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为后-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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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微岚和明月公主一日之间一起不见了,军中之人都大是惊疑。如今听得和易微岚将军平素交好的将领如此说来,军中的一些人倒也信以为真,所以这种说法就流传愈广,渐渐的这话就传到了陈友谅耳中,陈友谅闻言,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命左右的随从将谣传的始作俑者也就是那个将领缚来帐下,待得缚来之后,也不管什么两造对质之类的事情,不由分说就命令帐下的刀斧手将此人推到营门口斩了,军中和此将领素来有旧的其他将领听闻消息,纷纷都前来帐下想在汉王面前替此人告饶,不过陈友谅一概挡驾,众将在帐外无可奈何,后来刀斧手回来复命说已然斩讫,诸将无奈之下,纷纷叹息着离开了。
没过几天,元军那边传来了一些消息,易微岚和阮欣欣的事情愈发被世人知道的真切了,军中居然出现几个高级将领相约叛逃到敌方朱元璋手下之事,而且军中传言说陈友谅枉杀有功之将,好用权术,威福难测,实在不是人君之所为。
成友谅知道了这些情事,疑心病大作,愈加不相信手下的将士,将士们也看出了汉王对他们存着猜忌之心。害怕步了被杀的将军的后尘,所以也就敷衍塞责,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肯实心用事。军中上下,既然出现了自相乖离的景象。
陈友谅闻知军中的此番情形,心绪烦躁,忧心如捣,再加上易微岚和阮欣欣至情至性的情事,方之自己倾慕楚流烟的情状,不自觉对于自己手刃易微岚之事,不无愧疚于心,如此内疾神明,外咎清议,不期然居然患上了头风之症,虽然下诏求医,可是不知为何,居然是药石罔效,颇似当年曹操风涎之症。
陈友谅惯来是行事心狠手辣,害怕有人趁着他生病的当口,在病中向他下毒手,便下令宫中之人没有他的意旨不得随意出入。
宫中的那些嫔妃侍女本来就不大敢亲近陈友谅,听闻了陈友谅由此意旨,竟然拍手称庆,奔走相告。有些宫人还巴不得陈友谅一病不起,他们也不必如此小心谨慎伺候这,事事如履薄冰,深怕一个不好,触怒了汉王。
是以陈友谅的病榻之前,就更加寂寥了,有时候想要唤个人过来使唤,还半天不到,陈友谅又急又怒,又杀掉了好几个服侍的婢女,宫中震惊,那些轮值的奴婢心中大叫苦命,可是却不敢抗命,害怕重蹈覆辙,所以侍奉的时候就愈发谨慎了,轻易不敢到陈友谅面前来,只是远远的躲在殿外候着,汉王如果有什么吩咐,听着了方敢进来。
陈友谅虽是文吏出身,做作县丞,不过不是体质孱弱之辈,再加上早年戎马的历练,身子骨比一般的读书人是结实了不少。所以很快的头风之症所带来的病情有所好转,虽然头风还是时有反复,断不了根,可是比起最先发作的时节已然好了不少。
病榻之上,无以娱情,衷心闷闷,只得睡觉,谁知睡得又极不安生,时常梦见易微岚和阮欣欣等人向自己索命,噩梦惊醒后,陈友谅浑身冷汗,坐起不免想起了原先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助手最后又死于自己的剑下的易微岚,从易微岚身上又想到了他对阮欣欣的至情不渝。陈友谅不免感慨万千,由此及彼,推想自身,只觉万事灰败,犹如过眼云烟,只有对于楚流烟的那份倾慕之情,愈发的深厚浓重。
陈友谅于病榻之上推被而起,下床推开窗扉,一勾凄清的残月高挂西天,把冰冷的清辉洒向庭院中一株梧桐光秃无叶的枝桠,疾风吹过,树影摇曳,颇为可怖。
争霸天下 第六十五章:愿卿赴会
更新时间:2010…8…31 16:31:09 本章字数:2662
弦月孤悬在星辰寥落的天际,惨白的月牙儿弯弯,兀自飘零,大地霜染,“楚姑娘现在如何,她是否也如同我一样如此念想着我。”对此月色,陈友谅不禁吐气开声说道。
陈友谅叹息了一阵,心中虽然很是念想楚流烟,可是想到如今楚流烟身居朱元璋的帐下的军师要职,此番对战,双方对于敌方派来的奸细刺探军情之事均是小心备至,朱元璋的军中自然是戒备森严。自己先要见到楚流烟,那可是难上加难的事情,正所谓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放眼望着昨夜晚风摧残和的满地花红,在寒月清辉之下,淡淡的花香夹杂着悲凉的落寞飞入窗台,落在眉间。剪不断,理还乱。
恍惚间,陈友谅只觉又回到和楚流烟一起呆在一起的日子,眼前花瓣飞洒,清音袅袅,美人如玉,香径芳尘,步步生莲,款款行来。
“流烟,你来了。”恍惚之间,幻象丛生,陈友谅不由的生出手来,喊了一声。
“汉王,你是不是叫奴婢,不知道汉王叫奴婢,有何吩咐。”一个身穿宫裙的侍女,盈盈的在陈友谅跟前拜了下来,行礼道。
陈友谅这才发觉眼前的这个侍女并非是楚流烟,不觉爽然若失的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来到了我的跟前。”
那个侍婢吓的连忙跪下来回复道:“汉王饶命,今日恰好是奴婢当值,奴婢是汉王的侍女,方才奴婢在门外听得汉王起身,又说了一句话,奴婢当是汉王有何吩咐,所以就进来了,非是故意违逆了汉王的意旨。”
陈友谅定神想了想,知道是这个宫女误会了,刚才自己并没有让这个宫女进来,不过眼下这个宫女进来了,正好可以替自己做一件事情。
陈友谅对着这个宫女温婉一笑道:“你既然如此小心当差,如此,本王就不怪罪与你了,本王想要写一封信函,你给本王笔墨伺候着。”
宫女原本以为天颜震怒,自己可能逃不过一顿严厉的责罚,可是没有想到汉王居然轻轻巧巧的将她放了过去,没有一点责罚怪罪的意思,心中庆幸不已,连忙应命而去。
没等她行了几步,陈友谅从背后把她叫住道:“回来,本王还有话要说。”
宫女心中一沉,以为汉王终究不会轻易的饶过自己,虽然心中惴惴,可是对于这个刻薄寡恩,喜怒无常的汉王一点也不敢违抗,是以连忙低着头,跑了回来。
“你去宫中,将本王收藏着的李后主的宫中的那些澄心堂的纸张一并取来。”
原来南唐李后主嗣位已奉宋正朔,苟安于江南一隅,李后主虽无治国之才,只得偏安一隅,当时国势日蹙,外忧内患,后主整日只知倚红偎翠,不问国事,做文笔之戏。可是这个皇帝实在是有才情,诗词书画倒是样样精通。文人的通病对于笔墨纸砚之类的文房用具样样讲求,这个李后主也不例外,当其时也,除歙砚、徽墨被推为天下之冠外,澄心堂纸更是受到宝爱,南唐后主李煜视这种纸推崇备至,视为珍宝,并于宫中特辟“澄心堂”来贮藏它,还设局令承御监制造这种佳纸,命之为“澄心堂”纸,供自己和朝中的词臣吟诗作画时使用。澄心堂纸是纸中神品,但传世极少,到了元朝,更是凤毛麟角。陈友谅攻伐四方,麾下有将领得到了一些,就进献给了陈友谅,陈友谅虽然只是文吏出身,可是自命不凡,虽然得到了这些珍贵的“澄心堂”纸,陈友谅极为珍视,特地命令军中的工匠做了一个玉函以盛之,秘不示人,轻易不让人见到。
是以那个宫女也是踌躇了一下,开口回复道:“汉王,奴婢不知汉王所说的是何等样子的物件。”
陈友谅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你就去把我书房之中的那个玉函拿来就是了。”
陈友谅如此一说,那个宫女立刻就明白了,她知道陈友谅要的纸张定然是在那个玉函之中。是以宫女一躬身,就匆匆出门去了。
未几,这个宫女便捧着玉函和笔墨砚台回来了,陈友谅从宫女手中取过玉函,就命宫女磨墨伺候。
宫女在桌旁放下笔墨砚台,便开始呵墨化冻,随后就在砚台里头研磨起墨来。
陈友谅打开玉函,取出纸张,摩挲把玩了一番,恋恋不舍的将纸张放到桌子之上,取过笔来,满蘸浓墨,凝神想了一会,就笔走龙蛇的挥洒了一番。
待得写完,陈友谅拿起来细细一看,觉得有些词句并不完备,书法也太过狂放,恐怕不入楚流烟的法眼。想了一想,就随手将写好的澄心堂纸揉成一团,扔到了窗外。
随后陈友谅又细细的寻思了一番,将自己刚才所写的辞句推敲了一番,又取过一张纸来,按着心中打好的腹稿,细细的写了一遍,临了有复看了一遍,自觉依然不够满意,便又将写好的揉成一团,复又丢出窗外。
接着写了一遍,依旧不够满意,如是者不下十数次,窗外的纸团也丢了一地,陈友谅方才写出了一张自己觉得书意俱佳,臻于完备的信笺。
陈友谅细细的看了十来遍,终于满意的点点头,取过一个封套来,然后就将信笺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入封套之中,用火漆分毫。
这个宫女粗通文墨,伺候汉王写字的时候,已然隐约看出了这封信的意思,只是不知道汉王将这封鸿雁之书寄给何人,是以在陈友谅挥笔在封套上写字的时候,那个宫女偷眼观觑了一下,看到了楚流烟三个字,就记在了心里。
陈友谅写完封套,就转头对着宫女闻言抚慰道:“今日有些劳累你了,你回去歇着吧,本王这里不需要伺候了。”
宫女回了一声:“是,汉王。”就退了出来。
第二天一早,陈友谅就唤来自己的心腹的侍卫长,这个侍卫是流落在江湖之中的草莽英雄,自小就习的一声的好武艺,后来投靠了陈友谅的军中,立下了不少的功劳,攻城略地,从来都是身先士卒,凭着超群的一身武艺,被陈友谅一眼看中,收到了身兵做了一个侍卫长。
“本王有事要交予你办理。”陈友谅从怀中取出封套交给侍卫长。
侍卫长接过信笺,对着陈友谅说道:“但请汉王吩咐,末将一定遵命。”
陈友谅说道:“汝附耳过来。”
侍卫长一听连忙凑到跟前来,陈友谅就对着侍卫长耳语了一番。
听完了陈友谅的吩咐,侍卫长面有难色,可是抬头一触及陈友谅冰冷的眼神,心中大为恐戒,军中流言说汉王的心腹爱将易微岚应为阮欣欣而死在了汉王的手里,而汉王阮欣欣尚且如此,对于楚流烟这个汉王心中最为心仪的女子,如果自己不知趣,害怕陷入朱元璋的军阵之中被人所擒,因而不替汉王传递鱼雁的话,恐怕自己转过身去就会被汉王刺死。
侍卫长一念及此,心中一凛,慷慨激昂的对着陈友谅抱拳说道:“如是,末将领命。”
陈友谅脸上泛出笑意说道:“这次的差使如果你办好了,回来之后,本王做主连升你三级,让你封妻荫子,长享富贵。此事甚是紧迫,你快去快回。”
侍卫长应了一身,将信笺贴身藏好,长身一跃,人已然在十丈开外了,几个纵越间,已然消失不见了。
陈友谅看着侍卫长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道:“楚姑娘,你可一定要来赴会,切莫辜负了我的这一番苦心。”
争霸天下 第六十六章:陈友谅的情书
更新时间:2010…8…31 16:31:10 本章字数:2745
楚流烟刚刚读完了信笺,心头纷乱不已,这封信笺里头的情意实在让人无法消受。
过了好一阵子,楚流烟方才定下心神来。楚流烟细细一想,知道陈友谅派人给自己传递这封信笺意图想要和朱元璋大战之前见自己一面。如今大战在即,陈友谅居然抛下军国大事,跑到应天和汉阳之间的一个小镇普庆镇上约见自己,楚流烟不免有啼笑皆非的感觉,可是仔细一想,却不知道陈友谅的用意何在。
此人惯于作伪,是不是想要诓骗自己到普庆去然后将自己抓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不能去普庆应约了。
可是细看之下信笺上的字迹端整有加,如不是诚心恭意,绝对写不出如此情辞恳切的书信来,而且盛传陈友谅惜纸如命,将搜求过来的李后主的澄心堂纸藏于府中,秘不示人。如今居然如此破费,用这种纸张给自己写信,想来定是真心之作。据说南唐后主的澄心堂原名为诚心堂,陈友谅用这种纸张给自己写信,是不是另有所指的,澄心者,诚心也?
何况陈友谅当时在千万将士认为自己是误国的杨贵妃一般的红颜祸水,联名抗争,想要陈友谅手刃了自己,必欲除之而后快的时候,陈友谅还是暗中的放过了自己,这份情意,可是假不了的。
这般想来,陈友谅约自己前去定然没有歹意,不妨去一趟,看看陈友谅有何言语。
“妹妹,你为何在这里出神。”
楚流烟身后忽然想起了一句娇柔的声音,吓了楚流烟连忙将差到封套之中,拢到了袖子里头。可是慌乱之间,信笺却没有插好,所以在袖中和封套一起分成了两处。
“妹妹,你在看什么东西,不如让姐姐也看一看。”谢翠娥缓步行到楚流烟面前,眼波扫到了楚流烟好像在看什么人的信笺。
楚流烟羞红着脸说道:“姐姐,没有什么东西。真的没有什么东西。”
谢翠娥也很见机,一看楚流烟的神态,和抵死不承认的样子,已然知道了楚流烟定然是接到了什么人的情笺,所以不好意思示人。
想到这里谢翠娥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军中的将士大多都是通人,西瓜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的大有人在,连主帅朱元璋勉力向学,到现在也不过是粗通文墨,而精通文墨笔砚之事的将领寥寥无几,真可谓是寥若晨星,屈指算来除了才通天人的刘伯温之外,就只有一个徐达了。
是徐达么,想起徐达,谢翠娥心中隐隐作痛,虽然有楚流烟为他和徐达从中牵线,徐达似乎不嫌弃她的腿脚的问题,可是对她还是若即若离的,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莫非徐达心中对自己还是没有意思,心有别属,而这个人就是楚流烟不成。
谢翠娥知道徐达对于楚流烟的父亲曾经有过活命之恩,而楚流烟的父亲在世的时候似乎已然默许了两人的关系。那么是不是楚流烟对徐达也有一份感激之意,所以虽然自己拜托过楚流烟,而楚流烟心中对于徐达也有希翼,所以不肯为自己尽力呢。
“姐姐,既然来了,就随我进屋一叙吧。”楚流烟定定心神,殷勤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