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魔盒(上半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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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是一愣,接着一个优美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
“好热闹的夜晚。”一个人从阴影里一步步走到街灯下,“不过各位在我地盘上闹事,算是怎么回事呢?”
当昏暗迷离的光线勉强照亮来人后,惊艳的抽气声传遍整个堆场,可在下一秒立刻变调为惊恐的低喊声。因为随着此人的出现,一群人井然有序的已在场地外围包成半个圈,几十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场内,布下一片森冷的阴影,刚还热血沸腾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比墓地还死寂。
范允承没有作声,淡淡环视四周一圈,目光最后锁定在场地外头那个耀眼夺目的人身上,黑曜石的眼映进一团光辉。杨劭——这个人不是杨劭么?淡金微曲的长发,深邃迷人的孔雀石,这样一个即使在昏暗光线下也无法遮掩其光彩的人不是白天一脸温和问他是否有意加入学生会的杨劭又还能是谁?
“怎么,没人准备解释一下?本来小孩子之间的斗争我不该插手,但这块地方才接管不久就有人在我这打架,未免太不给我面子了。” 穿过场上皆直立着一动不敢动的众人,杨劭的漫不经心更是显眼,状似不经意的扫过范允承身后。“真的——没人想要给我一个解释?”
范允承知道他在看谁,他些微无奈的略上前一步,挡住身后所有的人,“是我的错,阿永一向冲动,是我没管好。” 低沉的声音引起后头轻微的骚动,阿永几个大步赶上前来,“范哥,这分明就不关你的事。”
“闭上你的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范允承将他甩回身后,转而与已走至他跟前的杨劭对视。
美丽的唇形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杨劭修长的手指捏住范允承的下颚,于光亮下微微侧转,“既然你要替他担着,那我就问你好了,要是让道上的人知道我的地盘能让人来去自如,随便踩踏,什么样的人都能在这撒野,我以后要怎么混?”
范允承没有顾的上回答,正确说,尽管他的面上还是一贯的冷漠平静,但自从杨劭出现,他的心底就一直疑云滚滚。他半眯起眼,与眼前的孔雀石默然对视,这个人真的是那个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一如“死水”的学生会长?固然仍是刻进骨里的优雅,但那轻轻扬眉、绿眸微转处却透着惑人的魔魅,张扬的邪艳的狂肆的,如同染黑羽翼的天使,亦正亦邪的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是的,范允承发现,他已经移不开视线了,这个人如同一团夺人心魄的艳火,轻易的便燃烧了他的眼睛。
俩人在这厢对视,那厢阿永可是忍不住了。他几大步上前,“啪”的一声打掉杨劭的手,搞什么,居然敢用对待女人的动作对待范哥,当年范哥在道上混的时候,这个像女人的家伙还不知在哪儿喝奶呢!这样想着的阿永似乎完全忘了范允承和杨劭明显同龄这个问题。
杨劭倒也不动怒,唇角的笑意依然慵懒,他将视线从范允承身上离开,搭上阿永,突然说道:“牙关咬紧,小心舌头。”
小心舌头?阿永正疑惑着,就见杨劭的眼忽然如刀锋般犀利,划出阴鹜的光芒,阿永一惊之后,身体已沉重的砸在公路旁的水泥柱上,发出沉闷的“砰”的一声。
“抱歉,我这个人呢,最讨厌别人不懂规矩了。” 甩了甩印上阿永红色爪印的手,仿佛出手的人根本不是他一般,杨劭依旧笑的漫不经心。
出手不算重,最多两三根肋骨。范允承用眼角撇阿永一眼,再看杨劭一眼,心下明白两件事,一,杨劭已经认出了他。二,杨劭已经在给他台阶下,因为他的出手,接下去的谈话可以进行了。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们,今晚的事的确是我们疏忽了,本来打算去南边公路上飚车的,没想到途中发生了点小摩擦。”范允承递过一个歉意的眼神,“他们年纪都还太小,性子躁了点,一言不合也忘了顾地点。不过,”他朝阿永偏了一下头,“他也已断了几根肋骨,如果你觉得还有什么不畅快的地方,尽管冲我来。”
有人飚车还带凶器的?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在睁眼说瞎话,不过范允承可不管这些,他只要顺着杨劭给的台阶往下走就是了。
果然,杨劭轻轻一笑,“既然前辈都已经这样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不过今夜这无妄之灾,我要点补偿,总不算过分吧。”
“什么补偿?“
“很简单的。”杨劭眼神一勾,“一个吻。。。。。。”
话音未落,范允承的视线中那美丽的容颜已突然逼近,嘴唇随即被两片温暖紧紧贴住。在满场不可置信的惊呼声中,范允承听见杨劭在唇边以气息低喃:“你明天。。。。。。给我去学校。”
杨劭转身走了,范允承在他身后定定注视着他的背影,半晌,嘴角泛起一个莫测的弧度。
这不算一个吻,这当然不算一个吻,不过是嘴唇与嘴唇的相触,毫无意义的不带半分暧昧与情欲,那么,谁能告诉他,这莫名加速的心跳。。。。。。代表着什么?
四 母亲
杨劭轻松的拍拍屁股走人了,范允承还得送阿永一干人去医院,兵荒马乱了一个晚上,范允承才终于有机会从阿永嘴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略一推敲,他便知道阿永是让杨劭耍了。
他沉默一会,单刀直入,“阿永,我要你找个庇护伞,并进其他势力。”不出他的所料,阿永立刻暴走成“哥斯拉”。
“范哥,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唯有要我并进其他势力,要我服其他人,这我办不到!”即便明白范允承是为他好,可阿永就是无法说服自己匍匐在别人脚下。
“好,那我再给你第二条路。”范允承走到床边,窗外凌晨青灰的光线落在他脸上,勾勒出冷酷的线条,“解散你的帮派,彻底退出这种毫无意义的斗殴。你,选哪一个?”
阿永怔住了,范哥他。。。。。。不是开玩笑的!可是。。。。。。!
“我、我不选,我一个都不选,”阿永握紧了拳头,凌乱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神色,“我不会扔下他们的,绝对不会!范哥,你知道的,他们都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我也一样。。。。。。”
宽大的手掌,罩上那头乱发,向下压了压,“所以,我才要你为了他们找个庇护伞。”范允承在他身边坐下,口气已缓和下来,“你心里清楚,只有强有力的势力才能保护他们不受伤害,只可惜你的性子太直,个性也太硬。比如这次,连对方的底细都摸不透就去找麻烦,再照这样下去,吃亏是迟早的事。究竟怎样做才最好,你是知道答案的。”
“那么,为什么你不再保护我们了?为什么。。。。。。当初你要扔掉我们?”阿永没有抬头,在范允承的手掌下将头垂的更低,“我们拼了命的找你,为什么范哥你连一次头都不肯回?”
手掌收了回去,范允承站起身,“我走了,决定了人选以后,若是愿意,就通知我一声。”
“范哥!”阿永猛地站起来,却不慎牵动了伤处,痛的又跌坐回床上。“范哥。。。。。。我一直想问你,是不是当初我们作了什么事惹你不高兴,所以才会那么突然的说要离开我们吗?”
渐渐亮起的晨光中,范允承沉默了一会,“没有,不关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的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以为,但是不是你们的原因。”
“那,你不会再消失让我们找不到了你是不是,是不是?”阿永一点点的重新垂下头。
范允承始终没有回答,沉默一会后,他迈开步伐,“你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看你。”
出了医院的门,范允承在早晨清丽的阳光中疲倦的压一下眉心,打开手机看一眼日期。
星期二。。。。。。看来杨劭那里他是要失约了。
中午时分,偏僻的荒郊野外,一幢巨大的白色建筑物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祥和而宁静,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安德尔疗养院”。
范允承停好机车走进去,护士们早已熟识,路过时纷纷点头打个招呼,虽然知道这个一脸酷相的男生从来不会回礼,但她们仍乐此不疲。
沙沙作响的树荫下,一个女人坐在轮椅上,灰白的头发整齐的扎在脑后,已近五十的容颜已掩盖不住岁月的残酷,但仍是弯弯的眉,明亮的眼,尖俏的巴掌脸,也曾是年轻过的,也曾拥有过青春时期的绝代风华,可最终仍是孤单一人于此呆坐。
“妈,我来了。”范允承动作轻柔,似怕惊扰到女人一般。
女人眼神呆滞的转过头,眼睛虽看着范允承,却只是空洞的映象,折射不出任何内容。范允承将女人瘦小冰凉的手放进掌心,轻轻包住。
女人开始低喃,细细碎碎的不停蠕动着嘴唇,“承承,妈妈爱你,妈妈是爱你的,妈妈是爱你的,妈妈真的是爱你的。。。。。。”
一阵风吹来,扬起青草芳香的同时,也吹散了女人额前的头发,范允承伸出手,将头发别回女人耳后,手掌下的触感干瘪的只剩一层皮。
太阳渐渐往下滑,余晖撒在草地上,浅浅的一层,有些黯然无光,拂来的风也有了些凉意,女人一直在不停的说着,如同咒语般翻来覆去放在嘴里咀嚼,干枯的草根般涩味。
“我们回去吧,已经晚了。”范允承推着还兀自说个不停的女人朝大楼走去。送进病房,交给护士。于临出门前,回头看一眼呆坐在床上的女人,苍白而又单薄,像纸一样。
走出疗养院的大门,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眼前的医院在黑暗的笼罩下,似怪兽般隐隐透着狰狞。
走到机车旁,将钥匙塞进锁眼,范允承正要转动的手突然停下,猛地握成拳狠狠的捶一下车身,带起令人心颤的摇晃,他低垂着头,任由凌散的发丝覆盖住脸颊,搁在车身上的拳头因过度握紧而细微颤抖。跨坐上机车,像是要把医院以最快的速度甩在身后一样飞驰了出去,只是无论处在怎样极限的速度,那令人窒息的黑暗也无法甩脱,跟在身后,形影不离。
第三天、第四天,范允承都没有去学校,甚至于之后的好几天内也没有在学校露过一次面。
“爱养”俱乐部的全称是“爱情养成”俱乐部,似是而非的名称使人费解,说穿了就是一个满足人类操纵欲的地方。俱乐部采取会员制,一般一个星期营业一次,于台上展示各种类型的男孩、女孩,而台下的会员则可以根据菜单任意要求他们做任何事,也可以满足会员特殊的要求,当然费用另算。
坐在角落,范允承没有对台上的表演拨出半分注意力,他对这个地方并无多少好感,只不过是迁就他今晚的客人而已。一旁的女人在喝完一瓶酒后,也对表演失去了兴趣,她将杯子放下,倒进范允承怀里,凑上他的脖子不轻不重的咬。范允承笑笑,手指撩开她的衣服,抚着皮肤滑了进去。
正在此时,一只托盘递到了范允承身侧,服务生半弯着腰,恭敬非常。女人不高兴了,挥挥手想让服务生走开,范允承却起了些好奇,他将女人揽回怀里,一边安抚着她一边拿起纸条,凑着迷离的灯光淡淡一扫,脸上露出些微诧异,纸条上只有两个字——上来。
无论什么地方都要分个三六九等,更不用提富人聚集享乐的地方了。俱乐部里除了一般会员所待的大厅之外,同时还设有VIP待遇。而服务生将范允承带到的正是VIP的独设间,礼貌的敲过门后替他打开厚重的实心大门。
门,在他身后合拢的悄声无息,范允承的脚步凝在了门边。
房间正对面是一整墙的落地窗,映出整个大厅的全景,落地窗前搁着一张宽敞的美人榻,榻上正半卧着一个绝美的人,丝丝缕缕的金色长发在榻上舒展的散漫着,铺出一榻的华美。听得身后的动静,这个人没有动,仍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孔雀石的眼懒懒的注视着舞台上的养成表演和底下散发出情欲腥臭的芸芸众生,似是看马戏表演般有着那么几分兴味。
怪不得会觉得那字迹有些眼熟,好奇心果然要不得。范允承在原地站了一会,终是迈步走至房间里唯一的一把座椅旁。走到椅子旁换了视角,他也才发现原来美人榻另一旁的地上坐着一个男生,杨劭的手自榻上垂下放在他的脖颈处,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
“前几天——我让你来你怎么没来?”语气很随意,随意的像是在问现在几点一般,听不出生气或是愤怒之类的情绪。
“因为第二天是星期二。”范允承也很随意的答道。
任何人都会觉得是敷衍的回答,杨劭却只是更随意的问下一句,“之后几天呢,因为是星期三或是星期四?”
“你要那么想也可以。”
修长的手指顺着指下柔嫩的皮肤滑进衣领,在脊椎处轻轻一划,便勾起男生的轻喘。杨劭满意的微弯起眼,轻笑,“以前就听学校里的老家伙说你的架子很大,除了理事长没人请的动你,看来果然如此。”
五 协议
话说到这里,台上的灯光再次亮了,扑朔迷离的只照亮了一小块圆圈,圈里站着一个少年。少年长的很漂亮,清丽秀美的五官有着未长成时所特有的迷人,四肢纤长而柔韧,既有男孩的英气和帅气,眼角处也有着女孩的媚气。少年的出现再次点亮了众人的眼。
“真是不错,不知道多少钱他才愿意出去。”一个男人摸着下巴说道,旁边他的朋友瞟了他一眼,“不可能,他是这里的‘上牌’,他有自主选择养成者的权利,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上牌’从来没选择过大厅里的人。”
“那他每次选的是谁?”
“鬼才知道,可能是VIP的人吧。”说话者无趣的挥了挥手,每次都是这样,他对得到这个‘上牌’早失去了信心。
果然,正如同说话者所预言的,台上的灯光很快重又暗了下去,少年消失在舞台上。紧接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