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江山-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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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德容肯定要向辽主汇报,我想,他们不可能善罢甘休”陈恪淡淡道:“不然,辽国的面子往哪搁?他们还要维持第一军事强国的体面呢”
“所以说……”赵宗绩有些明白了
“必然会提很多条件的”陈恪淡淡道:“记得当初他们说,割地或者赔款若不肯割让十县之地的话就把岁币增加到五百万两我想,下一步就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时候了五百万是不可能的,但去个零的话,相公们差不多就欢欣鼓舞了”
“我们已经把他割地的理由都驳回去了”赵宗绩道:“他们还有什么脸要钱?”
“想要钱还要什么脸?”陈恪哂笑一声道:“何况辽人也摸透了,咱们朝廷很多大人物,认为花钱买和平值反正又不是他们掏”
应该说,宋朝上下对岁币是存在两种不同态度的,一种是认为‘拿钱买和平值’,这主要存在于文官集团、尤其是高官之中在他们看来,边境任何一个榷场,每年的税收就达十几二十万贯,区区增加几十万两的岁币,若能换来所谓的‘和平’,实在是太值了打仗多不好啊,又有危险,又无法享受美好生活,还得跟那些讨厌的丘八搅在一起
尽管知道不夺回燕云十六州,大宋的脖子上,便总悬着一柄明晃晃的屠刀可他们想的是,如何拖延屠刀落下的时间,至少不要在自己任上落下
另外一种,则是血仍未冷的读书人、年轻的官吏,和广大‘不明真相’的百姓,他们把辽人看成生死之敌,做梦都想着收复燕云……比如现在的赵宗绩只听他咬牙切齿道:“五十万贯已经够多了,我不容许在我这里,多加一个铜板”
“这怕是你不能决定的”陈恪轻叹一声宗绩这种态度,怕是要被大人物们,看成是‘不成熟、太冲动’之类的缺点还是四平八稳、想士大夫之所想的赵宗实,讨他们喜欢?
那几乎是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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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陈府门前停下,赵宗绩要进宫回报,陈恪用不着跟他一起
目送着车队向御街行去,陈恪却没有进家门,而是登上了早等在那里的自家马车:“去一品楼”
车夫得令,便往十三行铺行去马车过了得胜桥,往西一拐,上南门大街,便见一片繁华的街市一爿爿铺面、一行行团行、店肆临街而立,店铺门前扎着各色的欢楼,像春天的花朵,一齐竞相开放,谁也不甘落后,门前还立着花枝招展的女郎,叫卖声如百鸟争鸣般婉转悦耳
这景象平常又不平常,说它平常,是因为在物宝天华的汴京城里,比这大得多、也热闹的多的街市不在少数可它又那样不平常,因为就在两年半以前,这里还是一片废墟,再往前推,则是贫民所居的棚户区
眼前这幅景象,一方面得益于十三行铺的整体改造,一方面也是因为汴京城突然的资金过剩,那些原本埋藏在大户们院子里的铜钱,一下子涌到市面上,一来刺激了消费,二来扩大了投资,便促生出这些雨后春笋般的店铺
马车在街角处,一座雕梁画栋、豪华气派的四层楼阁前停了下来,这里就是传富所开的‘一品楼’了当年,传富怀着要开天下第一酒楼的梦想,来到了汴京城,倾尽所有建了这座一品楼陈恪又帮他讨了御笔题写的店名,自然一炮打红
若光有个牌子,没有真材实料的话,肯定开不长久不过传富这川中第一名厨不是吹出来的,他不仅在厨艺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把陈恪所授的酒店管理、营销知识也熟练掌握,汴京城正是他大展拳脚的最佳舞台
两年多下来,一品楼非但没像同行料想的那样,开不到仨月就倒闭,反而生意越来越好,名气越来愈大,如今竟过了遇仙楼、太白居这些名店,仅次于樊楼、任店两家业中翘楚,号称天下第三
没办法,那两家都是几十上百年的老店,不是那么容易就越的……
这时候,传富迎了出来,陈恪收起思绪,笑望着自己的开门大弟子道:“蔡老板,又富态了?”
“师傅又不是不知道我,”蔡传富憨憨笑道:“越累就越能吃,越能吃就越胖”
“那看来真是累坏了”陈恪放声大笑道:“走,看看你的店,经营成啥样了”
“师傅快请进”蔡传富竟莫名紧张起来
进得店来,迎面就看到那块御笔亲题的匾额‘一品江山’,十分夺人眼球当初来的客人,十有**,就是冲这块匾来的
酒店里装修得富丽堂皇,氍毹帘幕锦绣重重,雕梁画栋巧夺天工其格局前有楼阁,后有高台,楼阁内分设几十个单间,宽敞舒适,装饰典雅高台为歌舞之地,台下设有百十个座位,蓄有艺妓演唱,供客人行乐散心
这会儿正是饭点,酒楼上下早已爆满,斗酒之声,谈笑之声,加之高台上管弦之声,已与闹市无别……热闹非凡,正是宋代酒楼的特点越热闹越说明生意好,要是安安静静的,保准经营出了问题
传富引着陈恪,来到顶层的一间字画缀壁、装修清雅的静室内
房间里,楠木桌上已铺好月白色的细绸桌布,桌案上整齐摆着杯盘、银著、丝巾;四把高背椅上已铺好了红绒椅垫;椅旁却没有放歌伎陪酒时坐的红木鼓形矮凳
房中已有一男一女,两人立在桌边,恭迎陈恪到来
“抱歉抱歉,某来晚了”陈恪拱手笑道:“让迟老板,绮行首久候了”
那双眸脉脉含情,身如弱柳扶风的绝色妖娆,正是一别经年的绮媚儿,她在两年前的评花榜上,如愿跻身前十,自然当得起一声‘行首’,闻言却一脸幽怨道:“想不到公子叫奴奴行首,却是生分了”
弄得陈恪又是熨帖又是尴尬,朝那个五十多岁的男子笑道:“迟老板,绮行首作弄我呢”
那迟老板叫迟云山,身份是天下第一酒楼——樊楼的东家就连京城买查梨条的小贩,都知道樊楼的东家,不是一般人物按说他是不会踏足同行的地盘,但陈恪一封请柬,迟老板只能乖乖赴约——
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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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五章 谈判(下)
… 迟云山收起心中焦虑,脸上堆起笑容,毕恭毕敬道:“不知大人唤小人前来,有何吩咐”对见惯世面、背景深厚的迟老板来说,一个区区六品中层官员,不值得如此恭敬但面对一个二十郎当岁、状元出身、立有大功的六品官员,他就丝毫不敢怠慢了
“迟老板请坐,”陈恪一伸手,请迟云山入了雅座,笑道:“绮行首也坐”
待众人入了座,便有俏丽可人的侍女,端上铜盆、茶盏,请客人洗手漱口青衣小帽的小厮们,亦开始轻手轻脚的上菜照例先是果八件、鲜八件和卤八件
一般来说,这些看碟小菜是用来点缀宴席的,客人不会动几筷子但汴京城六大……现在是七大名楼,之所以能扬名天下,盖因其在每个细节上精益求精就拿着看碟来说,他们各家都有各自的绝活比如迟老板的樊楼,果八件是蜜汁梅肉、杏片、梅子姜、莴苣笋、芥辣瓜旋儿、广芥樱桃、糖霜梨、苹果片……能在这个年代,凑齐这些天南海北的水果,实在是了不得
而一品楼的果盘,则是连樊楼都比不了的……释迦、莲雾、菠萝蜜、火龙果、盐水菠萝、香蕉沙拉、椰子糕、这些极南方才有的热带水果,只有背靠四海商号的一品楼,能用特殊的法子运来京城
迟云山今日来一品楼,虽是应陈恪之邀,但也不免有探查之念想要看看这家一品楼,是如何能异军突起的?以他专业的眼光看,这家酒楼的摆设、服务,确实水平很高,许多地方值得樊楼借鉴比如说这些侍女小厮,既不过分殷勤、又丝毫不冷落客人,杯盘过手不发出一丝声响而且整个四层楼上,隔音效果都很好,与下面的喧嚣大相径庭给人一种置身顶级华贵之所的感觉
他正在专心体会这家酒楼的独到之处,陈恪开口了“这次请迟老板来,主要是交个朋友在下几次去樊楼叨扰都没见到迟老板,一直是个遗憾”
“哪里哪里,小人不能识状元公一面,才真是深以为憾呢”迟云山赶紧道
他两人几句开场白,蔡传富举杯祝酒,一阵海阔天空,几次琅当碰杯,待双方熟络之后,陈恪才开口道:“另外,还有一事相询我知道这不太合规矩,先给迟老板赔罪了”说着独自连饮了三杯
迟云山心说,这才是真章,便正色道:“大人有话请讲,只要我能说的一定如实相告”言外之意,实在不能说的,您也别逼我
“上月二十,”陈恪点头问道:“契丹使团的人在樊楼吃饭,迟老板有印象么?”
“有,”迟云山点头道:“因为契丹人喝了酒喜欢闹事敝店又不能拒之门外,故而那日我一直很留神”
见他十分合作,陈恪点点头,说话愈发客气道:“那敢问迟老板,那日是谁做的东?”
“这个么……”迟云山皱眉想一想道:“没有人做东,他们自个玩的”顿一下,笑道:“在汴京城,谁敢明着请契丹人吃饭,岂不是让人戳脊梁骨?”
“能说说具体情况么?”
“他们喝了不少酒,一人四五斤是有了”迟云山已经明白,陈恪找他是为什么了,故而仔细回忆道:“陪酒的姑娘被他们弄哭了好几个,最后我出面安抚,还差点被打了幸亏萧天逸萧老板正好在楼上吃酒,才帮我解了围,要不,还不知闹出什么事儿呢”
“萧天逸?”陈恪的脑海,闪过那个高大豪阔的辽人身影……上次也是在樊楼,地产拍卖会上,那厮给韩琦当了一回托:“他常来么?”
“萧老板是常客,”迟云山道:“不过那天来得挺晚,我跟他说,楼上有辽国使团的人他却说,自己有客人,不过去掺和了”
“嗯”陈恪点点头,接着问道:“那劝解开之后呢,他又回去了?”
“没有,”迟云山回忆道:“他被那些辽人拉着喝酒,我就先退出去了”
“他在里头待了多久?”
“半个时辰要多”
“半个时辰?”陈恪皱眉道:“把自己的客人甩下半个时辰?”
“也许是不重要的客人”迟云山说到这儿,也觉察出些问题,便不瞎猜了,接着道:“大概申时许,那伙契丹人离开了,对了,还是萧大官人帮他们结的账”顿一下,他声音压低道:“据说,离开樊楼,他们径直就去了天音水榭……”
“嗯”陈恪点点头,脸上没了笑容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迟老板是明白人,肯定能看出来,那些契丹人去天音水榭,是临时起意的之前,他们可能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很有可能,是有人在酒桌上,对他们说了什么……”
“因为再没有姑娘愿意进去,所以那段时间,里面没有人伺候”迟云山满是歉意道
“已经足够了,”陈恪端起酒盅道:“迟老板提供的消息,已是帮助极大在下铭感五内,若是大官人看得起我,咱们交个朋友,从此便以兄弟相称,如何?”
“大人折杀小人了”迟云山欢欣道:“岂敢岂敢?”
“哪有那么多规矩,就这么说定了”陈恪大笑着与他推杯换盏,再不提那些闹心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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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终了,迟云山已经被陈恪灌倒他的酒量是不小,可仙露酒的度数太高,一时没拿捏好分寸,就马失前蹄了
让传富把迟老板送回去,房间里就只剩下陈恪和绮媚儿两个
绮媚儿也不上前,就坐在那里笑盈盈的望着陈恪,因为陪着喝了点酒,她的双颊粉蒸霞烧,看上去娇艳欲滴,诱人极了
“还不过来坐?”陈恪端起茶盏漱漱口道
“哪有座儿哩”绮媚儿扭捏道
陈恪拍了拍大腿
“坏死了……”绮媚儿的脸红了:“大人怎么出去几年,学坏了?”
“没听说过么?”陈恪嘿然一笑道:“当兵三年,老母猪都赛貂蝉”
“你说我什么?”绮媚儿登时就垮下脸
“我就是那一比,你是貂蝉,现在我看着跟嫦娥似的”陈恪笑着长臂一伸,便将她拉到怀里:“过来你”
绮媚儿便顺势如蝴蝶般过来,侧坐在陈恪腿上,搂住他脖子,声音娇糯道:“爷,想死奴奴了……”
“现如今,你也是花魁娘子了”感受着那弹性惊人的娇躯,陈恪立时有了反应,大手轻轻抚摸着她丝缎般的腰肢道:“这么说也不嫌掉价”
“还有掉价的呢……”绮媚儿娇羞一笑,缓缓凑在他耳边,滚烫的鼻尖,轻贴着陈恪的耳廓,声如蚊鸣道:“奴奴还给你留着身子呢……”
“哦?”陈恪手一停,声音都有些变调:“此话当真?”
“憨人”绮媚儿轻咬着他的耳珠道:“你不会自己求证么……”
陈恪的身子登时变得滚烫,他注视着绮媚儿的两眼,她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闪亮闪亮,水汪汪的,能把人一下就陷进去他的手慢慢从绮媚儿的腰肢往上,顺着柔软的胸口,移到了下巴绮媚儿的脸色红了,却没有动,两眼水汪汪的,能滴出水来;嘴角的笑意妖媚入骨,似乎是鼓励,又似乎是期盼,也像是邀宠献媚
正当两人要做进一步交流时,门开了,传富那个不开眼的笨蛋闯进来,见状哎呦一声,闭上眼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便倒退着出去:“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虽然门马上就关了,可气氛被破坏殆尽,陈恪亲亲绮媚儿滑腻的手腕,轻声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知道了又有什么用?”绮媚儿把头轻轻靠在他肩上道:“都是些惹不得的人物”
“看来你还真知道”陈恪把玩着她的小手道:“说说”
“非要较真么?”绮媚儿柔声道
“谁招我,我就跟谁较真”陈恪冷声道
“我不是瞒着你,是怕你闯祸”绮媚儿轻轻一叹道
“我知道,”陈恪把她搂得紧一些道:“你是真心跟我好”
“知道就好,”绮媚儿满眼欣慰道:“眼下,怎么把六郎救出来,才是正办”
“六郎肯定没事儿”陈恪道:“但你得让我知道,是谁害得我我要是不知道,下回他们害我,我还得着人家的道”
“我也是刚刚打听到的”绮媚儿轻声道:“你得跟我保证,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