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江山-第3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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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正如陈恪所料,丑闻总是以惊人的速度传播,纸里根本包不住火。关于公主与梁怀吉的流言,在汴京城中迅速传开,并发酵酝酿成轩然大波……
原先就对中夜叩阍一肚子意见的士大夫们,对衮国公主的印象,登时跌到了冰点。官家长女,本当垂范天下,现在倒好,做人儿媳的七出之罪,全都犯了个遍!(未完待续)
第三四八章 春(上)
… 如此有损皇家形象的事情,自然遭到了士大夫们强烈的反对一时间弹劾的奏章如雪片般飞到银台,上疏者中不乏当世著名言官,如殿中侍御史吕诲、左正言王陶,以及外放云南,刚刚被召回委以重任的御史中丞唐介!
并且经大臣们力争,赵祯次日宣布,李纬免降官,只罚铜三十斤,仍留京师
但大臣们并不罢休,他们以祖宗家法,来要求赵祯严惩公主、杀梁怀吉以正人心!
此时,大臣们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从夜扣宫门,转移到了公主宅中状况及内臣问题上
舆论汹汹,赵祯完全处于被动,只能像挤牙膏一样,将公主身边的宫人,一个个发配的发配,降职的降职然而真正的‘主犯’梁怀吉,却一直没动
不是赵祯不想动他,而是公主在目睹身边亲信相继离开后,显然意识到了梁怀吉面临的危险她变得空前紧张,竟和梁怀吉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后来她竟然不眠不休,因为担心有人会趁她睡着时把他带走……
听说公主整整两天没合眼后,赵祯终于忍不住来看了她只见才过了几日,那像花儿一样美丽的女儿,便枯萎了很多,让赵祯的心,像刀割一样痛
更让他心痛的是,女儿在自己面前,依然倔强握着那宦官的这说明传闻中的不伦之恋真得存在,女儿真得和这个叫梁怀吉的阉人发生了恋情!
也许这才是她久久不肯与驸马圆房的原因吧……
厌恶的看了一眼梁怀吉,赵祯挥了挥,便有两命侍卫上前
“爹爹,不要!”公主上前一步,拦在侍卫身前,声如杜鹃泣血道:“请放过怀吉……”
“我看你是昏了头”赵祯感觉突然不认识,自己疼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你可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在让你自己,变成千古笑柄!”说到最后声音应该是尖厉的,然而他却只有悲哀和心痛
公主生来,哪曾听父亲说过一句重话此刻听到‘千古笑柄’四个,顿时如遭重击,竟然愣在那里
赵祯递了个眼色,两个侍卫便越过公主上前,将面色苍白的梁怀吉,拎起来边往外走
梁怀吉知道,此次一去,便是阴阳两隔,与公主错身之际,不禁留恋的看了她一眼
谁知就这一眼竟让公主从木然中惊醒,尖声叫道:“敢带他走出这个门,我就死给你们看!”
‘啪’地一声,回答她的是官家重重的一记耳光
这是赵祯第一次人耳光,想不到却在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儿脸上
但回答他的,却是公主的金簪,已经将她细嫩的脖颈,刺出了血
那血珠在苍白的皮肤上,是那样的刺目,刺得赵祯无法直视
“冤孽……”他长长的苍声一叹摆示意侍卫放开梁怀吉,便转身离去了
从那天起,公主便和梁怀吉,被禁闭在仪凤阁中,连曹皇后和苗贤妃都不得见
赵祯也被气病了,躺在床上不能上朝,或者说不敢上朝,他实在无颜面对大臣的质问
得知‘父皇’病了,一众皇们自然要进宫请安
彼时陈恪正在赵宗绩府中,与他敲定‘汴京球会’的最后细节得知这个消息后,赵宗绩不禁眉头紧锁道:“徽柔皇妹实在是太过分了,竟能把……父……官家气病了!”自从换了爹之后,当面叫不成问题,但私下里,总是有些羞臊
以赵宗绩在宫里的情报,自然知道来龙去脉他对公主忤逆家婆、冷落驸马,却与个奴婢搅在一起,感到十分的不爽
“父女哪有隔夜仇,小心最后里外不是人”陈恪却道:“还是收好自己的情绪吧”
“那要是官家问起来,”赵宗绩皱眉道:“我该如何作答?”
“多帮公主说几句好话,多安慰安慰官家吧”陈恪给出了意见道
“你不是一直对我说,贵乎真实么?”赵宗绩不满道:“怎么又不让我凭本心说话了?”
“这次情况特殊嘛”陈恪笑笑道:“要知道,对方是二十年的亲密父女,设身处地想一想,作为一名父亲,不管嘴上多恨,心里还是希望女儿好,希望能重归于好的”
“是”赵宗绩点下头道:“可是,大臣们会如何看我?”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烂事儿,没有谁一定是对的”陈恪道:“而且,现在都有个误区,以为官家是明日黄花了,他的意见已经不如大臣们的看法重要了”
“不是么?”
“当然不是”陈恪摇头道:“不管别人如何,你还得紧靠着官家,才能和赵宗实抗衡”说着压低声音道:“你得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官家把江山都要给你们了,自然会希望,你们能照顾好他的女儿”
换句话说,谁会对他女儿好,他就会更倾向谁这是做父亲的通病,官家亦不可能免俗
“和稀泥当然好”赵宗绩苦笑道:“可就得拿出解决之道了”
“有道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陈恪笑道:“有一个人可以帮上忙”
“谁?”
“我老婆……”
赵宗绩很快赶到了宫里,发现其余四位已经早到了,正等他一起觐见
“抱歉抱歉,来晚了”赵祯拱拱,五人便按照长幼排序,轻轻脚的入了寝宫
这五人依次是从古、宗谔、宗祐、宗实、宗绩……
赵祯正坐躺在龙床上,望着藻井发愁,听说‘儿们’来了,叹了口气,宣见
五人进来,问候后,年纪最大的赵从古关切道:“父亲龙体向来康健,今番怎么突然病了?”
“唉……”赵祯又叹息道:“都是让徽柔给气得”
“徽柔的事情,孩儿们都听说了”赵宗祐接话道:“妹确实是任性了”
“岂止是任性!”赵祯闷哼一声道:“你们是不知道……”顿一下,他住了话头,再叹一声道:“你们说,她怎会变成这样呢?”
寝宫内安静了一会儿,赵宗谔才破沉寂道:“妹或许骄纵了些,但本性善良单纯,只是身边有奸人如今闹得的沸沸扬扬,大家都说,公主与夫家不协,或为内臣离间所致尤其是那个梁怀吉,素来言行不谨,颇有轻佻之处,据说他在公主宅中不着内臣服饰、在外人面前以都尉自居,甚至离间驸马与公主,以致其夫妇失和……”
赵祯两眼发直的望着藻井,终于听他数落完了梁怀吉:“徽柔妹金枝玉叶,能对一个阉人有什么感情?无非就是个逆反心理罢了所以儿臣以为,当今之计,是要尽快让他离开公主身边,公主或许一开始生气,但过几日就会好起来”
赵祯摇摇头,苦涩道:“现在徽柔不许人进门,她已经四天四夜没合眼了,谁还会怀疑她以死相逼的决心?”
“徽柔是不是被那梁怀吉下了蛊?”赵宗祐难以置信道:“或者被念了什么咒?”
赵祯脸上的不快一闪即逝:“寡人不信那些东西”说着看看赵宗绩和赵宗实道:“你们俩怎么看?”
“依儿臣之见,”赵宗实已今非昔比,一脸正色道:“此事必须速速了结,拖得越久,对徽柔的声誉,影响就越大!”
“嗯”赵祯应一声,这正是他所想
“徽柔之所以一错再错,说白了就是不知敬畏,为了一个宦官,竟与自己的父亲反目成仇,非得让她知道,父为纲不可!”但接下来赵宗实的话,却让他不寒而栗:“用点不伤人的迷香,让徽柔好好睡一觉,然后把那梁怀吉弄走待徽柔醒来,让人看好她,过上一阵,这个坎也就慢慢过去了等她精神好点,再多让她些《女诫》之类,让她和驸马和好就是了”
虽然觉着赵宗实忒狠了,但赵祯不得不承认,这似乎是最佳方案但拍板之前,还是习惯性的看看赵宗绩道:“你觉得呢?”
“儿臣觉着,几位皇兄说得都很对”赵宗绩低声道:“不过徽柔是我们的妹,做哥哥的保护妹妹,还要问她是对是错么?”
听了这话,四人不禁一愣,赵祯的面部线条,却变得柔和起来,这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呀!
“王犯法庶民同罪,你的想法太幼稚了”但赵祯嘴上却道
“起先儿臣也是那么想的,但方才听说徽柔四天四夜没合眼,”赵宗绩低声道:“儿臣的心,仿佛碎了一般,也就顾不得那些了大义了”顿一下道:“归根究底,她不过一个小女,就算任性一些,难道就会搅坏了纲常?言官们有些小题大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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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我们命名为拼搏之月!
… 不堪回首的二月份终于过去了,当时我只跟大家说,小和尚病了,然后好了。其实麻烦远没那么简单,因为天天跑医院,加上最近流感疯狂,一家人身心疲惫,结果全都被传染上重感冒了……
这一拨感冒特别变态,迁延日久,月底一个星期的时间,我每天都要与头痛耳鸣、疲劳嗜睡、鼻塞咳嗽作斗争。但这不是最郁闷的,最郁闷的是,小和尚肺炎刚好,又发烧了……是因为在医院里交叉感染,结果又得了‘轮状病毒胃肠炎’。这个病听着可怕,倒是稀松的很,只是吐一吐、拉拉肚子、发发烧,三五天就好了。
但是当时,见小祖宗才刚好了,又开始发烧呕吐,我那种感受,简直是雪上加霜,只想问苍天啊……那天,就是我说,终于有一整天,可以拿出来写字啦。
当时我满打满算,准备二月底冲一冲,平息一下民愤的。谁知道,这边刚坐下,那边孩子就又拉又吐了……咱第一回当爹,无知得很,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又不敢再带孩子去医院那种鬼地方,就和他娘打电话咨询,然后拿着孩子的便便去化验。
那天,青岛的空气质量是严重污染,我咳得厉害,一把鼻涕一把泪,现在想想都心酸。
结果化验后大夫说,这不过是个小病。那咱就回来了……
次日,孩子又发烧了,那大夫也没说,孩子会发烧啊,两口子加上他奶奶,赶紧抱着孩子去找专家。结果还是那个病,专家说发烧正常,一两天就退烧了。当然,孩子超过38。5度,还是要用药的。
这是小孩第一次发烧,于是全家人严阵以待,一小时一测体温,各种物理降温,各种心神不宁。
好吧,其实就烧了一天,第二天就一点不烧了,孩子又活蹦乱跳了……
这一次,我们全家一致决定,在孩子没有免疫力强大之前,以保护熊猫的态度保护他免受病灾。于是所有病号被隔离……好吧,就是我。
从明天开始,俺就被正式隔离了,其实俺也好,头不痛、眼不花、也不疲劳了,就是喉咙老有痰,不过不影响写作。
晕,一诉苦就是七百多字,长话短说。
三月份,俺要重新做人了,关键词只有三个,写书、写书、写书!
一天几章不敢说,只敢写完了再说,大家就看表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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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八章 春(中)
…
虽然已是正月底,汴京依然chūn寒料峭。/
仪凤阁的花园中,残雪触目、花树萧索、一群面无表情的侍卫,将一座阁楼中围得严严实实,这里囚禁着衮国公主和梁怀吉。
有琴声从门窗缝隙中逸出,柔和而安宁,冲淡了这满园的肃杀。
透过镶着淡黄sè玻璃的窗户,可以看到室内炉烟方袅,帘卷墨香,若非案上花瓶中枝已枯萎的素心腊梅,让人无法想象,这里的主人,已经被囚禁了多rì。
抚琴的是那梁怀吉,这个二十多岁的宦官,白皙而消瘦,面庞线条柔和,是那种令人会心生亲近的样子。
公主已经五天四夜没合眼,他便先为她铺设好了舒适的躺椅,然后为她抚琴,专挑些柔缓安神的曲子,想让已经神经质的女子,能舒缓下来。
另外,香炉中有曼荼罗……
公主对他完全不设防,靠在躺椅上,嗅着洋金花的味道,听着不紧不慢的曲子,眼皮愈发沉重。尽管间或睁开眼,但看到他在那里抚琴,很快便会再闭上。
终于,她的呼吸均匀起来,沉沉睡着了。
梁怀吉一曲奏毕,缓缓起身,怕惊醒公主,他不敢走近,只站在一旁凝望。他七岁进宫,在翰林艺局学习琴棋画又七年,十四岁时,调往入内内侍省,成为内侍高班,入苗昭容位,服侍公主。到今天。已经整十年了。
十年里,他们形影不离、他们无话不说、他们心心相印。他们早已模糊了主仆的界限。一丝不容于世的情愫,也渐渐在他心中滋长。
他也知道。这份感情不容于世,是以向来保持克制。何况他也为自己的残缺之躯深感自卑,断不肯玷染公主的千金之躯。殊不知越是压抑,这份感情就越是**噬骨,多少次令他中夜而起、冷水浇身、多少次让他望影自怜、黯然伤神。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公主竟然也对他。有同样深厚的感情。这次上元节事件,公主之所以发飙,皆是因为杨氏羞辱于他。事情闹大后,为了维护他。她甚至不惜与帝后反目……
梁怀吉只是个普通人,他没有大人物们那样强大的神经,起先完全惊呆了,然后便陷入了恐惧。(。)但渐渐的,恐惧消退,对公主的歉疚与担忧,彻底占据了上风。
他仔细思考了局面,知道只有自己设法主动离开,才能避免事态激化,使公主和帝后和好。
现在。他终于把公主哄睡,凝望着那张蜡黄蜡黄的,一点光泽都没有的俏脸。哪怕熟睡后,还带着忧惧之sè。
突然听她梦呓道:“爹爹,娘娘,徽柔错了,你们别不要我啊……”说着,两滴泪水便滑落下来。
梁怀吉伸出手,想帮公主拭去泪珠。但到一半时又缩了回了,任由那泪珠滑入公主的嘴角……大官,那梁怀吉出来了。”胡言兑快步走进寝宫,也顾不上五位皇子