丝春的温暖和煦。
浩浩荡荡的队伍是从中午到达的，一直到了日偏西才到完。

我和哥哥一前一后的站着，哥哥身边是我很久很久没看到的前任土司太太。
她一点也不美丽了，我吃惊她枯萎的速度和程度。
只是她偶尔扫过我的眼神，还是一样的让我不寒而栗，那眼神是属于深恨我的人的，带着说不出的敌意与得意。
拉了拉貂皮的领子，我想我感到了，寒冷。

官寨的广场上人声鼎沸
当一个高大的青年扶着一匹枣红色母马上下来的少女一起走来时，人声达到了顶点。
少女步履婀娜轻盈，她的头发梳成了很多很多条小辫，根根辫子上都带着红色，蓝色，绿色，五颜六色的宝石，还有末端｜乳白色的珍珠。她穿着件丝绸和毛皮的衣裙，佩带着华丽的银刀和同样华美的丝绦。
在正午耀眼的阳光下，她款款走来，浑身溶入了眩目的色彩。
我的眼睛被她晃的有些花，突然我转过头，我想看看哥哥是不是也被她弄花了眼。

哥哥没有，虽然他回看我，可我在他的眼里看不到波动。
莫名的，我得到了小小的满足。
我认为自己越来越奇怪了
我以前起码还是很了解自己在想什么的
但是现在太多情绪，它们属于我，我却无法认识它们。

少女走到哥哥的近前，放开了一直牵着她的手，轻轻撩动了一下美丽的衣裙，稍稍垂下玲珑的头颅，行了一个礼。
那个高大的青年爽朗的笑起来，他过来拍着哥哥的肩膀说：
“拉雪旺土司，怎么样？我的这个妹妹还不至于辱没了你吧？”
哥哥也在笑，他说这样美的姑娘嫁给谁都是谁的荣幸啊，于是两个人笑的更大声，那个少女露出的纤细的脖颈，已经粉红。

我开始发呆，我的人站在这里，和所有的人一起，看着，听着，可我感觉不到任何东西，我完全无法溶入人群，我象一只盘旋在上空的鸟儿，痴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却没法做出反应。

哥哥挽住我的胳膊，我的神志稍微回复，我跟平时一样把整个人都贴在哥哥的半身上。从他的背后伸出头来怯怯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和她的哥哥，门巴土司的大少爷。

“这是我唯一的弟弟，也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了。”哥哥说着，抚弄着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很长的，比一般女子的都要长，我没让塔娜帮我梳起来过，一直任它随意披撒着。

“乖，来，把头抬起来，见见你的嫂子和你的大哥。”我一向只听从哥哥这样温柔的声音，于是我抬起头，看了他们。

少女近看也很美丽的，她的脸是健康光滑的蜜糖色，还有一对活泼的大眼睛。她的哥哥——我在长的和少女很相象的她的哥哥的眼里看到一簇突然燃烧起来的光芒，刺的我眼睛发疼心里一阵恐惧，我赶快又垂下头，藏在哥哥的衣服里，不肯出来了。

哥哥又拍又哄的，见我一直一动不动，就无可奈何的笑着对客人们说：
“他从来都怕见生人，你们不要见怪了。”
“没什么，我听说过拉雪旺家小少爷的事情。”门巴少爷很快就答道。
他的妹妹用做梦的声音补充着：“不过从来不知道他原来生的这么这么美…………”
哥哥又说了点什么，把客人都让进了屋里，他一直都在他宽大的衣袖下紧紧攥好我的手，我才没有转身，逃开。

婚期是在几天后，贡噶活佛亲自向神问来的一个吉利的日子里。
那天一早，我的头就开始了疼痛。
红的绿的紫的粉的蓝的各种鲜艳的锦绦挂满了官寨的每个角落，穿着大红色衣服的家丁齐齐站满了整整六排，他们断着黄铜的锣，抗着牛角的号，举着皮质的大鼓，摇着飘曳的旗帜。还有很多女人，四处向空中和地上和人群撒水和成熟的米粒。
门巴家带来的美貌侍女们双手捧好洁白的哈达，翩翩起舞，衣裙翻飞。

院子里有杀好的成堆的牛羊，大碗大碗的美酒，和散发着浓烈松香的火堆。
塔娜一早就给我穿好了我最好的衣服，是几天前才做好的，上面的毛皮据说是火狐狸的，红的嫣然。
可我冷啊。我告诉塔娜我冷，塔娜一反常态的没有理会我，拉着我出了屋子，拉着我坐下，今天，我又看到了前任土司太太，她坐的直直的，象块石头，没有生命气息的石头。

哥哥和门巴家的少爷我都看见了，他们坐在一起喝酒，他们两个人的目光都经常的看着我，哥哥的我很陌生，那种眼神我从未见过，门巴少爷的我也不太陌生，我见过饥饿的野狼，哥哥曾经抱着我去看过掉入陷阱的它们，那眼神就是这样。
但是我又不是羊，而且门巴少爷的眼前全是好吃的东西。
所以我搞不懂他干吗要这样看我。

太阳越升越高了，突然，一匹骏马被门巴家的人牵出来，上面，正坐着前两天我见过的少女卓玛，她一身大红的绸缎礼服，佩带着红宝石做的头饰，眼中仿佛也燃烧着红色的火焰。

所有的人，所有的男人一起站起来，嗷嗷哄叫，声势大的让我的头更加的疼。
细致的黄土地面起了烟尘，在烟尘中，我看到我的哥哥，我的俊挺的土司哥哥身手敏捷的跳上不驯的骏马，搂住了骄傲的少女，拦腰抱着少女柔软的身躯，一溜烟而去。
男人们开始鼓掌大笑，我们拉雪旺家的男人叫的尤其响亮欢畅。

怎么了？
我拉拉塔娜的衣襟，不解的问她。
塔娜只是摸摸我的头，替我整了整难得束上的发带，没能回答我。
我四下看了看。
管家多吉笑的连眼睛都眯上了。
前任土司太太的腰挺的更直，我担心会在一下秒折掉的直。

太阳好大啊。
门巴少爷好象想过来和我一起坐，不过半途被多吉拦下了，多吉猫着腰状似谦恭的不知说了什么，门巴少爷一笑，回去坐下，那饥饿的眼神未曾变化。
哥哥去哪里了？
我没有多余的精力管门巴少爷，只是想知道哥哥去了哪里，他今天都还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官寨广场上的人群又开始骚动，这次连女人们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是哥哥回来了！
我就是知道，我忽地站起来，想去迎接他，塔娜居然一把把我按下来，不许我动！

结果我是没有动，不过不是因为塔娜死死的按住我，是因为我自己。
我，没法动了。

哥哥还是骑着那匹骏马回来。
马上的少女却不再神采飞扬。

她娇柔的倚在哥哥的怀里，红色的裙边被风吹起，露出一双赤裸的足
楚楚动人
撩人心弦

哥哥停住马，拉住缰绳，就着搂着少女的手势，抽出一条雪白的绸巾，绸巾太白了，所以上面的斑斑血迹就分外的——
惊心动魄
惊我的心，动我的魄。

号角，鼓锣，人群的吼叫都只在我耳中一闪，
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的眼睛在看到那条白色绸巾的时候就已经和上面的血红一样的赤红。
我的心灵丧失了对周围一切的感应能力
我哆嗦着，颤抖着抓着了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我用了我最后的全部力量说：
“让我离开这里…………我好疼……好疼…………”

是的，最后的全部力量
跟着我眼前就剩下一片黑暗，一片终于让我感到了安然的，黑暗。

再次醒来窗外已经夜深如水了。
我愣怔突兀的坐起来，立刻有人问我：
“小少爷，您醒了？饿不饿？”
我摇摇头，是塔娜。

塔娜温柔细腻的手指掠过我的脸颊

好些了吗？小少爷？
还哪里不舒服吗？
吃点粥吧，会饿的。
小少爷？小少爷？

“塔娜，”我终于出声了，我听着我自己的声音，飘渺的象梦一样：“塔娜，哥哥和女人在一起，不要我了对不对？”
“…………小少爷…………”
“塔娜，我想看看女人。”

我直直看向塔娜，她开始有点吃惊，很快就悲悯的看我。她捧着我的头，轻轻说：
“小少爷，本来我就是配给你的女人呵，可是…………”
她没有再说下去，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一件接着一件。

纤细的脖子
隆起的，浑圆的Ru房
平坦中微微凸起的小腹，中央是圆圆的肚剂。
修长的腿也带着说不出来的温柔的曲线，专属于女人的圆滑温顺。
大腿间就只看的到浓密的黑色绒毛
却可以感到散发着诱人的吸引力，幽幽的，暗香浮动的吸引力。

“哥哥就是……”
良久，我说，我看见塔娜眼中闪过的痛苦。
“哥哥就是见到了这样的身体吗？”
我继续说，伸出手，抚摸着那滑腻的肌肤。

“是的，小少爷，这就是女人了。”
“真美，美丽的不得了啊。”
“大少爷要的却不是这个。”
“那哥哥要什么呢？”
“大少爷要的是…………”塔娜全身赤裸着把我揽入她香甜柔软的怀里，柔柔的说：“是你，小少爷，不要伤心不要怀疑，你得知道这个。大少爷要的是你。”

我仿佛重新回到了母腹，那醉人的沉静和温柔环绕住我，一圈一圈的荡漾在我的周围，保护我，支持我。
我睁大双眼，醉了。

“塔娜…………”我牙牙学语的叫她，塔娜于是搂的我更紧。
“…………”我想我可以入睡了，在母亲的怀里，享受奢侈的温暖，我可以睡了。

一个人睡的话他就要醒过来，不然这个人就死了。
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就觉得自己不是个傻子了。

我醒来，塔娜还抱着我，善良可爱的塔娜，温柔美丽的塔娜。
可你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你。
所以不能沉迷啊，没有那个资格。
我挣开她的臂膀，猫一样轻巧的跳下床。

打开门，我从二楼不会有人来打扰的窗口跳出去，二楼住着哥哥和卓玛，他们房间的油灯还没有熄灭。
我就站在那门前，模糊的想起也就是不久前，我也曾经做过同样的事情，同样的深夜，同样的无眠，甚至连我偷跑出来的目的地，都是同样的。
抚着心脏，那里却不是同样的惴惴不安，那里　
如一潭死水
静止着，无波无澜。

另一扇门开了。
正对着那扇门是一面很大很亮的镜子，镜中我看到自己苍白的面孔。
一只大手对我伸过来，看上去很厚实很有力量的一双手
最重要的是
那是双看上去和哥哥的手很象的手。

我无法拒绝。
那只手引导着我，进了那扇门，门关了的时候，我似乎听到哥哥的笑声，隐约着，
飘荡在黑暗里。也许只飘荡在我的心里？

我穿的衣服一般不是上好的丝绸的，就一定是最好的棉花纺成的软软的布料的。
那种摸起来很软的布料其实质地非常坚固。
那只手在撕裂它们的时候颇费了番工夫。
赤裸的皮肤接触到这屋子里并不熟悉的空气让我感觉到不适。
我想出去，至少回我自己的房间去。
但是我刚刚开始挣扎就失败了。
我被用力扯了回去，那人带着粗哑的声音堵在我的耳朵旁边告诉我：
“小少爷，你不要想逃了，既然你跟我进了这门就再也不要想逃！！”

哥哥曾经告诉过我，我们川地上的藏族土司，大都离开西藏，在富饶的川地上居住了够长的时间，和当年相比，现在都温和了不少，只有一家土司还象从前那样野性彪悍，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指的就是门巴家。
现在压在我身上，毫不留情的大把大把揉搓着我，不停喃喃说着我真是个妖精啊，自从见第一面起就被我迷住了啊的人，正是门巴家的下一任土司。
被称为“狼”的少土司。

我的感觉就是我正在被一匹特别饿的狼吞噬。
连骨头带皮，鲜血淋漓的被吞噬着。
很疼，疼的足够让我无法呼吸，也无法思考
别人都以为我是傻子，他们都不知道我其实很喜欢思考。
今晚是例外，我在残酷的被折磨的过程中欣慰着，欣慰着我可以不用思考了。

“哦哦——啊！！！！”
过了多久了呢？从意识的混沌中清醒，再丧失，又清醒过来后，我问自己。
门巴少爷终于颓然倒在了我的后背上，我想他也该累了吧。
他身体的一部分还停留在我的体内，不过我已经没有感觉。
痛到没有感觉。
我忽然又开始思考
我想到，哥哥对我，真的一直都很温柔，因为我在这次之前，一直从来没有过“痛”的感觉，明明他们对我做的，都是差不多一样的事情的。
哥哥，哥哥，哥…………

万籁俱静的黎明，我叫着这个名字，困惑着。
在别的男人的身体下面。
流着眼泪和血。



门巴少爷又继续住了几天，在管家多吉适时适度的询问下，他说他该走了。
多吉的眼睛里写着“你好象早就该走了”
嘴里却说着“这可真是遗憾，可门巴家也不能少了您啊。我们少爷很希望您多留些时候的。”

门巴要走了。塔娜很讨厌他，所以塔娜很开心。
我呢？说不上来，我每天白天都躲在自己的屋子里，不见哥哥不和他说话，然后在夜晚到来的时候我出去，在塔娜和别的什么人都看不见的时候，和门巴家的少爷纠缠在一起。
这些事情莫名的让我感到安心。
现在门巴要走了，我要怎么安心呢？
我不想看见哥哥的，不想不想不想不想。

在给门巴少爷送行的午宴上，我这几天来头一次露了面。
卓玛和哥哥一起坐着，我看到了哥哥，看到他的时候我发现我一直是想见他的。
我是傻子，傻子是不懂得掩饰什么的。
于是我注视着哥哥，专注的看他，贪婪的看他。
看着他站起来给门巴少爷敬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