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第12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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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歌》。然后独步伏牛山中,以“柳散”化名给重庆《新华日报》写战地报道,长我志气,灭敌威风。从1944年该报的影印本中,可见其多篇笔迹。
在数年的奔波逃亡中,塞风曾用十多个笔名写诗,承蒙曹靖华、邵荃麟、孙伏园、王亚平师友关照着。1944年冬,他在渝失业,有幸去《时事新报》为孙伏园先生做助手,编《青光》与《学灯》副刊,假日则去亚平的阁楼上,与臧云远、高兰等北方诗友相聚、论诗谈心。两月后巧遇失业的碧野,通过关系同去渝郊“红豆树风景区”国立女子师院附高教书,易名张弓。曾写诗《流亡者之家》:“……美丽的红豆树啊/你这流亡者之家//每一颗小小红豆/都象征着爱的本色,/人间没有眼泪的故事/犹如没有蜜蜂的花园//……”半年后,因被校方疑为“恐怖”、“爆炸”分子而遭辞退,两人重陷失业之境。
塞风无路可走,重返亚平“阁楼”栖身。这个不起眼的“阁楼”,其实是郭沫若为名誉社长的《春草诗社》总部,是诗人臧克家、臧云远、王亚平、柳倩、高兰、屈楚、沙鸥、索开等会晤的地方。他们都是来自民间,走着蒲风未竟的诗歌道路。塞风重新整理了自己的散文诗集《北方的歌》和长诗《天外,还有天》两部书稿。
抗战胜利,为开展“光复区”诗的事业,塞风被任为《春草诗社》北方分社社长,回到久别的文化古城开封。在地下党的领导下,同时主编《中国时报》等两家报纸的副刊。牛汉夫妇相继到来,与苏金伞等协办了文学期刊《春潮》,塞风在创刊号上发表诗作《爱的宣布》作为战斗宣言。他还编辑了一套《春草诗丛》并亲自上街设摊叫卖,自如坦荡,视之为神圣的事业。虽然生活条件十分艰苦,但却坚强乐观。患难与共,工作热情高涨。不料,由反动报人所为的“偷梁换柱事件”发生,一首诗的内容被恶毒篡改。塞风暴怒,与之拼斗,被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胸膛,幸亏姚雪垠先生护救,才免于一场灾难。塞风怒吼:“打吧!打死我的肉体,打不死我的灵魂!”……他被通缉,与苏金伞上了同一张黑名单。
塞风先去通知苏金伞,而后星夜奔赴郑州,再到武汉,经邵荃麟介绍在《大刚报》落脚。18天后,开封的文化特务追踪而至。荃麟夫妇全力相助,提前备好了船票、介绍信,葛琴大姐化装连夜护送他到江岸,匿身下仓,直奔南京梅园新村中共代表团。经周恩来同志的秘书戈茅接见谈话后,转往中共上海代表团,由负责人陈家康安排在茅盾创办的“大地出版社”工作。在编辑工作之余,塞风愤怒地写了报告文学《军阀统治下的河南》,在《群众》上发表。国共谈判失败后,上海形势骤紧,中共代表团派人将塞风等男女青年12人,从海路送往胶东半岛革命根据地——烟台。塞风被分在胶东文协编辑《胶东文艺》,一度作为战地记者随军出击、进行采访,发表了大量反映军民并肩战斗鱼水之情的通讯报道,并在战士的掩护下去敌军阵地前“喊话”,开展政治攻势,为解放战争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
1948年中秋,济南解放。根据工作需要,塞风调青年团山东青委工作,任《山东青年报》编辑主任,兼任山东女子师范政治教员。这期间,他经常深入工人群众,创作、结集出版了短篇小说集《人民的声音》。于是,阴差阳错、命中注定,27岁的他撞见了17岁的我,彼此相识并相爱……;于是,这只常年漂荡的船,暂时泊进了宁静的港湾。……
至此,不由想起了牛汉写给塞风的一番话:
“我常常想念你,一想到开封那段艰难的岁月,就想到我们几个朋友(金伞、青勃、栾星、林涧)当年的患难情谊。你那么义气,那么爽朗,给过我和海华不少真挚的支持与帮助,我一生都不会忘却的。……那几年,友情是人间最纯正最美丽的心的交往与交流,没有一点私心杂念,绝没有现今许多世俗的可怕可耻的非人的勾当。我们兄弟的情谊不会因任何冲击而失落,这已成为心灵的一部分血肉了。咱们几个,近十几年来都堂堂正正的,没有堕落,我们配得上是真实的人。你与金伞的诗,越写越纯正了,这说明你们的人格你们创作的品质,在最艰难的日月里一直坚守着自己的理想和高尚的追求,否则早已成为气息奄奄的庸人或可耻禽兽了……。”我想,它或许可以作为对塞风这个“人”的诠释。
一位诗人说:“无论怎么看,塞风都是从鬼门、神门、人门闯过来的一道激流……。”
塞风自己说:“在夜幕下面生活与挣扎过的人,他惟一追求和向往的是光明。”“是浑浊的黄河水滋养了我的生命,是西北的大风沙鞭挞着我不屈的脊梁,我的肩膀是超重的。没有痛苦,就没有男人的分量。”
超现实主义诗歌小辑
■ 迪兰.托马斯
通过绿色的茎管催动
花朵的力(外一首)
巫宁坤译
通过绿色的茎管催动花朵的力
也催动我绿色的年华;使树根枯死的力
也是我的毁灭者
我也无言可告佝偻的玫瑰
我的青春也为同样的寒冬热病所压弯
催动着水穿透岩石的力
也催动我红色的血液;使喧哗的水流干涸的力
也使我的血流凝结
我也无言可告我的血管
在高山的水泉也是同一张嘴在嘬吸
搅动池塘里的水的那只手
也搅动流沙;拉着风前进的手
也拖曳着我的衾布船帆
我也无言可告那绞死的人
绞刑吏的石灰是用我的泥土制成
时问的嘴唇像水蛭紧贴泉源
爱情滴下又积聚,但是流下的血
一定会抚慰她的伤痛
我也无言可告一个天气的风
时间已经在群星的周围记下一个天堂
我也无言可告情人的坟墓
我的衾枕上也爬动着同样的蛆虫
氚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老年应当在日暮时燃烧咆哮
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虽然智慧的人临终时懂得黑暗有理
因为他们的话没有进发出闪电他们
也并不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善良的人,当最后一浪过去,高呼他们
秋雨读书(外三首)
'美国'罗伯特·布莱
郑 敏译
田野又一次昏暗
宿愁已经离去
我伸出手臂
拉入怀抱:那黑色的田野
秋雨连绵,整个早晨
滴落在屋顶上
我觉得像一只蝴蝶
高兴地呆在牢固的茧子里
我终止了阅读
我的一部分肢体已经离去
它在户外,在行走
匆匆地在雨中走远
脆弱的善行
可能曾会多么光辉地在绿色的海洋里舞蹈
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狂暴的人抓住并歌唱过翱翔的太阳
懂得,但为时太晚,他们使太阳在途中悲伤
也并不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严肃的人,接近死亡,用眩目的视觉看出
失明的眼睛可以像流星一样闪耀欢欣
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您啊,我的父亲,在那悲哀的高处,
现在用您的热泪诅咒我,祝福我吧,我求您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起身和外面瞧
我看见一只公鸡
在湿漉漉地草中迈步
圣涎驶车送双亲回家
穿过风雪,我驶车送二老
在山崖边他们衰弱的身躯感到犹豫
我向山谷高喊
只有积雪给我回答
他们悄悄地谈话
说到提水,吃橘子
孙子的照片,昨晚忘记拿了
他们打开自己的家门橡树在林中倒下,谁能听见隔着千里的沉寂他们这样紧紧挨近地坐着好像被雪挤压在一起
停舟芦苇荡芦苇荡已入黑夜湖上仍是白天黑暗侵蚀了阴沉的沙滩它使我想起多少其他的黑暗婴儿初生时的黑暗夏天的躯体
'希腊'埃利蒂斯
袁可嘉译自从上次在蚂蚁和蜥蜴之上听到雨声以来已经很久了如今太阳不绝地燃烧果树涂红了他们的嘴土地的毛孔缓缓地张开在淙淙作声、喃喃而语的水边一棵大树直瞪着太阳的眼睛是谁在远远的海滩上伸开四肢仰卧着,抽着橄榄叶子的烟耳朵里响起了蟋蟀的警告胸口上蚂蚁急忙地奔跑蜥蜴在他膈肢窝的长草丛里逍遥听那个小小的海妖在唱“呵,夏天的赤裸的躯体动物颈部涌出鲜血的黑暗一个小小的金属飞向月球时的黑暗
夜晚农场马儿跪在膝上睡着了一只老鼠跳出凌乱的稻草钻进鸡窝鸡群在沉沉的黑暗中静坐睡着,它们像木棉树上落下的树皮但我们知道它们的灵魂已经出窍升向高空,远远飞向月球被油和盐所炙燃、消溶岩石般的躯体,心灵的颤动杨柳的发丝前仰后摆多毛的腹部散发出咸味充满了小星星和松针深厚的躯体,白昼的容器!”小雨下了,刺人的雹子海岸伸展开去,受冬风利爪的鞭笞狂涛怒潮涌向海洋的深处山峰跃人了厚厚的乌云的乳房可是在这一切前面你轻松地笑着再次找到了你永存的时刻正如你又一次在阳光照耀的海滨在天空的赤裸的活力中笑着
爱在她的诗核里
■ 张诗剑
蔡丽双,笔名丽莎,原籍福建,定居香港,文学博士,客座教授。现任《香
港文学报》社长、《香港诗刊》主编、《国际汉语诗坛》(中英对照季刊)主编、《全
球摄影文学杂志》总编辑、中国散文诗学会常务副理事长、《中国散文诗》副社
长、《香港文艺报》荣誉总编辑、当代作家协会名誉会长、香港中华文化总会执
行监事、香港文学促进学会常务理事、《台港文学选刊》理事等。著有诗文集
《星光下的情怀》、新诗集《一片冰心》、散文诗集《白云心语》、新诗集《期盼》
(中英对照)、散文诗集《心笛》(中英对照)、中外现代诗名家集萃《蔡丽双短诗
选》(中英对照)、《海内外石狮人著述资料汇编(一)香港作家蔡丽双卷》等。
蔡丽双好读书,善书法,爱体操,擅舞剑。作品发表在海内外数百家报刊杂志,被收入数十部选集。部分诗作被翻译成英文、俄文、波兰文、孟加拉文、希腊文、法文、日语、葡萄牙语等。多次获国内外散文、散文诗、诗歌比赛奖项。先后荣获希腊国际作家艺术家协会和国际文学艺术学院颁发的“2002年度最佳诗歌奖”;巴西世界名人资格审评委员会授予的“世界名人勋章”和“世界名人金杯奖”。其个人传略被收入英国剑桥《世界名人录》。
张诗剑(香港文学报总编辑,以下简称“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诗歌的,在福 建还是香港?诗歌对你的人生有什么影响?
蔡丽双(香港著名女诗人,以下简称“蔡”):我在家乡福建石狮就读小学时初次接触到 的便是冰心的诗集《繁星》、《春水》。书中那清新、秀气、柔美的文笔,充满着天真烂熳的气 息,深深打动了我幼小的心灵。从此我与诗歌结下了不解之缘。后来我读的诗越来越多。涛 歌对我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陶冶了我的情操,净化了我的灵魂,培养了我健康的审美情 趣。在诗歌的濡染熏陶下,我懂得要做一个爽朗正直、有情有义的人,要勤奋向上,要有博 爱的胸襟,做一个于国于民有益的人。爱已烙进我的心灵深处,爱在我的诗核里。痔歌对我 具有感召力,将伴随我的一生。
张:在香港这个中西文化交汇的国际大都会,要做到超尘脱俗,一片冰心,非常不容 易。请谈谈你在这种大文化背景中的创作体会。
蔡:香港这个繁华的国际大都会,是勤劳智慧的中国人在香港创造出来的。然而,高度 的商业化形成了“万般皆下品,唯有金钱高”的社会风气。铜臭将人心蒙上了污垢,人性与 人的真情为膨胀的物欲稀释甚至淹没。在功利浮躁的氛围中,坚持从事纯文学的创作,的 确很难。您说的“超尘脱俗,一片冰心”,是一种境界,这也正是我所追求的。我认为,诗歌是 人类所需要的精神食粮。我读书、写诗都是在非常繁忙的工作、家务之余完成的,默默地读 与写,无怨无悔。因为我感到写诗能充实自己,经历自我省悟能提高人生的品位和价值,更 希望能为民族、为中华文化争光。
张:你的作品对于中国传统文化、伦理道德等情有独钟,像松竹梅兰,以及父母亲儿女 情等都有精彩的篇章,风格也很朴素。请谈谈这方面的创作情况。
蔡:传统的儒家学说,在我的头脑中是根深蒂固的,父母从小就向我灌输爱社会、爱国 家、爱他人、“以人为本”的思想。我对儒家的“仁者爱人”的道德观十分赞赏。我感到,孔子 提出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的将心 比心的博爱思想,以“良心”为核心的心性论,对于疗治现代商业社会的弊病,呼唤人的道 德良知,提升人的内在善性,化解社会的恶性竞争,可谓对症之良药。孔子认为孝悌是仁的 根本,这是至理名言。一个人孝敬父母,尊重兄长,关爱子女,家庭就充满祥和。家庭是社会 的组成细胞,家和万事兴。我写松竹梅兰等题材的作品,写的都不是寻常的植物,因为她们 身上闪烁着中华文化的魂魄,蕴含了一种超凡脱俗的精神。我写诗不是为了消闲解闷,更 不是为了附庸风雅,而是有一种使命感,试图挖掘题材中所蕴含的人生哲理,使她们的风 骨紧扣人的品格。关于诗歌的风格,我以质朴为底色,语言力求生动活泼,流畅隽美,凝练 沉雄,同时富于蕴涵,以抒发真情。我努力在返璞归真中发掘出生活中的真善美。诗的优劣 以什么为标准?人们对此争沦不休。诗作为,—种倾诉情感的特殊工具,一般来说含蓄为贵、 生动为妙。我也认为,是否含蓄、是否生动,并非衡量诗歌优劣的唯一标准。衡量诗有无价 值首先要看有无真情和哲理。诗有真情和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