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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生于1980 作者:徐兆寿-第24部分

小说: 生于1980 作者:徐兆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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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给你说吧,我们女生宿舍常常在议论你呢。”她说。 
    “怎么会呢?”我说。 
    “还不是你以前那位女朋友制造的。我们就想,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你都不想要,还会要什么样的女孩子呢?不过,那时我还不认识你。我是怎么认识你的你知道吗?”她显得很兴奋。 

    “不知道。”我觉得好笑。 
    “有一天下午,我和我们班的几个女生在操场上散步,一个女生给我说,你看,那就是胡子杰。我当时就问她,胡子杰?是哪个胡子杰啊?她说,就是那个让表演系的那个女生跳楼的中文系的男生啊,他爸就是古月。我们一听,就说要过去看一看。那天你一个人在踢足球,好像有心事,一个人目不斜视、专心致志地踢着。我们班的几个女生一看,就都说,哇,真的很帅,酷极了。所以,我早就认识了你,而你不认识我。那天听了你的吉它,才知道你有让女孩子疯狂的东西。”她说。 

    “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我迷惑地笑着问她。 
    “一种情绪,还有一种修养,说不清楚,反正能感觉到,但就是说不出来。”她说。 
    我始终想着她有男朋友,还想起他和我一起喝酒时的那种豪迈。她在拍电视的时候,常常会回过头来看我。我冲她笑一笑,她也冲我笑一笑。南子给我递来一支烟,我坐在一块石头上,慢慢地抽起来。后来我再没去看他们拍什么,我开着车来到河边,坐在河边晒起了太阳。在这儿,我常常会想起爷爷和奶奶。前不久,我爸给爷爷寄去了一千元钱,让他们在老家安了电话。实际上,这事儿前几年就可以办,但我爷爷一直嫌电话贵,还怕邻居家来打电话不好收钱,时间长了怕有是非。我爸也怕他们惹上什么是非,还不如不安。今年是村村都要安电话,村子里安电话的人有十几家,我爷爷就早早地给我爸说了。现在他们还不会打出来,只会接我们的电话。我爸也嘱咐二叔和三叔,每周甚至每隔两天就要给爷爷和奶奶打电话。我给他们打了个电话。是我奶奶接的。她一听是我,就问我在干什么,我说在忙学习。她说,别学习了,星期天就休息,别把脑子学坏了,活人要紧,书嘛,读一些就行了。我最爱听这种话了。我觉得这种话是把人当人看,不像父亲,老是害怕我学不了东西,老是要让我超负荷地运转。然后我奶奶就问我,还有什么事吗?我说,没有,就是打电话问问你们好着没有。她说,好着呢,赶紧挂了吧,电话费贵的很。我说,没事。但说完后也只好挂了电话。 
   
    晒太阳真好。父亲老是嫌老家的人一年四季只知道晒太阳,我却觉得我们晒太阳不够。太阳太好了。城市把太阳都遮起来了,城市里老是有一种发霉的味道,我也总是觉得身体里很冷很冷。原来是没有晒过太阳的缘故。大卫的脸黑,他老是把自己捂在屋子里,还一天三次地用增白香皂洗脸。他非常关注电视里的增白类香皂的广告,在不经意的时候,他的刷牙缸子里就会冒出一块 

  新的香皂。他一直以为,脸是可以洗白的。他为自己的脸黑而自卑不已,我却老是为自己的脸白而苦恼。一个男人,脸太白了,让人觉得他很软弱,也很不可靠。这是父亲说的,我也这样认为。 

    我又想起了欧阳。我常常想起她,但我从来没去找过她。我的头也常常疼痛,这使我对她更加怀念。我的记忆力也越来越差,且常常出错。医生给我开的强力脑康我已经吃了好几瓶,但收效甚微。 

    下午拍到五点多时就停下了。导演说光线不好了,不能再拍了,要明天继续拍。南子又要请客。我不想吃。我想去看日落和晚霞。我问朗莎: 
    “是想和他们一起吃饭,还是想和我一起去看落日?” 
    她想了想说: 
    “不礼貌吧!” 
    我知道她是想给那位导演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便说: 
    “没什么不礼貌。你如果不想去,我可以晚些来接你,然后送你回学校。” 
    她顿了一下说:“好吧,咱们一起走吧!” 
    她高兴地和南子、导演以及其他人道了别,钻进了车,坐在我的旁边。我问她喜不喜欢看落日。她摇摇头说,不知道,我很少看。我们从三环路绕到了高速路上,一直往市西郊飞去。我打开了车上的CD,里面是班得瑞的《寂静山林》,第一首曲子就是《老鹰之歌》。听着它,你就觉得自己在飞,在翱翔,什么烦恼都没了。驶入一座小山上,我慢了下来。在西方天上,磅礴、辽阔的晚霞变得绯红而庄严,巨大的落日一片通红,整个天空和大地也红了起来。我看了看朗莎,她的脸红红的,眼睛里一片灿烂。她笑着问我: 

    “你一直在看落日吗?” 
    我点点头。她说太好看了,她说她以前怎么从来就没看过这么好的景色。 
    然后天空渐渐地暗下来,暮色以降。我们往回走。我又放了另一张碟,里面有那首《很久很久以前》(long long 
ago)。我们都沉浸在刚才的景色中,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中。我想起和欧阳一起看落日的情景。 
    “…… 
    Do you remember the paths where we met 
    Long; long ago; long; long ago 
    Ah; yes; you told me you would never forget 
    Long; long ago; long ago 
    ……” 
    我跟着Terry Kluytmans在心里轻轻地哼着。 
    “你在想谁呢?”她突然问我,“你怎么一句话也没有了?” 
    “我?没想谁。我每次一看落日,心里就异常地平静。”我笑着说。 
    “我发现你是个非常会享受的人。”她说。 
    “是吗?”如果是父亲说这话,我肯定以为是讽刺,但她是欣赏,我又看了她一眼,她也转过头来看我,我说,“这种享受现在越来越缺了。你们在拍片子时,我还晒了一阵子太阳。晒太阳也是越来越难了。这些都是不需要付费的,可惜,城市人都将它忘却了。真是可惜!” 

    她看着窗外渐渐浓起来的黑说: 
    “你怕不怕黑夜?” 
    “不怕。”我说,“我小时候最喜欢黑夜了。只要黑夜来临,我就自由了,不再受大人注意了。” 
    “我也是,但我们宿舍有个同学是山区来的,她说她最怕天黑的时候。她小时候常常一个人在家里呆着,黑夜来临的时候,她老是觉得孤独无援,仿佛要被黑夜吞吃掉。她就想哭。她到现在还是这样,只要天一黑,她就把灯打开,或者就是去上自习。”她说。 

    “我爸最怕的是秋天的中午。他小时候在老家生活的时候,”说到这儿,我注意到她突然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肯定对这句话很敏感,但我没在意她,过去我不好意思给同学们说我爷爷是个农民,现在我觉得没什么,所以我继续说,“他常常赶着羊去到离村子很远的地方去放羊,他说,一到中午时,广袤的田野里渐渐只剩下他一个人,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和声音外,就是羊和田野里的风声。秋天中午的阳光白白的,很苍凉,没有暖意。那时,树叶也开始枯去,田野里无边无际的玉米地里,没有了绿色,只有让人心急的枯枝败叶,随风响着。那些被砍倒的玉米总是要在地里躺好长好长的时间,仿佛没有人管。他看着这些心里非常难过,总是赶着羊一直走着,他老是想走出秋天,以为走远了秋天就过去了,可是到处都一样。说实话,我听他说的时候,倒觉得这景象多美啊!我喜欢有些衰败的大气象,那种苍凉感。你去过农村吗?” 

    她点点头。我说: 
    “暑假我就在农村过的,太美了。我以前老是听我妈说农村有多么差,多么没意思,但我觉得那里太有意思了。老家的日出和日落都很辉煌,让人惊心,这在城市里是看不到的。老家的天空中有雄鹰在翱翔,城市里连只鸟都没有。我每天都是被我爷爷种下的老槐树上的麻雀吵醒。那里有新鲜的空气,碧绿的田野,温暖的阳光,还有大自然赋予的各种景象,而这些在我们生活的都市里没有。” 

    “我怎么觉得你像个诗人?”她笑着说。 
    “我是啊,我写过诗,不过我从来不发表。”我笑着说。真奇怪,我在她面前怎么也炫耀起来了。 
    “是吗?哪天我想看看你的诗。”她说。 
    “可以啊,如果回去我有兴的话,可以给你写一首。”我笑着说。 
    “好啊!我等着。如果你不写,我就天天问你去要。”她也清脆地笑起来。 
    说笑间,已经到了学校。她非要请我吃饭。我们在学校门口的一家小排档厅里吃了个盒饭。看得出来,她是很节俭的。    
    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十点钟。我爸问我今天干什么去了。我说,给南子拍诗歌TV。他听了后不屑地说,诗歌怎么能拍出来呢?简直是胡闹,他是想把自己炒一下吧!我妈也跟着说,诗就是要靠想象,每个人看过后可能会有不同的想象,如果拍出来了,不就成了一种想象了吗?我爸一听说,就是,这个南子,真是胡闹。我没有理他们,我总觉得他们有些文人相轻的成份。 

    第二天拍的很少,很快就拍完了。中午吃饭时,南子有些微醉。他看着朗莎说: 
    “莎莎,来,我们碰一杯。这次要特别谢谢你,你演得非常好。”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叫朗莎为莎莎的,我听了后觉得很别扭。朗莎看了看我,冲南子笑着说: 
    “我演得不好,如果需要我再补充的话,你们就给我打电话。反正怎么说呢?是你们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也要谢谢你们。” 
    南子还站在那儿,手里的酒杯里又满上了,他看了看我说: 
    “那天子杰说的那番话,本来我也想说的,可这小子抢了风头,今天我要说的是,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我可能真的爱上你了。哈哈哈哈,你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说不定那天我就会去找你的。” 

    朗莎彻底地红了脸,一个劲地看着我,我能说什么呢?她又不是我女朋友。还是那位导演说话了: 
    “屁话,疯话。怎么都藏不住话?都什么年纪了,还爱不爱的。这种事情是人家胡子杰干的,你也能说出来?真丢人,来,干杯!” 
    然后大家就笑了起来。吃饭的中间,那位导演可能有些大了,也可能觉得我们都熟了,就开始讲起了黄段子。朗莎红着脸,我也觉得他们太过分,但我又不好说什么。南子终于说了,你们他妈的都是些俗俗的俗人,人家两个学生都在,怎么能讲这种笑话呢?那位导演说,你以为学生就不讲啊?人家现在的手机上可能全是这些东西,人家比我们知道的还多呢。是啊,这倒是真的。 

    下午没事了。我们告辞,向西山植物园去。听说西山上新建了一个很大的植物园,里面有各种花草鱼鸟,既可以观赏,又可以在那里玩。是个温室。是我妈昨晚说的,我便给朗莎说了,她说她想去看看。 

    可能是新建起来的,还正在建设,而且游人也很少。我们选了一个边上的桌子,要了两杯茶。我们一直聊到了下午吃饭时才回去。快到学校时,她对我说: 
    “你可别忘了你对我说的话。” 
    “什么话?”我问她。 
    “就那些话,我可不想再重复。”她笑着说。 
    回家后,我心里一直想着她,心有所感,便写了首《不要》。写完后又觉得这样太简单,于是,又开始为其作曲,直作到夜里两点钟才睡觉。第二天还没睡醒,我妈就叫我起来去学校。第一节课是古典文学,我在课堂上睡着了。下午再看给朗莎写的歌,觉得大部分都不中意,便开始修改。没有钢琴,我就用吉它试音。写成后还觉得这样不行,她肯定不懂音乐,得将它唱出来。这样又花去我几天的时间。 

    我始终觉得找朗莎有些不合适,她的那个男朋友老是挡在我面前,可是,我又无法阻止自己不去找她。她在一周内已经给我发了好几个短信,虽然短信的内容都是一些笑话,但说明她也一直在惦着我。周五下午时,我给她打了电话。 

    “这一周过得怎么样?”我问她。 
    “很好啊,你呢?”她问我。 
    “糟糕透顶了,这一周是我最艰难的时期。”我说。 
    “发生什么事了?”她有些着急地问。 
    “还不是因为你。”我也故意装作很生气地说。 
    “怎么了?”她惊奇地问,显得很紧张。 
    “给你写诗啊,然后再把诗配上乐曲,最后还得唱出来。”我笑着说。 
    “是吗?”她兴奋极了,“那你什么时候唱给我啊?” 
    “那就看你的时间了。”我说。 
    “今晚怎么样?”她问我。    
   她在晚上七点钟准时到了我们约定的会面地。她打扮得非常美丽,还化了淡妆。我说,你不化妆更好看。她打了我一下,说,我饭都没吃呢,为了见你,我一直在收拾。我听了后说,我也是啊,这一周来,老是想去找你,可总觉得去见你很艰难。她偷偷地笑着。 
   
    我们到了我租住的地方。她进去看这看那,一边说,我也一直想住在学校外面,我妈不让。我笑着说,她是不是怕你不安全,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不知会有多少男生在半夜里会来找你。她一边笑一边骂我,你是怎么了,一见我就评头论足的,还变着花样骂我。我说,不是骂你,是夸你。她说,反正我就觉得你坏悻悻地,你不笑还行,一笑准有坏话出来。我说,你不喜欢。她突然脸红了起来说,你这人,真是的。 

    我给她给了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我给她的歌。然后我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唱了起来。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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