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风-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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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下的战将询问道:“参戎,这怎么办?”
“怎么办?打光拼光,我就不信了,这红贼能玩死我张玉良!”张玉良对自己够狠:“告诉弟兄们,这一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红贼可不会留咱们的俘虏!”
……
“张玉良不仅仅是一点蛮勇那样简单!”
前线的战报让柳畅觉得有点紧张,但是他还是下了决心:“那先集中力量张玉良,两侧包抄过去,我就不信张玉良不崩溃!”
双方都是下定了决心,而云天纵就在一旁询问:“如果拿下严州府代价太大怎么办!”
“我亲自上刺刀!”柳畅不相信这张玉良能有多蛮勇:“不怕牺牲,打完这一仗,我们就可以安安稳稳地过年了!”
“好!”云天纵听到这句话就满意了:“检点放心,我们楠溪团绝对把严州府拿下来!”
柳畅叮嘱了一句:“你们要注意包抄到位!”
……
“张玉良受到红贼猛攻,邓军门,你是张碧城的多年知交,要不要拉他一把?”李元度心情显得有些紧张:“严州一失,咱们衢州府与杭州府的道路就要被截断了!”
“担心张玉良?”邓绍良毫不客气地说道:“还不如担心我们自己吧,红贼之所以要截断杭衢之府的道路,就是想让他们的后路无忧,他们的目的就是你与我了!”
“你我?”李元度吃了一惊:“不去救援张玉良了?”
“张碧城自求多福吧!”邓绍良对于张玉良没有什么好印象:“在江南大营的时候,我一个湖南人总受四川帮的排挤,这方面张玉良功营不少,到现在,我何必去救他,去救他也是杯水斩薪而已!还不如想想你我怎么挡得住这红贼的猛攻吧!”
“这衢州号称铁衢州,红贼不会冒然来犯吧!”
李元度已经估计过了,在衢州府有他的八营四千人,邓绍良的十二营六千人,这就是一万名很有战斗力的部队,而除此之外,尚有绿营兵、土勇、潮勇等杂系武力数千人,以这么强的武力,红贼岂敢来犯!
“你我如果现在不着手准备,广布垒营,修筑工事,那恐怕就是死路一条了,这是红贼啊!”邓绍良心有余悸地说道:“红贼诸部,以柳绝户部最为悍勇,洋枪洋炮精锐无比,而且兵多将广,多悍勇之徒,岂是小瞧的,我在金陵与发匪厮杀多年,也鲜见如此可惧的兵队!”
李元度这才有点心慌起来:“那好那好,我一回去立即修筑营垒工事,曾侍郎有言,结硬寨,打呆仗!”
“曾涤生此语不坏!”邓绍良很懂兵事:“结硬寨,打呆仗,与红贼相持,非得有此不能胜之,李道台千万不可大意!”
只是正说道,那外面又传来了一个坏消息:“发匪伪冀王亲携两万兵往衢州而来,似有与红贼联手之势!”
一听此语,邓绍良不由叫道:“坏了坏了!”
一个红贼都难以战胜,更不要说背后再来两万太平军了,这真是太麻烦了!
倒是李元度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咱们既然与胡兴仁换了金兰谱,那么胡兴仁就讲几份兄弟情义,他手里有五营湘勇,虽然新勇不少,但与我的安越军战力不相上下,他若肯来援,那咱们守衢州还有几分希望!”
“好!既然是兄弟,总要拉兄弟一把!”邓绍良当即答应下来:“我们立即派信使赶往杭州,请他看在兄弟情面上,救咱们一救!日后若有大富贵,必不相忘!”
邓绍良、李元度、胡兴仁,这三个湖南人已经是整个浙江问题的核心。
因为他手上的二十五个步营,已经是整个浙江最能战的队伍。
……
胡雪岩看了一眼眼前的交易所,他只觉得心潮澎湃。
他突然明白大将出征是怎么样的感受,他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就是自己赚到第一个一万文钱的时候了。
而现在他所求不是别的,而是富可敌国!
没错,就是富可敌国!
他将在这个公债交易所里翻云覆雨,成为真正的主角。
只是他却是突然笑了笑,整个人放松下来,朝着一旁的粽子店走去,朝着那里面问道:“有没有嘉兴的粽子,我最喜欢鸡蛋粽,好,给我两个!”
但是他心底已经在谋划着一笔有着数百万甚至数千万银圆利润的大买卖。
这粽子真不错,入口即化的感觉,真好!
而在交易的另一侧,冯文镒与黑道人也在谈论着这山雨即来风满楼:“黑道人,您看这一回金衢战役,柳检点胜算如何!”
“甚是凶险!”黑道人的语气也带着郑重与肃杀:“但是就是这样的买卖,才有利可图啊!这是谋国啊!”
冯文镒的呼吸已经粗重起来:“没错,吕不韦就是做这样的买卖吧?我去交易所瞧一瞧,听说打严州府不大顺利,这公债的价格也该借机压一压!”
现在的公债交易所已经搬迁到宁波这个中立区来,在这里玩公债产品,不仅仅有中国人和外国人,甚至还有一些清朝官员的代表,他们狂热地为公债的涨跌而疯狂。
而且更多更有利润也更有风险的交易方式被引入进来,从最初的实物交易,现在已经引入了买空卖空和期货,这都是更先进的西方人教导的方式,而且已经有人支撑不住被强行平仓了。
但是整个公债市场却变得更加疯狂了,因为这代表着更高的利润--近于无限的利润。
展现在冯文镒面前就是这么一幅场景,在几个月之前,在宁波定居的西方人不超过一百人,而现在公债交易所的西方冒险家就超过了五十人,他们都在做着一夜暴富的梦想。
只是冯文镒清楚得很,在这一场战役结束之后,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西方人会彻底沦落成赤贫阶级,至于中国人,只会更多。
他觉得自己内心一片冰凉,但是他也知道,他也是一个已经疯狂到押上一切的赌徒。
……
“不能放跑了张玉良!”
对于楠溪旅来说,这一次柳畅可是把骑兵团的主力配属给他们,是应当好好表现的时候,霍虬告诉云天纵:“打败一个张玉良算不了什么,关健是彻底全歼,这一次听说金华独立团在张玉良手里吃了点小亏!”
“金华独立团有我们团出来的干部,我已经问过他,虽然吃了亏,但是张玉良也没占便宜!”云天纵答道:“虽然这次骑兵团配属给我们,但是我还是期望陆子云能回来!”
“咱们楠溪旅,关健的人物就是楠溪双云,子云肯定会回来!”霍虬开心地说道:“这一仗好好表现,一定把龙枪旅压下去,这个时候,是我们表现的好机会了!”
这一次楠溪旅实际只有一个步兵团参战,至于配属的骑兵团,兵力只有四个骑兵连,每连七十人马,加起来不到三百人马,如果能以这样的兵力压过了龙枪旅,那才是真正的虹军第一旅。
只是正说道,云天纵嚷了一声:“包美英那妮子回来了!不对……包副连长,出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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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骡子
第三百二十五章 骡子
包美英作为一名投降而来的新晋女军官,现在仅仅在周秀英的骑兵团担当一个临时性副连长的职务,但是这次调来的四个骑兵连,却很愿意服从她的指挥。
原因很简单,包美英仿佛就是一位天生的骑兵军官,与周秀英一样,她的马术似乎是与生俱来,而且伴随着时间的增长,她的指挥能力也在突飞猛进,而且不管多艰难的任务都难不倒。
在历史上,包立身在包村这么一个小小地方与太平军相持年余,即使太平军以数万大军来攻,也能坚持了半年有余,也是多亏了包美英这个妹妹的功劳,而在这个时空,她同样有着精彩绝艳的表现。
只是现在的包美英脸上却生着闷气,听到了云天纵的问题,她赶紧在马上行了一个不怎么标准的军礼,然后才说道:“张玉良跑了!”
“张玉良跑了?他不要严州了?”
包美英也为这事生着气,她说道:“昨天晚上就跑了,往杭州那边跑的,留下的都是些土勇、绿营兵,他的本队几乎全跑了!”
张玉良跑得挺快,如果今天再跑,他的队伍就要被虹军包饺子,可是昨天夜里跑,却是在龙枪旅与楠溪旅完成包围圈之前跑了,而且跑得飞快,骑兵团尝试追击,却发现张玉良已经跑得无影无踪,恐怕已经进入杭州府境内。
杭州府有胡兴仁的五营湘军以及邓绍良当初留下的一千潮勇,都算是有点战斗力的部队,因此骑兵团也不敢深入。
“这家伙不仅仅有点蛮勇那么简单啊!”云天纵当即下了一个评语:“不简单啊!”
“是不简单!以后遇到得把他先收拾了!”霍虬也在生着闷气:“多好的机会啊!”
事实上张玉良这次逃跑,甚至骗过了严州的土勇与绿营兵,他们根本没发现张玉良只留下了空营,而是按照昨天的旧习惯,与虹军展开了战斗。
因为有张玉良撑腰,他们几次失败以后都重新收容组织起来反扑,最后虹军是伤亡了两百多人才打进了严州府城,只是这时候这些土勇溃兵才发现张玉良的主力跑了,他们也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
只是加上先前的三百多名伤亡,整个严州战斗付出了近六百名伤亡的代价,损失不谓不掺重,更要命的是这次张玉良几乎是在龙枪旅的眼底之下逃走的。
因此攻占了严州府,虹军却并不以为这是一场成功的战斗,他们已经把眼光转向南面的衢州府。
那里至少有一万三四千名清军,而且浙江最能打的清军几乎都集在到衢州府去了,霍虬请战的心情很坏。
只是很快就传来了坏消息,严州府的防务十分重要,因此柳畅下令由龙枪旅负责,楠溪旅只有一个步兵团作为基干,全旅南下,霍虬因为这个命令还生了好大的火气:“我主要向检点请战,说我们配属了骑兵团以后,兵力足够,可以在严州府留下一个步兵营为基干的部队,但是检点还是信任龙枪旅,把这个最重要的任务交给龙枪旅了!”
说起来,部队一般情况下是不愿意承担这种防守任务,因为打攻击战可以从容退下来,可以有战利品,而狙击战是一定要顶在阵地上,而且没有多少战利品。
但是这是体现部队作风的时候,霍虬当然不能让,可惜柳畅还是相信龙枪旅,把这个最艰巨的任务交给了龙枪旅。
而在龙枪旅的旅司令部,暂时代理旅长的朱顿已经说了:“这次留守严州,是个艰苦的任务,因此不得不大开杀戒,得挑一个好点的步兵营留下来!”
“一个步兵营防守整个严州府?”当即就有干部问道:“兵力够不够?”
“够了,足够了,只要守住大道,不让清妖南援衢州就行了!”当即又有干部说道:“这次是守要点,而且后面还有我们的主力了!”
“一个营应当够了!”朱顿也是同样的看法:“而且还配属炮兵一个排,工兵一个排,骑兵一个排,卫生队一部,我相信足以挡住几千清妖了!”
“嗯!”大家都同意这样的意见,而很快朱顿就亲自点将了:“包钟信,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你要记住,一定要以营主力,至少一个加强连堵在清妖南下的大道上,绝对不能任由自由南下!”
包钟信当即明白:“请三石大师放心,绝不让清妖南下,掩护全军在衢州作战!”
而朱顿也松了一口气:“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没有?”
“没有了!尽快南下吧!”
……
杭州府。
“红贼尽攻严州府与衢州府,严州已告失陷了?”何桂清得到这么一个坏消息,先是一惊,然后又是一喜,他对着王有龄说道:“看来柳绝户还是知道轻重的,甚好甚好,本抚还能多作几日!”
王有龄也笑道:“这是湖南人的事,由湖南人自己去办吧!”
邓绍良与李元度都是湖南人,而布政使胡兴仁同样也是湖南人,前几日何桂清已经获得了一个消息,说是胡兴仁已经同李元度与邓绍良换了金兰谱,结成了桃源兄弟。
这对于何桂清来说不异于一场晴天惊雷!
这三个人,一个是随时准备接替自己的浙江布政使,一个是手握全省兵权的浙江提督,外加一个有道员名义又手握重兵的李元度,联起手来绝对能把何桂清赶下台。
因此何桂清对此简直是幸灾乐祸:“让他们好好打,我估计红贼纵然兵势再强,打下衢州之后也要休整几个月,只要僧王与胜保的兵马赶得快,大局就可以缓和下来!”
而浙江布政使胡兴仁则是焦头烂额,他捧着书信在书房里踱来踱去,怎么也不定不下心神。
他怎么也没想到,红贼居然不攻没有重兵把守的杭嘉,而是猛攻有着二十营湘军、湘勇镇守的衢州府,现在李元度与邓绍良写的血书已经送到了自己的手上,甚至还派来了哭秦庭的使者。
只是比使者来得更快的是张玉良的败军,他们在严州府死守了三日,终因红贼兵多将广,招架不住,突围而走。
本来胡兴仁还想杀鸡给猴看,只是看过了一眼张玉良之后,他就消了这份心。
现在张玉良是杀红了眼,自己一有个火星,随时就准备掀起无数风浪来,何况他又是客将,浙江没有处份的权利,只有向江南大营建议的权利而已。
“哎……难办,难办……”
按照情面上来说,自己是应当立即点齐仁字五营,杀奔衢州府而去,但是此去又是危机重重,他宦海沉浮几十载,从来没有一刻这么艰难过!
“老爷,若是两位世叔那边不方便的话,就不若不去了!”
说话的这是胡兴仁的自家婆娘,她身边还围着一群丫环,黄脸婆娘虽然年老色衰,说出来的话却很中听:“男人的事,妇道人家不懂,奴只知道老爷为难得很!如果不愿意去,就不去了!”
“是为难得很!”胡兴仁却是下了决心:“但我就是个湖南骡子,刚刚与邓、李两位世兄结为金兰,誓言生死与共,怎么可以抛下他们,我绝不有负两位世兄,拿鹿血来!”
一盆新鲜的鹿血已经拿了过来,精致的银管正放在一边,正等着这位布政使大人享用,只是现在胡兴仁却是拿起了银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