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革-第3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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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理想状况下,从楼上扔一个铁球和一根羽毛,哪个先落地?”随从清了一下嗓子,底气十足地说道,虽说他只是中间给谭纵传话的,但是能在这种场合下被这些京城里的才子们所瞩目,着实让他有一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随从的话音落下后,现场鸦雀无声,人们被谭纵的这个问题给镇住了,不由得面面相觑,这种问题也太匪夷所思了一点儿吧,简直三岁的孩童都能知道答案。
赵玉昭微微摇了摇头,在一旁的侍女耳旁低语了几句,那名侍女的脸上顿时流露出愕然的神色,随后走出门告诉了蓝衣大汉。
“我家主人说了,铁球和羽毛同时着地。”蓝衣大汉的双目闪过一丝惊愕,高声向那名随从说道。
这一下,沉寂的人群就犹如烧开的沸水,猛然就沸腾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地议论着,认为蓝衣大汉的回答简直就是可笑之极,铁球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羽毛一起落地!
谭纵闻言后,微微笑了笑,将手中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知道引力定律的话,那么对方的知识水平应该已经达到了高中阶段。
“谭兄,你不会告诉我,铁球和羽毛同时落地吧!铁球那么重,而羽毛如此之轻,它们怎么可能会同时落地?”望着微笑着的谭纵,秦必勇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如果以前的话,秦必勇绝对不会认为铁球和羽毛同时落地,可是经历了今天晚上发生在谭纵身上的事情后,从谭纵的反应上来看,他不由得怀疑蓝衣大汉所说的那个看上去荒谬之际的答案正是谭纵心中的正确答案。
“他说的没错,两者确实同时落地。”谭纵放下手里的酒杯,笑着向秦必勇说道,“其实,物体下落其实与重量无关。”
谭纵只能向秦必勇解释这么多,因为秦必勇根本就不会明白重力加速度的概念,他即使详细解释了秦必勇也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这就是双方之间由于所出时代不同而产生的隔阂。
“我觉得,你们倒像是在打哑谜,说的东西只有你们两个才懂。”随着谭纵亲口承认,秦必勇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的脑子里现在一片空白,觉得谭纵说的话犹如是难以看懂的天书。
当当……
由于大厅内的声音太过嘈杂,清风楼的伙计开始敲锣,清脆的锣声使得谈论着的人们逐渐安静了下来,抬头看向了那名随从,想知道他对这个答案的反应。
“请!”令众人失望的是,就像蓝衣大汉一样,那名随从并没有表明蓝衣大汉的回答是否正确,只是冲着他伸了一下手,示意他可以提出问题了。
见此情形,大厅里的人们不由得发出了一阵不满的嘘声,就像秦必勇说的那样,谭纵和赵玉昭就像是在打哑谜,除了他们两个外,没人知道两人说的是什么。
“我家主人想请教莫公子,为什么树叶秋天会变颜色!”蓝衣大汉见状,高声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时,现场的人们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因为他们现在已经适应了谭纵和赵玉昭这种匪夷所思的提问和回答。
在大家看来,这个问题完全就是废话,所谓天道循环,万物都要经历诞生和死亡的时刻,俗话说的好,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树叶自然也难以逃脱死亡的命运,秋天树叶降落,颜色自然也随之变化了。
“变颜色?”谭纵闻言,心中暗自感到好奇,能提出这个问题的人知识面还真是宽广,先前的三个问题涉及物理、化学和生物,三个不同的领域。
不过,谭纵清楚对方想问什么,这种高中水准的问题并不能难倒他,于是略一沉思后喊来了门口的那名随从,在秦必勇充满了疑惑的眼神中将答案告诉了他。
“因为树叶里面绿色物质的消失。”那名随从昂首挺胸地来到围栏前,高声向蓝衣大汉说道。
对于谭纵的这个回答,大厅里的人们相互间报以询问的眼神,谁都想弄清楚,落叶里面有什么绿色物质。
“绿色物质?”秦蓉听到这个答案后,不解地看着赵玉昭,她很想知道谭纵口中的绿色物质指的是什么。
对于谭纵如此委婉的说法,赵玉昭听明白了,他口中的绿色物质指的就是叶绿素。
树叶变颜色的原因,与其内部蕴含的化学物质――叶绿素有关,秋天来临时,白天的时间比夏天短,气温降低,树叶因此停止制造叶绿素,将剩余的养分输送到树干和树根中储存。
这样一来,树叶中就缺少了绿色的叶绿素,而与此同时,蕴含在它内部的其它化学色素便显现出来,因此我们多看到黄和褐等颜色的树叶。
“嫂子,绿色物质是树叶里一种促进生长的东西。”赵玉昭笑着向秦蓉解释了一句,随后冲着门口向自己张望的蓝衣大汉点了点头,同时做了一个手势。
“我家主人还有问题要问莫公子,请莫公子稍等。”蓝衣大汉见状,冲着谭纵的房间拱了一下手。
谭纵比赵玉昭想象的要难对付的多,她必须找一个更难的题目来考倒谭纵,否则的话可就要在秦蓉的面前丢了面子。
“既然如此,那么莫公子就先问贵主人一个问题吧。”那名随从闻言,朗声向蓝衣大汉说道,“莫公子想知道,一加一等于多少?”
大厅里的人还以为听错了,连忙互相打听着,当得知谭纵果真问的是一加一等于几这种三岁小童都知道的问题时,所有人都饶有兴致地看向了蓝衣大汉,想知道他的主人会如何回答。
“哥德巴赫猜想!”赵玉昭闻言,柳眉不由得微微一蹙,口中喃喃自语了一句,她万万没有想到谭纵会用这么刁钻的问题来考她,她只是听说过这个哥德巴赫猜想十分有名,根本不知道如何解答。
随后,赵玉昭冲着蓝衣大汉摇了摇头,她现在很想知道谭纵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莫公子,请指教。”蓝衣大汉转向了谭纵的房间,冲着房间一拱手,高声说道。
“一加一当然等于二了!”蓝衣大汉的话音刚落,那名随从就带着调侃的语气大声说道。
“哈哈……”现场沉寂了几秒钟后,猛然爆发出了一阵哄笑,大家这才明白过来谭纵的问题真的如此简单,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蓝衣大汉的主人竟然没有回答。
“可恶的家伙!”赵玉昭没有想到谭纵的回答竟然是这样的,先是一怔,随即柳眉一竖,一拳砸在了桌面上,谭纵竟然利用了她对哥德巴赫猜想的敬畏心理,趁着自己不备的时侯戏耍了自己一把,她总不能去跟谭纵讲连自己都不知道如何下手证明的哥德巴赫猜想吧。
“看来,对方真的与监察府有关系。”此时此刻,谭纵在心中不由得暗暗说道,他之所以问出一加一等于几这种简单的问题,正是想通过去验证蓝衣大汉主人的身份,而蓝衣大汉的主人没能回答出来,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其接触过哥德巴赫猜想,这才瞻前顾后,无法回答,否则的话早就答出来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夺魁
“还有哪位挑战莫公子?”等大厅里的哄笑平静下来后,司仪环视了一眼现场,大声问道。
按照“文魁大会”的规矩,一旦交手的一方落败,那么将立刻退场,这样是为了防止有人死缠烂打,坏了“文魁大会”的气氛。
赵玉昭没能回答出谭纵一加一等于几的问题,无疑是在与谭纵的这场较量中落败了,因此她将无法再向谭纵发难。
得知“文魁大会”还有这种令人讨厌的规矩后,赵玉昭虽然不甘心,但是却毫无办法,她总不能坏了“文魁大会”的规矩,惹人笑柄。
随后,赵玉昭气鼓鼓地和秦蓉在侍卫们的簇拥下离开了,引得大厅里的人纷纷侧目而视,暗自猜测两名无比俊俏的男人中谁是蓝衣大汉口中的主人。
“竟然是女子!”等赵玉昭和秦蓉走出大厅后,一名年轻人摇了摇头,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不仅这名年轻人,现场不少人都从赵玉昭和秦蓉的身姿体态上相继认出两人女扮男装,心中着实惊讶,相互间低声议论着:难道刚才与谭纵交手、逼得谭纵有些手忙脚乱的人是一名女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不是那些面无表情的精壮大汉围聚在赵玉昭和秦蓉身旁,估计早就有那自诩风流的年轻人上前搭讪:两女气质高贵,必定是高官显贵之后,万一被两人中的一个看上招为夫婿的话,定能飞黄腾达。
赵玉昭和秦蓉皆是深居简出之人,日常里的生活十分低调,不要说大厅里的这些人,就是二楼房间里的那些身份显赫的权贵子弟也认不出两人的身份。
“走了?”谭纵得知赵玉昭离开的消息后,不由得摇了摇头,觉得对方也太小气了点儿,不过就是一场游戏而已,何必如此较真儿。
司仪接连喊了三次,询问是否有人挑战谭纵,现场寂静无声,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战。
“此次‘文魁大会’,获胜的就是这位莫仁莫公子!”伴随着一声锣响后,司仪高声宣布。
哗啦一声,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大厅里的人们纷纷站起来鼓掌,抬头望向了谭纵所在的房间,将掌声送给了今晚的“文魁”。
二楼房间里的人也相继走了出来,立在走廊上冲着谭纵的房间鼓着掌,大家都想看一看,这个莫仁究竟是何许人也。
“谭兄,请吧!”秦必勇喝完了手头的一杯酒后,起身笑着向谭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五百两银子到手,这是他赚钱赚得最惬意的一次。
谭纵有些无奈地站起身,他本不想出风头,可是现在已经避无可避,于是跟着秦必勇来到走廊,微笑着向大厅里和二楼的人们拱手致意。
“原来是他!”谭纵一露面,二楼走廊里立刻有人认出了他,今晚的这次盛宴怎可能少了京城四大公子的参与,四大公子中的连恩、田鑫荣和俞浩云心中倍感意外,谁也想不到谭纵会来这里,而且一举夺魁。
谭纵并没有在春风楼久留,随后就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和秦必勇离开了春风楼,令不少想结交他的青年才俊们大失所望。
虽然谭纵想极力保持低调,但是他的身份还是在不久后传了出去,人们这时才知道,当晚在春风楼里做出了“烟锁池塘柳”如此佳对的竟然是在江南立下了大功的谭纵谭游击,南京府的新科亚元,被不少文人士子所推崇,也使得南京府的青年才俊们倍感骄傲。
回到了驿馆,心情有些郁闷的谭纵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内阁已经传下话来,官家今天已经从承德避暑山庄起驾回京,后天到达,让他这几天留在驿馆,哪里也不要去,随时等待官家的召见。
“终于回来了。”谭纵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扬州和苏州之事,看来可以做出个了断了。
第二天上午,谭纵正在院子里由乔雨陪着练习刀法的时侯,宋馆主忽然走进了院子,立在一旁直到谭纵练完刀法。
“宋馆主,你有何事?”谭纵将刀扔给沈三后,一边用湿毛巾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谭大人,今天早上有人托下官将这个东西交给大人。”宋馆主躬身走到谭纵身旁,笑眯眯地从腰里摸出一样东西交给了他,低声说道。
“对方是什么人?”谭纵定睛一看,是一封密封着的信,他抬起头,不动声色地看向宋馆主。
宋馆主闻言,满面笑容地解释,“下官也不知道对方的来历,今天早上一个陌生人突然找到了下官的家里,给了下官五十两银子,让下官将东西带给大人。”
听到这个解释后,谭纵瞅了宋馆主一眼,感觉他不像是在撒谎,于是起身走回了房间,拆开信奉一看,里面是一封信和半张金票,确切的说,那半张金票应该就是自己给漕帮帮主孙望海的那半张。
谭纵并没有先拆开信,而是拿出自己保留的那半张金票与信封里的那半张轻轻往中间一对,两张半截的金票随即完美地吻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整张。
望着手里吻合在一起的金票,谭纵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看是官家的这次突然回京使得漕帮幕后的那些后台再也无法沉住气,因此派人来通知自己,他们终于做出了最为明智的选择。
谭纵随后打开了那封密封着的信,信里的意思很简单,同意谭纵提出的要求,并且跟谭纵详谈,时间和地点由谭纵定,信的最后写着两行字,“鲁氏米铺,鲁重山”和“飞流直下三千尺”。
如果谭纵没有猜错的话,这个鲁重山就是对方给自己的接头人,而后面的那句“飞流直下三千尺”就是暗号。
看完了信,谭纵将其丢在了烧茶的小炉子给烧了,现在官家回来了,他正好可以请示官家如何处理漕帮的事务。
中午,吃完了午饭,谭纵悠闲地躺在院子里的凉亭里的一把太师椅上闭目小憩,苏瑾坐在一旁,轻轻地用扇子给他扇着风。
苏瑾敏锐地感觉到,自从宋馆主给了谭纵一封信后,谭纵的心情好像就变得舒畅起来,也不清楚那封信里写了什么。
“相公,刚才游大人来过,见相公在休息后又走了。”等睡梦中的谭纵睁开眼睛,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时,他已经睡了一个多小时,见他醒来,苏瑾笑着说道。
“游洪升!”谭纵闻言顿时感到有些意外,大晌午的他不休息,来找自己做什么,难道有事?
不过,既然游洪升没有说明来意,那么谭纵也就懒得猜测,如果真有事情的话,游洪升还会再来的。
果不其然,不久后,游洪升再度登门,坐在椅子上颇为局促地喝着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游大人,你有什么事,不妨开口直说。”望着神情复杂的游洪升,谭纵微微一笑,,他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令游洪升看起来如此的为难。
“大人,下官此来有事相求。”游洪升闻言,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站起身,冲着谭纵一拱手,恭声说道,“湖广地区从开春后就滴雨未下,赤地千里,旱情严重,庄家预计颗粒无收,请大人看在那些受灾百姓的面上,帮他们一把吧。”
“旱灾!”谭纵闻言顿时一怔,他这几个月来一直在忙扬州和苏州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湖广出现旱情,听游洪升所言好像十分严重,于是沉吟了一下后,冲着游洪升说道,“这种赈灾的事情应该由户部负责,本官好像无能为力。”
“受灾严重的几个州府一个月前已经来京城向户部汇报旱情,希望能尽早拨下赈灾物资,安抚民心,可户部的官员直到今天还在为拨下多少赈灾物质而争论不休,按照这样的办事效率,不等赈灾物资到达,湖广已然形成了饥荒。”游洪升神情凝重地看着谭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