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革-第4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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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在洞庭十寇中排名老五,是一个极其难缠的对手。”
“原来是这样。”钱二公子闻言,微微点了点头,他并不喜欢赌钱,因此来往武昌城和长沙城的时候并没有去过鸿运赌场,因此没有见过怜儿,不过跟在他身旁的那几名中年商人可是去过赌场,知道怜儿的身份。
“二公子,怜儿姑娘确实是洞庭湖远近闻名的美人,不少人曾经打过她的念头,可惜都铩羽而归,这小丫头别看年龄小,心机却不少,又有着一手高超的赌技,将那些追求者耍得团团转。”圆脸中年人几十年前就跟着钱二公子的父亲做生意,可谓是看着钱二公子长大,自然清楚他对怜儿有意思,于是不动声色地提醒着钱二公子,“对于这种出身湖匪的女人,玩玩即可,切不可动了真情。”
“陈叔毋须担心,我自有分寸。”钱二公子听出了圆脸中年商人的担忧,笑着向他说道,“看来李公子这回是遇上麻烦了。”
钱二公子遇见谭纵的时候就觉得奇怪,谭纵比他早走了两天,现在已经到了长沙城,不应该还滞留在洞庭湖才对,况且田老四一看就是凶狠残暴的粗人,谭纵身为富家公子之后,又是第一次来湖广,怎么可能会有向田老四这样的朋友,搞了半天原来是被湖匪劫持了。
“二公子,那个李公子好像在江南颇有能力,我们要不要助他一臂之力,将他从洞庭十寇的手中要回来,以后也能进入江南的商界,这对我们来说大有裨益。”听闻此言,瘦长脸中年商人沉声问钱二公子。
江南是大顺最为富庶的地方,同时也是大顺商贸最发达的区域,凭借着长江和大运河的漕运,使得商业异常繁荣。
江南商界早已经被各方势力瓜分殆尽,钱家虽然是武昌城的首富,在湖广地区有着非常大的影响力,不过如果去了江南的话,资产也就是上游的水平,比他们有钱的人大有人在。
瘦长脸中年人感觉谭纵在江南可能很有办法,因此想通过谭纵将手插进江南的商界,从中分一杯羹。
“我看那李公子谈笑自若,一点也不像被挟持的样子。”钱二公子沉吟了一下,冲着瘦长脸中年人摇了摇头,“钦差大人就要来湖广了,既然李公子背景不小的话,那么洞庭十寇绝对不会在这个时间对他不利,否则的话就是自取灭亡了,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瘦长脸中年商人点了点头,认同了钱二公子的说法,如果谭纵真的是被劫持的话,那么应该已经失去了自由,绝对不会出现在中人的眼前了。
下午,谭纵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君山,码头上站着一大群人,看样子是在等候怜儿的。
怜儿跑到船头的甲板上,笑盈盈地向码头上的人群挥舞着手臂,显得十分开心。
船靠岸后,谭纵跟着田老四和怜儿走上了码头,码头上那群人中领头的是一个精壮的中年人,怜儿连忙跑上前,脆生生地喊了那名精壮的中年人一句,“八叔!”
“你个小丫头,命大福大,竟然能逃出来。”精壮中年人是洞庭十枭中排行老八的谢八爷,笑着摸了摸怜儿的头。
“辛苦四哥了。”随后,谢老八冲着田四爷一拱手,微笑着说道。
“怜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早已经当成了女儿,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田四爷冲着谢老八摆了一下手,语气平淡地说道,态度显得有些冷淡。
望着眼前的一幕,谭纵隐隐约约地觉得,田四爷和谢老八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密,从刚才说话的语气上来看,两人之间没有丝毫的情意可言,看来是属于君山上两个不同的阵营。
“想必这位就是李公子,在洞庭湖上出了这种事情,实在是抱歉。”给田四爷打了招呼后,谢老八将目光落在了谭纵的身上,笑着冲他拱了一下手。
“八爷客气了。”谭纵闻言,连忙向谢老八拱手还礼,心中不由得暗自想到,如果这谢老八姓王的话,也不知道大家该如何称呼他,难道要喊其“王八爷”?
“怜儿!”这时,一名身材高大的帅气青年从谢老八的身后走了出来,大步来到了怜儿的身前,神情激动地望着她,目光中充满了关切的神色,以及似水的柔情。
第五百七十七章 君山
怜儿闻言,冲着那名青年嫣然一笑,此人是洞庭十枭的老大黄海波的三子黄伟杰,与怜儿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怜儿。”正在这时,谢老八的身后又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走了过来,含笑望着怜儿。
“山哥。”怜儿随即笑盈盈地喊了那名身材魁梧的青年一声,这个魁梧青年是洞庭十枭的老二叶海牛的次子叶镇山,也是怜儿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接下来,一群年轻人涌了过来,男男女女地围着怜儿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很是热闹。
自从黄伟杰和叶镇山出现后,谭纵敏锐地察觉到现场的气氛忽然之间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不仅两人不仅相互不搭理,而且都显得与怜儿很是亲昵,他们身后的那些人也是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三部分。
看来洞庭湖的湖匪内部果然出现了分裂,与这三部分人相对应的应该就是湖匪内部的三大派别,其中中间那部分人的人数最少,两边的那两部分人的人数则旗鼓相当。
虽然谭纵现在还不清楚洞庭湖湖匪内部这三个派别的信息,不过既然他已经来了这里,总会弄清楚这里面的情况。
随后,谭纵的目光落在了在一起寒暄着的怜儿、黄伟杰和叶镇山,心中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很显然黄伟杰和叶振山都喜欢怜儿,而且两个人看起来在那群年轻人中的地位颇高,不用说,这又是一段三角孽恋,有什么结果可真的不好说。
不过令谭纵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人群中竟然还有一些年轻人没有围上来,这些年轻人人数比较少,只是站在那里寒暄着,好像对怜儿并不怎么热情。
这些年轻人有两伙,站在谢老八身后两个不同湖匪阵营的前方,领头的都是一名漂亮的女子,两女时不时地向怜儿这边张望,双目中流露出一丝怨恨的神色。
从那两名女子望向怜儿幽怨的眼神和冷淡的态度上,谭纵发现自己刚才想错了,围绕着怜儿的并不是一段三角恋,而是一段五角恋。
由于那两名女子被人簇拥着,所以两女的身份必然不简单,而在这岛上能与怜儿“争风吃醋”,并且敢于怜儿“争风吃醋”的女人,一定是洞庭十枭的子女。
“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谭纵瞟了一眼那两名对怜儿充满了敌意的女子,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谭纵此次来君山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弄清“神仙倒”是什么药,解药如何配制,二来就是查找洞庭湖湖匪们与官府以及功德教勾结的蛛丝马迹,他原本还在想如何从君山打开局面,现在看来,或许从围绕着怜儿的黄伟杰和叶镇山等人的身上能找到突破口。
“李公子,里面已经准备好了压惊宴,请。”寒暄了一阵后,谢老八笑着一侧身,向谭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位大哥,请。”谭纵闻言,连忙向田四爷和谢老八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田四爷和谢老八随后一左一右地位于谭纵的身旁,谈笑风生地向岛里走去,站在后面的那些人于是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
怜儿被黄伟杰和叶镇山簇拥着,跟在谭纵和田四爷、谢老八的身后,谭纵注意到,那两名对怜儿有敌意的年轻女子并没有与怜儿见面的意思,竟然带着身边的人离开了。
君山古木参天,茂林修竹,风景宜人,谭纵以前听说过,神奇而多情的斑竹就环绕着二妃墓而生,所谓的二妃墓指的就是指的舜帝的两个妃子娥皇和女英。
相传四千多年前,舜帝南下巡游,他的两个最受宠爱的妃子――娥皇、女英伉俪情深,随之赶去相会,可惜所乘之船被大风阻于君山。
就在二妃等待大风平息的时候,突然听到舜帝已死于苍梧的消息,顿时悲痛欲绝,整天望着茫茫的湖水攀竹痛哭,泪水洒遍了山上的竹林,遂成斑竹。
不久,二妃忧郁成疾,死于洞庭湖,葬于山之东麓,为纪念二妃而改洞庭山为君山。
娥皇、女英的故事备受后人的推崇,认为是夫妻恩爱的象征,在民间演变了无数美丽的传说,如果谭纵没有记错的话,他曾经在网上看过二妃墓的信息,墓前十米处有一对石引柱,上有一副楷书石刻对联:“君妃二魄芳千古,山竹诸斑泪一人”,充满了凄美的味道。
除了二妃墓后,君山银针更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一层层的茶园像一条条碧绿的玉带围绕在大小山头,后世被喻为十大名茶。
据说正宗的君山银针一年只产五百多公斤,那些充斥岳阳城打着“君山银针”名义的茶叶却成千上万,每年岳阳府都要向宫里面进贡一批茶叶,供清平帝和后宫的嫔妃们品尝。
给谭纵的压惊宴设在君山的一处酒楼里,由田四爷和谢老八亲自作陪,虽然规格不可谓不高,但是令谭纵遗憾的是他没有见到洞庭十寇的老大黄海波和老二叶海牛,他打听过了,黄海波和叶海牛都在在君山,想必是自己的身份还不足以令两人出面。
他倒很想见见这两个十八年前对着洞庭龙王反戈一击、致使谢老帮主功亏一篑的罗一刀口中的叛徒是何许人物。
不仅黄海波和叶海牛没来,洞庭十枭中的老七古天成也没出现,据说他好像出洞庭湖办事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这场晚宴与其说是给谭纵压惊,不如说给怜儿压惊更为合适,怜儿才是这起压惊宴的主角,现场的人除了田四爷和谢老八外,根本就没人理会谭纵。
谭纵在鸿运赌场里设计了霍老九的事情已经不可避免地传来了君山,无论洞庭湖的湖匪中派系如何,霍老九毕竟是洞庭十枭之一,代表着洞庭湖的颜面,有些人暗地里或许幸灾乐祸,但面对谭纵这个“外敌”,大家还是表现出了同仇敌忾,谁也不搭理谭纵。
反正谭纵也不想自己在君山上受到人们的关注,因此也乐得保持低调,与田四爷和谢老八在那里推杯换盏,谈论着江南商界上的一些事情。
谭纵很清楚,田四爷和谢老八之所以谭纵江南商场上的事情,目的就是为了摸清自己的底细,既然他冒充的是杭州李家的二公子,那么早就对江南商场上的事情了如指掌,更何况他在扬州城的时候与粮商商会和盐商商会这两个大顺商界最大的商会都打过交道,应付起田四爷和谢老八来说信手拈来,游刃有余。
谭纵与田四爷和谢老八坐在一桌,怜儿则和黄伟杰、叶镇山坐在了一起,他一边和田四爷、谢老八聊天,一边关注着怜儿那一桌的形势。
虽然没人告诉谭纵,但谭纵已经从酒桌上的那些人的言谈举止中看出了一些端倪,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洞庭十枭的老大黄海波和老二叶海牛是洞庭湖匪中三个派系中的两个派系的头儿,而尤五娘很可能就是第三个派系的首脑。
而与码头上那三部分人相对应的,中间那群人是尤五娘的手下,而两边的那群人则是黄海波和叶海牛的手下。
谭纵曾经听罗一刀说起过,黄海波和叶海牛是从小长大的生死之交,因此两人这才一起举事,陷害了谢老帮主。
可是是什么原因导致关系如此亲密的黄海波和叶海牛势不两立?是争权夺势还是因为尤五娘?
谭纵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尤五娘之所以不在君山而是跑去了鸿运赌场,很可能与黄海波和叶海牛有关,而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事情,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为了一个情字。
不知不觉中,黄伟杰和叶镇山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在那里拼起了酒来,身为黄海波和叶海牛的儿子,同时也是为了怜儿,两人当然不甘示弱,在那里开怀畅饮起来。
怜儿开始的时候并没有阻止黄伟杰和叶镇山,等到两人都喝的差不多的时候,于是就找了一个别的话题打断了黄伟杰和叶镇山的拼酒。
黄伟杰和叶镇山原本已经拼酒拼得火起,但两人好像很听怜儿的话,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还是结束了这场意气之争。
目睹了眼前的一幕后,谭纵的双目闪过了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看来,就像怜儿一样,尤五娘就是黄海波和叶海牛之间的缓冲地带,使得洞庭湖湖匪之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压惊宴结束后,谭纵在酒楼门前与田四爷和谢老八告别,跟着怜儿走了,他的住处尤五娘已经安排好了。
和谭纵、怜儿在一起的还有黄伟杰和叶镇山,两人一路上与怜儿谈笑风生,无视了谭纵的存在。
谭纵有着自知之明,于是就漫不经心地跟在三人的身后,脑子里盘算着如何利用黄海波和叶海牛对怜儿的这种关系挑拨离间,然后再浑水摸鱼,弄清洞庭湖湖匪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不久后,谭纵一行人走进了一片环境幽雅的紫竹林,来到了林中一个静雅的小院前,院门上挂着一个匾额,上面写着“竹林小雅”四个俊秀的大字。
这个小院是尤五娘在君山上的住所,防守严密,除了洞庭十枭和洞庭十枭的子女外,禁止外人进入。
小院的正屋是尤五娘居住,东侧的厢房是怜儿的闺房,谭纵被安排在了西侧的厢房,两名侍女已经等在院门口,冲着谭纵等人福了一身。
黄伟杰和叶镇山进院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谭纵和怜儿将两人送到了院门口,临走之前,两人将谭纵拉到了一旁。
“李公子,我的这个小妹平日里任性惯了,若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你多多担待。”站稳了身形后,黄伟杰微笑着向谭纵说道,双目中却闪过一丝寒芒,言语中充满了威胁的味道,让他以后处处让着怜儿,不要惹怜儿生气,否则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
“李兄弟,有一句话说的好,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不该想的也别想。”叶镇山则比较直接,拔出刀一边看着明晃晃的刀身,一边冷冷地说道,“要不然我叶某认得你,叶某的刀可认不得你。”
自从尤五娘住进这个小院来,还从没有留宿过男人,谭纵不仅是第一个在竹林小雅留宿的男人,而且他还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这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从怜儿的口中,黄伟杰和叶镇山虽然知道谭纵是个手无缚鸡之力、贪生怕死的花花公子,但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与怜儿这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在一起,难免会有一些非分之想。
所谓色胆包天,万一谭纵在冲动之下对怜儿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来,那么后果可是不堪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