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魔盒(下半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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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失踪(上)
“宝贝,我能不能问个问题?”杨劭悠闲的看着液晶显示屏上鲜红的数字,不急不躁如同打发时间的闲聊,“下午你去哪儿了,想找你没找着,手机也关掉。”
“东区的湖泊那里。”
数字开始变动,快速的滑落至14。
“哦,有点远。去那儿干什么?”
“去那种地方能干什么。”
14悄悄演变成10。
“和脸上扑满粉的中年女人约会?”
“是,顺带还一块扑蝴蝶。”
10一板一眼的掉落至7。
“这事还敢拿到我面前说,我看你是真的皮痒了。”
“怎么,听你的意思,是想打上一架?”
屏幕上,红色的短棍拼凑出4。
“不反对。”眼睛从屏幕上缓缓移开,再缓缓落到范允承的眉目间,“不过原因要弄清楚,今天下午你究竟干什么去了?”
两人对上一眼。
一瞬间的迟疑,极快的隐去。平稳如常的语调:“没干什么。”
“叮”的一声响,屏幕上的数字已跳至1,电梯门徐徐打开。范允承正欲往里走,半挂在他肩上的杨劭突然伸出一只手撑住电梯门,“去我那儿吃晚餐吧,我下厨。”
“嗅到阴谋的味道。。。。。。又打什么鬼主意?”
“说什么呢,什么鬼主意。”慵慵懒懒的弯起眼睛,仿若月牙,“不是说要抓住一个人,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吗?”
“这么说,你正打算吓走我?”
“现在下结论,不会太早了点?”撤回手,不由分说的反拖住范允承往外走,“来吧来吧,赏个脸。”
范允承的结论的确是下的早了点,结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杨劭坐在他对面,单手撑着下颚,看着他惊讶的神色,微笑的表情很满足。
“说句老实话杨劭,你这个人实在不像是会和厨房搭半点边的样子。”
“这算夸奖还是讽刺?”
“都有。”范允承对吃虽然并不讲究,但不能否认的是口中食物的美味。“以前下厨苦练过?”
“苦练也不算,就英国留学那会——十一、二岁时被踢出去的。那时人虽然还小,但口味基本已经固定,所以英国的食物实在吃不惯,又什么都得靠自己,所以只好自立救济了。”不在意的态度,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筷子顿一下,范允承看他一眼,随即收回视线。“听昌辉说,你们是那时认识的?”
“不要提醒我这个,这可是那几年里最倒霉的事了。”轻拍一下额头,杨劭一脸的懊恼,“嚣张跋扈的,脾气又臭,简直就一地皮流氓,没少给我找麻烦。。。。。。不过看在他现在很好用的份上,也就算了。”
“他怎么说是你先惹的他?”
“有吗。。。。。。?”柳眉微蹙,仔细回想的表情,几秒钟后摊一下手表示放弃,“他血口喷人。”
这话换了谁说都有可信性,但换了杨劭——。“你们俩,”摇一下头,“也不定谁喷谁。”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可信度?”哀哀的长声大叹,叹声止时,飘向范允承的眼里晃荡出几分不以为然,“连一个下午的行踪都不肯透露给我知道的人,可没有置疑我的资格。”
怎么话题又绕回了这里?
范允承放下手里的汤匙,“倘若我没感觉错,你好像对这件事特别有兴趣。”
“不,”杨劭“啧”了一下,竖起的食指左右摇晃,“对你所有的事,我都很感兴趣,特别是你不愿意告诉我的事。”
“好奇心太旺盛不是好事。”以这句话作为结尾,范允承再不多言。
不是好事。。。。。。么?
极缓慢的,杨劭的嘴角浮现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
用过晚餐之后,范允承被杨劭拽到了客厅里,却也不说话,自顾自的斜倚在三角钢琴旁,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琴键,任由不成律的音符在客厅里随意跳跃。
佣人敲门进来,送上两杯红茶,放到茶几上,再恭敬的退下。深红的颜色,袅袅的热气,看着很暖人。
“还记得这架钢琴吗,你以前也弹过。”杨劭一边说着,一边任由目光随着手指的动作不经意的移动。
拿起其中的一杯红茶,凑到唇边浅啜一口。“怎么,还想听小蜜蜂?”
指尖轻轻落在白色琴键上,“咚”的一声悦耳澄澈。极浅的一个笑容,“现在想起来,你当时有说过一句话,不知道还记不记得?”
上好的大吉岭红茶,醇香绵密的口感。“确切指的是哪一句?”
“那枚硬币——如果是正面,你打算怎么办。。。。。。我当时是这样问的。”手指一路往高音区移去,蹦跳出的音符一个比一个尖锐,“而你,是这样回答的——能有多远逃多远,老死不相往来。对不对?”
记得还真够清楚的。
半空的茶杯在手掌中转动一下,“记性不错——需要我这么夸奖你?”
“如果你坚持,我也不反对。虽然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而已。”始终盯着指尖的绿眸柔柔弯起,食指落在最后一个音键上,蓦地重重按下,如同锦缎撕裂的声音,在下一个瞬间,凄厉尖叫。
手指重重的压在琴键上,没有撤离。
余音,隐隐散去。然而某种尖锐的震荡仍撞击着空气的分子,激起诡异的波动。
绿眸无声抬起,看住范允承。
“大吉岭。。。。。。分初摘和次摘,次摘的颜色呈明亮的红铜色,有时带点紫。”手指缓缓收回,杨劭直起身,朝沙发边一步一步走来,“这两杯,都是次摘。我——特意吩咐的。知道为什么吗?”
有点古怪,是神情还是别的什么,或者都很古怪。
探究性质的看一眼杨劭,俯身想要将茶杯放回桌上,身形刚动,心下便是一惊。下意识的望向手中的茶,明晃晃的红色泛着诱人的醇厚光泽。
只一刹那,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红茶里被下了药。
“杨劭,你太过了。”杯子被尽力稳住的放回桌上,范允承转回的目光中,已是慢慢阴沉下来的不快,“你不觉得这样做,已超过我的底线了么。”
怎么闹,都能纵容,但并不代表没有限度。
杨劭已走到沙发边,璨然一笑,单手撑上沙发扶手,另一只手轻轻一晃,指间魔术般的出现一枚小小的药片。
“无味无副作用,唯一麻烦的一点是,若是用清水,会有很浅的红色。”轻松的解释,仿佛他在茶里放的只是一粒无伤大雅的糖果。“放心,时间不会长,只是暂时使不出力气罢了。”
“你的意思是,我还应该感谢你手下留情,没有让我永久性的全身瘫痪?”
“好说。”单膝跪上沙发,俯下身,头发丝丝缕缕的拂落上脸颊,紧盯的眼眸闪现出妖异的沉绿,一种魔性的逼诱,“我再问一次,宝贝,你下午究竟去哪儿了?”
嘴唇撇开,笑的随肆,对视的黑眸一点一滴的渗出阴骘,“不如在我身上安一个追踪器,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监控,岂不是省事的多。”玩笑似的语气里,却已是阴冷沉下的声线。
“生气了?”指尖轻柔的刮过他的脸颊,沿着下颚线条蹭抚过后,半抬起他的脸,舌尖舔上耳垂,气息如蛇般冰冷,“谁让你不回答我的问题呢?谁让你不肯告诉我真实的情况呢?。。。。。。你会想要瞒我,是因为今天下午,和你一块扑蝴蝶的人——是埃塞罗丝,对不对?”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
微微一怔,随即又了然,也是,什么事瞒的过他呢?既然中午去停尸房那儿的事已被他知道,那么下午的事再被探察出了蛛丝马迹也不奇怪。
遗漏了这一点,的确是自己疏忽了。
“对已经知道的事一再逼问是你的个人习惯?”身体沉重的无法再动弹分毫,逐渐堆积的不快,酝酿出越发浓重的萧杀,“逼问不成再下粒药给我。。。。。。你是在提醒我,对你太纵容了,是不是?”
这样的范允承,多久没看见了?
有点时间了吧。
体内深处有某种东西在跳动,那是感应到危险的本能。
杨劭轻轻一叹,这次不单单是踩着狼尾巴,而是踩到底线了,他自己又何尝不清楚。
然而——。
笑意越发温柔,“重点不在我知道或不知道,而是。。。。。。你为什么想要瞒下这件事,为什么不想我知道呢?或者不如说——你打算答应他什么呢,宝贝?”
。。。。。。。。。。。。。。。。。。。。。。。。。。。。。。。。。。。。。。。。。
本打算今天睡觉前抽一、二个小时再修改一下的,但一想明天要11、2点才能回家,所以就先发上来了。
不知道算不算个人规律,似乎越逢到结尾,看官就越少,回贴的也越少。也罢,不催了,说句实话,我也催累了- - 反正快结局了,就这么着吧,只要还有人想看就行了,愿意支持下去的总会支持下去的。
至于结局是不是能不让大人们失望,我也说不太好,抬头看看文案,应该和里头的解释感觉还蛮合的,当然也可能只是个人感觉。不管怎样,过个三章再说吧。
第四十八章:失踪(下)
几天以后
昌辉头很痛,非常痛,原因无他,正是面前这只冲着他凶狠咆哮的小野猫。
“都已经一个星期了!他都已经一个星期没有露面了!不在家里,手机也总关机!”阿永越想越急,一把揪住昌辉的领口,大声吼道:“说!范哥人呢!”
你问我,我去问谁?昌辉抚一下额头,觉得自己无辜到底了。他也已经一个星期没见范允承了,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他平时就很少见着范允承,再说狡兔三窟,他有那么多女人,谁知道是不是陷在某个温柔乡里爬不出来了,吃饱了撑的才会犯这种闲心。
昌辉继续他的拖延战术,“过两天他一定会出现的,再等等行不行?”
“放屁,这句话三天前你已经说过了!”领口在攥紧的拳头里皱成一团,“什么女人,从过去到现在,有哪个女人能绊住他一整天的?从来没有!”阿永急得眼睛赤红,已到了逮着什么是什么的地步,“是不是你把范哥怎么了?你给我他妈的说啊,是不是你干的!”
我?昌辉愣是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会是我?就范允承那个性,不想活了才去招惹他呢!
看看面前气势汹汹的阿永,昌辉咬咬牙,忍了。“你先冷静点行不行。。。。。”
“你让我怎么冷静!”甩开昌辉,阿永像头暴躁的狮子般来回踱着步子,走了三四圈后,猛地回头盯住昌辉,“我告你,要是范哥三天里头还没有出现——我就他妈废了你!”
震天响的砸门声中,昌辉摇头叹息,小野猫已经连一点理智都不剩了,再让他这么歇斯底里下去可不行。翘起二郎腿陷进沙发中,手里一上一下的甩着打火机,金属清脆的关合声中,昌辉开始认真思索范允承可能的去向。
也许——该去问问杨劭。手下大将离奇失踪,没道理他一点动静也没有吧?
然而,昌辉却吃了个闭门羹,杨劭不在家。
“少爷有事,刚出门不久。”老管家如是说道。
大概又是埃塞罗丝的鸿门宴。昌辉摸了摸鼻子,最近要找杨劭还真难,除了被埃塞罗丝像蚂蝗一样的盯上而占去的时间,平时也不知在忙什么,手机手机关机,打家里电话吧,永远都只有一句话——少爷正在忙。
忙什么能忙成这样?
在休息厅里等了一刻钟,昌辉坐不住了。出了门,沿着走廊逛大街似的闲晃起来。从二楼一直晃到四楼,无聊至极的将每一扇门打开看看,权当自己是寻找宝藏的阿里巴巴了。
将四楼也转过一遍,顺便敲敲楼梯口一只比人还高的装饰花瓶,昌辉打个哈欠,正准备下楼,目光随意一晃,恰好落到通往五楼的阶梯上,脚步不自觉的便停下了。
好奇心,人人都有,特别是当好奇心遇上反抗心时,便如同面团搁进了发酵粉。
昌辉来杨劭家的次数不算少,所以他当然清楚五楼这个禁地,杨劭的个人领域,不允许任何人踏进半步,哪怕是已经“蒙主宠招”的韩天,也得经了允许才能上去。
但,现在杨劭不在,不是吗?
昌辉露出个邪邪的笑容,只要能够不留痕迹的溜下来,谁知道他上去过?
五楼只有两扇门,其中一间是书房,那么另一间就是卧室了吧。不知道杨劭那魔头的卧室会是怎么样的,昌辉边想着,边握上门把,轻轻用力。
门没有上锁,应声而开,随即扑面而来的,是一室的黑暗。
吸血鬼的典型做派,大白天窗帘也拉那么严实。昌辉抱怨着,伸手去一边的墙壁内侧摸索电灯开关。
“谁?”
黑暗深处传出一个声音,低沉的声线,沙哑的音质。
作坏事时心最虚。昌辉手一抖,第一个反应是杨劭不是出去了吗?但立刻反应过来,这不可能是杨劭的声音,他的声线华丽中透着几分冷意,绝没有这么沉。
衣料摩挲的声音,床沿被轻微压过的声音,脚落地的声音,最后是某种金属物件拖曳过木头地板的声音,从黑暗中一一传来。
不慌不忙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某种并不陌生的压迫感
“原来是你。”没有走到门口,停在离门不远处,对方低笑几声,“在杨劭的房子里探险?胆子够大的。”
昌辉一惊,不知不觉的吐出一个名字,“范允承?”从门外透进的光并不足以照亮对方所站的位置,昌辉并看不清楚,但那种把他当餐厅侍应生半带调侃的口吻却是熟悉的。
“门口没有电灯开关,不用摸了。”对方似乎转过身回到了床边,随着他的动作,黑暗中泛起一阵金属互撞的清脆声,“从你的位置笔直走,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