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女人-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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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棒了。”桑雅大为兴奋,“我也是狮子座!你的生日是什么日子?”
“八月二日。”我说。
“我也是,我也是,我也是!”桑雅欢呼着,又从椅子上跳起来拥抱我。我觉得真是巧合,太有意思了。按生日计算,桑雅比我整整小七岁。她看上去甚至更年轻。是呀,她还没有孩子,这关键的七年。如果我那时不认识威尔·格罗斯,那么我的生活将是另一种样子,我现在也会穿着罩衫,坐在椅子上,接受善于体恤人的嘉博尔和德特勒夫的服务,可以按德尔特·德尔施拉克所拍的电影《女人们》中的主角进行化妆,穿衬裤的乌多则扮演我众多情人中的一位。
性格开朗的桑雅拉了一下我的胳膊,她仍处于兴奋状态中。
“那我们以后可以一起过生日了!我们举行大型庆祝会!我要邀请新闻界的全体朋友!查洛蒂·克莱贝格!这将载入电影史册!你等着瞧,这部电影一定会非常成功,即使像格罗斯这样的肥皂剧导演也会乐此不疲的。”
她那生气勃勃的言行很富感染力,真是一位富于同情心的朴实无华的年轻女子!是演查洛蒂的理想演员!
我松了一口气,幸运地向后靠在椅背上。我们俩出现在镜子里,相视而笑。真像两位幸福的公主。
“你有两个儿子,对吗?”
“是的,”我说,“弗兰茨和维利。”
“多好听的名字!”桑雅·索娜在赞赏我的审美观。“你就直接把自己的生活这么记下来了?就照实那么写吗?尽管你有两个孩子,也那么如实写?我觉得这么写太过分了点,你知道吗?我非常认真地拜读过你的书,我认为书的结尾特别好,就是那段查洛蒂带着自己的行装搬出三居室住房的描写。这么结尾很出色,这就等于向人暗示:我们妇女不能什么都逆来顺受,我们妇女也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我认为,《我们妇女》杂志无论如何也应该让这种说法见诸报端,对桑雅来说也许会由此出现一次记者采访的机会。
“威尔·格罗斯说过,要我再修改一下结尾。”我说,“他认为,观众需要的肯定是美满的结局。”
“哼,胡说八道!”桑雅·索娜激动地叫起来,“这又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肥皂剧导演格罗斯没有勇气面对这种批评社会的结尾!不过,只要我演主角,就不会出现美满的结局,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乌多·库迪那又在窗台上不耐烦地发出了清嗓子的声音。
“如果我们打扰您,我这就出去。”我客气地对他说。不管怎么说,这里是他的化妆室。至于他在拍摄间隙干什么,那是他的事。他有权让自己轻松一下。
“等等,我和你一起出去!”桑雅·索娜把剩余的卷发夹塞到了两位化妆师的手中。“你们呆会儿再做吧!我现在要和作者讨论角色问题,这对我非常重要!”
我们走到外面的院子里。
“阿里,给我一支烟好吗?”她显然认识所有参加拍摄这部电影的同事,并且叫得出他们的名字。她有点疯疯癫癫的,或者说有点自负!她对每个电缆员都称你!我觉得她很可爱。
“这个乌多,干吗那么装模作样的?”她穿着罩衣,带着卷发夹,就这么边说边靠在锈迹斑斑的栏杆上,深深地吸了几口烟。“演主角的是我。”桑雅说,“这个乌多,格罗斯完全是为了借他的名声才起用他的。人们得知是他拍的电影都会去看,格罗斯就指望这一点,这是他的典型作风,他一个人是完成不了这部片子的。”
桑雅接着向我讲道,今天是拍摄的第一天,她正好要同傻乎乎的乌多一起睡在床上,表演夫妻吵架那一场戏。
“你这个可怜的人啊!”我说,“演这场戏一定很不容易,实际上你们到现在还没有真正相识。”
“这你放心。”桑雅说,“拍个爱情场面什么的,即使同陌生人我也能行。就是吵架,跟一个我根本无法忍受的家伙吵架,这是最难的,而你作为演员还必须去表演。你当过演员吗?要是当过你就懂得我的意思了。你现在得原谅我。要是我现在不能把精神集中到角色上,呆会儿在床上哭起来就不真实。这样一来,报上就会说桑雅·索娜点了眼药水才能哭出眼泪来。这些该死的新闻耗子!这一点我有亲身体验。我不跟他们中的任何人接近,任何人都不,这一点我可以向你发誓。”
“但是你刚才说,你想……”
她掐灭了烟卷,把烟屁股用手指弹到了院子里。
“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我一定要去拜访你,我们互相还有很多很多话要扯。我还要去看看你的孩子!威尔·格罗斯给过我一张他们的照片,好几个月了,我一直把它放在我的钱包里。你看,在这里。”
她从罩衫里抽出了一张有折皱的照片,真的,是弗兰茨和维利,前年圣诞节照的。
她是那么热情,那么富于同情心,我被弄得全然不知所措。
桑雅·索娜。
一位新的朋友。
那是位什么样的朋友啊!坦诚,聪明,正直,自信,漂亮,有才干,有名望。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际遇!
我的新朋友又重新拥抱我,吻我。
接着,她走进摄影棚,躺到床上,流出了真正的眼泪。
就这样,她哭了几个小时。
我望着她,心想,太棒了。
别的女人还在自己哭泣,而我已让别人激动得哭泣了。
晚上,我和埃诺坐在一起看电视。经过一天紧张的拍摄,我得坐下来好好地考虑考虑了。埃诺也显得筋疲力尽。
我们胡乱地按着频道键,埃诺也不再给我解释频道自动调节器的优点了。如果屏幕上无人说话达三秒钟以上,这种调节器就自动为你换台。
频道大约转换了七次之后,调到了叫“自爱”的座谈节目上。你猜我们看到了谁?乌多·库迪那!他懒散地坐在一个松散的谈话圈子里,坐在一位女政治家和一位专写妇女问题的女作家之问。女作家的复姓出现在屏幕的下方,只有用图像自动放大器(埃诺没有给我解释它的功能!)才能认出来。另外还有一位性暴露狂,他特别喜欢在妇女的鞋上做手淫动作。还有一位怪怪的玩骆驼的男士,他喜欢同他的宠物住在高楼的第二十九层。还有一位修女,名叫赫尔琳德,她在削土豆皮方面保持着世界记录。乌多·库迪那对赫尔琳德修女那削得很长的土豆皮当然不感兴趣。他皱着眉头,一会儿瞧瞧女政治家,一会儿又瞧瞧妇女问题作家。
这个乌多·库迪那!今天早上他还穿着黑色短裤坐在窗台上,而现在却出现在座谈节目上了。
我这个超级女人在长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心里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欲望:伙计,快说呀!快说呀!我马上就要名扬四海了!
座谈节目主持人转向乌多·库迪那。
“亲爱的库迪那先生,我不需要向电视观众介绍您了吧?”
我觉得这种欢迎方式非常具有公众效应。我心里有些嫉妒,把手里的啤酒杯抓得紧紧的,心想:总有一天,主持人也不必再向电视观众介绍我的!再过一些时候所有的人就都会知道我的名字的!
到时候,观众会说:看,是弗兰卡!是当今著名的明星!但乌多对这种随和的介绍似乎一点儿也不高兴。
“不,您得介绍,”乌多对态度有些谦卑的主持人说,“您得介绍我,因为电台付钱给了您。”
有着复姓的女政治家和妇女问题作家都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
玩骆驼的人抚摸着骆驼满是唾沫的嘴,想使它安静下来。乌多这种厚颜无耻的话连对电视入迷的单峰骆驼也没有听过。
米勒…施米克先生望着摄像机,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不安。他说:“当然,您说的对,您是咱们国家的银屏宠儿,乌多·库迪那。您正在拍摄一部新电影吧?”
乌多·库迪那,这位银屏宠儿大方地把左脚的牛仔靴搭到右腿上,对米勒先生的话没加任何评论。
我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真令人激动!他现在就要谈我的电影了!它是我生活的真实写照,是我的电影,我的杰作!
四百万人将要与我共享我自己的命运!
明天,他们将冲进书店,店员将吓得不得不放下栅栏,气得半疯的人群将用拳头捶打窗户玻璃,殴打保安人员,就为了能够抢购到我最后一本被人撕破的书!
乌多呀,我的这本书可是我创作上的一次伟大突破呀!
快说呀,乌多!我用沁满汗珠的手紧紧抓着埃诺的胳膊。埃诺也激动得有些颤抖。
单峰骆驼打了个响鼻儿,可没人说话。频道自动调节器跳到了另一个频道上。屏幕上突然出现了杰恩·卡宾主持的节目。
我歇斯底里地尖叫了一声。
埃诺迅速地抓起遥控器,用颤抖的手指胡乱地按着。
终于,我们又重新看到了乌多·库迪那的形象。
我们什么也没错过,还是无人发言。
“这部电影叫什么名字?”主持人问道。
“不知道。”乌多没好气地说。
“啊,您不知道?”米勒…施米克有些尴尬地说。细小的汗珠沁在他的上嘴唇上。
修女赫尔琳德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充满了鼓励。
“好吧,我一会儿会告诉您电影叫什么名字的。”主持人笑了笑,偷偷地看了看他手中的小纸条。
“叫《独身幸福》!”埃诺和我同时叫了出来。
“叫《没有男人就幸福》。”米勒…施米克先生说。
修女高兴地点了点头,微笑着给予证实,同时在明亮的灯光下晃了晃她手里的削土豆刀。
“大同小异。”乌多承认道。
“这是根据一本畅销书改编的,作者是……”
没有反应,只有单峰骆驼在无聊地东张西望。有性暴露狂的男人盯着女作家海拉…玛丽娅的鞋。埃诺紧攥着遥控器,他事先已关闭了频道自动调节器。
我真想把电视机砸烂。
“是弗兰卡·西丝写的!”埃诺喊道。
“是弗兰卡·西丝!”我也喊道。
乌多又换了一下跷二郎腿的姿势。
“嗯……这本同名的畅销书……”主持人说着,一边翻着他的小纸条。
“不知道。”乌多说。
“你看,就是这位女作家。”
“啊,就是她呀。”乌多说。
“这家伙怎么这样谈论女作家呢?这个无赖!”埃诺喊道。
乌多确实回忆不起来了,简直叫人不可思议。
“请告诉我,您自己也养家畜吗?”主持人头上沁满了汗珠。他一边看着骆驼,一边友好地说。
手里拿着刀子的修女又用鼓励的目光向他点了点头。
“是的,养了一只蜗牛。”乌多说,今天晚上第一次在他的脸上出现了激动的迹象。“我的蜗牛叫阿曼达,可是我叫它曼蒂。”
“去他妈的!”埃诺吼叫起来。他使劲地挥舞着遥控器,好像这样就可以诱使乌多谈正经事似的。“你的蜗牛连猪都不感兴趣!”
然后,乌多除了大谈他的蜗牛阿曼达外,对其他话题就一言不发了。主持人又提了三个问题,但乌多没有回答这位可怜的主持人。然后,主持人如释重负地转向长着两片薄嘴唇的妇女问题女作家。她唯一感兴趣的东西似乎是她的鞋子。
“您刚刚写了一本妇女政策的书……”米勒…施米克看着他手中的纸条,因为他担心这位女作家也不想说出她的书名。
“《你会找到比亲生父亲更好的东西》。”女作家心甘情愿地说出了她的书名。
修女又赞同地点了点头,在这个谈话圈子里,她显然感到很惬意。
“书名听起来有点像泛泛的调研报告。”米勒…施米克说,显得有点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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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刷牙时,我决不会在我厨房的小桌上写畅销书的。”长着一双对眼的女作家说。
“也许您根本就没有孩子。”修女善意地插话说。
“真正的女作家是绝不会要孩子的。”薄嘴唇的女作家用坚定的口吻说。
我激动地大笑起来。
这位女士可真有趣,她这种态度也真少见!
“胡说八道!”埃诺抱怨说,同时失望地把遥控器扔向电视机。
频道自动调节器竟自己调起了频道。
我抚摸着埃诺蓬乱的头发。
“好了,别生气了!我们给你买一台新电视!最新款式的!”
“呸!去他妈的电视吧!这家伙根本就不晓得你的名字!他是个粗俗的小人,毫无教养!就是这么个东西在你的电影里演主角?”
“是在威尔·格罗斯的电影里,”我颇有些自知之明地说,“再说是桑雅·索娜演主角。我不是跟你说过,她人很可爱的吗?”
埃诺没有理会我的话。他绷着脸,有些生气地说:“这家伙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弗兰卡·西丝!这名字并不是很难记的嘛!”
我把他的脑袋拉向我的身边。
“埃诺,这没什么!只要你知道我的名字就行了!”
“这我知道!”埃诺说,“弗兰卡·西丝,确实不难记!”
“是弗兰西丝卡。”我说。
埃诺用疑惑的目光盯着我。
“对了,我们认识的时候你还叫弗兰西丝卡。”
我开心地吻了一下埃诺的脸。
“有些时候,人需要真正的朋友。你就是一个真正的朋友,真是太感谢你了。”
威尔·格罗斯和我并排站在科隆大教堂里,贴得很近,手几乎碰到了一起。桑雅·索娜和乌多·库迪那正在我们前面彩排结婚的场面。
“怎么样?你当时想到会有这个结果吗?”
“没有,从没想到。”
“怎么样,你喜欢吗?”
“是的,很棒。”
我真希望拥抱威尔·格罗斯一下。如果说那时我们没在教堂举行婚礼的话,他今天可为我排演了一场梦幻般的婚礼,一场我渴望已久的婚礼。噢,我的上帝,他给我的生活带来了多少充实的内容!先是赠给我两个天使般的孩子,现在又是这个在科隆大教堂举行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