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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超级女人-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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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扮演牧师的是一位搞过恐怖活动的人,他问导演,结婚誓言是什么?“到底是‘我以法律的名义宣誓’,‘千真万确’,还是‘白头偕老’?” 
  “都要说。”威尔·格罗斯说。 
  “各就各位,现在开拍!” 
  所有的人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桑雅·索娜也以优雅的姿势轻盈地返回到她的位置上。手托婚纱的服务生跟在她后面跑着,认真地照顾着拖地的婚纱。 
  “杂音太多!”戴着耳机的音响师喊道。他事先在布道坛上安装了各种音响设备。 
  “现在要绝对安静!” 
  再等一等!我心想,紧张得浑身有些发抖了。还没有给我们安排位置呢! 
  乌多·库迪那很不情愿地站了起来,踏灭了香烟,无精打采地走到结婚队伍的排头。一位服装师用熟练而又小心的动作重新给他戴上了礼帽。一位女理发师匆忙赶来,用敏捷的动作给他梳了梳从礼帽下露出的头发。 
  “咳,咳。”我轻轻咳嗽了几声。威尔·格罗斯没有注意我们。也许他根本就没认出我呢! 
  “音响……” 
  “已开机!” 
  “摄影……” 
  “已开机!” 
  “开拍!” 
  结婚的队伍慢慢地挪动起来。 
  没有我们参加!威尔·格罗斯把我们忘了! 
  我买了这身衣服,花了五千马克!现在不穿,更待何时? 
  我神圣的小天使桑雅,快来帮帮忙吧!我用祈求的目光向漂亮的新娘望去。 
  “威尔!”桑雅·索娜喊了起来,打破了庄严宁静的气氛。“弗兰西丝卡要参加演出!快叫她上呀!” 
  走在队列后面的群众演员发生了碰撞。哎,对不起了。威尔·格罗斯恼怒地从图像监视器后面探出头,向这边瞧过来。 
  “哎呀,你们现在还呆在这儿!停机!各就各位!”先前的想法又袭上我的心头,他刚才一定是想摆脱我们,以便自己能够参加记者招待会。 
  乌多·库迪那对各就各位的命令执行得真是不折不扣。他扯下礼帽,一屁股坐到还有余温的教堂凳子上,翻开汽车杂志,又往嘴里塞了一支香烟。 
  桑雅·索娜又重新蹲下去,笑嘻嘻地看着我的孩子说:“这两个小家伙真逗!” 
  维利有点难为情地把脸埋在我玫瑰色裙服的怀里。弗兰茨彬彬有礼地向桑雅投去一笑。 
  “你多大了?” 
  “五岁。” 
  “上幼儿园了吗?” 
  “上了。”我庆幸他没有说“你这个小浑球”。 
  “多逗啊!”桑雅说着,站起身来。 
  威尔·格罗斯同女助理导演商量了一下,然后低声给她下了指示。他自己甚至都不从他的导演位子上站起来、亲自到我们这儿来!助理导演向我们走来,请我们跟她走。维利和弗兰茨被带到桑雅的婚纱拖裙后面。 
  “就这儿!好好抓紧!清楚吗?” 
  “清楚了。”弗兰茨说着,把贵重的婚纱放进他那出了汗的油乎乎的小手里。 
  “真乖。”桑雅说。 
  维利不想放开他喜欢的绒毛兔。这个灰色的脏兮兮的动物玩具在洁白的缎子上看起来不怎么雅观。那位亲切的管道具的小伙子想悄悄地把兔子拿到自己手上。我希望威尔不要强迫他的儿子做出有失体统的事。 
  可威尔对这种小事毫不注意。我还不知道他在摄影牌上写了些什么!他让帕拉和埃诺直接站在孩子后面,监督着他们。我想,他肯定叫我站在新婚夫妇的前面或旁边,也许站在他们中间,这才是成功的导演艺术! 
  多棒啊,女作者就站在新婚夫妇的中间! 
  穿着价值五千马克的玫瑰色服装! 
  戴着兜帽,扎着合身的蝴蝶结宽腰带,穿着女式轻便鞋! 
  放映时也许还会用箭头指示,让“作者”两字闪现在屏幕上!这会是多妙的导演艺术啊! 
  威尔·格罗斯伸出脖子,向群众演员那里瞧了瞧,好像在寻找什么。 
  他发现了一位两米高的男人。 
  “喂,后边那位,就是穿黑色西服的那位先生!” 
  “这儿所有的男人都穿黑色西服!” 
  “就是那位,那位大个子!” 
  “你是说哪位大个子?” 
  “就是他,妈的!那个瘦高个子!过来一下!” 
  那个两米高的大块头按照命令,从后面的行列里晃了出来。挽着他胳膊的女政治家流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这位高个儿群众演员毕竟是标准的男子汉! 
  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是的,我认识他,他是某个部长…… 
  长得这么帅的瘦高个儿毕竟不是很多的。 
  我认识他!我以前同他说过话……是在什么地方来着?是在一次电视座谈节目里?不是,噢,我想起来了。 
  是在慢车里!在斯图加特的慢车里!是那位坐在一等车厢里的高个子读报人,他很亲切,爱开怀大笑! 
  对,叫麦泽!阿克尔·麦泽!我的天啊,他是莱茵兰…普法尔茨州的交通部长! 
  他究竟在这儿干什么? 
  麦泽面带微笑地向我走来。 
  “是那位可爱的女士吗?我可以请您挽着我的胳膊吗?” 
  当然没问题!好!请把手臂伸过来! 
  “真的是您吗?”我有些激动地说。 
  “确实很想再见到您,西丝女士。我在这儿同我的社民党同事一起当群众演员,为我们党做宣传。您说,还有什么机会比这更好的吗?” 
  “真棒,部长先生。”我脱口而出。 
  “别用部长称呼我,”阿克尔·麦泽说,“您称呼我阿克尔就行了……” 
  “就按您的意思叫吧,阿克尔。”我低声说,脸红了起来。要是我在妇幼体操俱乐部里讲起这段经历,可能没人会相信呢! 
  威尔·格罗斯打断了我们幸福的寒暄。他把我的胳膊从部长的胳膊里抽了出来,把高个子阿克尔带到帕拉那儿,把这两位合成幸福的新娘父母,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们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帕拉比阿克尔矮三个头。 
  然后,他把我和埃诺叫到这两个人的后面。 
  埃诺站在交通部长的后面。 
  他现在完全被交通部长遮住了。 
  埃诺的个头也不矮,有一米九四呢!这种事他一定还从未碰到过!竟然有人比他还要高。埃诺亲切地微笑着,接受了这一安排。他确实是个见过世面的人。 
  我站在帕拉后面,她作为新娘的母亲,直接走在新娘新郎的后面也无可非议。 
  虽然我那玫瑰色的礼服不再能被人看到,但我却为帕拉高兴。作为我亲爱、忠实的朋友,她值得在银幕上出头露面。 
  与她相比,我那玫瑰色的礼服算不了什么。 
  威尔对这一安排似乎还不满意。 
  他用艺术家的眼睛瞧了瞧监视屏。 
  “帕拉!您和您的搭档换一下位置!” 
  帕拉不知所措地向我望来。 
  麦泽部长先生也不知该怎么办。 
  女助理导演怀疑地摇了摇头,低声对威尔说了点什么。 
  “在这儿我说了算!”威尔·格罗斯向她吼道。 
  然后,阿克尔·麦泽被安排到了我前面。我刚刚够到他的肩膀。我旁边的埃诺高出站在他前面的帕拉两个头。 
  “就这样。”威尔·格罗斯满意地对着麦克风说,“请重新各就各位!” 
  乌多·库迪那把手里的香烟弹到身边的水盆里,手拿梳子的理发师急忙跟到他后面。 
  新娘新郎又站到中间的路上。 
  群众演员又肃静地列队站到新娘新郎的后面。 
  桑雅·索娜像天使一样容光焕发。乌多·库迪那在无聊地东张西望。 
  “音响……” 
  “已开机!” 
  “摄像……” 
  “已开机!” 
  “开拍!” 
  整个婚礼队伍又慢慢地动起来。我盯着阿克尔·麦泽那黑色的后背,背上第七脊椎的缝线处似乎在向我发出嘲弄的狞笑。 
  怎么样,弗兰西丝卡,你还想在银屏上露面吗? 
  我亲爱的,没有我威尔·格罗斯你办不到!哈哈! 
  埃诺紧紧地按着我的手臂,在安慰我。 
  “法律上我们对此无牌可打,没办法。”他嘟哝着,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我知道。”我不知所措地低声说。 
  助理导演兴奋地挥动着摄影牌:“要动感情!”“微笑!”“要高兴地点头!” 
  埃诺冲着镜头苦笑了一下。在镜头里反正也看不到我,真遗憾!我真想挤出几滴真正的眼泪,是几滴由于生气和从心底里感到失望而流出的眼泪! 
  这种动情的镜头只有桑雅·索娜能够做到! 
  新娘新郎来到了圣坛的台阶上。他们像两个小天使,缓缓拾级而上。桑雅·索娜显得那么神圣,而乌多·库迪那却头发下垂。弗兰茨和维利踢踏踢踏地走在他们后面。真希望那只绒毛小兔也能上镜头!这样至少有点自己的东西可留作纪念! 
  这时突然发出一声哎哟的叫声,我的小维利给绊倒了。 
  “停机!真糟糕!我们差点儿就收镜头了!” 
  帕拉和我几乎同时挤向前去,想扶起维利。他拼命嚎叫着:“疼死我了!” 
  帕拉看到我已经跑向前面,就立即停住了脚步。 
  小维利把胳膊伸向我,喊道:“快哄哄我吧,妈妈!快哄哄我呀!” 
  “这孩子真乖。”桑雅说。 
  乌多·库迪那又掏出一支香烟,他抽的是回家牌。他抽烟的动作每个人都看得到,连可爱的上帝也看得清清楚楚。衣帽员摘下了乌多的礼帽,并利用这一机会,赶紧吹掸帽子上的灰尘。 
  我仔细看了看我那拼命喊叫的孩子的膝盖,没有发现任何擦伤。 
  “没事,威尔。”我说,“我们可以立即拍下去。”然而维利却拼命地抱着我,抽泣着。 
  “来,小乖乖,要做个勇敢的海盗!” 
  维利停止了哭泣。我把婚纱重新塞进他的小手里。“注意!这儿有三个台阶!” 
  “你别走开!” 
  “我不会走开的!你看,我就站在这个大个子后面!” 
  “不!”维利又哭叫起来,“我看不到你!你要留在我身边!” 
  乌多·库迪那翻出了他的汽车杂志,稍微向前走了几步。助理导演忙把火递给他。几位站累了的群众演员筋疲力尽地坐到了教堂的凳子上,其中也有劳累过度的雇主联合会女主席埃里卡·道姆玲…苏斯姆蒂。 
  “弗兰茨,”我说,“哄哄维利,告诉他,帕拉就站在他后面!” 
  可弗兰茨也嚎啕大哭起来。这倒有点令人奇怪了,因为他并不是腼腆的孩子。他对帕拉也没有什么意见,相反,他非常喜欢她。可现在,他感到这儿的气氛有些不对,也许我这位有天赋的小家伙具有第七感官吧! 
  “你要跟在我们后面,不要帕拉跟!”他哭泣着。 
  一直静静地等在一边的帕拉这时离开了英俊的交通部长,说:“我走在您后面。” 
  “但这样就看不到您了。” 
  “我又不是作家!”帕拉说,口气中透出严厉。她向威尔·格罗斯投去蔑视的目光。 
  威尔·格罗斯脸上抽搐了一下。几位政治家开始窃窃私语,都伸长了脖子。真遗憾,新闻记者都不在场! 
  孩子们哭闹了起来。 
  埃诺在考虑能用何种形式给我们提供法律援助,但匆忙之中他也想不起合适的法律条款。他无可奈何地但又非常动情地站在那儿。穿着黑色西服的埃诺平生第一次不能在威尔·格罗斯和我的问题上找到法律上的解决办法,这是因为威尔·格罗斯的问题更多的是一种心理变态。 
  “威尔,”那位友好的摄影师乌维·海兹曼说,“在科隆教堂每分钟要花五百马克。还有这么多政界名人在这儿。另外,在教堂旅馆的屋顶上还有二十架直升飞机在等候着呢!” 
  “好吧。”威尔宽容地说,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示意我站到孩子们的后面。 
  弗兰茨和维利一下子停止了哭叫,乖乖地抓起了婚纱。 
  “你看起来棒极了。”埃诺低声对我说。 
  “尊敬的夫人看起来真迷人。”阿克尔·麦泽也低声说。 
  “部长先生,您看起来也很帅。”我奉承道。 
  “请各就各位!”威尔·格罗斯用麦克风喊道。 
  “弗兰西丝卡,你住后看!” 
  “对不起。” 
  我赶紧往前看。 
  “不对。你要往后看,我不是刚说了吗?” 
  “什么?你是说,我应该往后看?” 
  “是的,如果不麻烦的话。” 
  “但这太不方便了!我要向前看!这儿的其他人不是都向前看吗?” 
  “我们要的是真实的镜头,一切都要非常自然。你正在同部长先生交谈。同他说话的时候,你当然要回头对着他了。” 
  “整个拍摄过程中都这样?” 
  “是的,他妈的。” 
  “我走在新娘新郎后面,还要转身扭头……为什么?” 
  “我有我艺术方面的考虑。”威尔气呼呼地说。 
  我和帕拉、埃诺互相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阿克尔·麦泽不理解地耸了耸肩。“我们也可以以后交谈……” 
  “不,”我说,“就现在,我现在很想交谈。好,就这样。我们刚才在什么地方停的?” 
  “乌多!现在可以开始了!” 
  乌多抽着烟,懒散地走过来,继续低头看着他的汽车杂志。 
  “音响……” 
  “已开机!” 

  
  
20



  “摄像……” 
  “已开机!” 
  “开拍!” 
  乌多·库迪那把手里的香烟递给了友好的摄影师乌维·海兹曼。 
  然后我们又动了起来。 
  婚礼真是隆重精彩。这是我最美好的日子。 
  新娘容光焕发,脸上带着神圣的笑容,眼里噙着近乎真正的泪水。 
  新郎的动作熟练老到。他从嘴里喷出最后一口烟雾,手里还在玩弄着回家牌香烟盒。 
  两个长着红苹果脸蛋的天真可爱的男孩托着婚纱,脸上还挂着泪痕。 
  埃诺和身穿玫瑰色礼服的女傧相也同样强压着泪水,作为新娘新郎的证婚人倒退着。这真是一种绝妙的艺术家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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